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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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淋得她心肝脾肺都冷得透彻。似乎听到自己冷冷的轻笑,又有股豁出去的怒意:“皇上,臣妾要唤太医自然是有理由。不论你喜不喜欢皇子,臣妾不能任由他们出事,成了别人攀诬臣妾的理由!”
“娘娘,你说的别人是说我么?”子莹掩住眼角,不停抽泣,“这儿没有旁人,我是娘娘的表姐,又中了剧毒,不过几日虚度罢了。我又怎么会攀诬你,我是盼着你好端端的,要晓得你若有事,王上,”她忽掩住嘴,惊慌慌看向齐昭,欲盖弥彰,“没没,我是说,你要出事,皇上该多难过。”
“够了!你不过想挑拨我同皇上的关系。”君瑞急急喘息,却又觉得头痛欲裂,像是头颅要被人硬生生的搬成两半。可此时她又不能退让,“子莹表姐,秋德的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不管你怎么恨我,稚子无辜,你怎能如此心狠。此时,我更不会让你害了皇子!”
“娘娘太医来了。”
小丫头领着太医匆匆从外进来,见着屋内几尊大佛脸色不善,大气都不敢喘上。太医小心翼翼帮皇子诊断,不过短短片刻,就抬起头回禀:“回皇上,皇子无碍。”
“什么!”君瑞不敢置信地瞪着太医,“不可能,一定是被喂了毒药,你好好再查!”
“是是是。”太医抹着细汗,又费了许多功夫,才支支吾吾回应,“娘娘,皇子确实无碍,没有中毒。”
君瑞似乎在耳边听到子莹放肆地轻笑,可等转过头时,却见着她拉着齐昭的袖管,正哭得伤心。
“皇上,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没有照管好公主,娘娘怎么会得失心疯。竟然还会妄想皇子吃了毒药。”子莹掩着脸,偷偷回头看了君瑞一眼,“娘娘,你快些好起来罢。”
失心疯?君瑞发怔,手脚冰冷,呆愣愣站在殿中,不可能的,就是中了子莹的诡计。
正想先寻个理由解释,就听子莹问芙蓉:“芙蓉姑娘,娘娘最近可是没有睡过?”芙蓉略略犹豫,就被齐昭呵斥:“快说!”
芙蓉扑通跪在地上,“是,娘娘是睡的少。”她转过头看向君瑞,困惑和焦急夹杂着,“可娘娘神智清晰的很,根本就不是,”
她话被子莹猛地抢白:“皇上,您看,娘娘的身子可最为重要。皇上不能任由娘娘就这么下去了呢。”
齐昭犹豫片刻,可眼前是乱成一团。两位皇子哭的声嘶力竭,而君瑞满目的血丝,又是恨意满满。他倒不信君瑞会得失心疯,在他脑海中,君瑞一向是强韧的,怎会被一个奴婢生的孩子的死给打倒。可此时芙蓉说她一直没睡,倒是让他心慌意乱的。倒委实是出于好心,淡淡吩咐了声:“芙蓉,带你们主子回宫。李太医,从今儿起,你好好替朕诊治皇后。”
可他这话出口,子莹却仗着齐昭看不见她的神情,面对君瑞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又冷冷瞥了眼皇子,叹了口气:“娘娘,你放心,你生病的时候,我会替你照料皇子,嗯,还有皇上。”
这么一番做作,倒像是同齐昭说好了似的。一下子便将君瑞脑中一直绷紧的克制神经,给掐断了。
“贱婢!你有什么资格。”君瑞一步踏前,一个巴掌甩到子莹脸上,反手抓住她拖在脑后的辫子,用力往下拉扯,“你要给我的秋德偿命!”
“住手住手!成何体统。”齐昭深深叹了口气,烦躁的揉着眉心,“来人,送皇后回宫。”
“回宫?”君瑞仰面看着齐昭,竟是陌生的看不清模样,她颤着手想去抓住他的袖子,却被他侧身闪过。一股悲凉从骨子里冒了出来,口口声声说的恩爱,竟抵不过旁人的几句挑拨。又或是,她真的得了失心疯?
