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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玉阶辞-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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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他为何不和我明言?”莲生奴嘀咕,“害我胆惊受怕了几个月。”
绮素一笑:“他这个人有时的确谨慎得过头。不过你也知道你阿爹是什么性子,他但凡露出一点马脚,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也怪不得他。”
“那……”莲生奴又想到一个问题,“阿爹把他放到我身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他已经猜到了,借这个机会打发了他?”
绮素替他理了理耳边的垂发,轻声道:“你阿爹的心思太深,谁也说不准他在想什么。既然他没发作,咱们就当不知好了。”
莲生奴想了想,觉得母亲说得有理,不管是哪种情况,余朝胜都暂时动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过渡到后面的情节,这章卡得比较厉害。
不太满意的一章,以后来修改吧。
今天比较累了,晋江又吞回复,明天有空再回复大家的评论,谢谢

91、裁衣

宋遥进言及余朝胜之事;绮素和莲生奴不约而同的选择瞒着长寿,免得长寿脾气一急,又干出傻事。长寿回来;同莲生奴一道陪着母亲说话;直到晚上困倦,才各自回去睡觉。
两个孩子走后,绮素便也上床休息;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之时;她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就更躺不住;索性披衣起身。绿荷守在帐外,见她走出帐外;膝行上前问:“贤妃有何吩吩?”
“掌灯。”
绿荷亲自点起殿内灯烛,却见绮素自己取了衣料开始裁制。绿荷不解,上前劝道:“衣服可以明天再做,贤妃早些歇着吧。”
绮素摇头:“我睡不着。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她虽然这样说,绿荷也不敢真的去休息,只是退到外室。
绮素裁好衣服后便开始缝制。飞针走线,一件男子衫袍便渐渐成形。这时绮素终于有了些倦意,抬头见更漏上的刻度已过了子时,便放下针线,转身向床榻走去。方要就寝,忽然内官在外轻轻扣门:“贤妃。”
“何事?”绮素问。
“至尊来了。”
绮素诧异,这么晚来淑香殿,莫非是有什么事?复一想,自太子出事,皇帝久不踏足后宫,淑香殿也来得少。她猜度着,皇帝也是时候和她谈谈了。此时夜深人静,倒是个说话的时候。她目光落在摊在坐榻上的衫袍,犹疑片刻后便走上前,坐下重新拾起了针线。
皇帝入内,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绮素披衣坐于灯下,安稳缝制衣物的景像。见着如此场景,皇帝不免有所触动,想起当年初见,她也是这样安静的坐在一旁为他补衣……
绮素抬头见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衣衫,起身向他下拜。皇帝伸手扶她起来,温和道:“朕看你这里灯还亮着,便进来瞧瞧,可扰了你安睡?”
绮素摇头:“没有,妾也还没睡。”
多日不见,皇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光落在她刚刚在做的衣物上。他俯□,用手挑起,却是一件深青的男式圆领衫。
“至尊?”见皇帝许久不语,绮素有些不安的出声。
“长寿穿不了这么大的尺寸吧?”皇帝的声音微带困惑,“这颜色也未免老气了些,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皇帝也知绮素惯于亲手为孩子制衣做鞋,故有此一问。
绮素脸一红,有些局促的道:“这不是给长寿的。”
皇帝剑眉微微挑动:“那是……”
绮素低头,声音细若蚊蚋:“是给至尊的。”
“给朕?”皇帝一愣。
绮素将那件未做完的衫袍叠好,微有羞意:“今天晚上长寿一提,妾才想起来。这些年妾给他们做了不少东西,却还未给至尊做过什么,不觉有些愧疚,便想做一件补偿。妾本想做好之后再给至尊送去,不想至尊今日来得如此突然,妾都来不及收起来……”
皇帝眸中带上了暖意,嘴角微露笑容:“难得你有心。”
绮素低头道:“妾这一生得至尊厚赐,却无以为报。这件衫袍虽不值什么,也是妾的心意。若哪天妾先一步离开,陛下也好有个念想……”
皇帝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忙低声喝止:“别说傻话。”
“人有旦夕祸福,”绮素淡淡道,“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是不是……莲生奴和你说了什么?”皇帝迟疑着问。
心血来潮的给他缝衣,又说这些意有所指的话,不能不让他有所怀疑。
“没有。那孩子从小不爱说话,能和妾说什么?”绮素虽是如此说着,却转过身去。皇帝见她肩膀轻颤,越发相信有人透露了消息。
皇帝脸色一冷:“那就是你身边那个内官了。他叫……王顺恩是吧?”
