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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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针灸了半个多时辰，封灵素身上的疼痛才渐渐褪去。适才刚刚醒转，在绿萝的再三逼问下，封灵素才道出了真相。。　　　
“我给她下了蛊，名唤如影随形，就下在茶水中。因为不是毒药，又无色无味，所以她并未察觉。她若有任何不测，我必是第一个知晓。她有多痛，我就有多痛。她死，我也死。”封灵素的神思又恍惚了起来，想起那日冥羽亲口道出“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那话语中的心痛，封灵素现在已经完全体会得出了。。
绿萝不知说什么好，灵儿爱她爱得如此深厚，爱得抛弃了自我，甚至是性命！早晨见到穆公子亦是如此，即便是千里之外也能感同身受。他们与她都能心灵相通了，爱的力量竟有这般伟大！
。　　　
“皇上驾到！”。　
承露宫上下一阵慌乱，纷纷趴倒在地，忙着接驾。。
皇上从太庙一回来就直奔承露宫，众宫侍都跪着不敢抬头，绿萝却发现迈进寝宫内室里的皇上神色似乎十分亢奋，眼眸中竟透出几分妖异的红色。。
“出去！”皇上不耐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萝，而她心心念念的素儿却躺在床榻里一动不动。
绿萝紧张地退到外间，心中焦虑万分，皇上今日如此模样，灵儿能否抵挡地住？这可如何是好啊？。　
稍顷，里面的絮絮低语就变作狂暴的怒喝：“你还要让朕等多久？”。
绿萝靠近门口竖起耳朵，却见皇上的贴身近侍秋儿拦臂挡在自己面前。而且，秋儿的身上似乎有一股罂粟花的味道。。　
又是几声细不可闻的低语。。
绿萝不安地捏紧了手指，却见秋儿忽然倾身贴到了自己面前，竟然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绿萝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步。。
“朕忍不了了，朕今日一定要得到你！”。
绿萝大惊，再也不顾秋儿邪魅的眼神和阻拦，拨开他的手臂，冲进内室，扑通一声跪到床前，正好撞见皇上俯身压在封灵素的身上，正欲撕开他的衣襟。。　　
“不要！”绿萝大声道。。
“大胆！”皇甫明岚怒道，起身放开了手。。
秋儿从外面跑进来，跪到了绿萝的身旁。。
“皇上息怒。”封灵素喘息着轻咳道：“绿萝担心臣妾的身子，请皇上莫要怪罪！”
绿萝急切地道：“皇上，殿下近日染了寒症，今晨才咳了血，若在此时承受皇恩，性命不保！”
皇甫明岚沉吟不语，脸色阴沉地看着封灵素。。
封灵素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眉头紧蹙，喘息更剧，头上的汗珠又冒了出来。
皇上慌了手脚，连忙道：“素儿，素儿，别动气，别……”。
绿萝趁机奉上一方锦帕，上面染着点点血迹，还夹杂着浓浓的药味。。
皇甫明岚懊悔无比，暗暗恼恨自己太过冲动，差点吓到了佳人，只好把气撒在别处。
“来人，来人，快叫太医来！这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竟然把朕的爱君照顾成如此模样？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皇甫明岚边说边烦躁地向外走去，秋儿匆匆跟上。。
早有两三个太医候在外面，战战兢兢叩拜了皇上，匆匆跑进了内室。。
“摆驾！”皇甫明岚气哼哼地道。。
秋儿随侍身侧，媚声道：“皇上要去哪里？”。
“这宫里哪还有什么绝色？”皇甫明岚的怒气更盛。。　　
“怎么没有？”秋儿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你是说……”皇甫明岚停住脚步，美眸一亮，“好，当初碍着他的身份，如今却不必忌讳了，哈哈哈……”皇甫明岚张扬地大笑着上了御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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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儿才将伺候了穆清幽汤药，就听门外传来“皇上驾到！”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药碗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皇甫明岚大步进了冷宫里穆清幽歇息的寝室，皱着眉头假惺惺地道：“这里如此简陋，委屈朕的皇后了。”。　
