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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美人在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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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眯了眼睛,望着手中轻轻旋转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敲杯落下。秦叔宝似有难色,低头继续说道:“此人伺候的主子,是燕府二小姐,燕璟雯。此女如今不过十一。”

李建成听了,轻笑一声,回头对李世民说:“或许真是善心而已,二弟不必如此在意。”

李世民沉着面容,并不理会李建成的话,下令说:“秦叔宝,你明日继续留意,有何事立即向我禀报。”而后转面向李建成,“此女本性善良,也不免会被旁人利用,否则便真误了我们的眼。”

李建成起身整了整袖子开颜道:“那便去好好查查吧。”

秦叔宝点头退至一旁,待众人退出后,我也跟着离开,房中只剩下李建成与李世民二人。掩门的那一刻,我竟紧紧担忧起李建成与李世民两人闲话之时会谈及什么,心中莫名紧张。

是夜,辗转反侧。我推开窗子遥望远方,一片漆黑中万物静寂,夜空的暗色沉沉散到心头。凉风清冷,惹得喉间发凉。饮了暖茶,下咽,却是暖不到肚里。宫粉梅放在窗边,我侧面轻轻抚摸,手中却仍觉是一片空荡。

次日,日头刚过了正方,便在客栈前面见了秦叔宝。秦叔宝缓缓走在街上,低眉垂目,俨然不觉我正瞧着他,待他到了客栈门口,转身要进时才发现了我。我笑问:“秦大哥这是在想些什么?”

秦叔宝扯了笑:“无事。”

说完,便跨进门中。我望着他的身影,忽地瞧见他那袍子怀里塞了样艳色的东西,我疾步上前道:“秦大哥是选择与我说谎还是与他们说谎?如今你是在职,不该惹出另外的事端来的,即使是私事也不该和公事绞上。”

秦叔宝勉强一笑,说:“公私分明,我还是知道的。”

他深呼了一气,面上唤了精神,步步上楼。我跟着他上去,推门进去,只见李建成和李世民不知从哪里来的棋盘,正在窗口下棋。李世民并未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倒是李建成向着我们微微一笑。秦叔宝见此,向着李建成俯身一拜,便站在一旁等候发话。

李世民专心望着棋盘,眉间微锁,指间的白子不断在指手上下翻转,似是这一步下的不定。而李建成则面如春风,含笑望着棋盘,等着李世民落子。见李世民久久不下棋子,李建成说:“不如重新一局吧。”

李世民按下棋子:“不必了,继续。”

又下了一会儿,李建成与李世民皆收回凝注在棋盘上的神经,李世民清然一笑道:“云纹玛瑙,回宫后便立即送去。”

“那便谢二弟成全了。”李建成点头笑说,目光移转到我与秦叔宝,又盈盈落在我身上。李世民也转了目光,精锐的目光直向了秦叔宝,秦叔宝会意,出步拜身说道:“末将已查清此女背景。”

原来,燕府二小姐其名燕璟雯,乃系出名门。其曾祖父燕侃,仕魏为车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左卫大将军、楚州刺史、上柱国、阳平郡开国公。其祖父燕荣,仕周为开府仪同三司、晋州刺史,隋蒲州刺史、扬州总管、左武候大将军、上柱国、洛业郡公;然,燕荣为人严苛残酷,多行欺压凌虐之事,被隋文帝赐死。她的父亲燕宝寿,未有官职记载,似受燕荣之累,未从仕途。她的母亲是隋太尉、观王杨雄的第三女。

燕璟雯不仅有显赫的家世背景,还有她独自的才华。幼时,她的母亲命其兄读《上林赋》,她只看了看文章,随即便背诵出来,当时有称曰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更有言传其女性理明惠、艺文该博。

李建成与李世民了解了燕璟雯的背景与才华,两人皆同时陷入一阵寂静的沉思,相似的眸子中倒映出微微的暗光。我不明两人所想,只与秦叔宝对望了一眼,而秦叔宝落话后便一直站在壁旁,与我一眼对望,眸中看不透的层层绕结。

燕氏女的来历,竟让三人同时丢了神色,究竟是为什么?

