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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花嫁(皇叔不好惹)-第4部分

小说: 花嫁(皇叔不好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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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掩盖已经来不及。
  最初的那一瞬间,许多种可能性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到最后却凝固成了很短暂的愣神。
  “皇叔。”她低头,悄悄缩了缩身体,行礼。
  商徵不答,冷清的脸上却划过些许意味莫名的神色。在他面前,刚才还笑容满面的人已经缩成了一团小小的绒球,乖顺地跪在他面前,刚才的欢脱跳跃也好像是错觉一般。
  十年前,他再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也是这样柔软的一团跪在他跟前,全然没有堂堂公主的威仪。那时他浑身浴血,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他,水盈盈的眼乖巧而胆怯,与其说是她是一个怯懦的公主,不如说是一只温暖胆小的兔子。
  她本该死的。一个前朝的公主,会是多少朝廷动荡的隐患。
  可是她的怯懦无用救了她。
  一不小心,匆匆十年过去。她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商徵的沉默,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商妍悲哀地发现,面对商徵,她连呼吸都不太敢多花几分力气。只是被他这样静静看着,她的身体已经像被人使了定身之法,即使心中惶恐已经蔓延成了海,她依旧只能小心地开口:“皇叔今日来永乐宫,可是为了……容小姐的事?”
  商徵面无表情,淡道:“不,孤来讨一坛酒。”
  “酒?”
  商徵低眉,轻缓道:“桃花酿。“
  ***
  最后一坛桃花酿终于还是被开了封。
  内殿之上,商妍僵着身子瞧着商徵俊朗的眉眼,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这个人,她这十年来一直静静看着他杀伐决断,他是天生的帝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手段,他今日来永乐宫,绝不会只为一坛酒。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细细品味着芬芳的桃花佳酿。
  商妍却如坐针毡。
  她害怕,这样的沉默,比法场上的等待死亡还要煎熬许多倍。
  良久,她终于按捺不住,咬咬牙豁了出去,问他:“皇叔,那个容解儿,当真是被人毒死了?那……是什么毒?我看她那日七窍流血,一夜没睡……”
  “嗯。”商徵斟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商妍身体陡然僵滞,干笑:“皇叔,您知道的,妍儿碰不得酒……”
  她自小便沾不得酒,想当初商徵寿宴上,不过是普普通通一杯青梅酒,她就头晕目眩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清醒过来,这三日浮浮沉沉,连记忆都是虚无缥缈的。醒来的时候,小常脸色惨白趴在床头,见了她哭得稀里哗啦,说差点以为公主醒不来了……自那以后,每逢喝酒,小常都会跟随她左右,第一时间把昏睡不醒的她带回永乐宫……
  所以,这酒对她而言,还真是洪水猛兽,能避则避。
  可这一次,商徵却显然不准备放过她。他本就是帝王,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浑身上下冰凉透骨,他轻轻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嘴角微微扬了扬,很淡,却足够让她毛骨悚然。
  躲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仰头,闭眼,一倾而下--
  顿时,浓烈辛辣的滋味儿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呛得她眼泪都快决堤,等她稍稍镇定下情绪,却陡然发现,眼下又有一个酒樽摆在她面前--那是商徵自己的那杯。
  一瞬间,商妍真正有一点想哭,他到底是来讨酒的,还是来灌酒的?
  商徵神色不变,静静地等待着。
  商妍已然有些晕眩,眼前的酒杯边界已经模糊,眼前的帝王面上的冷漠也像是水墨着了纸一般晕染淡化。她浑浑噩噩换了酒杯,微微抿了一小口,看看对面的帝王,死心地又灌了一口。
  三杯下肚,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一个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花期。“
  “花……期?”
  “中毒不发,只待药引,如同花种发芽,春风不来,花期不至。花期是容家女儿所中之毒的名字。“商徵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内殿里飘荡开来,“妍乐公主与君相后园把酒言欢的时候,君相不曾告诉你么,嗯?”
  皇叔……
  商妍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隔了一层棉絮似的模糊不清,唯有“把酒言欢“四个字却好像是冰凌穿过白雪一样入了耳。她听不懂其中的意味,却觉得那四字被商徵如此低缓地念出来揶揄嘲讽得很,急急起身辩解,却两腿一软,满世界纷扰成一片斑驳绚烂。
  而商徵却稍稍变了脸色,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托住了她将倒的身体--
  片刻的静默。
  “皇叔……”商妍浑浑噩噩露出个呲牙咧嘴的笑来,忽的拦腰抱住了眼前的,在他滑溜溜的锦衣上蹭了蹭,两手一箍,结结实实抱紧了。
  商徵双眼晦涩不明,静待片刻,终于收敛了眼里寒霜,心安理得地伸手拥住了只到他胸口的娇小身子。
  过了会儿,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滑的发丝。
  “皇叔皇叔皇叔小皇叔呀……”神志不清的醉鬼抬起头憨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刀刻般冰冷的脸终于渐渐融化,商徵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把刚刚分开些距离的脑袋又按到了怀里,低声问:“和君相说了什么?”
  亮晶晶的商妍顿时委屈得垮下脸,泪流控诉:“他不肯娶本宫!”
  “嗯?”
  “本宫要嫁出去!嫁出去!嫁出去!”
