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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猫蛊手记-第30部分

小说: 猫蛊手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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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没有?”他问。
    夏明若气喘吁吁把老黄送出去:“少湖叔,请用膳,猫终于熟了。”
    林少湖“啪”一声打飞老黄,掏出针管,面无表情地对夏明若勾手指。
    夏明若问:“干吗?”
    “扎针。”
    夏明若眼神一闪,林少湖越过火堆猛扑向前,一招擒拿将人放倒,针起针落,夏明若惨号一声,不动了。
    “想逃?”林少湖慢条斯理收拾好凶器,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两条毯子,便把一条扔到夏明若头上,另一条则轻轻替楚海洋盖好。
    楚海洋就在火堆旁酣睡。
    夏明若挪动到他身边,偏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然后在他左脸上画了个王八。
    “别吵海洋,”林少湖做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累了。”
    夏明若点头,又在他右脸上画了个对称的小鸡,说道:“龟鹤延年。”
    林少湖盘弄着医药箱,突然问:“明若你得过心肌炎吧?”
    “啊,得过,”夏明若问,“你怎么知道?我早好了。”
    林少湖说:“不错,还挺耐摔打。”
    豹子步履蹒跚地掀开帘子跌进帐篷,叉腰扭胯哎哟惨叫。林少湖问他:“怎样?走了一圈有没有好点儿?”
    “哎哟别提了!”豹子龇牙咧嘴,“我可是生生挨了一枪托!那帮狗日的!老子日后非往死里收拾他们不可!”
    “别自己吓自己,你再挨十枪托也不会有事,”林少湖说,“不过多亏你,勇敢地保护了自己的同伴。”
    老黄一听,立刻仰望豹子,圆溜溜的眼睛露出了纯真的喜悦。
    夏明若摸摸它的脑袋:“黄啊,太假了啊。”
    老黄瞬间恢复了正常表情。
    豹子受了表扬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在火堆旁坐下来,问林少湖:“林同志怎么在这儿?您不是和咱们一起去云南山里的吗?”
    “云南?”夏明若敏感地问,“你们又去那儿干什么?挖什么?”
    “咳……”豹子说,“我们……”
    “我去找程静钧。”林少湖把话题岔开。
    “对,去找那个牛医了!”豹子拍着大腿笃定地说。
    “他现在怎样?”夏明若问。
    “暂住我家,准备明年考大学。”林少湖长舒了口气,“中间很费了些周折,他的户口丢失,国内举目无亲,父母亲的老朋友则基本上都没能熬过‘文革’。洋房倒还在淮海路,没有拆,但里面竟然住了十几户人家。物是人非啊,二十年前上海还是他家的天下,二十年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只能跟着我回北京。”
    “回你家北京老宅?就是和我家只隔了一条胡同的?”夏明若说,“那户口怎么办?”
    “就是,户口真麻烦,还牵扯到粮油供应,”林少湖笑了笑,“我还想到了走后门,结果派出所那办户口的女同志,听我说缘由,听着听着就哭了,拉着程静钧的手掉了半天眼泪,竟然立刻就给办上了,我们连来回跑腿的工夫都没费。”
    “呃?”夏明若愣了愣,“办户口的女同志?多大年纪?”
    “四十来岁。”
    “是不是白白胖胖,上下一般粗的?”
    “对,就是她,”林少湖思考片刻说,“大姐胖是胖了点儿……但眉毛弯弯还挺和蔼可亲。”
    夏明若容光焕发,跳起来与林少湖握手:“谢谢亲人,谢谢敬爱的少湖叔叔,谢谢您给我娘留了面子,我携老父携老黄永远爱戴您!”
    林少湖说:“啊?”
    夏明若说:“我妈是片儿警,管户口。我爹常说我妈是真正的好汉,您见识到了吧?”
    豹子挺感兴趣:“好汉?啥样?”
