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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豺狼恶人-第15部分

小说: 豺狼恶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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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飞机上碰到几个迷人的具有职业技能的女服务员。乘坐头等舱的只有四个中等身材的严肃的男人,他们一登上飞机就着手研究文体。两地间的飞行几乎持续了三个多钟头。尤里雅处于半睡状态,或者在作梦,心里想到尼古拉·阿连托夫,她在巴黎逗留时,实际上没有想过他。她也许喜欢他,尤里雅甚至爱上他了。阿连托夫在某一点上像她父亲,同样地可以信赖,强壮有力而且诚恳,但是缺乏独自培养和改造她的毅力和坚定不移的意志。除此之外,父亲对尼古拉似乎不感兴趣,而且青年政治家过分强调和金融寡头保持距离,毫不含糊地让尤里雅明白,假如她想和他维持现有关系,那么尤里·卡尔洛维奇就必须尽量少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来往。

尤里雅明白,尼古拉贪慕虚荣,沽名钓誉,想独立门户,不仅是只作丈夫与女婿。最近一次晚会上,尼古拉喝了一点酒,他自己承认,下次选举中不想再去带领总统的警卫小队,而要推荐自己的候选人,甚至还诙谐地说:

“尤里雅,如果你精神失常,要冒险嫁给我,那么你可以成为可爱的俄罗斯的第一位勋爵夫人。”

飞机降落以前尤里雅喝了一杯香槟酒,很快就站在一位年轻的过分严肃的近防军人对面了。她常到外国去,老早就注意到,俄国边防军人们都是世界上最严肃,很难流露笑容的小伙子,至于对俄国边境的捍卫者开开玩笑的事,那就更谈不上了。

尤里雅已经领到了护照,拿起手提箱,当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的欢呼声时,她已经穿过敞开的旋转栅门:

“尤里雅·尤里耶芙娜,多么高兴啊!”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身材魁梧,温文尔雅,长着一双含有笑意的眼睛,他拿走她的手提箱。“我看,您不记得我了。我有一次到过你们家里,认识令尊和令堂。”

开初尤里雅不信任地朝这个男人瞟了一眼,但是他那诚挚的微笑,尤其是他很守旧地、恭敬地喊出她父母的名字,使这个少女产生了一种信任感,于是她微微一笑。

“老实说,我记不得,”尤里雅承认,“您也是从巴黎来的吗?”

“不,我送几个朋友。您有行李还是轻装上路呢?”他稍微晃晃小提箱。

“东西全在这里,我不是摆阔气的女郎,我不会携带太多的衣裳。”

“妙极了,那么我们来享用代表的特权,绕过任何可爱的排队的人群。”他把尤里雅领到侧门门口,“我把您送到您的汽车上去。”

华连廷·聂斯捷伦科和伊里亚·卡尔采夫同机旅行,他们乘坐的绝非头等舱,因此在边境检查时遇到了排得不长的队列。他们在下飞机时没有看见尤里雅。从前的侦察员们没有行李,他们沿着绿色的走廊立即向出口奔去。

“等一等,先生们!”年轻的海关人员拦住了他们。“你们都是坐飞机来的,你们都不必急急忙忙地赶到什么地方去。这都是你们的东西吗?”他凝视他们,朝着运动员用的小提包点点头。

“您看得见嘛!”伊里亚晃晃自己的提包,“您想仔细瞧瞧吗?”

海关人员警觉地望着,伊里亚对他的微笑,没有作出反应。

“你们到过巴黎,没有携带什么礼品、纪念品吗?”

“年轻人,”聂斯捷伦科插上一句话,“我们出差回来,现在要赶路。”

“华连廷,有黄金、贵重物品吗?”海关人员仔细地看着报单。

“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伊里亚激动地回答。

“我是识字的,”海关人员一直折腾着,几个人从后面走到他跟前,一大群人慢慢聚集起来了。

克里亚奇科从大厅那边飞快地走到他们跟前来,他把证件搁在海关人员的鼻子底下。

“对不起,小伙子,他们要赶路呀!”聂斯捷伦科抓住他的袖口,拽着他走,“她有行李还是没有呢?”

“行李随身带着。”伊里亚回答。

“他妈的!”克里亚奇科环顾四周,寻找他自己的人。

“都在场了,斯坦尼斯拉夫。”走到跟前来的维特金低声地说。

“到街上去,检查快要开走的汽车。我去工作地点的出口处跑一趟,马上就来。”

寻找自己人这件事没有得到结果。尤里雅已不知去向。

第四章

戈尔斯特科夫在自己家中的办公室桌旁坐着,打量那个走来走去的古罗夫,默不作声。

“毫无疑问,我犯了一次错误,没有正确地估计情势,不过我和从前一样,我还不了解情况。我百分之百地相信,您的女儿不会有任何危险。”

主人激动地望着还有点文雅的客人,他在地毯上心平气和地走来走去,高谈阔论,似乎并没有绑架任何人,而是发生了一桩无足挂齿的事件。

“为什么您不让我知道在巴黎发生的事故呢?”尤里·卡尔洛维奇情不自禁地模仿侦查员平静的语调。

“您和夫人会感到激动不安,但是您并无法影响事件的发展。”

“我可以叫人挽住尤里雅的手陪同她走到家里来。”主人的话语声变得尖锐了。

“假定说,”古罗夫在打开的酒吧间旁停步了,他决意喝他一杯伏特加酒或者忍住不喝饮料,“假定说眼前您的女儿在家里。我始终无法了解敌情或估计不足。明日或后日尤里雅将会被人家拐走的。但无论这些人是谁,他们做了一件错事,他们会明白操之过急了。我们查清楚了那个和尤里雅一同出走的男人的特征,并且认得那辆小汽车。”

