无春之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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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开教研会的小义忽然之间收到了这条讯息，感觉这辈子都是自己发信息给他，他今天竟然这么主动，是有什么事情么？
“In　Shanghai，what’s　up？”
“Nothing　；Just　missing　you　。”
呃~干嘛忽然这么肉麻。小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只是这娇羞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坐在一边的郁老师见了就问：“喂，你怎么了啊？”
“啊……没什么。”意识到失态的小义连忙回答说，“对了，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用明天啊，教研会不是提前结束咩？今天下午再开一个小时的交流会就回去了啊。”
“啊？哦，对哦，昨天有讲。”
不知为何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和昨天听到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兴奋多了整整一百倍。只是讯息打到一半却又放弃，反正都是要回去，与其纠结在如何用这种鸟语，还不如回去还能是个惊喜。这样打着自己小算盘的小义，耳中根本就听不到讲台上的人在说些什么，完全地沉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哦，到了啊，敖稍进来。”浩美见到耽云的第一眼就绽开了笑容，然后向里面大声叫，“哥，晓莲，耽云他们到了。”
“到了？快进来。”浩文应声探出头来说。
“坐下坐下，你娘舅舅妈一早就盼着你们回来了，你舅妈今天早上五点钟就出去买菜了。”
正说着，浩文从厨房里端出了几杯茶，也不知道为什么浩美见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呦，你看看，为了你从来不做事的娘舅都给你端茶了。原来你做起来还像点样子嘛。”
“孩子面前在说些什么呢。”浩文看了一眼浩美说，“耽云啊，这么长的路辛苦了。”
“没什么，路上都是差不多睡过来。”
“路上怎么会睡得安耽，我们还硬是要拖着你吃晚饭。”
“没关系，真的没什么好累的。”
“是么？呵呵，那就好，这次回来了还要走么？”
“是以交换教授的身份来浙大交流的，交换期结束之后还是要回去，不过现在定的是两年，所以可以住上一段时间。”
“那也好，总比回不来的要好。对了，Juicy呢？她怎么样？”
“哦，她也很好……”
耽云回答的话语还没有结束，浩美就连忙问：“她这次为什么不跟着你回来？是见不得我这个婆婆么？”
“怎么会，她也有她的工作。”
“什么工作这么重要连几天都抽不出来？美国总统现在是她在当么？”
“不要这么说，过得好就好。”知道这茬一旦扯出来就会止不住，浩文连忙说。
“这种洋婊（东）子就是不懂……”
“海滔啊，给伯伯加点茶水。”刚刚还想开口的浩美这时一点机会都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的她也只好就此作罢。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电话里依旧是这个声音，小义无奈地放下了手。算了，真的当做惊喜吧，想着都已经把钥匙插入了钥匙口。
什么啊，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他心中刚刚闪过这句OS，就听到房间那边听到有人窸窸窣窣的声音。
“Fine……Don’t　wrry……”
越是走进，听到的语句就越是清晰，只是对白给人的不安感也紧接着强烈起来。手握在门把手上只有几秒钟，但就像是电影中的剪影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到下一个分镜头。
直到对话终于停止下来，他终于还是扣下了门把手。
是伤心吗？是震惊吗？脑中回荡许久的那些不详画面真实地呈现在了眼前。那个黑人抱着一个娇小的亚洲人扑到在床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些遮掩，或仅仅只是一床被子该多好。但为什么事实要□到这一般地步呢？
原本有所准备的那些伤心和震惊这时全然感觉不到，如果硬是想要描述，或许只是有一些无措。逃避着不想见到的这一切，于是就算早有预感也不去准备，仍有他们发生爆炸，无可挽回。
“Yi……”终于，那个男人在放开□的那个身体后开口了。
相比这个大无畏转身的身体，倒是那具娇小的躯体还算是有些廉耻之心，赶紧从身边抓起被子遮住□。是的，那床陪伴两人水□融的掩盖。
逃跑……果然还是应该逃跑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或者根本就没有做的他却像是败仗后的小兵落荒而逃。本想追住他的那个人碍于自己的身体只是追他到了门口便不再往前，不再往前的追击，对他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要收拾了，手都油了，等等洗洗也讨厌。”晓莲一边洗碗一边还想劝耽云离开厨房。
但是耽云却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也是继续说着没有关系。
反正也都做开了，晓莲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没有的客套话。只是抓住这个两人独处的机会，正好谈些事情。
“说起来，耽云啊，你知道耽雨和玲玲的事情么？”
“怎么了？他和玲玲还有来往吗？”
“你不知道么？玲玲最经经常带我们海滔出去吃饭。”听到这样的回答晓莲一下子很失望，“我还以为你和耽雨年纪差不多，会在网上联系多一点。”
“这个……没有，可能是我太忙了……不过，以后我在杭州了会好些吧。”
“是呢，趁着都在多聚聚，耽雨有些话不会跟我们讲的，只有你一个兄弟了。”晓莲说，“对了，这次为什么不让Juicy一起过来？就算是不长住，一起呆几天也好，你要在这里呆上这么久，要分开好长时候吧。”
终要面对，却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要摊在自己面前。看来情形也容不得自己有多少时间犹豫，耽云只好说：“我……其实……我已经和Juicy离婚了。”
刚刚还好好的对话，却一下子让晓莲懵住不知所措，直到手中洗了一半的盘子从半空落下，与洗碗盆里其他碗筷碰撞发出接连的响声。
“晓莲，晓莲你怎么了？”浩美闻声从外面走进来叫着她的名字。
“哦，没事情，只是手滑了一下。”
“我早就你年纪大了，但是没想到你连个盘儿都握不稳了，敖稍走开，还是我来洗。”
“我来洗，我岁数大还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哎呦，说你两句就这样，不要赌气了，你今天辛苦了，不要怕我会把你家碗碟都摔光的。”
“不要你来洗就不要你来洗，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快点出去，我家厨房间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哎呦，哥，你说晓莲怎么这样……”
浩美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出了厨房，看到她出了厨房，晓莲才放回心来。她将视线放到耽云身上，只是刚刚还看着自己的耽云像是要躲避自己的视线，一下子低下头装出专心做事的样子。
她思考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得出了结论，有些话是多说，而有些话只会越添越乱。于是到结果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先不要让你妈知道，这段日子大概是为了等你累到了，血压一直很高，整天在叫头晕什么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告诉她。”
“嗯，知道就好。”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作罢。

