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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傲世烟云-第155部分

小说: 傲世烟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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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子规悔不当初,只怨太早把武功丧尽,如今毫无还手之力,饮完毒酒,她只觉得胸口气闷、肚痛不已。

洪恭仁劝道:“利子规,你体内的毒很快发作,赶在云毅回来前立马离开这里,不然你死了,难道要他殉情吗?你是罪孽深重之人,何必拉着他一起死?”

利子规只痛得倒在地上,她眼睁睁望着洪恭仁和西夕郡主远去。此时她不再怪罪任何人,也没怨恨别人的气力,但洪恭仁的话给了她深思,她就要死了,莫非真要等云毅回来,教他看见她死了,他伤心得陪她一起死?不,云毅不该死,他有大好的前程,更重要的是她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她要让他活下去。

利子规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挨着白灰色的墙壁,从抽屉里取出匕首,在墙上一字一句刻道:“云毅,我走了!昨夜情深已足矣,请君结取来生缘!”刻完字,她抛下匕首,一步步往外走去。

午后,云毅从外面回来,还在竹篱外,便高兴嚷道:“子规,圣上同意,允许我们离开东京!子规……子规……”

云毅推门进屋,却见屋内空荡荡无一人。他内心有股不祥之兆,惊慌失措地四处瞧瞧,就在那道墙壁上,他看到利子规的刻字。“昨夜情深已足矣,请君结取来生缘!她走了?她走了?”云毅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利子规真离她而去?他们明明说好了,风雨同舟,一切也都雨过天晴,连皇帝都成全他们,她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离开他?这叫他如何相信?

云毅心急如焚奔出屋门,大声唤道:“子规……子规……”他的声音蔓延在河岸上,村民看向他,都目瞪口呆。

一个村婆走过来,同情地望着云毅,对他道:“云大人,刚才我看见一批人马到你家里去。”

云毅打起精神,赶忙问道:“你可知是什么人?”

“领头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华服官员,还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姑娘,他们下轿子,互称对方为洪大人和郡主,然后就进到屋内,我本想走近你家瞧个清楚,却被他们的人拦住。”

“之后呢?”云毅变得十分激动,他清楚来的人正是洪恭仁和西夕郡主。

“我躲在桑树下,远远看见很多人按住你家娘子,往她嘴里灌不知什么东西。最后他们走了,你家娘子才出来,她的脸色很差很差,没有一点血色,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她去去就回,但是却再也没回来过。”

云毅又跑进屋内,见到茶桌上放着一个异样的酒杯,他颤巍巍地端起酒杯一闻,一股浓烈的酒味遮住了其他味道。“子规,难道他们给你灌毒酒?是这样吗?是这样吗?”云毅痛心不已地牵着飞云马直奔宰相府。他要去问洪恭仁,问他敬重多年、亦师亦父的洪恭仁,他们是否逼害他的妻子?

云毅一路越想越是愤慨,无论洪恭仁做何伤天害理之事,甚至他是害死伊家的帮凶,利子规看在云毅份上,都放过他一命,如今他贵为相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利子规根本不能伤他毫发,他也将一直尊敬他,可洪恭仁为何还不成全他们?

云毅到了宰相府,这座雄伟壮观的府邸换了主人,豪气仍不减当年。云毅怒气冲冲地踏入府内,就在这时,眼前一幕震撼了他。

宰相府大厅变成灵堂,洪恭仁正安静地躺在白桌上,他的尸首还未放入棺柩,洪夫人、李光和韦虎风在一旁哭丧。

云毅热泪盈眶,他双腿一屈,不由得跪到在灵堂上。“怎么会这样?今早洪大人不是去了张家村?怎么现在就?”云毅难以置信,泪水模糊双眼,不管怎样,他永远感激洪恭仁对他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情,如果当初不是他,他早就死了。

洪夫人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走过去对云毅道:“不瞒云兄弟,老爷为国操劳、殚精竭虑,早已病入膏肓。他今早去张家村,是靠最后一口气支撑,他希望云兄弟回来宰相府,他不想失去你,宰相府更不想失去支柱。老爷生前对我说过,云兄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和欣慰!”

云毅强忍住泪水道:“洪大人也是我云毅一生最尊敬的人,可他为何要迫害子规?她是我的妻子,为何洪大人容不下她?”

洪夫人继续解释道:“请你原谅老爷,他要你回来,就像一个父亲等待儿子归家一样,他逼害你妻子,也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我代他请你原谅!”

洪夫人要跪下,云毅急忙扶起她,道:“洪夫人,云毅承受不起!我清楚洪大人视我若亲子,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一直把他当作父亲。如今,人已死,孽已消,我只想告诉洪大人,其实……其实云毅从未怪过他,只是子规何其无辜!”他重新跪下去,跪倒在灵堂上连连叩首,道,“云毅拜别洪大人,一生一世都会铭记大人的恩德!”说完起身离去。

云毅驱马去了梁王府,西夕郡主在雪苑等他,她知道他会来。

他进去时,她坐在亭子里抚琴,一身湖蓝色广袖绸衣,披着丈许来长的纱罗,芭蕉髻上黄澄澄的菱花步摇正微微倾斜,宛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琴声幽幽,桃花瓣瓣落下,融到酒杯里。那种风情和韵味,是他对她的记忆,雍容华贵,温柔高雅,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看天边云卷云舒,完美得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不是。

西夕郡主看见云毅,停住抚琴,娇声喊道:“毅哥哥!”

