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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人类衰退之后-第102部分

小说: 人类衰退之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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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变安静的房间感觉有点陌生,当我独自一人在静寂之中喝着茶时,反常地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对我而言,以前的记忆只有两种。

    就是幼年时期和学生时代的事。

    学舍

    「喔,原来发生过那种事啊。不过用不着担心。进到这里来的孩子,都是训练有素之后才会离开这的。从很早以前开始,真的是从历史还是一片空白时就是那么一回事了。是谁决定的?那是在俺当上这里的校长之前,古早到甚至没有碰过面的以前的校长所决定的啊。要说有多久以前的话,因为纪录都已经流失了,没办法确定;但说不定是跟挂在音乐室的那幅肖像画中的卷发胖子一样古早。所以说小姐你呀,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用再担心罗。大家都一样,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在这里不需要沮丧地认为只有自己跟别人不同。只要尽情地学习、培养实力,悠哉地生活就可以了。」

    就如同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一样,我也度过了一段和别人差不多曲曲折折的人生。

    双亲早已经过世,祖父对我而言是唯一的家人。

    不过在当时的祖父和我之间,并没有所谓心灵的交流。只有宛如冬天冰冷空气一般的沉闷气氛横跨在我们之间。

    祖父似乎为了教育问题相当烦恼。

    该亲自执教,或是委托专门的教育机关?

    有两所专门的教育机关。

    在中部和南部各有一所。

    我被送到了南边的那所。

    和只知严厉管教的祖父之间的生活,坦白说,也有感到痛苦的时候。

    但比起被送到陌生的地方去,应该还是好上许多。

    要让孩子紧闭起心门,这算是相当充分的理由了。

    首次就读的学校。

    但我对此并没有任何期待。

    「你的年龄是……嗯,毕竟是中途入学嘛,也是会有这种情况的。但是用不着担心。只是比别人稍微晚一点点而已。这个年龄要进入一年级,一开始说不定会觉得害羞;但没什么,只要努力用功的话,马上就能升到原本的学年。我们这边就是这样。从很早以前开始,真的是从历史还是一片空白时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校长的话根本一点都不可靠。

    我有种预感,大慨会很不好受吧。

    毕竟在只有自己比较年长的教室里面,周围都是和学年相符的年幼孩子们;不会感到尴尬才奇怪。

    我感到忧郁。

    无论是生活、学业和未来,一切看起来都很灰暗。

    没有任何一件感觉愉快的事情。那些美好光明的事物,似乎都和双亲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并不想成为训练有素的人。

    悠哉生活一事根本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在这个年纪,就几乎放弃了那些事情。

    尽管我的年龄仍不到两位数,但当时的我恐怕是个相当悲观的人。

    〈笔记〉

    在教育伴随着少子化逐渐统合的这个时代,全员住校制的综合教育是相当普遍的。

    学校聚集下从五~六岁,上至二十岁前后的孩子们,配合各自的程度实施初等·中等·高等教育。

    学生从最低年级的一级生开始算起,最高年级到六级生为止。

    升级不只是看年龄,而是会考虑学力和各种状况来决定。

    在以农业维生的家庭里面,小孩也是充分的劳动力。

    必须早日协助家里工作的孩子,也可以埋头苦读然后不断跳级,以缩短就学期间。

    就像这样,虽然采用的是学年制,但对于课程的吸收速度因人而异;这也是在学生人数极端减少的这个时代当中特有的、宛如田园诗一般的教育风景。

    「目前有八十七名学生在此就学。」年轻瘦弱的教员,看也不看走在后面的我,这么说明道:「你是第八十八个人。全体学生都是寄宿生。」

    那名教员的走路速度异常地快,完全感受不到她会为了我而放慢步调的体贴。

    教室、视听室、音乐室、自习室、图书室。

    被校长指派担任向导的教员,对于校内的说明,只是在绕到各个场所时,简短地告知房间名称而已。

    跟看似和蔼的校长回然不同的态度。我在内心感到些微的失望。

    无论是教员的态度、事务般的说明、灰色的漫长校舍和干燥冰冷的空气,一切都让我感到冷漠。无论怎么善意地看待,都难以想像这所学校对我而言,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跟预料的一样……

    我没有说出口,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

    爱唱反调的别扭个性又恶化了。

    因为被祖父赶出家门一事,这个病情恶化得更严重了。

    因此对于所谓的学校,我完全无法怀抱期待。

    我一开始就认定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愉快的事。

    在这栋冷漠的校舍中生活一事,跟在岩石表面湿透的洞穴中生活一事,感觉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要请你从一级生开始学习。虽然周围都是比你年幼的同学,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毕竟你起步比较晚,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教员说着让我感觉更加阴沉忧郁的话。

    没错。

    虽然我马上就要变成十岁了,但跟这时代大多数的孩子一样,我不曾就学过。所以首先必须从最初的学年开始学习才行。

    真是令人忧郁的事情。

    「不过我们有跳级制度。只要勤奋用功,便能够升级到和年龄、智力相符的学年吧。一切都是看你。」

    即使那仅仅只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仍无法成为救赎吧。对小孩子而言,就连一个礼拜都算是遥远的未来。