君瑞犹豫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失去了理智。头疼逼迫她眼睛重得都睁不开来,她往后踉跄几步,好在芙蓉匆匆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她压低声音,又是害怕又是迷茫:“快,咱们回去。”
“是是。”芙蓉咬着嘴唇,克制着哭腔,扬头对齐昭行礼,又忍不住多说一句,“娘娘同皇上一起那么多年,娘娘是何种人,皇上都不明白么。”不管子莹在旁冷笑:“不愧是娘娘身边人,牙尖嘴利的。”,她又快速说了一句,“皇上帮了外人的忙,岂不是要让娘娘伤心透了。”
趁齐昭没有发怒,芙蓉先心慌了,大着胆子扶着君瑞,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宫。刚踏进屋内,君瑞就忙问:“有没有人跟着?”
“没人跟着,娘娘,您怎么了?”
“眼睛,眼睛疼得看不见了。”君瑞舔舔唇,摩挲着寻到软榻躺了下来,“不准告诉任何人。”她深深吸了口气,试探着睁开眼,却依稀只能睁开一丝缝隙。可猛地有股强光刺射,她忙闭上眼,“去寻江文,我要问个明白。”
刚提起江文,就听外头有人禀告说是江文来了。江文倒是不避讳芙蓉,他压低声音问了声:“太医有没有诊断过?”
芙蓉摇摇头,又看了眼君瑞,“江总管,皇上怎么没来?”她求救地看向江文,“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
“芙蓉别说了。”君瑞闭着眼,阻止芙蓉继续说下去,唤过江文,劈头便问,“为何图格庆还未派人来接子莹夫人?”
“奴才,奴才也不晓得啊。”江文躬着身子,回转头看看左右,叹了口气,又说,“娘娘,这些日子,皇上说,让您在这儿好好休养,宫里的事情,就先让容妃娘娘照应着。”
“那,”君瑞微微动唇,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如同乱麻,也不晓得要问什么。可江文像是摸清了她的心思凑前一步,压抑声音:“奴才看,皇上这次是上了心。”
“什么!”君瑞拼命想睁开眼睛,看看江文的神情是真是假,可眼前景象模模糊糊根本瞧不清楚。又想江文是图格庆的人,心里自然是偏信他几分。“那,你去查查,是不是皇上根本就没让人去通知图格庆来接人?”
话音落下后,又觉得不可能。左思右想,便想同齐昭说话,可念头刚起,便被江文打断:“娘娘,皇上过几日要去祭天。奴才看,娘娘不如趁这时间好好休养,等皇上回来,再说说话,就没事了的。”
“皇上让谁同去?”
“像是,像是子莹夫人要跟着去。不过是她求着,说从未见过祭天,想在死前见一眼。皇上也是看在娘娘的面上,才同意的。”江文头低得更低,暗暗叹息一声,抬眼看向芙蓉,冲君瑞努努嘴。
“娘娘,她最后还是要回九域的,皇上不过一时新鲜。娘娘,您是皇后娘娘,”芙蓉急的浑身冒汗,乱糟糟的劝慰几句。
君瑞摆摆手,“皇上为天子,身边艳花无数,本宫若是介怀,又怎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她捂嘴咳了几声,手心隐隐有丝黏腥的东西,眯着眼看去,似乎是暗红色的血迹。忙将手藏在一边,别过脸,“本宫对皇子总是不安。江文,劳你帮忙劝一声,让皇上带着皇子同去罢。”
万幸,齐昭听了江文的劝,带着皇子们同去,子莹扮作宫女打扮,伺候皇子。君瑞留在宫中,自然寻了心腹太医,仔仔细细瞧了病症。得到的答复却是,上次杖责滑胎后的受损尚未补足,兼长久的思虑过重,若好好调理尚能存得一息,只从此以后不能情绪过度。
喝了几天的苦药,眼睛能模模糊糊看见些轮廓,只是越近反倒看不清。此间还收到了君德的来信,提起了秋德又让她忍不住伤心一回。另外君德信中还说道,找到当初母后被人陷害的黑手,就是大皇兄。只是还多提了一句,说大皇子是受人挑唆。
正是心思惶惶寻不到出路,就到了齐昭回宫的消息。她既已病好,自然要带着众人去迎。到了璞玉桥前,不过候了小会,就听到銮驾到了。刚摆出笑脸,恰好就瞧见子莹先一步下车,一手牵着一位皇子,看她珠玉环翠,饶是富贵逼人。又是带着浅笑,侯在齐昭身侧,倒颇有点受宠妃子的作态。