云毅抑制住心头怒火,问道:“你是不是陪同云大人去逼害子规?是不是?”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质问的口气。

西夕郡主垂下头,委曲地道:“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为什么你们要去逼害她?”

“她死了吗?”

“她走了,我明白她不想让我看见她死,所以她找一个地方静静死去,她要和我缘定来生,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很开心?”

“毅哥哥,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她不想让你伤心,我也不想让你伤心。她爱你,我比她更爱你。我们在酒里下药,只是逼她离开东京,离开你,但那药毒不死她,我和洪大人都懂得,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所以我们不敢加害她,怕你恨我们一辈子!”

“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洪大人希望你留在东京,为他效力,但我清楚,你是很难改变心意。我之所以和洪大人一起去,让你误会我,不过是要你来见我一面,同我告别!”

云毅诧异地望着西夕郡主,没料到她是这番心思,不禁叹口气,道:“这又何必呢?圣上过两天就要下旨,将我贬到南方蛮荒之地,此生我再也不能回到东京。”

“如果你愿意留下?”

“我愿意走!郡主,此去南方,我们将是永别!请郡主保重!”云毅作揖。

西夕郡主忍声呜咽,道:“毅哥哥,我知道你会走,你要去找她,对不对?”

云毅坚定地点头道:“是的,天涯海角,我要找到她!”

西夕郡主捂住心口,抽噎不止地问道:“毅哥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云毅问道:“什么问题?”

西夕郡主掂量着自己的心,终于问出口道:“这辈子,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个问题如今已不重要。”

“它对你不重要,对我却很重要。”

云毅望着她珠泪涟涟、楚楚可怜,他也在思虑这个问题,这一生,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西夕郡主立刻破涕为笑,心满意足道:“这已是我余生最大的慰藉!毅哥哥,此去蛮荒之地,路途遥远,南方多瘴气,请多保重!”

云毅道:“你也保重!”

西夕郡主微笑道:“毅哥哥,无论你到哪里,无论你能否和她团聚,请你记住,东京梁王府中,有一名女子永远等你,永远爱你!”

云毅慨叹道:“郡主,你这是何苦?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西夕郡主摇头道:“毅哥哥,你忘了,值不值得是我说的算。保重!”

云毅艰难地道:“保重!”他转身离去,泪水却早已在眼眶打滚,这一去就是永诀!

西夕郡主虽没看到他为她淌下的热泪,但她一定可以感觉到他。她重新坐到亭子里,素手抚琴,琴声如泣如诉,为云毅送行。“毅哥哥,就让飞云马长伴你左右,就仿佛是我在你身边一样。喜儿,你在天上,也庇佑毅哥哥,我们都是爱他的!”

琴声依旧飘着,诉说人生种种虚幻,还有那场错误的相遇。她娴雅的身姿,拂着清风,伴随融入酒杯的瓣瓣粉红,暗换了流年。

35、一蓑烟雨任平生

云毅重回到张家村,利子规始终没回来过,她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云毅等了两天,等来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总将领云毅,即日起除去要职,封为刺史,贬至潮州,永远不得回京!钦此!”

云毅听完圣旨,很是平静地叩谢圣恩。这一天迟早来临,这是他与利子规共同的选择,永远别回东京,他们方有相聚的机会。

云毅双手捧着圣旨,多少离乱承合,多少恩怨不平,换来的皆不过是前尘若梦、往日如烟。

他要离开东京到潮州任职那一天,风萧萧兮汴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耿卫带着以前和云毅出生入死的兄弟到汴河边为他践行。众人挥泪,跪在地上,抱拳作别道:“云大人,此去蛮荒之地,路途遥远,请多保重!”

云毅感激涕零,同样拜别,道:“各位兄弟请多保重!云毅就此诀别!”

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去,李光和韦虎风赶上来,李光喊道:“大哥,还好你没走,我们总算及时赶到。”

云毅叹气问道:“两位兄弟也来和我告别吗?何必多增离愁别恨呢?”

韦虎风摇头,拍着云毅的肩膀,道:“不,大哥,我们打定主意,和你一起去潮州!”

云毅大吃一惊,道:“你们要陪我一起去潮州?”

李光点头道:“就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哪能就此割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就去蛮荒之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逍遥自在,干点实事,别在这东京争呀争个不休。”

云毅喜笑颜开,道:“好,远离权力漩涡,到那蛮荒之地,为民请命,正是云毅余生夙愿!”

三人有说有笑,都对未来寄予无限期冀。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河畔有人念道:“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众人齐向那人望去,只见他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正是多日不见的史韶华。那孤寂的身影,早已是超凡脱俗,置身世外。

云毅感慨良多,上前叫道:“史大哥!”

史韶华拱手道:“云兄弟,大人逝世,我特来东京祭奠,听闻你要被贬到潮州,便来见你一面,请你保重!”

云毅还礼,道:“史大哥请保重!”

史韶华边离开边继续念道:“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说完,便飘然而去。

云毅直到史韶华远走,方回过头对李光和韦虎风道:“兄弟,上马车吧。”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又走来几个人,领头的老妇穿戴整洁,仪表大方,正是洪夫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不知是来干什么。

云毅迎上去,作揖道:“云毅拜见洪夫人!”

洪夫人笑笑地点头,望着怀里的孩子,对云毅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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