    “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夏明若盘起腿,凑近了他俩,“我爷爷1957年不是出了事嘛,我爹也被拉去交代情况。我爹很像我早逝的奶奶,只耐看,不耐打。再说那帮人也缺德,我爹现在一到下雨天就膝盖疼,都是当年他们做的好事,逼着我爹往北海冻得实实的冰面上跪,还逼着他捞鱼,名曰卧冰求鲤。
    “当时我爹才十七岁,基本上只会吹笛子,但也不能白白受罪呀。后来一有风吹草动,我爹就在家里喊:‘玉环——玉环——’”
    “啊,玉环就是我妈。”夏明若解释。
    “我妈家就住在隔壁,只要一听到声音,不管她在做什么,立刻抄家伙,带着我的大舅金环、二舅银环和三舅铜环,冲过来保卫我爹。想想看,我爷爷和我爹都已经是打入另册的人物了,但我妈统统不管,认准了就坚持,你说她是不是好汉?”
    “是好汉!”豹子竖起大拇指。
    “是好汉,”林少湖充满敬意,“改天我和程静钧登门拜谢。”
    “谢就不用了,”夏明若说,“我娘还有个外号叫‘杨大喷’,这么多天了,你们的伟大友谊故事也该传到祖国边疆了吧。再过两天,我妈可能会领着一拨一拨的大姑娘给牛医处对象。”
    “……”
    “不管怎样,”夏明若抱着老黄微笑,“苦尽甘来,大家都要好好过日子不是?”
    林少湖埋头乐了一会儿又仰头大笑:“杨大喷的儿子!哈哈哈!好了,我也该走了,今天必须押解他们上路。”
    他探出帐篷问外面站岗的人:“小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个叫小陈的跑步过来:“一刻钟后!”
    “这就走了?”楚海洋坐起来,在夏明若头上敲一下,“吵死人了。”
    “赖皮了啊!”夏明若捂头,“偷听!”
    楚海洋边裹摊子边问林少湖:“话说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主动要求来的,”林少湖开始整理衣服,把手枪重新别回腰上,“抓人。”
    “那些人是谁?”
    林少湖想了想说:“这件事涉密了,我不太能说。总之这些人当中有逃犯,为了抓捕他们,公安和武警的同志们已经在大漠里埋伏了三天。其实你们今天砸冰,包括昨天追骆驼,都已经进入我们的警戒圈了,但我们没有接到命令,不能暴露,后来行动是迫不得已。”
    “就像一场战争。”楚海洋说。
    林少湖说:“工作不好做,敌方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我们的策反和武力威慑。不过,我们的战士也不是吃素的,对不对,小陈?”
    “对!”小陈啪地敬了个军礼,“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林少湖说:“我们走了。”
    他把狐皮帽子扣在夏明若头上:“缴获物资,给你留个纪念,过两天回了北京,请你们全家吃饭。”
    夏明若追出帐篷:“少湖叔!当心点儿!”
    “放心!我是谁呀?”林少湖跨上骆驼,挺直着高大的脊背微笑,“我是林少湖啊!”
    他是有胆量,有担当,军人的儿子林少湖。
    这也许是最奇怪的事了,程静钧后来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娶了个同样腼腆、在上海弄堂里长大的姑娘,生了两个温柔和善的好孩子,甚至回了南方开始教书育人,几十年培养了无数学生,户口却始终挂在北京南城的一间小院子里。
    户主的名字叫做林少湖。
    ※※※
    赤奢城曾用惊心动魄的方式来欢迎科考队,接着,又给了他们一个不眠之夜。
    先说赤奢城东西两角有高塔,东面那个的是敌楼,相当于了望哨,表明此地不太平,屡有战争。队里便有人断定说附近有烽火台,夏明若问他为什么,他说:“你问向导,保证有。”
    结果跑去一问,果真不错,就在赤奢水对岸数里,还剩一米来高的土墩。
    西塔的稍矮一些,是佛塔。佛教进入西域的时间很早,大漠古城中或多或少都有佛教痕迹。赤奢城中佛塔高十米,原先肯定要更高些,但还没塌就是个奇迹,大概是因为它是由夯土建成,几乎是实心的,土坯中又夹杂着芦苇、胡杨、红柳等草木纤维。还有个重要原因是此城废弃已久,避免了人为破坏。比如吐鲁番附近的一些古迹,壁画人物的眼睛早年间就被抠掉了,因为当地居民相信异教徒的眼睛会带来灾难。
    佛塔外方内圆,四周还看得见原先回廊的墙基,莲花底,覆砵顶,属典型的火袄教与佛教建筑结合体;塔上部有小门可以进入,但进去后空间局促,只能一个人蹲着。塔内四壁的彩绘大部分都已经剥落,就剩下角落一小块,细看带着点儿犍陀罗风格,人物眼睛画得有些像猫,瞪得很大,看起来精神奕奕;正中央设有神龛,有彩塑释迦摩尼像一尊,小佛十余尊,风化不太严重。
    右手边还有一尊半人高的小神像,楚海洋提着煤油灯看了半晌,探出头来说是毗沙门天。
    众人围在塔下,齐刷刷地仰着脑袋:“确定吗?”
