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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部分

盛唐夜唱-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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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做了,现在或许已经起程,圣人说沿途百姓适逢战火,因此一切从简,勿须扰民。”
“圣人仁德,百姓必知之。”叶畅顺口拍了一句马屁。
见他立此大功,尚无骄矜之色,周相仁暗暗点头:叶公国之柱石,果然非同一般。
这一次没有什么太紧急的事情,所以周相仁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长安城中休息两日,这也是他从高力士那里得到的秘密任务——高力士令他暗中窥探长安城中军民的舆论,了解一下京城百姓对朝廷对天子特别是对叶畅的看法。他当天歇息,但第二天大早,就被巨大的人声惊醒,打发仆人去问,却是满街百姓都跟着去看将安禄山点蜡烛!
“叶公动作好快!”听得这个,周相仁心道。
他明白李隆基为什么命令叶畅在自己返回长安之前就处死安禄山,一来是李隆基对安禄山当真厌恶到了极点,深仇大恨迫不及待要报。二来则是李隆基心虚,他希望尽快解决掉安禄山,让这段难堪的事情变成历史。
“既是处死安禄山,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周相仁道。
他洗漱完毕,上街之后,发现长安街上人山人海,与往年相比似乎更热闹些。凡他眼所及之处,摩肩擦踵,人员密集。
“今儿人可真多,杀一个安禄山罢了,怎么这么多人?”
他既是体验市井人情来了,自然没有携带仪仗,只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伴当,在人群中挤了会儿,便觉满头大汗,忍不住便抱怨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杀安贼只是其一,大伙更希望洗洗秽气!过去一载,可不是什么好年景,闹哄哄的,现在这放瘟的安贼终于要处死,也就是说,霉运当除!”一个商贾模样的人听得他的牢骚,笑着说道。
“正是正是,你嫌街上人多,你可以不上街么,我看你也是来凑热闹的!”又一人道。
周相仁尴尬笑了笑:“这倒也是,我只是担心,这么多人上街,到时法场安置得了么?”
“你有所不知,此次处死安贼,叶公可是做了安排的,放在西市的新球场,人多不怕!”那商贾道。
周相仁听说过这西市新球场,乃是去年西市六家大商贾联手建的一足球场,周围用高达两丈余的围墙围着,其内除了可供踢球所用的场地之外,还有据称容纳十余万人不成问题的座位。原本这是为今年正月初五举行的两京杯球赛而准备,但是因为时局动荡,球赛被取消,故此赛场第一次用,竟然就被用来杀人。
长安城内部的辙轨系统也给乱军破坏了,人员往来恢复到以前要靠脚或者马力的地步。周相仁挤在百姓当中,一边闲聊,一面前行,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西市。
西市乃是大唐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富商云集,百业兴旺。但也正是因此,在安禄山控制长安时,西市受到破坏极为严重。周相仁进入市中,看到一家家店铺,只余断壁残垣,不少地方甚至余烬方灭,忍不住慨然长叹:“不意贼人猖獗如此,这西市人家可是遭了难了……”
“郎君这就有所不知了,西市还算好的!”那商贾模样的人说道:“西市这边,因为靠近安东银行,故此家家户户有将钱存入安东银行坊柜的习惯,至少还能从安东银行获取部分财物,东市有些商户,那才叫惨呢!”
“哦,这有何区别?”周相仁奇道:“安东银行莫非就未曾受损?”
“那安东银行可是有叶公指点的,叶公当初办银行时,便为防意外,将银行金库安置在谁都不知道的所在!故此安贼虽然盘踞长安多日,将安东银行掘地三尺,却仍然什么都没收到。他们只能一把火将银行门面烧掉了事……你瞧,那就是安东银行被烧掉的门面!”
周相仁顺所指望去,只见一处烧得极为彻底的断壁残垣,让人奇怪的是,这断壁残垣之前,树着四组木牌。木牌上贴着纸,纸上写的东西,因为隔着尚远,他还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那牌上书写何事?”
