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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英美剧同人)囚禁的720天-第3部分

小说: (英美剧同人)囚禁的720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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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开始恐惧起那曾给他希望的敲击声。
但那敲击声开始愈来愈急促,他意识到那已不是平时富有节奏的乐声,而更接近于某种警报。这一异常促使他回转过身去,查看通风管处的情况。
一枚纸团静静卧在肮脏的泥地上。
他迟疑的伸出手去,拾起纸团舒展开,借着月光读着上面的字迹。
“You have to leave here。(你得离开这里)”
没等他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另一团纸条已应声落了下来。
“The war will be end。(战争快要结束了)”
他跪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呆滞的盯着纸条上的文字,似乎无法理解它的意思。
良久,又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三两下将纸条团在手心紧紧攥住,那尖锐的折角反逆着他的掌心。他无声地笑了。
“No;I can’t。(我不能)”他沙哑的呢喃,“I will dead here。(我会死在这里)”
一枚纸团几乎是立刻落在他膝上,潦草匆忙的字迹仿佛在黑夜中灼灼发光。
“Go with me。(我带你走)”
仿佛是为了加重语气,另一团纸条紧接着被丢了下来。
“I will take you out of here。(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怔怔的盯着手中展开的两张纸条,大脑仿佛已经停止运转。这是一个陷阱吗?尽管他潜意识里仍旧无法把那个女孩与残暴的恶魔联系到一起,但理智仍迫使他做出这个反应。他跪在那里,情绪的撕扯喧嚣让他暂时忘记了饥饿和不适。他该相信她吗?相信一个纳粹恶魔的女儿?
但他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自己感到厌恶——他在恶毒的怀疑揣测一个无辜的女孩。一个天使,他感到愧疚。
他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渐渐迫近的灯光。当他意识到时,那团光芒已停在了牢房门前。那久违的光如同尖锐的刀尖般刺痛了他的虹膜。
狡猾的纳粹已经盯上我了!杰克的心脏砰砰地狂跳着,几乎要从喉咙中冲出来。他下意识攥紧纸条,逆着强光睁开几欲流泪的双目。
然后他意识到,那并不是纳粹——至少不是他想象中的执枪士兵。
一个纤巧单薄的女孩站在那里,考究的蓝绸连衣裙直至脚踝,裙摆绣着精美的纹饰,领口抱住脖颈,一枚精巧的银怀表垂在胸前,浮刻凸出的花纹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奶金色的发丝整齐盘起在脑后,深蓝的绸带束在发顶。洁净的裙摆下,缀着蝴蝶结的圆头皮鞋上沾满了血污和灰尘。女孩沉静的提着风灯,莹蓝的双眸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他。
艾尔莎。
他几乎没有犹疑,仿佛那个答案一直积郁在喉头,甚至不需要思考——那是艾尔莎。
尽管他从未见过她,但那是艾尔莎,毋庸置疑。他不曾如此肯定过一件事。
黑暗中,仿佛一团燃烧的蓝焰。
他与那双眼对视着,仿佛已溺亡在那蔚蓝的海中。他下意识抚上胸口的银怀表,镂空凹陷的纹饰滑过他指尖,沉重的凉意刺激着钝化的神经末梢,迫使他扯动干涩的声带。
“Elsa?”
女孩打开牢门,久未开启的铁门在沉寂中发出凝涩的嘎吱声响,那声音在死寂的牢房中大的惊人。他发誓这声音会被那些狱卒听到,这一设想令他胆战心惊。他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再没有多余的声音想起,一切都沉默的异常。艾尔莎静静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迈入一步,那似乎是示意他向她走去。
杰克艰难的试图站起身,在这个逼仄到甚至直不起腰的狭小牢房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试图过站起来。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功能了,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拖着酸软麻木的双腿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黑暗中,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上他的指尖。
过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正沿着走廊行走着。艾尔莎在他的身前牵引着他,汗水渐渐洇湿了手掌。他像一只盲目的飞蛾,追逐着遥不可及的灯火,双腿无意识的挪动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天堂亦或是地狱。某种奇怪的想法开始在他心底发酵蔓延。他发现自己并不在意将要去哪,或是他笃信着这只牵引着他的温热的手,即使她将他带入厉火的地狱,他也不会就此停下脚步。
牢房里的确安静的不寻常,走廊两侧的房间空荡荡的,陷在一片可怕的沉寂中。就连走廊另一端纳粹士兵住着的房间,此时也一同陷入这死一般的沉默中。
这一异常令他混沌的大脑萌的一个激灵,开始试图重新运转起来。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在逃出这个绝望的囹圄。在一个女孩的牵引下,穿过死寂的地狱,奔逃向自由的外界。
但这不对,惶恐的情绪渐渐包裹住他,取代了之前那种近乎安详的盲目,他感觉不对。
他来不及再想更多了,艾尔莎的步伐越来越快,她几乎开始一路小跑,牵着杰克奔到了走廊尽头。她推开了门。
久违的新鲜空气潮水般扑面而来,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猜忌,身体本能的大口呼吸着带着咸腥味的空气,像一只渴水的鱼。他的肺饱涨的几乎要炸裂开,但他依旧大口的呼吸着,带着吞噬世间仅剩下的所有空气的架势。
十九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还真真切切的活着——活在这美好的,生生不息的人间。尽管他只是呼吸了几口并不算美好的空气,但他仍感到眼眶发疼,鼻腔酸疼的几乎流泪,每一处毛孔都在拼命吸收着空气的润泽。他感觉他沉眠已久的感官在恢复,每一个细胞都欢呼着被唤醒。他如鱼得水。
那股狂热的劲头略微缓和下来后,他才发觉艾尔莎一直站在身旁,静静的凝视着他。
他在那目光中读出了恳切和期冀。
他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他离开这里。
可这现实吗?在戒备森严的集中营中轻易地逃出生天?他犹疑的移开目光,大门上悬挂着的扭曲的尸体正投入他眼帘。他明显的感到自己在五月的温度中战栗了一下,他胆怯了。