“我说一句蠢话,今天有一个作案的人,明天还有另一个,他们偷走了汽车,用用汽车,之后就会把它扔掉。”

古罗夫也激怒起来,如果上司说出这样的蠢话,密探会指出他的错误,让这个能说会道的人知道自重。但是这个人向他人求援,支付了金钱,要怎样和他谈话,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倒也容易,应该挽住姑娘的手,把她送到家里来。而以后怎么办呢?不准她从家里出去,或者挽着她的手走,行吗?敌人已经暴露了一个自己的同伙,根据记述来推测,决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他们偷走了汽车,用用汽车,就把它扔掉了?试问,调动了几个人?这些人究竟是谁?偷走的汽车的利用是犯罪行为的典型方式,代表会议厅的穿行是特工机关采取的行动,调查陌生人的外表举止和风度是一种特殊任务,决不是犯罪行为。

“您干嘛不作声呢?”戈尔斯特科夫忍耐不住。

“我想,”古罗夫回答,又开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管上帝怎么办,什么都会好起来。敌人追求什么目的呢?今天我们能够推测的只是另一种办法,强迫您做出您不想做的某种行为。当我们确定了目标,就可以弄清敌人的行踪。只是一个人物的排除,决不能消除危险性和罪行重犯的可能性。您女儿的解救……”

“您使问题复杂化了,”主人毅然决然地说,“一个人渴望权力和金钱,这二者实际上是统一的。他们想夺走我的钱财,那么我决意付出这笔款项,并且了结这个问题。”

“而竞选运动在这里毫无关系吗?”

“我未向竞选运动提供过,也决不提供任何款项。我知道会有这样的谣言,但这是毫无根据的臆测。”

“但是这种巧合更会使人提高警觉,”古罗夫反驳。“您应该明白,与您故对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群人,而是整个组织。他们在最近几天之内会把尤里雅送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劫持她呢,我一点也不知道。不熟悉敌情和行动指南便不能作战。”

“谁写警告信?您有初步的看法吗?”

“有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这个人是你们的盟友,或许他们是你们的敌人的对手中之一员。”

“这都是一样。”

“决不是,”古罗夫冷笑一阵。“你们的敌人的对手也可能是你们的对手。”

“我不说,您知识渊博,而且充满着乐观情绪。”

“我感到遗憾,看来,我的时代过去了,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古罗夫沉默半晌,勉强地继续说话,他再也没有他所固有的敌意了。“您要明白,尤里·卡尔洛维奇,每个人都在给他指定的一段时间之内生活,富有成效地工作。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在刑侦局供职,当时审讯的是另一些罪犯,社会上的气氛迥然不同。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也许我太落伍了。我已经着手调查您的意外事件,一定要把这项工作进行到底。但是我不熟悉您的情况,不了解您的生活,您周围的人、您的需求,而您——不是尤里雅——就是犯法行为的对象。您的女儿只是犯法行为的工具,不过,假如不熟悉您的情况,我很难了解犯人的性情和意图。至于金融和政治,我只是以略识门径者的水平来分析研究它们之间的关系的。”

戈尔斯特科夫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他拱起强而有力的肩膀,用两只宽阔的手掌支撑在桌上。

“我觉得好像很阴暗,您使一切复杂化。金融和政治只是看起来很复杂。原始的本能——追求权力的欲望,在这个范围推动着人们前进。”

“是的,是的,”古罗夫表示赞同地点点头。“您别感到受委屈,我正是想把这种思维称之为肤浅的思维。您在自己的领域里是个具有高级职业技能的人,但是您不能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我,正像我不能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您一样。为了要到达顶峰,甚至在有天才的条件下人的一辈子还是不够的。而您真愿意作什么解释,就讲吧。您想起来简直痛心,硕士。”

古罗夫忽然哈哈大笑了。

“好吧,让我们着陆吧。我相信,他们很快会把女儿还给您,因为他们所力图获得的不是敌人,而是您这个盟友。我们都玩耍过这样的魔术,不外乎是以武器威胁,卖弄地活动自己丰满的肌肉,我们希望好好地解决一切问题,万一不得已,我们也可以这样办。”

电话铃响了,主人飞快地取下听筒:

“是我!”

“爸爸,你好,这是我!你们想必非常焦急不安?根本用不着,我还活着,身体很健康,我一切都好,明天就要回家了。”

“尤里雅,给我电话号码?你从谢列梅季耶沃跑到哪里去了?”戈尔斯特科夫真想生气地说话,但是他没法控制住自己,高兴极了。“你在哪个地方?立刻回家吧!”

古罗夫一面用电话分机倾听他们谈话,一面点头。

“父亲!我已经有二十四岁了!我在航空站遇见了一个朋友,他把我抢去成亲了。我真会发笑!我在莫斯科郊区的一幢别墅里。”

古罗夫用手掌遮住听筒并且说:

“请您问她的电话号码。”

“女儿,很好,你总算露面了,谢天谢地,怎样跟你打电话呢?”

“这里的电话机已经坏了,所以没有立刻给你打电话,现在我是在公用电话间跟你通话。吻我母亲,我在明天午饭前回来。”

戈尔斯特科夫奔放地给他自己画十字。

“她仿佛有几分醉意。列夫·伊凡诺维奇,您是个天才和预言家。”

“只是个以侦探为职业的人,”古罗夫拿起一只早就摆在他面前的酒杯,自言自语地补充说:“小姑娘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谎言。究竟是谁干出这种种可笑的事来,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二月十日,星期六,古罗夫在自己家中召集了他的一小分队人。斯坦尼斯拉夫对这件事表示不满意。

“列夫·伊凡诺维奇,不应当把自己的房子变成秘密住所,”当全体战友都到齐了,他说道:“我们完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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