穆清幽半趴在床头，冷声道：“有劳皇上记挂。”。
絮儿惊慌失措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不小心手指也被割破了，却不敢痛呼出声，悄悄地退到一边。。　　　
皇甫明岚站在穆清幽床前，居高临下地道：“怎么？不乐意见到朕？”。　　
穆清幽镇定地道：“皇上为何会来冷宫？”。
皇甫明岚一把揪起穆清幽的身子，将他揪到自己眼前，狂声道：“整个皇宫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哪怕是被玩腻了的。”微眯着那双艳丽无双的眼眸，轻佻地道：“你说朕为何不能来？”
穆清幽虽然狼狈地被她抓在手中，却毫不示弱地回瞪着皇甫明岚，凛然道：“臣妾已是被废之人，没有资格伺候皇上。”。
皇甫明岚拍打着穆清幽雪白的脸颊，啧啧道：“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这张脸蛋也越发标致了，真不愧为当世四大美人！朕若轻易将你放过，怎能对得起你的姿色？”。　　
穆清幽恨声道：“你灭我穆氏满门，今生今世休想我再委身于你！”。
皇甫明岚狞笑着按住穆清幽的头颅，道：“不由你不要！”说罢便如猛兽一般咬上穆清幽冰白的唇瓣。。　
穆清幽奋力挣扎，却被她压得死死的，浑身动弹不得，只得与她唇枪舌剑，狠狠咬住她的舌头。
啪得一声，穆清幽一个耳光被扇倒在床榻上，耳边嗡嗡作响，嘴角的鲜血顺流而下，却见那狠心的仇人抓住自己的双手按到头顶。穆清幽羞愤欲死，本来就虚弱的病体更加无力，却决不能让她再占了身子。正欲咬舌自尽，忽觉身上一轻，抬眼望去，原来皇甫明岚竟被絮儿从后牢牢抱住，无法再压住自己。。　　　
絮儿大声哭道：“皇上，不可以啊！殿下昨夜吐了血，已经没了半条命，难道您真的忍心让他死吗？”。　
皇甫明岚一愣，转身看向絮儿。。
絮儿迅速松开手，立刻垂首跪下，指了指地上，那里还有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一滩凝固了的血迹。。　
皇甫明岚转头又看了看穆清幽，见他怒目盯着自己，一双星眸睁着大大的，皮肤白得透明，长发凌乱地纠缠在身侧，双手抖如秋叶，却坚定地撑在床上，与几年前初幸时那麻木乏味的感觉全然不同，竟别有一番味道。转念一想，他虽然一直不为自己所喜，死了倒也可惜。心中更加气闷，为何这宫里最美的男人身子骨都这般弱？一个个都得了咳血症？。
皇甫明岚又注意到脚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小人儿，一手拎起他的下颌，“朕竟不知你也是个小美人！”。　
穆清幽奋力打开皇甫明岚那只恶劣的手，厉声道：“不许碰他！”。　　
皇甫明岚不怒反笑，“你说不碰就不碰？那朕还算什么皇帝？难道你吃醋了？”
穆清幽指着皇甫明岚的鼻子，怒道：“你……”急怒攻心，一口气登时呼不上来，哗得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絮儿本听到皇甫明岚的话后，如坠冰窟，此刻又见公子吐血，扑到床前，嘶声喊道：“公子！不……”。　
皇甫明岚一手操起絮儿奋力踢打扭动的身子，回首邪佞一笑，“今儿个朕就在你面前上了他，看你还能怎样？”说罢大步流星走到絮儿休息的小榻前，将他扔到榻上，跨腿压住他，双手用力一撕。嚓啦一声，絮儿身上的小袄被撕成了两半。紧跟着那双手再次用力，里面的小衣应声而碎，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绝命时刻　絮儿被摔得七荤八素，又被那人按在身下，只能拼命挣扎，连声尖叫，却一丝一毫无法撼动阻止她。待到衣服被撕开，直吓得魂飞魄散，惊惧之下，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住手！”。　
皇甫明岚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略略有些惊讶，只穿着单薄寝衣的穆清幽竟然站到了身边，一手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一手拿着一把银亮的匕首指向他自己的喉间。。
