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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玉阶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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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不适,朕还勉强你奏乐,倒是朕的不是了。”皇帝微微一笑。

顾美人不料皇帝如此体贴,伏身道:“妾……惶恐……”

皇帝见她神色慌张,身子隐隐发抖,只道她当真病了,便柔声道:“既然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顾美人伏身恭送:“妾谢至尊体恤。”

皇帝一笑,起身离去。

送走皇帝,顾美人便命宫人们守于室外,不得入内相扰,再让心腹侍婢扮作自己卧于帐中。安排好了一切,又更换了衣装,她才罩上披风,悄悄走出殿外。

为免旁人瞧见,她只拣辟静的小路走。却不料在穿过一处□时,树上忽然传来“唰”的一声响动,似乎有人隐于树中。顾美人一惊,喝问道:“谁?”

只听一声轻笑,一人自树上跃下,落在了顾美人面前。顾美人本有些紧张,看见这人从天而降,不自觉的惊呼一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不过她反应也快,不多时镇定下来,打量来人,却发现是贤妃殿中那位小名长寿的皇子。

长寿一手拿了个果子,另一只手则托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他啃了一口果子,对着叫声细弱的小猫道:“臭东西,看你还敢不敢爬那么高!”他转个身,仿佛才看到顾美人一般,冲她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顾美人?”

长寿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却还是幼童心性。宫中皆知这小宁王平素只好玩乐,其他事一概不理。说得难听点,他根本就没心没肺。顾美人也知道这宁王容易糊弄,勉力镇定下来,拍着胸口道:“宁王在树上做什么?倒吓我一跳。”

长寿举起手里的小猫,呵呵笑道:“瑶光养的这臭猫,我不过扯了一下它的尾巴,它就窜到树上不下来,我只好上去捞它啰。”他打量着手里可怜巴巴的小猫,啧啧的匝嘴:“主人这么嚣张,养的猫却一点出息没有。”

兰陵公主已经五岁,仗着皇帝与贤妃宠爱,时常使性子欺负两位兄长。莲生奴随和,总是让着妹妹,倒是相安无事。长寿却不好打发,虽不敢明着还手,却总会找机会报复。兄妹俩人常常闹得不可开交,连顾美人也见过他们吵架。

此时的顾美人却管不了他们兄妹之间的矛盾,心里一紧:“兰陵公主她……”

这宁王好打发,兰陵公主却很机灵,若她也在这儿,怕是有些麻烦。

长寿听她提到妹妹,神色紧张的冲她嘘了一声,看了看四周道:“你可千万别告诉瑶光啊。要是她知道我趁她不在时欺负她的猫,她准跟我没完。”

得知兰陵公主不在附近,顾美人才松了口气,微笑道:“宁王放心,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长寿大乐,向她一拱手:“多谢多谢。那我先回去了。”

顾美人一直目送他走远,又确定再无其他人了,才又继续前行,不多时到了一处清冷宫室。她机警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转身入内。

方一进门,她便被人拦腰抱住,男子炽热的气息拂在她颈间,让她一阵脸红心跳。

“你总算来了。”那人说。

顾美人双目含情,以手轻抚他的额头,柔声道:“不管有什么阻碍,只要是你,我总是会来的。”

男人已急切向她吻了下来。

顾美人微微挣扎:“门……门还没关……”

男子不作理会,抱着她向前一抵,两扇门便紧紧阖上。顾美人闭目,浓密的睫毛在爱人的拥吻下微微颤动。长吻之后,她搂住男人的脖子,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男子看向他怀中瘫软无力的女子,呼吸越来越急,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向内室的卧榻走去……

鸟雀轻盈落于枝上,用一对细弱的双爪刨着树枝,不时欢快的跳动。忽然有人推窗,小鸟一惊,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半空,发出清脆的鸣叫。

“能……把窗关上么?”顾美人羞涩的用绣被掩住自己白晳的小腿。

“这里又没人来……”窗前男子含笑转头,“再说,我想好好看看你……”

这男子眉眼与皇帝略微相似,脸形却更柔和一些,正是当今太子李崇讯。

顾美人本已披上了衣服,正在挽发,闻言大羞,举袖虚掩其面。一头如瀑青丝便散落在了榻上。

李崇讯微笑,上前将她揽于怀中:“若能与你日日相伴,该有多好?”

顾美人轻轻一颤,反手抚摸他的脸庞:“能这样与你见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崇讯的手覆上她的小手:“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长相厮守……”

顾美人仰头看他:“我是你父亲的嫔妃,怎能与你厮守?”

“贤妃以前不也是我父亲的弟媳么?”李崇讯微笑着拂过她的长发,“父亲能做到的事,我为何不能?”

顾美人叹息一声,靠在他肩头:“我才疏德浅,不敢与贤妃相比。”

“在我眼里,什么样的女人也比不上你,”李崇讯在她耳畔低语,“前几天崇设来找我,让我尽快想办法建立起太子的势力……我答应他了。”

顾美人一愣:“你以前不是不想涉入纷争么?”

李崇讯挑起她一缕秀发,在指中缠绕:“我的确不喜与人争斗。可这几天我总在想,我已经坐在这位子上了,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即便为了自保,我也该有所行动。而且……现在我又有了新的理由。”

“什么理由?”

“你。我只有成了皇帝,才有可能和你在一起。否则一个闲散宗室,有何能力染指先帝的妃嫔?将来的新君不会允许这样的荒唐事发生。可若我为天下至尊,就没有人敢说什么。所以,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争上一争。我继承大统,就能与你天长地久。”

顾美人眸中浮起一层轻薄的雾气:“天长地久……”

李崇讯握住她的手,恳切道:“那天不会太远的,你信我……”

顾美人抱紧了他:“我信你,一直都信。”

两人相拥,一室旖旎。

不知何时,那只被惊走的小鸟收拢翅膀,轻巧的落在窗棂上,好奇的向内张望。窗台里,两具年轻的躯体再度交缠,起起落落的呼吸声里混杂着恋人间的低语呢喃……

日暮时分,李崇讯才与顾美人分别,返回东宫少阳院。一入内便见太子妃萧氏在宫人们簇拥下,神色凝重的走上前来,急切道:“殿下这半日哪里去了?”

