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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唐玄宗-第103部分

小说: 唐玄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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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听言后心中感动,遂跪倒言道:“陛下身行力践,臣等若再不将事做好,实在愧对圣恩。请陛下放心,臣等定鞠躬尽瘁,如贞观之臣那样尽心尽力。”

百官见状,也急忙跪倒成一片,誓言尽心尽力。

李隆基道:“众卿平身。朕恨不得马上恢复贞观、永徽时的荣光,然此非一朝一夕之事,我们君臣只要用心办事,相信终会有这一天。好了,大家散去吧。”

御史大夫赵彦昭与张说为故交,他当时得张说之嘱,先后两次上奏章弹劾姚崇。孰料姚崇遇弹陡升,竟然官至中书令,掌控着中书省与尚书省的大权,而张说却被贬出京。赵彦昭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不禁黯然神伤,又见姚崇如今大权独揽,他终归会知道自己上章弹劾的本意,其每思至此,心中不免惴惴,深恐遭到姚崇的报复。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了,皇帝和姚崇那里无声无息,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奏章一样,自己还可以在御史台任御史大夫。

那日皇帝罢乞寒戏、焚珠玉、遣宫女,令百官深受震动。熟谙史事的赵彦昭知道,皇帝宣示今后依贞观故事行事,看来并非口头说说而已!若依贞观故事行事,太宗皇帝开诤谏之风,当今皇帝肯定不会偏废!皇帝和姚崇不怪罪自己,恐怕正是基于此呀,他们不想因此堵塞言路。

赵彦昭认识到这一点,顿时来了精神。他决心要以魏征为楷模,争取当一名诤臣,将功补过。此后的日子里,赵彦昭的谏章每日不少一篇,其所谏内容极其驳杂,既指摘皇帝大政之失,更有外戚、勋官之劣行。

李隆基看到这些奏章很高兴,一日拿着赵彦昭的奏章对姚崇说道:“看来你当初建言不处置赵彦昭还是对的,你瞧,此人奏章中虽有偏颇之处,总体来看,极富魏征诤谏之精神。”

姚崇道:“人往往善变,关键要看当时之导向。赵彦昭今日之变其实源于陛下欲效太宗皇帝开诤谏之风。”

李隆基颔首道:“是啊,当初太宗皇帝倡导清明政治,遂使封德彝这些前朝佞人收拾起劣行,转而做出一些有益之事。赵彦昭能够如此,朕心甚慰。”

姚崇走后,李隆基派人将王皇后传入殿内。李隆基手持赵彦昭的奏章挥舞道:“你们王家为关中望族,你这妹子既蒙家教,为何做出如此不法之事?”

原来赵彦昭所奏,言说王皇后的妹夫长孙昕横暴不法之事。是时王姓与长孙姓皆为望族,长孙昕门当户对娶了王家女儿。此后妻姐竟然成为皇后,本人也被授为尚衣奉御,此为五品官员,掌管天子服御之事。当李隆基与姑姑钩心斗角的时候,长孙昕觉得自己宅第狭小,就想法将邻近的民居拆迁,其手法当然不会公平。李隆基的事儿办成,长孙昕的新宅也大致建成,然邻居积怨已深,他们慑于皇后之势不敢说什么,私下里的辱骂却是免不了的,如此就传入赵彦昭的耳中。

王皇后接过奏章看了一遍,说道:“陛下,妾近时到过妹子宅中,却不像赵大夫所称那样宏大奢侈。至于邻里纠纷,他们想多索一些补偿,由此内心不平,那也是有的。”

李隆基道:“朕答应过姚崇,今后不许外戚贵主更相用事。长孙昕身为勋戚之后,如此横暴不法,倚仗的就是你这皇后之势!当初安乐公主侵夺民宅,由此民怨沸腾,那赵履温更是被百姓生食其肉,你们为何不接受这个教训?”长孙昕为长孙无忌的曾孙,当初长孙无忌被高宗皇帝逼迫自杀,子孙们被流放岭南,十五年后,高宗皇帝方才恢复元舅的官爵,准其子孙荫官。

李隆基说到这里想起长孙皇后,遂说道:“遥想太宗文德皇后当日,其鉴于汉朝马皇后不能抑制外戚当权的往事,数次苦求太宗皇帝不许哥哥无忌处于要位。唉,看来文德皇后实为非常人,她当时说外戚当权不利于国家,更不利于自保。长孙无忌若以勋戚身份悠闲自保,哪儿有此后的横祸?”