第052章 燕氏女(二)

李建成与李世民忽然都要回宫,特派了秦叔宝准备马车。

“秦大哥。”在他出门时,我唤住他,“我与你一道去。”

秦叔宝只焕笑一声,没有拒绝,想来是猜到我的目的了。走了一会儿,他便自行开口:“那次探查燕璟雯背景之时,遇到了燕璟雯。”我在旁说:“那么秦大哥在对这件事情上会存在私心吗?”

“绝不会。她还只是一个孩子。”秦叔宝顿了脚步,“你先在此等候,我去问问哪里有马场。”

秦叔宝速速往旁边一家店中去,与掌柜交谈起来。我立于街边,看着人来人往,忽地望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冲着后面两个男人吼叫,那两个男人不像是市井之徒,低眼垂头地受着她的怒斥,然后相互对望一眼,急匆匆地转身走了。女子得意地回头,瞥见我正望着她,踏步向我走来:“你为何看我,你不认识我么?”

要认识吗?我微笑着摇头,女子转了转眼珠子,露了灿笑:“你叫什么名字?”

“莫兮然。”我答,“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想了想,道:“我叫燕儿。”

这时,身后有人唤我,我回头,是秦叔宝。我微笑着向他走去,一旁的燕儿却跑开身,到了秦叔宝面前笑嘻嘻的向他看,秦叔宝见了她顿是一愣,转眼向我。“原来你们认识。”燕儿站在我与秦叔宝之间,美眸一转,向着秦叔宝笑道,“看来,你我还真有些缘分。”

那燕儿见了秦叔宝面上高兴,可秦叔宝却是一脸勉强的笑,见我疑惑,便与我说:“这位便是燕府二小姐,燕璟雯。”

原来是她。我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身上果是散发着一种自信才华的气质,她望着秦叔宝的眼神,喜悦中却是带着些另外的神色。女子十四便可出嫁,她如今十一,又比其他孩子明事理,怕是对了秦叔宝打着念头。想到这,我不禁掩笑望了望秦叔宝,秦叔宝见我怪异的神色,顿时明白我看出了什么,对着燕璟雯的左问右顾,一脸不知所措。

原本是要与秦叔宝一道去买马试车,现在又多了一个燕璟雯,一路虽是热闹几分,却是将秦叔宝整整打压地不扬心情。我心中不免多了几分遗憾,悄悄问他如何所想,秦叔宝说:“此女太过年幼,实是不忍心。等回了宫,便不再见面了。”

秦叔宝进去挑马儿,我与燕璟雯本在外头等候,可燕璟雯却硬是要跟着他进去。我不喜马场的味儿,便嘱咐秦叔宝看好了她。稍等了一会儿,秦叔宝便牵着两匹马儿出来,其中一匹白色额头的马儿上还坐着笑颜灿烂的燕璟雯。

马场直接有车厢售卖,待人来将车厢装好,燕璟雯向着秦叔宝张了手臂:“秦哥哥,帮我下来。”

秦叔宝不作任何感情,上前便将她搀手放下,然后便与马夫交钱。燕璟雯痴笑着望着秦叔宝的一举一动,我心中却倍感怜惜,拉了燕璟雯的手上了马车,盖上帘子说:“我们就要离开了。燕儿如今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反而误了自己的判断,万不可将一些事常常挂在心上,烦恼定要都干净地埋掉。”

燕璟雯侧着脑袋,小脸疑惑:“人生在世,无烦恼自是最高的。兮然姐姐这么说,是看出有烦恼在燕儿身边绕吗?”

我摸着她小小的发髻:“燕儿心地善良,上天一定会让烦恼早日跑光的。”燕儿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脸坚定道:“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而我不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会甩了它。兮然姐姐你放心,烦恼这东西啊,跟不了我多久的。”

车子缓缓动了动,从车帘子间看到秦叔宝正牵着两根马儿的缰绳,又整理的一番后牵着马儿缓缓驶动。燕璟雯望着外面的人影回头:“你们定要来看我。”

“会的,会的。”我微笑道,心中却是滋味万分,我这是在欺骗一个孩子吗?