李崇讯方与顾美人幽会归来,见萧氏露出这样的神色,以为妻子有所察觉,不免心中慌乱,支吾道:“与教坊乐工讨教琴曲……”

萧氏鼻间隐约闻到他身上一股淡香,微微皱眉,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不过她此时也顾不上追问了,急向身后宫女吩咐:“服侍殿下更衣!”

“这,这是何故?”李崇讯吃了一惊。

萧氏转向李崇讯,双手拢于袖中,肃容道:“会宁殿传讯,太后病危。”

78母丧

虽然太后并非皇帝生母,但皇帝一直对太后孝敬有加,也绝不许子女们在太后面前失了礼数。太子既为长孙,又是储君,于情于理都应为孝义之表率,更该第一时间赶去。皇帝已命人来催过数次,宫中却遍寻不着太子踪影。少阳院上下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崇讯自然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忙随婢女入内更衣,然后与太子妃一起急匆匆向太后寝殿赶去。

到了殿前,李崇讯发现其他兄弟姐妹皆已到场,就连最小的瑶光也由乳母抱着,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免有些惭愧。

皇帝正在偏殿听太医署的人细说太后病情,并未看见太子到来。绮素立于皇帝身后,先注意到了太子夫妇。她见二人在外面徘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她侧头看皇帝,见他正专心听医正说话,便悄然退至外间,向他二人摆了摆手,然后一指长寿旁边的位置。

李崇讯得她提点,登时醒悟,向她礼貌的一笑,默默跪坐在长寿身旁。太子妃则和后宫女眷呆在一处。

长寿原本垂着头,见李崇讯忽的到了自己身旁,不免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他一眼。李崇讯素知太后与长寿感情深厚,见他眼圈红红的,便对他温和一笑。

长寿原本和李崇讯很亲近,但这两年他和康王关系恶劣,渐渐也不大跟其他兄弟往来。见太子对自己笑,长寿咧了咧嘴,勉强回了长兄一个笑容后就接着想心事了。

绮素见几兄弟都很平静,放下心来,走回皇帝身旁。

太后已卧病多年,这两年更是江河日下,如今已近油尽灯枯。太医署的医官们都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绮素返回时正听见医官下此判语。她心里虽早有准备,却仍止不住的悲痛一阵阵袭来。入宫数十年,太后一直对她极为爱护,说是亲如母女也不为过。如今连这个慈爱的老人也要离开自己了……

皇帝听了医官们的话,也是眉头深锁,又听见背后低低一声抽泣,回过头来,果然见绮素背着他抹眼泪。皇帝深知绮素与太后的感情,叹了口气,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转眸间皇帝瞥见外面跪着的太子,眉头皱得更紧,呵斥他道:“祖母有疾,你不曾侍奉在侧也就罢了。如今太后病危,竟也姗姗来迟,像什么样?”

李崇讯一向畏惧父亲威严,此时心内羞愧,更不敢分辩,只是唯唯诺诺的应着。

皇帝见状,愈发厌烦。如此怯弱的性子,将来怎堪为君?倒是绮素忙擦干眼泪替李崇讯解围:“太子已经来了好一会了,见至尊和医官们说话,才没进来打扰。至尊别错怪了他。”

李崇讯暗暗向绮素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皇帝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绮素替太子遮掩,他也不好戳穿,且眼前又有众人在场,让太子颜面扫地总归不是好事。故皇帝虽仍严厉的盯着太子,却很快放缓了口气:“既然贤妃这么说,朕就不追究了。不过身为太子,一言一行皆受人关注。太子也该好好想想,如何为天下孝义典范。”

李崇讯连忙答应了。

皇帝再不看他,转向绮素道:“朕还得去紫宸殿与几位宰辅商议国事……”

“国事要紧。妾守在这里,陛下放心去吧。”绮素体贴的回答。

皇帝温和的看着她:“你这几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太后,想必也累了。凡事不要亲历亲为,差人做就是。”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太子及他身后的太子妃一眼,淡淡吩咐:“太子和太子妃留下,听候贤妃差遣。”

跪坐在下的康王听见皇帝的命令,向贤妃投去愤怒的目光。她不过是一嫔妃,竟让太子随她差遣?她何德何能?然皇帝在场,他不敢当面质疑父亲的决定,只是低头哼了一声。别人倒还罢了,偏长寿听见他这一声,回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太子夫妇倒都不觉有异,恭声应了。皇帝才又对绮素道:“若有什么变化,只管让内官到紫宸殿传讯,朕即刻赶回来。”

绮素点头,与众人一起恭送皇帝离开。

虽然皇帝发了话,绮素却不敢真的指使太子做事。她仅向太子点了下头,便欲往内室探视太后。李崇讯在她身后一揖:“多谢贤妃解围。”

绮素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举手之劳,太子不必放在心上。何况太后垂危,我也不愿有人在她病榻前横生枝节。”

康王闻言忍不住一声冷笑。绮素分明听见,却并无心情与他计较。守在门口的宫女打起珠帘,绮素脚步不停,径向内室走去。

室中纱帐卷起,宽大卧榻上躺着一名年迈老妇。

绮素忆起自己甫入宫时,还是中宫的太后坐于榻上,亲切与她执手相问。那份雍容气度,至今无人可及。谁想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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