绮素忙道:“不关他的事。”她低头,怯怯的说:“是瑶光说漏了嘴,妾才逼问于他。他才告诉妾莲生奴那天顶撞至尊的事。他一个内官,还没有胆子欺瞒于妾。”
皇帝见她眼中泪光盈盈,原本硬如铁石的心肠忽的软了下来。他轻轻扳过绮素的肩,叹息着道:“远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朕没有那个意思。”
绮素笑容愈发温婉:“十几年夫妻,三个孩子。妾所得已经够多,并不敢再奢求什么。”
她越是温柔,皇帝越是觉得凄楚。他哑着嗓子问她:“你不信朕?”
绮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伏低身子,婉言道:“有句话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至尊觉得妾罪孽深重,妾甘愿领受三尺白绫。只望至尊看在十几年夫妻情份上,善待……几个孩子……”
她原是作戏,说着说着却禁不住悲从中来,泣不成声。皇帝见她泪如雨下,也觉得揪心,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住的柔声安慰:“你放心,朕不会,真的不会……”
她从皇帝怀中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皇帝捧着她的脸,颇为动情:“你是朕三个孩子的母亲,朕怎么可能那样做?”
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皇帝从身后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不住低语:“别这样,绮素,别这样……”
见绮素渐渐止住哭声,皇帝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颈项。绮素慢慢软倒在他怀中。她要的不过就是皇帝如此承诺而言。长寿和莲生奴都还未成人,无法和康王抗衡,她不能让皇帝对她起疑。她需要时间,等两个孩子长大。
皇帝抱起她,走向帐幔围绕中的床榻。低垂的纱幔之内,他俯身,温柔的吻上她的面颊。他的吻和她面上的清泪混在一起,让人辨不出其中滋味。
殿中的灯火熄灭了……
光耀二十四年秋,西京城内一片萧索之时,太液池边的枫林却又泛起了红色。
去年秋天的这个时候,皇帝下诏,以苏仁、苏仪二人为行军总管,领兵北伐。到此时交战已近一年。
皇帝登位后便一直有意讨灭北狄,只是先有东夷之患,后来西戎又未安定,只得对北狄暂加安抚。等到渤海归一,昆吾平靖,主帅丘立行却又中风不起。紧接着又有了废太子一事,京中人心未免浮动。皇帝为求稳妥,只得暂时搁置出兵的计划。如今四年过去,皇帝认为时机成熟,才又诏边军出征。
苏氏兄弟在丘立行致仕之后便正式接替他统领北府边军。苏仁用兵稳健,故皇帝以他为主帅,总领各处兵马调度。苏仪的战法则是大开大阖,强调急攻,可弥补苏仁偶而缺乏魄力的不足,故为之副。兄弟二人虽不能像丘立行那样屡出奇谋,但协力作战、步步蚕食,也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最新的战报传到宫禁之时,莲生奴正在会宁殿接受父亲考问。见父亲看完露布后脸带微笑,他不由笑问:“可是又有了捷报?”
皇帝点头:“苏仁和苏仪这次又斩获三万狄人。”
莲生奴叫了声好:“果然是好消息!”他心里算了一下,又道:“北狄十八部号称控弦三十万。这么一年下来,零零总总也歼灭了近十五万狄人吧?”