  商徵沉默。
  年方双十的大龄公主可怜兮兮重复:“嫁出去……”
  “以后不许喝酒。”沉默片刻,商徵盯着怀里湿漉漉的眼睛冷道,“特别是和君相。”
  酒鬼听罢,愤愤挣脱商徵的束缚,晃晃悠悠走动几步,渐渐地缩成了一小团坐到了冷冰冰的大理石阶上,抬头仰望窗户外头那小小一方蓝天,不一会儿,便打起了瞌睡。商徵静默须臾,踱步到了她身旁,就着同一级石阶席地而坐,轻轻一揽,本就摇摇晃晃的酒鬼就彻底倒在了他的膝盖上。
  一室沉逸。
  ***
  良久之后,殿堂的门被人小心地推开,安公公轻手轻脚步入殿内,见着的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当朝的帝王席地坐在石阶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鲜有的柔和神情。在他的膝盖上静静睡着前朝的公主,她的手尚且揪着帝王的衣摆,脸埋在他腰间,恬静得像是一只猫儿。
  “陛下,夜深了,地上凉,您要注意身体。”
  年轻的帝王无动于衷,甚至连头也不曾抬一下。
  安公公摇头:“陛下,您身体壮实,可公主却是姑娘家,受了凉还得小心落下病根……”
  商徵终于有了动静,他稍稍弯下腰把枕在膝上身体小心地换了个姿势,环抱着站起身来——
  安公公抿着唇笑:“公主平日里见着陛下像兔子见了老鹰老鼠见了猫儿,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谁曾想喝了酒却会腻着陛下抱着不撒手,有朝一日她自己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是怎样一幅神情……”
  “她不会知道。”商徵终于开了口,嗓音略哑。
  “是,老奴遵命。”
  夜的确已深,殿上丝丝凉气直钻人肺腑。商徵稍稍裹紧了些怀抱,抱着商妍一步一步走向永乐宫的寝殿。
  安公公亦步亦趋跟在商徵身后,看着他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忍不住叹息:“陛下,公主恐怕是那个时候留下心魔了……老奴伺候了三代帝王,瞧得还算通透,您若是真打算留她在身旁,就该想个法子破了她心上那业障,否则她日日拿您当吃人猛兽看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
  商徵不疾不徐地走着,良久,才盯着怀中人的睡颜轻道:“孤不急。”
  不急。
  她心上最深的业障是因他而起,十年不够消她魔障,那二十年,三十年又何妨?
  他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疑云

  
  商妍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明媚的阳光投射在床前,晒得她的手暖融融的。她摸了摸胀痛的脑袋撑起身体,努力地尝试了几次回想闭眼前的记忆,却发现脑袋像是被塞了许多棉花,思绪深处混沌模糊全是纷乱的影子。果然,还是和以前几次误饮酒酿一模一样,完全想不起来……
  从第一口桃花酿入喉开始,所有的记忆仿佛被抽空一般。永乐宫小宴的时候商徵突然来到,来讨桃花酿,然后,她也喝了酒,然后呢……
  思来想去还是一团浆糊,她呆呆看了窗外片刻,揉了揉千金重的脑袋,披上衣服下了床。
  窗外院中,永乐宫中几个宫娥宫人聚在一起围作一团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一个个愁眉不展,神情专注,连商妍已经站在不远处都没有察觉。
  商妍走近了几步,正想出声,却听见其中一个宫娥突然提声的抱怨:“现在外头到处再传是咱永乐宫下了毒,可是公主都已经和杜侍郎没有牵扯了,他长睡不醒,关咱永乐宫什么事!”
  “就是,御医都瞧不出来的毛病,凭什么说是毒?宫里就是该拔舌根的人多!”
  “哼,恐怕是报应吧!”
  “我还听说,”一个宫人忽然诡异地笑起来,“听说他昏睡这几日,还把公主的名讳喊了几千次呢。特地去探望的容将军气得鼻子都歪了,差点儿一剑刺下去,哼,依我看,这是遭天谴了,活该!”
  杜侍郎,杜少泽?长睡不醒?
  这……商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悄悄瞄了一眼房里那件狐裘袄,暗自思量:这该不会又是和这件衣裳有关系吧?
  “啊——公主!您醒来——哎呀——”
  “啊——”
  人群中终于有人发现了自家默默听墙角的主子,顿时乱作一团,倒的倒倚的倚,一片狼藉后,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哆嗦着响起:“公公公……公主,您怎么起来了,这次才一天一夜……你往常……”
  宫娥接话:“都是三天的啊!”
  提起这个往常,商妍心中一凉,悲从中来。她这沾不了酒的毛病是打小就落下的,还是拜了商徵所赐。八岁那年,她瞧着十三岁的少年商徵与父皇举杯同乐,喝过一旬,眼看着那冷冰冰的木头脸小皇叔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红晕,阴测测的眼神笼上几分柔和迷蒙,第一次变得可亲起来——喝酒会变漂亮。那时候,小小的她趁父皇暂离,眼巴巴瞅着小皇叔问:皇叔,能不能让妍儿也喝点?
  那是她第一次敢和一脸阴暗的小皇叔商徵讲话。
  商徵给了她一坛酒。
  不是一壶,是一坛。
  她兴高采烈捧着酒喝了个底朝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清醒过,半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从此便落下了沾酒就昏睡的毛病。
  “公主……”
  惨兮兮的声音把商妍的思绪拽了回来,她道:“你们刚刚说杜侍郎怎么了?”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领头的管事宫人讪讪解释:“奴婢听说,他宫宴后一日晚入睡后便没有醒来过,御医瞧了整整三天都没有瞧出什么毛病来,只说是睡着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是咱永乐宫怕他查到身上来,所以、所以……”
  一睡不醒?
  商妍面色僵了片刻,这……商妍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悄悄瞄了一眼房里那件狐裘袄,暗自思量:是这件狐裘的关系,还是别的?
  不料宫人会错了意,哀叹道:“公主您该不会嫌他害您不够惨,想去探望吧?”
  “是啊。”商妍将错就错,笑眯眯道,“你去准备替本宫准备,我们看看杜侍郎去。”
  *
  侍郎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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