到了镇上,一户人家不知有何喜事,在路边燃了鞭炮,历历声刺耳,震得我实在不欢喜。就在这时,马儿被鞭炮受了惊吓,啼叫一声忽然作乱,各往两边冲去。那车顿时失了控,跟着发狂的马儿往前乱窜,车厢内更是颠簸得很。我伸手抱过燕璟雯,她埋在我怀里颤抖,我不住的拍她安慰莫要害怕,一面心底喊着秦叔宝赶紧将这两匹倔马降服。

车子随着发狂的马儿奔跑,车后传来秦叔宝一声唤叫,怀里的燕璟雯忽地抬头,推开我钻出车窗喊:“秦哥哥快来救我们!”

车轮子猛地一震,燕璟雯惊叫一声扑出窗去。我大惊,赶紧去抱回她的身子,可震动力道太大,我俩同时从车厢里扑了出去。耳边一阵衣风,身子旋转,张眼看来,秦叔宝已将我稳稳接在怀里,眸中仍是惊魂未定。此时,听得有人一声痛叫,我疾目寻找,燕璟雯跌在不远处。我赶紧上前:“燕儿可是伤着哪里?”

燕璟雯痛苦的脸上显出一丝悲切,推开我上前扶她的手,两眼睁望着我与秦叔宝。秦叔宝上前一步说道:“实在抱歉,情急之下,我也只来得及救一人。燕小姐伤在何处,重不重,可要去医馆看看?”

燕璟雯脸上终是露了一眸笑意,问秦叔宝:“你当真关心吗?我这一跤摔得不轻,自是要去医馆瞧瞧的。”

闻言,我低身去扶她。燕璟雯看了我一眼,被我扶着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忽然叫道:“我身边的人都被我支开了,而自己现在实在走不好。秦哥哥背我吧?”

秦叔宝的身子一僵,转眼望了我,我道:“燕儿怕是伤了脚了。”秦叔宝点头,腰弯着对燕璟雯。燕璟雯从我这抽出手臂,向着秦叔宝脖子一搂,含笑上了他厚实的背。

到了医馆,大夫说燕璟雯除了身上有一些擦伤外,脚腕子轻微扭了扭。我望着外边的天气,想是时间已是不早,便与秦叔宝商量了一下。身旁的燕璟雯见我俩轻言说话,试探问:“是要走了么?”

我点点头,燕璟雯叹息一声:“这里我认得,我待会儿托人去我府上叫唤了人来带我,你们不必挂心。”

燕璟雯总归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心中松下一口气。身旁的人影一动,秦叔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那日我见着的艳色之物,原来是一块梅红的帕子。燕璟雯面上微红,眸子笑弯成一道月牙:“不想你还随身带着。”

秦叔宝扯了笑:“在外实在无处可放,好在今日将此归还。”

燕璟雯笑意僵硬,幼稚的脸上鼓起气来,眸子闪闪。秦叔宝将帕子塞到她手中:“帕子已洗了干净,还请燕小姐不要嫌弃。若是不欢喜,也可随即丢了。”

燕璟雯看着那梅红的帕子,僵僵接过手。秦叔宝对大夫嘱咐了几句,便唤了我离开。我不安地望了燕璟雯,她眸间含着水汽,却是狠狠不落下。不由叹息,转身跟着秦叔宝一道回了客栈。

李建成与李世民知了我们碰到燕璟雯,也只稍稍惊讶了一会儿,还是命令回宫。我疑惑,之前李世民不是硬想从燕璟雯身上找出某些线索吗,怎么这会子抛下它便要回宫了呢?我与李建成李世民同坐在车厢里,空气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李建成在我身旁,暗暗握了我的手,我抬眸对上,他眼中竟是一片说不出口的歉意。

此番,我越感越不对劲,心上阵阵收紧,怕会发生什么。

李世民身上的伤口只有我与他知晓,回宫几日后便已痊愈,而这几日,我给李世民换药时常常发现他心不在焉,似是心中压了件不能决定的事。我斗胆问了一次,他只淡淡看我,随后便自顾做事。

这日,我从尚药局出来往承乾殿走,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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