    “确定,”楚海洋说,“他脚底下踏着恶鬼呢。总体来说,这尊神像保存得最好,是石像。”
    豹子悄悄问:“毗沙门天是谁?”
    夏明若摆个造型说:“佛教的北方护法神,在咱们那边就是托塔李天王。”
    “明若别乱动,掌好灯,”钱大胡子正在绘制塔内简图,便喊,“毗沙门天什么样?描述一下!”
    楚海洋便回答:“还是印度神模样,穿及膝铠甲,脖颈手臂有饰物。”
    “脑袋呢?”钱大胡子问。
    楚海洋便把神像脑袋举出来,扬了扬。
    “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它脑袋与身体间的断裂口还很新鲜,然后,”他又伸另一只手,“我在地上捡到了这枚弹壳。”
    钱大胡子愣住,楚海洋满脸苦笑地爬下塔,把弹壳放在他手上。钱大胡子立刻扔了笔,抱头号叫起来。
    楚海洋叹气:“人生真是充满了冲突与巧合。”
    夏明若接口:“就像那个郁热逼人的雷雨天。”
    楚海洋看看他:“四凤。”
    夏明若说:“萍。”
    楚海洋问:“我们怎么办?”
    夏明若捅捅大叔:“朴园,我们怎么办?”
    大叔说:“还能咋办,回去睡觉!”
    众人欢呼雀跃,一哄而散。大胡子踉跄几步,仆街。楚海洋和夏明若只能回转,架起师尊,曳地而走。
    队员们搭起四面透风简易棚,点燃枯柴垛,架起大锅烧洗澡水,一时间火光熊熊,群魔乱舞。大胡子缩在阴暗处呜呜嗷嗷地哭,楚海洋安慰他:“没事儿,坏了再粘嘛,咱们不就是干这行的嘛!”
    大胡子说:“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就记在武警边防部队身上,此仇不报,我非——”
    “要报您去报,和我没关系。”夏明若说。
    大胡子说他:“破孩子!一点儿正义感都没有!”
    “行啦,明天再说,”楚海洋把胡子扔进帐篷,推着夏明若狂跑,“洗澡去!”
    两人冲到临时澡堂前问:“轮到谁了?”
    大叔热气腾腾,心满意足地歪在帐篷里抽烟:“没轮到谁,冰块数量有限,所以基本靠抢。”
    楚海洋闻言赶忙脱了大衣:“那就算赤了膊也要抢到啊!别信!一起上!”
    夏明若欢叫,紧跑几步一脚蹬飞了古力姆。
    大叔抽烟,摇头,与老黄闲聊:“啧,他这到底是什么妖怪变的?下午还差点儿冻死呢。”
    老黄思索一番,喵喵数声。
    大叔说:“哦,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
    ※※※
    这里与北京有近两小时的时差,生活也应该晚两小时开始。但取冰的队员天不亮就冒着严寒与满天星星出发了:昨晚得意忘形,冰块告罄,为了生存只能再去一次湖边。
    夏明若也醒得很早,笑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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