“就是我方才对郎君说的,安东银行说了,各家存于其坊柜中的钱物,在十日之后可以凭借当初的存单获取。若是存单为叛贼所夺,亦无须惊慌,先可在银行告冻,将账面冻结,再去京兆府户曹开具一个户籍证明,便可将自己名下的钱物重开存单,再行领取。”那商贾道:“叶公才入城,这告示就贴出来了,城中在安东银行存了钱款的,如今都安安心心,等着银行将现钱押解过来呢。”
周相仁默默点头,心中暗暗赞了一心:仁政也。
都说商人逐利,可这安东银行却不曾大发国难财,若是他借口安贼烧了账簿库房,私吞了这些钱财,谁人能追得出来?
“你这说的口气,当初莫非也将钱存在安东银行了?”有人问道。
那商贾得意地道:“我这人别无所长,就是眼光好些,跟着叶公,发了几笔小财,自然将钱存在了安东银行之中……”
说到这,他意识到自己口误,钱财露白,当下又哭丧着脸道:“只是让我后悔的是,当初不该听婆姨的,将其中大部分钱都取出来,在长安城中置地建屋,又在外弄了个庄子……如今屋被烧了,庄子上颗粒皆无,所雇的佃户都跑到我家中要吃要喝……”
他絮絮叨叨说着,那旁边插嘴之人嘿的一笑:“你这算啥,咱们长安城中最惨的,莫过于权贵富室土老财了。”
商贾听得他转移话题,便不再哭穷,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也听说了。他们将金银铸成元宝球饼,装在缸中埋在家里,结果安贼手下却是惯会搜刮的,不少人倾家荡产,怎么也追不回来。”
那插嘴之人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道:“你还有不知道的,他们前两日听说安东银行要支付存款,一个个缠上了叶公,说是请叶公替他们追回被夺财货,结果被叶公严辞所拒……”
周相仁听得这个消息,忍不住冷笑了声:“该,他们这些蠢物!”
这些沦陷于安禄山、李亨之手的贵室,虽然受到了安禄山欺压,但在李隆基那边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李隆基恨他们未能与叛贼划清界线,背地里没少说,这些人累世受皇恩,却还不如起身于草野之间的叶畅忠君爱国。
“他们才不蠢,他们的意思,是让叶公将胜利后缴获分与他们,弥补他们的损失。叶公却以为,所获者大部分当上缴国库,以备朝廷所用,少部分当属将士,以奖励忠勇。”又一人道:“那些人如今都后悔不迭,当初就该将钱投出去,而不该窖藏起来!”
“这便是叶公在《国富论》中所言,财动则生,财住则失。”那商贾道。
周相仁暗暗称奇,那商贾竟然也看过叶畅的《国富论》!
