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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爱情以外的日子-第18部分

小说: 爱情以外的日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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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吃鬼!”米俊宽笑着又敲了我一记。他的笑容煞是迷人。
  一辆出租车慢驶过我们身旁,司机探了探头,米俊宽招呼他停下。
  车内的空气暖和许多,两人反而沉默下来。大概司机先生自己也觉得气氛僵硬别,扭开了收音机,机器里传出了轻快的旋律,赫然就是“两的旋律”。我转头,恰好米俊宽也转头凝视,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那个大雨昏黄的黄昏。
  车到巷子。下了车,他握住我的手,兀自依依不舍。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深情款款而毫无顾忌。或许冷漠的人,其实有着一颗份外炽热的心!米俊宽此时对我的意怜,和他冷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调。世事真是奇妙,当初怎想,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和米俊宽俪影成双!那时连幻想都觉得太荒唐!
  “好了,我要走了。”我说。
  然而,我回身走不到两步,他便自身后紧紧环住我的腰,脸埋入我的后颈鬓发中。我觉得极度的不自在。也许我因为不习惯相偎依,所以难懂爱情的缱绻缠绵。
  “我实在是没自信,真怕它只是一场梦。”他低喃着。
  真的吗?高傲的米俊宽竟然会说出这种没信心的话。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老实说,我才是真的没自信。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有那种魔力,能让米俊宽这样的男子恋慕一心。
  人类不过是皮相的动物,外表美好动人的,吸引异性的贺尔蒙自然就浓烈。以米俊宽贵族般的气质,动人的外型,佐以优越的家世环境,闻香而近的各色才女佳人自是不乏其数。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心恋慕?就算是真的,众色女子心系暗恋的米俊宽,真的能坚定他的情感,一辈子对我呵护怜惜?
  我不禁怀疑了,口气僵硬而生冷:“我有那点好,值得你这样对我?你当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众星拱月的,总有些明亮的星子值得你心动吧!旁的不说,上次福松楼那个女孩,就让人一见惊艳——”
  “我谁也不要,只要你!”米俊宽用力将我扳过身子,粗鲁地打断我的话。“相亲的事我早拒绝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的神情有一丝怕人,却又那样坚定认真,我心跳快速得令我心慌。
  我将视线投注在漫处的黑暗,遮掩住心慌:“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我那么任性无礼——”
  “我说过,我只要你!”米俊宽坚定地重复他不变的承诺。迷人的黑眼眸,情意深长。这辈子,我只求一次倾心相遇的那人会是米俊宽吗?我不知道。可是,从没有人像米俊宽这样让我心跳,让我脸红,让我心动——甚至,这样地让我依恋不舍。
  我羞怯地将脸埋入他胸前,小声地说:“那么,我也只要你。”
  他亲爱地理理我的乱发。我想,这是他最缠绵的爱怜了,比什么亲密相依都要来得温存。
  雨丝这时蒙蒙地飘起,我脱下外套递还给他。“晚安了,午夜游魂。赶快回去吧!否则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笑了笑,我转身快步跑回家,一如那个迷离却是幸福开端的雨夜。
  第三十章
  开学快两个月了,关于我和米俊宽的事却还是个秘密。
  米俊宽恨不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是我制止他这么做的。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我硬是要他漠视他的感情。可是,谈何容易!他依然故我,总是深情款款的,惹得许多对我嫉妒怀恨的猜忌。压抑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不健康的,可是如果这样能避免无谓的困扰,那就值得了。
  米俊宽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
  我摇头:“你不是说,只暂时任教一年吗?再两个月就结束了,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惹得满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而无法坦然。”
  “不会的。真到那时候,谁还在乎得了那么多!”
  “这样就好,我不要你觉得受委屈。我们的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懂吗?”他不放心地的敲敲我的头。
  “懂。”我用力点头,摸摸被敲打的部位,装痛。他不安慰,反而给我一记更大的响头。
  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诸一笑。甚至连我一大早起床,看见妈咪在门的留言——我们母女的关系生疏到连见面都要特别拨出时间来,也不觉得多大的伤感。我只是呆视着门墙,然后将纸撕下丢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换好衣服出门上学。
  我的数学还是一样的破,并没有因为米俊宽的爱恋而突然长进。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说我的理解力还算不错,怎么——算了!这大概和许多物理定律一样,理论是一回事,天晓得实际上又该是怎么一回事。
  米俊宽在课堂上倒不显得对我特别的“偏爱”,大概他也知道我约莫朽木难雕,舍不得让我太难堪。上课时他依是冷漠如常,问题在课间下学后,只要遇见了,管它周遭什么人在看,他都会亲爱的和我啰嗦上好几句。
  阿花终于忍不住了,逼着我,一意要证实她的怀疑。
  “杜欢,你觉不觉得,米米最近对你很特别?”
  我皱着眉说:“特别?什么意思?”
  “他常常主动找你谈话,看你的眼光也很微妙。你们之间,感觉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连阿花这种迟钝的人,都会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平常,其它人心里怎么想,大概也清朗不到那里去。
  “阿花,你少胡扯。你怎么不讲他身边那一堆亲卫队!她们整天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不更亲密?”我还是昧着真心否认了。
  “那不一样,”阿花紧盯着,毫不放松:“她们是自己黏过去的,而你却是米米主动找上的。”
  “没什么不一样,幻想的本质都是相同的,而梦是一条丝,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我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首诗,不禁就顺口用上了。
  “那么,你们相逢了没有?”阿花突然冒出这一句。她还是认定我和米俊宽之间有所瓜葛。
  我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说道:“那要看我做的是什么梦?”