“你若敢动他，我立时死在你面前！”。
皇甫明岚反手挥去，将穆清幽挥倒在地，转身继续手下的动作。。
穆清幽竟如疯了一般冲上小榻，用力推开皇甫明岚，一臂挡住絮儿半裸的身子，一手仍将那把匕首放在咽喉处。。　
皇甫明岚冷不防被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惊人力量冲开，踉跄几步离开了小榻。正欲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却又听穆清幽高声叫道：“站住！我今日若是死在这里，白凤国必会为我报仇雪恨！”
皇甫明岚一怔，惊怒道：“你！你竟然和白凤国还有勾结？”。　　
穆清幽站起身子，下了小榻，一步步逼进，匕首须臾不离咽喉，厉声道：“没错！只要我一死，不出两日，我皇姑就会得到消息，到时挥军西进，与朱雀两面夹攻，青鸾必灭！我便是在九泉之下，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好……”一瓢冰水当头浇下，皇甫明岚一腔欲&火登时被扑灭了。
皇甫明岚怔忡地看着眼前似乎风吹便倒的纤瘦身子，那双冷傲的眸子迸发出奇异的光芒，竟是那样的光华四射。皇甫明岚恍然忆起，这个表弟身上还有一部分白凤血统。他的父亲是青鸾望族王氏后人，而他的外祖母却是白凤皇族，算起来，白凤国的当今圣上便是穆清幽的表姑。
皇甫明岚的神智清明了几分，大掌扇落穆清幽手中的匕首，狠狠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提到身前，“算你狠！”。　　　
再度将他甩到地上，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边，脚下一顿，忽而低低说了句话，便毫不回头地走了。。　　　
“当年，若不是你占着那个位子，朕也不会如此待你。”。　　
穆清幽咀嚼着这句话，心念如电，转瞬便知皇甫明岚之意。惨然一笑，你当我情愿嫁给你吗？不过是没能让你心爱的素儿当上皇后罢了，若是灵素真的做了皇后，你便不会如此残暴，你便能做个明君吗？。　
强撑起出了一身冷汗的虚软身子，抹去唇角的血痕，爬到絮儿榻前，颤声道：“絮儿，没事了，她再也不会来侵犯你了，我早已残破不堪，怎能叫你也如我这般面对玉儿？醒来吧，一切噩梦都过去了……”。　　　
再也支撑不住，穆清幽软软地滑落在地上，失去意识之前，唯一念着的，便是，玉儿，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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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回来吧……。　　　
冥羽打了一个冷战，清醒了过来。放眼四周，茫茫一片无边无垠的水域。身下水声哗哗，冥月探出头来，冥羽方看出，冥月竟然背着自己扒在一根浮木上奋力划水。。
冥月觉察到冥羽微微动了动，扭头看向冥羽的侧脸，眼眶含泪，颤声道：“主人，主人，你醒了？”。　　　
冥羽嗯了一声，声音嘶哑，喉咙如火烧一般地痛。。
“多久了？”冥羽感觉四肢僵硬，身上一阵阵发冷。。　　
“一天一夜了。”冥月答道：“昨日落水之后，主人一直向湖底沉去，幸好我没松手。那水下甚为湍急，漩涡不断，我怕将咱们冲散了，便用腰带将你捆在背上。我那时找出了护心丹和玉蓉丹，喂你吃下。因为朱雀追兵如影随形，一直在沿岸追踪，我便在水下不时为主人渡气，偷空浮出水面换气。就这样，我们随波逐流，一直被冲到了这里。”。
冥羽苦笑，她深知自己中的毒并未解去，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
冥月停了片刻，又呜呜哭了起来，“主人为了保护我，竟然以身挡箭。那两支箭太深了，我只敢用匕首将羽簇削去，箭头还在你身体里呢！只有等到上岸后，才能想办法取出来。可是，耽误的时间长了，我怕……”。　　　
冥羽轻叹一声，“我没事，不用担心。”。
冥月哽咽了几声，又道：“奇怪的是，初入水时，那湖水竟然微微生温，周身也是暖融融的，很舒服。可是漂流到深夜的时候，湖水忽然变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