他很清楚,这一段时间,李隆基搜集了不少叶畅的著作,特别是有关道统、经济的文章,让身边的翰林们进行解析,然后讲与他听。其中《国富论》与《边策论》两篇老文,乃是重点中的重点。经过安禄山之乱,李隆基多少吸取了一些教训,希望能够找到一条让大唐重新回到富庶安定的办法,而叶畅的理论因为有实践所支持,隐约也成了朝廷诸官考据论证的核心。
“郎君能通《国富论》?”他问道。
“那是自然,咱们商贾要想发家致富,以往就是靠着三分辛劳七分运气,如今却也要学了。”那商人道。
“到了到了!”周相仁正待再问,却听得有人嚷道,他抬头一望,果然,已经到了西市新球场。
这个球场共有十二座门,跟着人流进入之后,周相仁便看到,球场中间搭建了一个木台,而四周看台之上早就坐满了人,就是连木台周围的球场场地之上,也挤着不少人。若不是有大量兵卒维持,这些人只怕就挤到了木台边上去了。
他们到了不久,便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大胖子被四个士卒架上了木台,不用问,此人便是安禄山了。
第500章 心腹之内起隐患
安禄山被架上架子时,神智还很清楚,但是为了避免他大喊大叫,他的嘴里被塞了两个核桃,所以他能“嗬嗬”发声,却没有办法说话。
他肚子上的伤口被包扎了,不过当他被架起来时,又有人将他肚子上的纱布给取下。
按照李隆基的旨意,他会被象董卓一般,只不过当初董卓是死后点的天灯,他则是活着点。
这个时候的安禄山,眼中满是恐惧。
方才来时,叶畅已经将对他的处刑方法说与他听了,这种残忍的刑罚,还未及身,就让安禄山心惊胆战,先是破口大骂,然后反复哀求叶畅给他一个痛快。叶畅毫不犹豫拒绝了他,还反问他“杀人之时,别人向你哀求,你可曾心慈手软过一回”。
这个质问让安禄山哑口无言,不过他这种人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罪恶的,故此到了现在这种情境,他心里除了恐惧就是怨毒,却无半点忏悔。
他肚子上的纱布被抽开,伤口又露了出来,因为冬天,人身体恢复得慢,所以伤口还没有收拢,行刑之人又用短匕,在他肚子上划了个十字型的创口,然后将一根灯芯插入他满腹的脂肪之中。
安禄山惨叫不止,却只能让肚子上的肥肉颤抖,根本挣不脱。
灯芯很快被点燃了,安禄山看着自己肚子上的那一点火光,而周围观看的百姓们发出兴奋的欢呼,他们有许多人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此时看到这种残忍情形,却是一个个欢喜无限。并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变得残忍起来,而是用这样的酷刑处死安禄山,实在是大快人心。
“呜呜,娘子,你看到了么,安贼也有今日!”
“郎君,你的血仇,朝廷给你报了,叶公给你报了,安禄贼这狗贼,定然要下地狱!”
人们的欢呼声中,还夹杂着喜极而泣的哭声,他们都有亲人在此前的混乱之中丧生。
周相仁听得这些哀哀哭泣之声,也不禁流泪。从长安逃到雍县,他身为少数几个跟上了李隆基的太监,所受的罪也不小,而且他留在长安城中的家人,如今也完全不存在了。
“圣人圣明,安逆公开行刑,既让百姓泄愤,又震慑那些图谋不轨的逆贼……百姓经此一事,对官府朝廷的信心又会恢复一些。”周相仁心中暗想。
他注意到,百姓们在议论当中,虽然大多数人还是称赞叶畅,但也有不少称赞李隆基知人善用的。普通百姓对于高层的矛盾知之不多,只晓得叶畅出身低微,李隆基简拔而起,短短的十余年间,便达到如今的高位,几乎位极人臣。至于李隆基用错杨国忠、安禄山,百姓虽然也有批评者,不过一美遮百丑,大多数人都将之归于是奸佞欺瞒天子,或者小人狼子野心,而不说李隆基用人不当。
李隆基当了数十年天子,积威甚久,声望自高,故此民心尚未尽失。
唯有提到李亨时,百姓才表现出彻底的轻蔑与唾弃。长安城中百姓受安、史兵祸所害,他们普遍认为,是李亨引狼入室,才有这次变乱。
“圣人在时,民心不变,但圣人若去……”周相仁还算有些见识,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突然有些担忧。
但旋即,他将这点担忧抛开:“圣人春秋虽高,身体尚健,如今我是奉圣人之命来察看民心,只要如今民心还向着圣人,那何必担忧?至于圣人百年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我何必多管这闲事,与其管这闲事,倒不如花些气力,多多结好叶公!”
想到这里时,周相仁心里霍然惊觉,其实不只是百姓,就是他这样的内监,经过此次变乱之后,心里对叶畅,也隐隐有些不一样的期待!
他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无奈,所谓高山仰止,叶畅功高盖世,士民产生这样的期待,再正常不过。只希望叶畅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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