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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把所有的爱留给你-第6部分

小说: 把所有的爱留给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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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淡望了袋中一眼,随意将袋子托在手上。没说话,仅用一个眼神,示意我跟着他;无须言语,我就那样明白他的眼神,默默跟在他身旁。
  他似乎不是一个太多话的人;即使是深刻的感情,大概也不会用言语表达。穿过穿堂,转个弯,进入邻棟并连的大楼。
  “潮远!”刚要上楼,宋佳琪由走道那头忽然出现,出声叫住他。随即看见一旁的我,脸色微微一怔,感觉丝意外,很轻微。
  “佳琪。”江潮远泛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见宋佳琪,他的表情是欣喜的,他或许欣赏他的才华;但我想,他大概也爱她的美。
  美的事物是永恆的喜悦。宋佳琪的美,是华丽、高雅的美,是赏心悦目的美;不像我的滄涼,附着青春的忧郁。
  “好久不见。你好。”我笨拙地打招呼。
  宋佳琪优雅地还礼微笑。柔声中带着甜润,说:“你好。我记得,你是明娟的朋友,若水对吧?你跟明娟一起来的吗?明娟呢?怎么没看到她?”
  “不是。明娟她并没有……我──”回答得有些难。
  “是我请她来的。”江潮远接去了我的为难。“上回我们偶然遇见,谈起我早先在音乐厅演奏的曲目,我就请她有时间过来。”
  他无须隐瞒;没有经心宋佳琪眼眸里模糊的疑想。对他来说,我太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我。我是那样地渺小,那样地不起眼;微渺到使他根本无庸考虑得太深太远。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是泰然自若的。
  “原来如此。”宋佳琪又微笑起来。点头说:“那你们去吧。我不多打扰了。”态度显得很客气,处境分明。“待会见,潮远。七点钟在陈教授家的聚会,可别忘了。”
  娇丽的脸庞,不经意地流露出属于两人天地的亲密俏皮。
  “我知道。”江潮远会心她的俏皮,笑起来。
  他的眼神在对她诉情,宋佳琪不知是轻忽了,还是不懂或不在意,转身离去。他露出一抹寂寞的颜色,但只一剎那,那双眼,又似夜一般的黑魅。
  “来吧。沉若──”再一次,他唤着我,含住了同他江潮的那个“水”字。他自己也察觉,但仅是笑了笑,没有作解。
  走到了琴房,他开门让我进去。
  我第一次这么近身靠近一架鋼琴。漆亮的琴身反映着我,怯卑的轮廓;我简直不敢伸手去碰。
  他打开琴蓋,朝我倾了倾头。我犹豫又犹豫,默默摇头。
  他坐下来。修长的手,宛如和风,在琴鍵上轻轻拂过。我不知名的曲词。弹了几个小节,他便停下来,往里挪动,侧过脸来;我微迟疑,坐在他身侧。
  “试试看。这就是你感受到的琴音。”他轻轻拉住我的手移到鍵盘上,推动我的手指轻敲着琴鍵。
  我很快缩回手。拉住我的手那剎间,他似乎微怔了一下,感到意外。那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间。他许是感到诧异,对我不符合年龄青春的粗糙双手感到意外。
  我想更接近他,想了解有关鋼琴的一切,但此刻,看望他修长的手,对照自己一双劳动粗糙的手──我以为往前进一步的几呎距离,急速地倒退好几光年的距离。
  从地球到月球,要三十八万四千公里。即使我不眠不休,一辈子也走不到;太远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江……潮远先生──”我心中一直梗着一个疑问。我查问过了,江潮远十七岁时就夺得多项国际鋼琴大賽的桂冠,被惊为出世之才,譽为“东方的莫札特”,是国际各知名交响乐团争相邀请合作的对象,国际知名的古典鋼琴音乐家。这样的显赫背景,怎么会无端地改編流行的乐曲,且在个人演奏会上一连的古典曲目之后演奏?
  虽说现今乐壇盛行着古典与流行的狂想的跨界音乐,一些学院鋼琴家被塑造成明星,争相地投入。但我不懂。我知道,他不是属于那些的,不能那样算。
  “不为甚么”。明白了我的疑问,他神态一片淡然。“只是觉得那首曲子很美、很滄涼。头一回不小心听见,就觉得很喜欢,很想经由自己的手将它弹奏出来。你觉得不好吗?”
  “不……我根本不懂……”
  “那么,你喜欢吗?”
  “我不知道……”我摇头,说不出喜欢或不喜欢。我只是感到心弦被震动,催着我想掉泪。“那旋律,像是在悲泣和哀啼,哀涼悲伤,好像有谁哀哀地在诉说他的无奈。”
  这是十五岁的我,所能了解的局限。
  江潮远默对着我。我的棕色眼珠,他夜深黑漆的眼睛,又一次交看进里头;里头有一些游移的懂或不懂。
  他双手突然在琴鍵上一震,弹起那首悲涼的曲子。
  距离这样的近,哀涼的曲调就像帖在我耳边倾诉,更教我感到惊心。我退站起来,跟着迴旋入他的忘神。
  琴声引来许多人观望。发觉是江潮远,争相传告,引来了更多的人,围堵在琴房前廊,结挤成密实的墙。
  泜潮远察觉,不等曲调成章,戛然而止。他安静地转身,情带冷淡地扫视琴房外那些人;人群讪讪地退走,三三两两的,再无任何徘徊。只除了一个例外。
  那是他的未婚妻宋佳琪。她当然可以不必走,因为她是最特别的。
  “我是不是打扰了?”她含笑问道。不等回答,便很自然地走向江潮远,坐在他身边,手指轻声弹奏着琴鍵,和他相应合。声音带笑说:“你在指导若水练习?难得你会主动这么做。爸千说万说,好不容易才说动你点头,你也只肯答应一个星期来一次。看来,你一定很欣赏若水的才华喽?”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溯远微笑摇头。“我只是感觉到一些共鸣而已。”
  “共鸣?”宋佳琪听得迷惑。她不懂。
  我知道江潮远指的是甚么。他在说那首他一听便觉得心受悸动,而将它改編弹奏的流行曲目。
  但意外的,江潮远却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做解释;那个笑,没有縹远,有些寂寞。
  我变得不懂了。他的眼里看的,映满着宋佳琪;她就站在他面前,依在他身旁,他为何还会露出那种神情?他的世界那么广阔、那么大,他的眼神却又为甚么有时会变得那么远?