    「到目前为止的说明,有什么疑问吗?呃,Miss……Miss……」

    教员确认著名簿。我抢在那干渴的嘴唇念出名字之前,简短地开口说道:

    「没有,我没有任何疑问,老师。」

    这是我所学会的,人生最初的处世之道。

    谜题

    「学舍」位于偏僻的土地上。

    据说周围的土地以前也曾是充满活力的城镇,但在数十年前,最后的居民过世之后,便完全成了陆上的孤岛。

    现在小镇已经逐渐被绿意覆盖,只有校舍和其相关设施会进行整修;处置相当草率。

    话虽如此,但光是校地内,也是宽敞到有些多余就是了。

    「那么我带你参观一下位于校舍外面的设施。」

    一出了校舍,只见在广阔的中庭里面,种有高大的榆树;在对面还有运动场跟石造的古风礼拜堂。

    我们按顺序走访了仓库、温室、板球场跟钟楼。

    无论哪个设施,感觉都跟我毫无关系。

    就这样到了最后,

    「来,这里就是学生宿舍。无论是谁,都是在这里学习团体生活的规则。这应该会是你在学舍里面,首先学到的智慧吧。」

    只见一栋历史悠久的木造连筑物,正耸立在我的眼前。

    我一前往被分配到的房间,便忽然不知所措了。

    因为房间用锁链跟大锁被封锁了起来。

    根据教员的说明,居住在宿舍的学生,按规定是不能将房间上锁的。不过那件事跟大锁照理说是毫无关系。

    因为锁链是从走廊这边堵住通往室内的去路。

    可疑之处。

    无论大锁和锁链都整个生锈,感觉是异常老旧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把从土里面挖出来的东西直接拿来用一般。

    但还是很坚固。无论推或拉,都无法打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弄错了吗?就在我这么想时,夹在锁链之间的小张笔记纸轻轻地掉落下来。

    「钥匙是永远的内侧」

    谜题(riddle)。

    我拿着笔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

    换言之,这是场洗礼。

    恐怕是来自某个住宿生的洗礼。

    教员最后所说的,学习在宿舍便会开始,这句话的含意似乎瞬间变得讽刺起来。

    当然她所说的应该不是这种意思才对。

    倘若折返回头,横越过寒风肆虐的中庭,前往校舍,逼问那位冷漠的教员,哭诉这困境的话,或许问题会轻而易举地解决吧。

    由于这名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挑战者,我似乎能被烙上「无聊的家伙」这种烙印,过着和平且宁静的校园生活。

    感觉并不坏。

    因为我原本就没有要好好享受的意思。

    明明如此,但不知为何,那是非常令我提不起劲的选项。

    我握住锁链,试着拉扯看看。

    虽说已经生锈,但似乎没办法硬扯断。

    好吧,那么,永远的内侧是指哪里呢?

    我的心情很自然地被谜题给吸引过去了。

    钟楼的小鬼

    谜题并没有让我费太多力气。

    或许在校地内,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永远的OO」这种另有一段内情的场所……我丝毫不考虑这样的想法。

    我只是笔直地朝着钟楼前进。

    因为所谓的永远就是指停止的时间,所以钟楼一定故障了才对。

    果然不出所料,位于钟楼高处的钟面,上面的两根指针都指示着和实际时刻相差甚远的位置。

    永远的内侧。首先应该调查的场所,就是钟面的内侧。

    钟楼的铁门很顺利地打开了。门上涂抹着油,可以看出平时便有人在使用这里。

    我爬上螺旋楼梯,打算到顶端附近……但又折返回头。

    我离开建筑物,躲在阴影处。

    于是有一群男生从钟楼里现身了。

    是比我稍微年幼一点——外表看来有点坏心眼——的男孩们,合计五人。

    他们一边互相戳着彼此的侧腹,一边用踢的关上铁门之后,一脸满足似地离开到别处去了。

    是学校的制服……大概是学舍的学生们吧。

    倘若正面对上,感觉一定会被找麻烦。我感到庆幸地松了口气。

    我慎重地等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之后,重新踏入钟楼里面。

    我爬着螺旋楼梯,前往最上部。

    为了进行整修,那里铺设着充足的踏板。

    原来如此,是他们聚集的地方。

    并排的木箱很明显地是排成人数份的桌椅,被塞着毛毯的一角,遗塞了捆在一起的卡片和球拍。

    说不定他们马上会回来。

    我急忙地调查钟面的内侧。

    发现第二张笔记。

    「精彩地看准了小鬼们的空隙趁虚而入,但是谜题还没有结束。动物们知道钥匙的所在。只不过请注意!只有在病情恶化的日子才能找到。」

    我凝视了笔记好一阵子。

    离开钟楼的我,用宛如消化不良的青蛙一般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前往校舍。我进入建筑物内,朝着刚才彼带领参观过的某个房间迈进……我停下脚步,烦恼了几秒钟,决定回头。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间前,然后坐在铺设着木板的地板上。

    无论解开多少谜题,都没有意义。

    因为设下机关的人,能够一直将对手要着玩。说不定即使解开谜底,也拿不到钥匙。说不定会被迫解开好几个谜题,最后却拿到老鼠的尸体之类的。我能够轻易地想像出到时那悲惨的心情。

    只是被嘲弄而已。

    被从未见过面的对手嘲弄。

    一股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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