王皇后惶恐说道:“妾当以文德皇后为楷模,多加劝诫身边亲戚,不许他们胡作非为。”

“嗯,文德皇后逝前著有一本名为《女则》的册子,你为后宫之主,要带领她们多学学此书。至于长孙昕,宅子已建成也就罢了,你要让他逐个找邻居赔情,并按常例多与补偿,以平怨愤。”

“妾明白。”王皇后躬身答应后退出。

长孙昕是年二十七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王皇后将其夫妻唤入宫中,劈头盖脸怒斥了一顿,并转述皇帝之言,令其赔礼赔钱。长孙昕当着皇后之面唯唯答应,出宫后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一腔怒火撒在赵彦昭头上,由此有了一件非常的举动。

是夜彤云密布,日光早早隐去,大臣们离衙返宅时踏黑而行。赵彦昭的宅第位于曲江之侧的修政坊内,距御史台甚远,赵彦昭行到离家有三条巷子远的地方时,路边的宅居里早已掌灯一片,此时正是晚膳时候,路上行人甚稀。

黑影里蹿出二人,他们来到赵彦昭面前不吭一声立刻拳打脚踢,赵彦昭左推右挡,然毕竟人已中年,如何挡得了这两位身强力壮者的殴打?很快,赵彦昭脸肿鼻青,身上官服也被撕烂。

赵彦昭在灯影里识出了一人,气喘吁吁喊道:“长孙昕,你当街殴打本官,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长孙昕见赵彦昭认出了自己,遂住手不打,沉声说道:“当然有王法!如你这样多嘴多舌之人,就该用拳脚招呼。”

“本官为御史大夫,纠察百官之失为职责所在,大唐有律令,就是言中有失,也不会因言取罪。你现在殴打本官,其实就是和大唐律令作对,你难道不知后果吗?”

另一人上前又踹了一脚,双拳将赵彦昭挥倒在地,然后用脚踩在赵彦昭身上,沉声骂道:“多嘴多舌者本没有好下场,今日你挨一顿揍算是得了便宜,今后若不改正,有你的好处!”

长孙昕也上前来朝赵彦昭踢了两脚,说道:“就是这样。”

二人随后扬长而去。

第二日的早朝班序里,群臣看到赵彦昭鼻青脸肿,脸上犹有血痕,身上官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身边之人急忙询问究竟,赵彦昭只是摇摇头,并不作答。

御史大夫为正三品官员,朝见时立在文官的前列。赵彦昭如此模样立在太极殿内,李隆基升御座后立刻瞧见。群臣按制拜见皇帝后起立,李隆基即唤出赵彦昭道:“卿为御史大夫,负责纠察百官之失。朕前些日子罢乞寒胡戏,意在恢复儒家礼仪,你今日当殿烂衣露体,有失朝廷威仪,该当何罪?”

赵彦昭当即跪倒,说道:“臣确实有失朝廷威仪,然罪不在臣身。臣昨晚离衙回宅路上,被人殴打至此。”

“朗朗乾坤,又是京城地面,何人敢如此大胆殴打三品官员?”

“臣曾向陛下奏报尚衣奉御长孙昕夺人宅基的不法事儿,由此引起长孙昕不忿,昨晚他带领一人将臣殴打,责臣不该多嘴。”

李隆基闻言大怒,遂喝道:“长孙昕,是这样吗?”

长孙昕是时立在后排,闻言急忙出班前趋,与赵彦昭跪在一起禀道:“陛下,臣昨晚与赵大夫途中相遇,因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李隆基冷冷说道:“赵大夫身上如此,你的服饰却光鲜得很呀。朕问你,与你一同动手的那人是谁?”

长孙昕答道:“臣当时恰与妹夫杨仙玉行在一起,他当时看不过就帮了手。”

李隆基此时的脸色变得铁青,看到姚崇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心想长孙昕明显是胡说八道,其心怀私愤伺机殴打赵彦昭当是实情。长孙昕身为勋戚之后,又是皇后妹夫,今日若不给群臣一个满意的交代,其他事儿也就无从提起。他想到这里,呼道:“高将军,速派人将杨仙玉传来!”其又柔声向赵彦昭说道,“赵卿,你起来吧。待杨仙玉到来之后,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赵彦昭缓缓起身,不忘继续添油加醋:“昨晚的事儿,请陛下详查。臣以为,长孙昕毁伤臣之发肤,臣身虽痛,也就罢了;然他们扯烂官服,实有轻辱国体之心!”