但艾尔莎紧紧攥住了他试图滑走的手。
她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掌,仿佛有一股力量正从那里传递到杰克的手中。这本该是激励他勇气的举动,然而那股莫名的情绪渐渐在他心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恐惧和怀疑从那里升腾而起,咆哮着向熙暖的温热呼啸而去。
“No,I can’t。(不,我不能)”他小声的说着,试图把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It’s dangerous。(这太危险了)”
但她没有放手,灼灼的蓝眸凝望着他,仿佛要将一切的黑暗都燃烧殆尽。
“I think I should go back。(我想我该回去了)”他开始用另一只手来移开艾尔莎的手指,但他孱弱的力量显然抵不过她,食物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不无怨恨的想。
出乎他意料的,手上的桎梏忽然松开,他汗湿的手被惯性牵引着从她手中滑出,他重获了自由。
他如同获许了大赦,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身后的黑暗和死寂仿佛宽容的母亲般,张开双臂包裹了他。他迫不及待的退回到黑暗中,不知为何,他不敢抬头看艾尔莎的眼睛,更不敢问她松开他的理由。恐惧和惶然取代了他的理智,以至于让他对唾手可得的自由比如蛇蝎。他甚至并不认为那是代表着美好和希望的事物。
“Good night,elsa。”他转身奔入浓腥的黑暗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艾尔莎。
但没跑出几步,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扭转过头,看向艾尔莎的方向。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提着风灯,另一只手悬在空中——维持着杰克挣开她时的手势。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单薄的身体几乎要湮没在黑夜中。她始终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双蓝眸在黑暗中燃烧着,呼啸着——他读出了那其中的情绪。
——那是混杂了悲伤,颓败,失望,责备,孤独的,汹涌不息的潮水。
黑暗中,他只看见那双熟悉的蓝眸的在责备着他。是的,责备的望着他。
他忽然读懂了自己心底莫名的情绪,他在怀疑她,因为她是门格勒的女儿,他在对她建筑起堤防来,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可她读懂了,所以她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那浓烈的悲伤和歉疚终于湮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10』
『Part __10』
Man goes into the noisy crowd to drown his own clamor of silence。
人走进喧嚣的人群中,为的是要淹没他自己的沉默的呼号。
敲击声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
他的天使已经抛弃他了,但这是他自找的,杰克在黑暗中苦笑着想。寒冷织成一张密密的网,砖缝中仿佛张出了无数蓝色的藤蔓,将冰冷的寒意刺入他的血管。他拥着自己,在浓稠的黑夜中祈求解脱。
“亲爱的父神,”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请带走我罪恶的灵魂。”
但父神没有赐予他怜悯,或许连父神都已不再怜悯这个阴暗肮脏的角落,又或许是他的罪恶不配领受他的恩泽。
黑暗中,他看不到一点方向,唯有祈祷。
“I have a dream,elsa。In the dream,Isaw a pair of blue eyes。It still gaze at me。(我做了一个梦,艾尔莎,梦里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它始终在凝视着我)”
“That’s not a dream;isn’t it?(那并不是一个梦,对吧?)”
“You are still here(你一直在这里)”
他对着空气嘶哑的呢喃着,像往常那样,但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得到回应。那个女孩已经走了,带着歌声,音乐,温暖和燃烧的蓝眸,踏着血和硝烟远去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I will take you out of here。(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重复着她曾说过的话,痛苦的抱住头,痉挛的手指撕扯着发丝,巨大的忏悔击中了他的胸膛,那沉重的打击令他呼吸不畅。
“The war will be end(战争要结束了)”
冰冷的金属逆着他的皮肤,尖锐的凉意刺入神经末梢。
“They need music(他们需要音乐)”
一缕细弱的光线透过松动的砖缝,刺入死寂的黑暗。天亮了。
他已不记得这是自那天之后的第几个清晨,他不再记录时间,不再关心任何事。也许他早已踏入坟墓,而过去未完成的执念牵扯着他苦难的灵魂依旧勾留在这里,他感到厌倦,渴望着早日从这里解脱。数年如一日的绝望令他的痛觉早已麻木,他曾经渴望着生命,但那希望最终抽身而去。亡失后的明悟,不可避免的亡失。他已经放弃等待不存在的希望和未来。
但今天似乎不同寻常,久违的喧嚣充斥在外界的空气中。他听见熟悉的枪声和惨叫,但又与以往大不相同。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脚步与枪声,惨叫与渴望自由的高呼,大大小小的爆炸声,坦克的履带碾过泥地的声音。爆炸的轰鸣在渐渐迫近,他感到身后的金属管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颤动,沉闷的音色像一条细弱的小蛇,在空气中扭动游走。
有灰尘从头顶洒落下来,像肮脏的碎雪飘落在他的斗篷和头顶。他伸出手,接住一把撒落的尘埃。
突如其来的变动唤醒了他部分尘封的神经,他从蜷缩的状态解脱出来,下意识开口:“What the…”
但他立刻住了口,他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速度之快几乎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但紧接着,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身处在狭小的牢房中,他的头狠狠的撞击在了天花板上。
剧痛在他头顶上炸开,撞击使他陷入了眩晕和意识模糊中,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这一动作使他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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