“你怎么来了,病好了?”齐昭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他是带着关怀的神情,可君瑞却瞧不清楚。但这句话却让君瑞的心猛地就往下沉,像是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是呢。本就没什么大事。”她仰面笑了笑,转过眼看向子莹,“真是累子莹夫人照料皇子。”几个嬷嬷识趣的跑去抱过皇子,“让太医请个平安脉。”
说完,她便忽略了子莹,歪头对齐昭笑了笑:“臣妾备了宴席,请了各宫的主位。皇上给臣妾个薄面,由臣妾给您洗尘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哎,唏嘘,结局不一定很好
、完结
既然是皇后娘娘亲自办的宴席,又请了各宫的妃嫔,一些无关人等就无需出席,子莹便被隔绝在宴席之外。说起来,各宫的妃嫔已是许久没有见到齐昭,见有这种好机会,各个花枝招展的,就想博得齐昭流连。
君瑞在齐昭没回来的时候,反反复复想了许多,她身子越来越差,眼睛又要看不见了。要是不趁着现在尚有些恩宠,不将君德照应好,等她死了真是要后悔莫及。当务之急,还是要让齐昭加快君德登基的事情,只要君德得了皇位,其他的,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只是她想得好端端的事情,甚至都放下了秋德的恩怨,给子莹赐了宴席,几乎是默许了子莹在宫中的身份。可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便见子莹身边的丫头匆匆来请皇上,说是子莹夫人腹痛,看上去要不好了。
齐昭看了君瑞一眼,拉过她第一反应问了声:“你做了什么?”
君瑞睁大着眼睛,却看不清齐昭的表情,她只觉手脚冰凉,愣了片刻才回应:“臣妾赐了宴席过去。臣妾只是想,”
“好了。朕便先饶你一次。”齐昭哼了声,压低声音,“朕虽喜欢瞧你吃醋,但是她毕竟是图格庆的夫人,在她回九域前不准出任何事。”
“是。”君瑞心渐渐沉了下去,不再做任何分辨,只应了声,眼瞧着齐昭匆匆赶去,便扯出勉强的笑容,吩咐散了酒席。不管芙蓉劝慰,还是做出惊慌的神情,跟在齐昭身后,急忙忙去子莹宫中。
她脚步急惶惶,倒是让齐昭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似乎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终于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何苦呢。”
“我,我不放心。”君瑞眯了眯眼睛,才瞧见在月色下齐昭捉摸不透的神情。她揣摩着心思,模棱两可说了声,“让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
“嗯。”齐昭握住她的手,倒是走得慢了起来,抬头看看清冷月色,“倒像是许久,我们没有一起慢慢走路了。真没想到,会是如今情景之下。”
“失去了秋德,我,我便像少了魂,是我,是我的错。”君瑞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将那句我的错给挤出牙缝,却收到齐昭的淡笑。
“你又何苦将秋德当回事。”齐昭冷冷说了声,君瑞本想反驳,转念一想,齐昭根本不喜欢桃夭,也从始至终对秋德淡淡的。可哪里想到,齐昭又轻笑了一声,“我都知道的。若不是女孩,我也不会容她那么久。可你要我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可委实装不出。”
只听见“砰砰”心跳加快,君瑞恍恍惚惚,却是突然明白齐昭其实早就知道秋德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可试图抽出的手,依旧被齐昭死死握紧,“都是因为你,我才忍着呢。”齐昭深吸口气,又叹了声,“咱们应该是紧紧连在一起,怎地到了如今,你算计着我,我算计着你。”
忽然他止住脚步,仰面看向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