皇帝点头:“这一年打下来,北狄大伤元气。两位苏卿这次立功不小,待他们班师,朕得好好封赏犒劳才对。”
莲生奴却笑道:“儿子倒觉得,此战功夫全在战场之外。若真论起来,只怕阿爹的功劳还大些。”
“这是怎么说?”
“若不是阿爹用公主下降为诱饵,挑拨得他们内斗不休,两位苏公此战未必如此轻松。儿子觉得,阿爹才该记头功呢。”
皇帝连连摇头,骂莲生奴胡说,嘴角却止不住的露出笑意。
虽然之前的几年中原未曾调动兵马,皇帝却并没有闲着,几年来不断与几位宰辅商议,如何削弱北狄,减少将来出兵的伤亡?最后程谨提议,北狄部族众多,不如分而化之,逐个击破。
这提议得到皇帝首肯。三年前,皇帝册封了两个宗室女为公主,有意下降北狄。中原公主下降,不仅代表着中原的认可,还意味着与中原建立起亲善的关系,更不必说会随公主出塞的大批财帛。只要是稍有实力的部族,对迎娶中原公主一事都不可能不心动,纷纷遣使求亲,其中也包括北狄的大可汗。
论身份,自然是大可汗最为尊贵。皇帝却以大可汗莫何年过五十,与公主不般配的原因拒绝许嫁,而将公主嫁给了大可汗之下的叶护可汗和弥射可汗。
叶护和弥射所统两部的实力仅次于大可汗莫何,又得中原许嫁,声势大震,渐有自立之意。大可汗求亲不成,本就心怀不满,此时更对叶护和弥射心生猜忌。中原表面不参与北狄内部事务,暗地里却向叶护、弥射提供支持,鼓动他们与大可汗分庭抗礼。由是北狄各部矛盾日渐激化,虽号称威震漠北,实则早已外强中干,成了一盘散沙。故莲生奴才有此战的功夫是在战场外之语。
皇帝这几年亲自指点莲生奴,如今见他才十三岁,却已识破自己用心,不由大感欣慰。但他并不因此夸赞,而是抚须问:“那你说,咱们是见好就收,还是接着打下去?”
莲生奴想了一会,认真道:“儿子以为,不妨再战。北狄之地,中原虽很难长时间占有,但此战已大伤他们元气,就不妨再使把力,让他们十年之内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年?”皇帝哈哈大笑,“十年太短,若不打得他们三十年内抬不起头,何以扬我中原国威?”

92、箜篌

番外之一:惜红衣
一、箜篌
杜慧卿与武宗皇帝相遇是在兄长杜俊宅中。
时为昭武十四年初夏;院中荼蘼花架上缀满重瓣白花,艳阳透过槐树繁茂的枝叶,在庭前空地上投下点点斑驳光影。
这是杜慧卿在西京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慧卿;西京之景比江南如何?”来西京数月后;杜俊之妻袁氏笑着问她。
自杜慧卿来京,便日日与嫂子袁氏相伴。袁氏每日午后都会坐在树荫下刺绣。杜慧卿一向少在女红上下功夫,此时多半不过是拿本书在旁看上一会;也陪嫂子说会闲话。
听到嫂子问话;她翻动手中书卷,淡淡道:“不及江南灵秀;然此地无人整天在耳边念叨,倒比在江南时自在。”
这倒是句实话。
杜慧卿之父任职江东;将她许与吴郡张氏子张光。她于前年出嫁,却在今年春天与夫婿和离。
张光写完放妻书时如释重负,而她接过放妻书也觉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无比轻快。两年磕磕绊绊的生活至此告终,张光再不用听她的明嘲暗讽,她也不用再忍受他的自命不凡。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正如文书所写。
杜父却为此大发雷霆。女儿才出嫁两年,竟然不声不响的就与夫婿和离,而自己竟等到女儿归家才得知此事。这不能不说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败。杜父气急,差点像当年教训儿子一样拿着马鞭满院抽她。
幸而在西京任官的兄长杜俊正携妻省亲在家。有他拦下父亲,夺去父亲手中马鞭,才免了杜慧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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