李隆基颔首道:“朕知道了,赵卿,你退回去吧。”他转而瞪着俯伏在地的长孙昕道,“赵卿年近五十,你与杨仙玉正值青壮之年,如此殴打赵卿,显系蓄意为之。你身为国家官员,不思王法律令所在,竟然咆哮凌辱官服,实在有辱国体,此罪一也;你身为勋戚之后,又是当今皇戚,本该谦虚谨慎,然你仗势欺人,飞扬跋扈,此罪二也;太宗文德皇后不预朝政,为抑外戚之势数请太宗皇帝,由此名垂百世,你为文德皇后族人之后却行此劣行,实在有辱文德皇后之名,此罪三也。”

长孙昕想不到这件事儿到了如此地步,心间方才有了些悔意,其叩首流涕道:“臣知罪了,臣愿替赵大夫疗伤并赔偿,以此谢罪。”

李隆基“哼”了一声,转问姚崇和卢怀慎道:“姚卿,卢卿,按我大唐律令,该如何处置呀?”

卢怀慎当然以姚崇的建议为准,姚崇禀道:“陛下,长孙昕身为皇戚行此劣行,实在有辱官体,应当严惩。臣以为,应当给予廷杖三十,以去赵大夫之忿;另废为流人,以观后效。”

群臣听言不禁暗里唏嘘,心道姚崇果然心辣手狠,如此斗殴之事,若杖击三十,再罚官俸则足够了。

李隆基却不这样想,接口说道:“大唐立国以来,太宗皇帝不许外戚干政,当初长孙无忌官至太尉,非为外戚故,缘于长孙无忌佐太宗皇帝克定天下,且有治国之能。然自则天皇后之后,先有武氏乱政,后有韦氏谋乱,遂使大唐国脉陷入倾覆之危。长孙昕如此做看似小事,其实是一脉相承,姚卿之言,不足以改此劣势。”

群臣听到皇帝如此说,心想如此处置长孙昕尚嫌太轻,那么皇帝又会如何处置他呢?

过了一会儿,杨仙玉被带至殿上,群臣很快有了令人目瞪口呆的答案。李隆基此时不愿再从杨仙玉口中证实昨晚的事儿,悠悠言道:“众爱卿,当初太宗皇帝修订《贞观律》,其基于前隋苛政的殷鉴,以宽简的法则厘定新律,由此出现死刑岁断无一人的年景。如今事儿大不相同,乱世多年,须用重典。长孙昕、杨仙玉,你们横暴不法须当严惩,那也怨不了别人!来人,当殿杖杀此二贼!”

群臣闻言,大惊失色,然慑于李隆基之势,无人敢此时向皇帝求恳。那长孙昕和杨仙玉闻听此言,顿时瘫在地上。要说杨仙玉最冤,不过帮大舅哥助拳,不料由此丢了性命。

如狼似虎的十余名甲士进入金殿,他们上前提溜起长孙昕二人,将之掼至地上,然后挥开大棒猛击,棒棒向要害处招呼。二人先是凄厉惨叫,随着两棒猛力向二人的脑袋猛击,其叫声先后戛然而止,只见红白脑浆迸出,显见不能活了。

金碧辉煌的太极殿中,如此添了两具死尸,显得狰狞万分。群臣中有胆小的人,早已吓得或闭目不观,或作呕吐状。那赵彦昭也惊得张大了嘴,没有想到事儿竟然以如此结局收场。

李隆基一直端坐在御座之上,其好整以暇观看棒杀此二人的全过程,脸上未有喜怒之色。待高力士上前探探二人鼻息,禀报他们已然身死,李隆基方点点头,令高力士将此二人尸体抬出殿外。

尸体虽抬出,殿内血污未消。李隆基目视赵彦昭道:“赵卿,长孙昕系朕之私戚,朕平素管教不严,致使其凌辱卿之朝服,朕难辞其咎。今将此二贼当殿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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