音在按了半天门铃之后还是没有人开门，只好自己找出钥匙开了门。
只是有些让人惊讶的是，其实房里有人，而且两个人正在客厅的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不过，之前所谓多的“惊讶”不过是场面的形容词而已，在音的眼中或者算不上是什么惊讶吧。
“所以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在大学任教英语的妈妈用一口华侨腔打破了对峙的沉默。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在外面和女人胡搞吗？”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肯不说这样的话，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
两人对话的语气就像是言情剧中狗血的对白，只是这一切音也已经习惯了。看来今天的该有的剧情是两人的争吵不会意识到音的存在了，不过这也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她看了一眼怒目相对的两人，然后关起自己房间的门来。环视房间中可以拿到的东西就只有那把吉他了，只是按住琴弦也不知道想要弹奏那首歌曲。

“老豆啊，你点解要同我阿妈结婚啊？”
“为什么忽然间问这个啊？”
“人为咩要结婚又离婚啊？给时不中意对方就咪戝结婚咯。”
耽雨一时间也不知道答案，只好抬起头来看电梯上显示楼层的指示数字。好在那个数字非常接近自己所在的楼层，没变化几位就听到了“叮——”的提示音。
于是父子间难得的对话就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而结束。本来还想用什么掩饰盖过这个主题的耽雨，似乎没有必要准备什么了。
他的视线很快就注意到家门前的那个身影，一个人正环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坐在那扇紧闭的门前。虽然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却还是一眼能够分辨出他的身份。
“小义……”
这个世界还活着，还有人叫自己的声音。小义抬起头来，分辨不清那个人是现实还是虚幻。
“小义，怎么了啊？”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只有小义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耽雨的身体，紧紧地甚至想要融入成为他身体一部分似的。耽雨不知道确切的事态，但也伸出来抱住他不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
刚刚有些声响的世界又沉默了下来，看着紧紧抱着的两人，海滔没多久就移开了视线，顾自己输入密码打开了家门，没有想要理会丝毫。





、第七话：他的爆炸

街角（まちかど）は色（いろ）めく
少女（しょうじょ）らの縄張（なわば）り
寂（さび）しがりなおさげ
旋風（つむじかぜ）に揺（ゆ）れて
（引自Does《修罗》）

鼓点一阵一阵的爆炸，但是在一阵又一阵的□之中根本就让人无法分辨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
就在那样的乐声之中，少年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前两天才刚刚贴满的墙绘，瞪着它好久之后才有起来的意思。
在连续几天的降温警报之后果然还是冷了不少，至少从被窝给他带来的温暖感中就可以察觉出一分。只是还好他并没有过度地想要留恋那样的温暖，轻按下手机的屏幕后挺身起来。没有了嘈杂音乐的房间顿时变得很安静，而此时穿好了衣服的他走到窗前，手抓住窗帘的一角。
“唰——”的一下，阳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倾泻入屋内，因为窗外是一片朦胧，今天又是阴雨天呢。和梦中情景完全不一样，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就是不吉一天的开始吗？
“小海，起床了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算是有一点生活还是正轨的征兆。
蓝海打开门迎接她进门，这个叫做蓝雨的中年女性，就是自己的母亲。刚从便利店兼职回来的她，身上还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此时的她虽然面容憔悴，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她把小袋子放到了屋中仅有的那个台桌上说：“我给你带了早饭，你快洗洗吃吧。时间不早了，上学别迟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睡觉吧。”
冷水扑到了蓝海的脸上，这才让他稍稍清醒，不需要沉浸在刚刚那梦所遗留在身上的情绪之中。

上学的路上必定要经过那家琴行，只是今天琴行的橱窗里多了一把新的电吉他。这么说来，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款式的电吉他。
“哇，果然是大琴行，这么快就能上新品。”
听到李清这么说，蓝海才想起来前两天从李清那边借来的乐迷杂志上有介绍过这款新出的吉他。不过，这不是他爱谈的话题吧。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
“没有吧，是你来得早吧，走吧。”李清一边迈开脚步一边说，“对了，星期六晚上有没有空啊？”
“应该有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