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剑酒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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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潇仰起头，张大了嘴巴，坛子也已举过头顶，略微倾斜，酒水便开始倒入口中，约莫喝去了小半坛，才肯放回桌上！
韩小七大声笑着说“这种喝酒的法子定然痛快的很”说完也学着于潇的样子喝了起来！
这两个人喝的都不慢！
酒将见底儿的时候，于潇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只可惜这样喝酒是会很容易醉的”
“醉了有什么不好？”韩小七瞪大眼睛看着于潇说！
“人一醉，就容易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做些稀里糊涂的事”
“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那样即使醉了也没人知道”
“杀人也同样没人知道”
“答对了”
“那我们现在不走还在等什么？”
“等菜”
“有菜？”
“好象是没有”
于潇和韩小七是一起走出翠雨楼的，雨灵儿亲眼看着他们离去！
她现在正坐在刚才这两个人喝酒的位置上，桌子已被伙计收拾过，很干净！
而且现在也已经安照雨灵儿的吩咐摆放着两道小菜，一双筷子，一壶酒和一个杯子！
人为什么总喜欢在心情烦闷的时候喝酒？
酒是不是真的可以麻痹自己的意识？掩饰心中的酸楚？
雨灵儿不知道，因为她不曾醉过，所以她现在真的很想醉一次！
“女孩子毕竟还是应该少喝些酒的”说话的是名女子，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春风更温柔，人看起来也比花儿更美！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似瞧的痴了，雨灵儿甚至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现在这名女子穿着件雪白的衣服，又轻又软，正俏生生的站在雨灵儿的面前！
“你是谁？”雨灵儿疑惑的问！
“你在想谁？”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个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也同样也是我的朋友”
“可是他现在和韩小七在一起”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他和韩小七离开的时候我也曾看到”
“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大哥不知何时回来，他的朋友现在又生死未卜”雨灵儿用力咬着嘴唇，强忍住眼中将要流出的泪水！
女子用手轻抚着她那乌黑柔软的头发，仿佛慈母疼爱自己的女儿般，柔声的说“会回来的，他们都会回来的”
两个年轻人，两个剑客！
一个是居无定所，放荡不羁的天涯浪子！
一个是了无牵挂，淡然生死的一代杀手！
他们的身世本就同样的凄凉！
他们的命运本就同样的坎坷！
这样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偏偏今夜有一个将要死去！
两把剑，谁的剑快，谁就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剑在鞘中，尚未拔出，胜负谁能断定？
夜空中，星光点点！
月光下，白雪皑皑！
两个人相对而立，同时仰望星空！
“你醉了吗”于潇淡淡的问！
“好象还没有，你呢？”韩小七回答的同样很平淡！
“应该也没有”
“那很好”
“今晚的星星很多”
“是不少”
“有人曾经说过，人世间若有人死去，天上便会有流星划落”
“好象是的，每个人在天上都会有一颗属于他自己的星星，人死星落”
“今晚会有流星划过吗？”
韩小七沉默，于潇也已低下头来！
两把剑，同时缓缓的拔出！
两个人，同时注视着对方！
于潇的剑斜指向地，韩小七的剑直指前方！
这是场很简单的战斗，胜者生，败者亡！
同样这也是场很残忍的对决，无论活下的是谁，都绝不会好受！
剑光划过，是否会有鲜血飞溅？
留下的会是谁的热血？带走的又会是谁的伤痛？
剑已刺出！
两道剑光，快的惊人，一道好似流星，一道胜过闪电，却又转瞬即逝！
大地竟似在这瞬间宁静下来，时间仿佛也已静止！
风声呢？已听不见风声，听见的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剑呢？已看不见剑光，看见的只有映在剑上的惨白月光！
人呢？依然屹立在雪中，从不曾倒下过！
“你没有输”韩小七笑了，这是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我也没有赢”于潇也笑了，他的笑同样真诚！
俩个人手中的剑，分别指向对方，剑尖停留在彼此的喉咙前，谁也没有再往前推进一点！
“你的剑还差两寸多一些”韩小七低下头来，看了看于潇的剑！
“你的也不到三寸”于潇同样看见了韩小七的剑！
“所以我们都没有输”
“也都没有赢”
“韩小七现在杀不了的人，并不代表以后也杀不了”
“所以呢？”
“所以你至少可以再多活几年”
“那很好”
“而且我们至少也可以再多喝几次”
“但是这次必须得醉”
“不醉又怎样？”
“不醉的是乌龟”
两人收起长剑，又一起望向夜空！
月在，星也在，地上的人也还在，战斗已停止，没有见到流血的画面，这算不算是种美好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又能否会永远的持续下去？
谁知道？我不是知道的
但是今夜真的没有流星划过，那么这是否也就真的说明没有任何人的离去？
两声长笑响彻山间，久久不绝！
夜已深，月色更浓！
偌大的翠雨楼，现在也已经失去了傍晚时分的热闹！
雨灵儿和那名女子依然还在那里等候，等候着于潇的回来！
桌子上的菜没有吃过，酒也没有喝过，甚至连杯筷摆放的位置都不曾移动过！
“已经很晚了”雨灵儿有些焦急的说！
“是很晚了”女子的语气也已不似先前般的漫不经心了！
“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他应该就快要回来了”
“我们已经等了很久”
“是很久了”
“究竟还要等多久？”
“应该不久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走上楼来，不是店里的伙计，却也不是于潇！
这个人年轻，高大，英俊，身上穿着件价值不菲的貂裘，脸上始终带着抹温和的笑容，举止优雅，器宇不凡！
女子见到他的到来，欣慰的笑了！
“他呢？”女子柔声的问！
“走了”男子回答着，声音同样的温柔！
“去哪了？”
“喝酒”