  “你做的是什么梦?”阿花压低了嗓子,显得神秘又暧昧。
  我拿起课本朝她脑袋轻轻一敲,半开玩笑的说:“我做的是春秋大梦。”然后立刻将话题岔开;问她:“你别老问东问西的。你自己呢?和王大怎样了?”
  阿花耸耸肩说:“还不就是那样。王大最近迷上电影,和他那票同学成天什么意识流、蒙太奇的,又什么楚浮高达雷奈——啊!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搞不懂。麦子又闷骚,什么心事不愉快全闷在心里,问了也是白搭。你又神秘兮兮的——我像是被遗弃的童养媳!”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叫闷骚?什么童养媳?别尽学别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阿花吐吐舌头,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小麦从外面走进教室,她立刻迎上去,雀鸟似的叽喳个不停。
  门口有人在喊“白荷花外找”,她惊风似地丢下小麦,刮到门外。我看了小麦一眼,不知怎地,心情竟铅似的沉重。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对她!
  有些时候,当你心里有事,不欲人知时,对方的关心反而成为一种负担。我为自己知道小麦和见飞的事感到不安。人与人之间,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能分享的,知道太多,有时候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难堪。
  我抬头看看天花板,想了想,才问小麦:“还好吧?”
  小麦点头,停了半晌,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我和他交往时,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苍白地笑了笑:“这样也好,认清了许多事,以后就少受一些伤害。”
  “很抱歉,小麦,见飞太花心了——”我停住口,不知怎么说下去。
  “错的又不是你,”小麦摇摇头,参透什么似地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也许,我还应该感谢他,使我认清了许多现实。”
  “你能这样想就好——你和张衍,依旧吗?”
  小麦又摇头。“不过我想,如果我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可是谁知道,将来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量!”
  的确!谁晓得将来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量。
  小麦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见飞的事,令她难过的,并不是感情上的挫败,而是现实上的挫折。见飞不认真的态度,教她认识了现实世界里那些个虚伪和丑陋。虽说爱情这回事,如果没有承诺,究竟不能说是谁负谁;见飞游戏人间的不在乎,衬以显赫的家世背景,终究矮化伤害了小麦的自尊——原来,“立场”在爱情当中,在物质欲化的社会型体中,占着这么重要的地位!这样说来,人类凭什么高歌爱情的不朽?原来人类自许千古的婚姻忠诚制度,骨子里,终究不比动物性本能的交配高明多少!
  古来最善于诱惑雌性动物的雄性动物,莫属人类。靠着别于其它雄性动物的卖弄花俏,人类发明了誓言这名词。可是,男与女的战争,交替几千年,誓言这东西,终窥究竟,到底是一句叫座的名词罢了,代表不了一颗永恒不渝的心。
  我想昏了神,直到阿花一阵风似地刮进来,我才看见讲台上的劳勃瑞福。
  尽管名份已定,劳勃瑞福仍以他独特的魅力掳获众少女的心。那些为他流泪哭泣过的人,在眼泪风干以后,仍然本着忠实的本色,守候着心中最耀眼的偶像。
  我把课本摆平,低垂着眼,纸本上的黑字,逐渐扩张成黑洞,而记忆随着黑洞在回旋……好像又听到芭芭拉史翠珊如泣如诉的“往日情怀”……冬至大寒的街头……昏黄的暮色……火腿蛋炒饭……
  “叭”一声,不知谁丢过来一团纸条。我抬头一看,阿花正对我挤眉弄眼。
  纸条上写着:发什么呆?小心点,劳勃瑞福一直盯着你瞧!
  钟声一响,同学立刻哄乱成一团。因为是最后一节,辅导课又因故取消,浮动的心可想而知。一下子就这边叫,那边笑,洒水打扫的,整间教室乱成菜市场。
  劳勃瑞福走到我身边,人群乱哄哄的,也没有人注意我们。
  “一起走好吗?我知道你们今天辅导课取消。”
  我稍迟疑一下便点头答应:“好,等我把打扫工作做完。”
  他抬眼朝窗外随意一望,伸出手,又想起什么似的垂放下来。
  “我在科学馆等你。”说着笑了笑,晴朗的阳光之中竟浮显出一丝黯淡。
  我走出教室,一直看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转过方向。约有三、五秒钟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呆到那儿,冷不防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一跳。
  “怎么了?站在这里发呆?”
  用不着回头,我就知道来是米俊宽。他走到我面前,神情有点懊恼。“我知道你今天不上辅导课。可以等我吗?等我上完辅导课,一起吃晚饭,我再送你回家。”
  周遭的同学纷纷对我们投来狐疑的眼光,我下意识地把他拉到角落。
  “对不起吔!不能等你。我和我妈咪约好了。”
  “哦!”米俊宽的语调神情溢满了失望的颓丧。
  “明天好不好?”我不忍看他失望的样子,再说,我依恋他更深。“明天周末了,你请我吃午饭还有晚餐。”
  “贪吃鬼!”他笑了:“吃成小胖猪看谁还敢要。”
  “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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