  宋佳琪尴尬地掩饰甚么似的笑一下。有我在,有些矜持和教养她不得不维持。我是一个妨礙。
  “我想……那我先告辞了。”我觉得还是离开的好。
  “等等!”宋佳琪叫住我,起身将我拉到琴前。脸上的笑容始终亲切地附着。“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潮远主动指导你练琴,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不必在意我。来吧!”说着,鼓励地望着我。
  “我……我不……”那嗫嚅不安,直比我內心的难堪。
  江潮远慢慢地,以分解的动作弹奏简单的节奏,侧身向我,眼神鼓励着我。
  “就照这样,试试看。”
  我迟疑着。避开宋佳琪疑惑的目光,伸出粗糙的手,强忍着令我难堪的汪视,笨拙地触碰着琴鍵。琴身发出像即将断气的哀鸣,鸣咽着求饒,反映着我难堪漲红的脸容。
  我以为宋佳琪会说甚么,出乎我意料,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对我笑了笑,说:“你们慢慢练。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那若无其事的笑容,比讽刺我还让我挫折难过。她伸手拂开散逸的发丝,手指修长纤细,玉白柔嫩,天生就是一双艺术家、适合弹琴的手;我强烈感到自己的卑微,觉得自己渺如尘埃。
  剩下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眼眸空自相对,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我想逃,身体却宛如被钉住难动。我果然还是没有那种天赋才能;我生来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靠得多近,地球到月球,还是遥隔着三十八万四千公里。
  “那──”我站起来,划破沉默的突然。“我想我该回去了──”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随即匆匆地──应该说是用逃的,半跑着离开,冲下楼去。眼眶凝满泪,模糊了视线;我努力想将它逼回去,想赶走內心的难过酸痛,不愿去面对自己的可悲可怜。
  但是,泪水是那样关不住──我以为,我会流满面;但没有,我没有掉下泪。我只是快步地逃着,急切想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没人的荒僻之处躲起来,舔舐流血的伤口;野生动物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孤独地躲起来,面对自己的伤口。我也只能依循那么的方式,悄悄躲起来,舔舐自己心口那一团淌血的烂肉。
  我没想到的是江潮远竟然追了出来。
  “沉若──”叫声在弯道的角落追上我。
  我低着头,他停在我身前。我感觉得到,那夜黑深邃的眼神俯望着我;它在检视我的顫抖。
  “沉若──”像海潮的声音在呼唤。
  没有。我没有哭。
  我抬起头。眼底干干的。
  他俯看着我,月一样淡而远的表情。他知道,甚么都不必说。从初见面,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这个──你拿着。”他给了我一张记着地址的纸条。“下次到这里来。”
  他看出了我的自卑,看出了我在人群之前、在宋佳琪面前的自惭形穢,虽然他甚么都没有说。
  我摇头。“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们并没有……”
  我想说“我们并没有甚么关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甚至还谈不上相识,他不必、也没有理由义务安慰我的伤口。
  “你是我的小小朋友。”他将纸条塞进我手里。“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小小朋友?
  是因为年纪吗?因为他的人生,是我人生的两个重叠?
  是的,他一直是这样地看我。
  他并没有想得太多,并不知道,十五岁的我也有着青春的爱念思愁;他没有想到,情之所钟和年龄立场是无关的;他也没想到,这样的我,会因为那个江潮,对他一念成痴而情氐执着。听过了那个最初最美的海潮声,我的心弦便不再为任何人扣动。
  这些,他统统没想到。他当然不会想到,在他眼中,我是那么微小。他一直是那样看着我;我只是他小小的朋友。
  他不知道,不知道我以甚么样的心情看着他。
  我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关于我的心情,难难难。
  第三章
  秋尽月亏。随季节的褪逝,关于月的美丽神话和传说,也渐渐被遗忘,寂寞地不再被提起。
  虽然他说他会等我,可是我始终没有应诺过。
  我没去,他也不会找,我跟他之间的相识就只到这样的界线。
  这段日子,我很努力地念书,比以前更拚命地用功;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做能否改变我的未来,但我只能这样做。我把所有的时间精神都放在书本上,当同学流连在电影院快餐店、迷恋偶像明星、追风逐月、大把大把地在各个街道角落洒落他们的青春欢笑时,我固定在家里和学校之间的路徘徊,默背着一个个陌生的英语单字和狄克生片语。偶尔,有那么失神的时候,那几句诗句会突然在我脑海中浮起: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每每叫我怔住,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
  日子在吃饭、睡觉、唸书和不预期的恍惚怔忡中自被打发,遗忘掉很多事。仰头、低头,我面对的,依旧是一个糟透的世界。
  我跟妈,一如以往,过着恆常的生活。
  “若水,动作快一点!我快赶不及上工了。”星期天上午,妈准备到工地上工。我手忙脚乱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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