“喝酒？”女子的表情有些迷惑！
“和一个原本要杀他的人在一起喝酒”男子微笑着说！
“你是说他现在和韩小七一起喝酒？”女子诧异的问！
“是的”男子很肯定的说！
“韩小七没有死？”
“没有”
“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两个人本就无心杀死对方”
“那么韩小七现在就不是他的敌人了？”
“算是吧”
“我们现在也就可以去做其他事情了？”
“是的”
雨灵儿现在已经很糊涂，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的谈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所以她一定要问“你们究竟是谁？”
“于潇的朋友”男子笑着回答道，他似乎很喜欢笑，他的笑让人看起来也的确很舒服！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现在和韩小七在一起喝酒？”雨灵儿又问！
“我自然是看到了”
“你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
女子这时缓缓走到男子身旁，亲昵地挽起男子的胳膊，目光柔情似水，脸上尽是幸福神色，男子轻抚着女子纤细柔软的手，眼中也是无限温柔！
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雨灵儿还在看着他们，她真的很想再问些什么，却又真的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他若回来，你就说避风塘诸葛夫妇来过”这是雨灵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只能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避风塘是哪里？
避风塘是江湖上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地方，它的传说流传至今何止百年，它曾经所诉说过的神话更是后人所无法比拟的！
那里也是武林中的一块净土，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如果江湖中有人说自己没有听说过避风塘，那么就好像一个屠夫说自己没有见过肉一样稀奇可笑！
诸葛夫妇又是谁？
诸葛夫妇就是现今的避风塘塘主诸葛不凡和其夫人宁依云！
诸葛一脉世代好武成痴，这其中也的确出现了许多杰出的武林高手！
这些人有的也曾名留江湖，但他们却从不会主动参与江湖中的任何争斗，是不想？是不愿？还是不屑？
诸葛不凡的武功，江湖中很少有人见过！
但是却有一位在江湖中极有地位的人曾经说过，诸葛不凡的武功已经超越了诸葛家的任何一个时代，他的出现甚至被认为是诸葛世家一个巅峰时期！
这句话，绝不会是夸大其词，说出这句话的人绝对有能力让人信服！
诸葛不凡用的是什么兵器？
花瓣！
花瓣可以当做兵器？那么这世上难道真的会有摘花伤人的高手存在？
自然没有，花瓣不是普通的花瓣，是铁制而成，然后涂上颜料，像似花瓣而已！
这算是什么兵器？
这只能算是一种暗器，一种很要命的暗器！
只是几朵铁花瓣就真的会有那么厉害？
任何一个绝世高手，厉害的都不会是他手中的兵器，而是他本人！
兵器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
“漫天花雨避风塘，唯我诸葛称武狂”这两句话是诸葛不凡说过的！
一招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究竟可以同时发出多少枚致命的“花瓣”？至今还没人知道！
那是因为根本不曾有人试过，也没有人会想去尝试这种事情！
然而诸葛不凡用“武狂”来形容自己是一点都不过分的，他对武学的那份执迷与狂热，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
　

『5』第五章老头子的酒馆


老头子的酒馆没有名字，人们只知道这家酒馆的主人是个至少有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所以大家干脆就叫它老头子的酒馆！
老头子的酒馆在官道旁，前后四五里都见不得人家！
三间相连的泥土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另外一间稍大些的紧密的摆放着四张桌子，八九条长凳，这些桌凳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这里面有酒，也有茶，有菜，也有饭！
酒水是最劣质的，茶叶也是最便宜的！
菜通常都是些容易下酒的小菜，倒也算不得难吃，只是米饭和馒头，却不能保证每天都会是新做出来的！
这样的酒馆来的人并不多！
这样的酒馆里面，老板，厨子，伙计都是同一个人，老头子！
所以这里每天很晚才会开门，关的却很早！
于潇和韩小七来的时候已将近午夜，对着老头子酒馆的那道破门，韩小七敲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老头子才极不情愿的把门打开！
然后就看到了韩小七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老头子竟然也笑了！
韩小七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加上这一次他一共来来了十一次，他记得很清楚，他喜欢把自己做过的每件事都认真记住，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这个习惯并不坏，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每次来的时间都会选择在深夜，那个时候这里很少会有人，除了老头子！
他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足够安静，由其是夜深时分！
当然，每一次他都会多付出十倍以上的酒钱，这并不是因为他在为了打扰老头子的休息而愧疚！
韩小七做任何事，对任何人都不会存在一丝的愧疚心理，无论何时他都认为自己是绝对公平的！
但是如果韩小七要买酒，无论何时你都必须要卖！
你想若把他关在门外，除非你认为你的门板足够结实！
酒钱他保证会分文不少的给你，你不要都不行！
韩小七之所以每次都要多付些钱给老头子，是因为他同情这个孤独的老人，也或是在同情自己和他是一样的孤独！
老头子不会说话，他的舌头已经被人割去！
是谁下的毒手？韩小七曾问过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可老头子总是笑着摇头，韩小七也就没有再去问过，可是他发誓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