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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农门锦绣-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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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陆文轩大可以将这兄弟俩一并害了,只是他到底下不了手。冤有头债有主,大人罪有应得,他们确是无辜的。
  陆小暑不由暗暗感慨:但愿不要上演狗血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戏码,那就令人郁闷了!
  不过,假如她有处置这兄弟俩的决定权,她同样也做不到斩草除根……
  在太医院的精心诊治和各种珍贵药材流水似的治疗下,八九天之后,周释之的伤基本上痊愈了。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问清楚,祥庆帝便迫不及待的传召他进宫觐见。
  等这一天等得太久,真正临到跟前,周释之的心情反而十分的平静。
  一袭湖绿长衫,青玉簪子束发,足上是简单的粉底皂靴,却遮掩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天生贵气与翩然风度。
  祥庆帝命他抬起头来,细细端详,少年面色平和,神情恬淡,五官清秀,轮廓分明,狭长的眸子波光淡淡,如同敛了一湖碧水,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看似平淡,实则内敛沉稳。
  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楚,忍耐了多少艰辛,方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浑然一体。
  “你与你父王,的确很像!”祥庆帝轻叹,尤其听到周释之自称“草民”,心中感慨更甚。
  周释之身侧的握着的拳不由微紧,悲愤怨恨之情油然而生:他的父王,何其无辜!
  “皇上,父王冤枉,还请皇上做主,还父王清白,以慰父王在天之灵!”周释之趁机叩首,略带哭腔。
  “你先起来吧!”祥庆帝长长轻叹,却没有回答周释之这话,而是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武功侯谋反?”
  周释之心中微微冷笑:白先生所料不错,皇帝最关心的是这个。迫不及待传召自己前来,也是要问这个!若一个回答不好,叫他起了疑心,别说为父王伸冤,只怕自己今日也走不出这乾清宫!
  “回皇上,”周释之不假思索,略带几分咬牙切齿和悲愤说道:“当年靠山王府毁于一旦,父王临终前告诉草民和两名护着草民离开的家将,说这一切都是武功侯的阴谋,让草民有朝一日一定要为他报仇伸冤!草民时刻谨记在心,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注意着武功侯的动向,想要寻找机会杀了他报仇。但只这人警惕狡猾非常,侯府又戒备森严,草民想要杀他谈何容易!直到一年前,草民无意中发现他竟有造反的心思——”
  祥庆帝微微颔首,这倒是说得过去。武功侯府也的确守卫森严,想要杀他报仇,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不过——
  “一年前,你便发现了他有造反的心思?”祥庆帝反问。
  周释之神色一滞,片刻略带迟疑说道:“当时草民并不确定,而且,没有证据……”
  祥庆帝眸中升起的光芒又隐了下去,轻轻点头。武功侯若是那么轻易就叫人找到他谋反的证据,他就不是武功侯了!此人心机极深,这才隐瞒了自己、隐瞒了朝廷这么多年!
  周释之若不是满心想要报仇,时时刻刻的死盯着他,料想也不可能会察觉。
  周释之又道:“虽然没有证据,但世上许多事情不用证据同样能确定。草民自打发现他这份天理不容的心思之后,便改了主意,不想杀他了!”
  “哦?这是为何?”祥庆帝不由好奇,含笑问道。
  周释之冷冷的道:“杀了他,他照样还是武功侯,风光大葬、声名仍在,他的后人也继续享受着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这,太便宜了他!”
  他咬牙切齿,恨道:“草民要等他的野心暴露的那一天,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成为大周的千古罪人!”
  祥庆帝闻言不觉轻轻叹息,看向周释之的目光温和了几分:“你倒是有心了!此人,也的确该死!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他中秋谋反的?”
  “皇上恕罪!草民无能!”周释之不觉苦笑,说道:“草民虽然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在他府邸中安插了自己人,然而仍然没有多大用处,核心机密的事情根本探听不到!草民得到消息恰恰就在中秋那天早上,但仍然不敢十分肯定,也不敢乱向人说,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草民!可若不说,草民心里却又不安。左思右想之下,草民与荣郡王有过一面之缘,便只隐晦向荣郡王提了几句,提醒他中秋佳节灯火过盛,多多注意九城兵马司衙门,万一发生什么事好能够及时掌控!入夜的时候,草民派在武功侯府周围监视的属下回禀,说侯府中有极大的异动,草民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便亲自带人过去一探究竟,正好看到武功侯亲自带人出府……”
  之后的事情,不用他说,祥庆帝也能猜测出个大概了。
  祥庆帝又不动声色、看似随口的盘问了他一些细节,周释之来之前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安排,与白先生反复推敲。应付起来毫不费劲、对答如流。
  一番盘查下来,祥庆帝终于万全相信了他。
  “原来是这样!”祥庆帝点头轻叹,感慨万千道:“那奸贼倒是很会挑选日子,偏偏挑在那天晚上发难!那天晚上如果没有你及时出现,朕和太后、皇后以及众皇子公主们恐怕都要遭了秧!你立了大功,有胆有识,朕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草民谢主隆恩!”周释之拱手深深的弯腰施礼,道:“草民身为大周子民,为皇上尽忠乃天经地义,草民不敢居功!草民只求皇上为父王平冤昭雪,父王,他是冤枉的!”
  祥庆帝久久不语,半响方轻叹道:“你心里头,怨恨朕吗?”

  ☆、337。第337章 金殿应对

  毕竟,当年下旨覆灭了靠山王府的可是他这个皇帝。
  周释之有片刻的沉默,之后方道:“草民不敢欺瞒皇上,早些年,草民心里头是怨过皇上的。怨皇上连一个申诉的机会都不给父王,让父王白白冤死!可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武功侯这奸佞小人从中作祟玩弄阴谋,事情也不会如此!说起来,皇上也是被这奸人蒙蔽了!”
  “这话明白!”祥庆帝听了这番话心中十分受用,点头叹赞道:“可见你不是个糊涂人!至于你父王一事,只要有证据,朕一定会替他做主。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找到证据,恐怕也不容易!”
  周释之精神一振,忙道:“启禀皇上,草民手里头虽然没有现成的证据,但是草民知道该如何找到证据!出事那时候父王跟草民说过,草民时刻谨记于心,不敢忘记!”
  周释之殷切的看向祥庆帝,欲言又止。
  祥庆帝不禁被他说得有点好奇,挑眉道:“这么说你父王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劫?你说说,这证据该怎么找!若是有经得住推敲、光明正大的证据,朕必定为你做主!”
  祥庆帝心中其实仍旧有点儿打鼓,说话有些含含糊糊。
  毕竟当初处死靠山王全家的是他,如今他又来翻案,岂不是成了自打嘴巴?就算周释之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已经死去的武功侯身上,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若是那证据对自己有不利的地方——
  说不得,只好委屈周释之了……
  周释之这些年早已将他摸了个通透,如何不晓他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暗暗冷笑,却是恭敬而急切的说道:“启禀皇上,此事只要找到先陆相爷的独子,一切便可真相大白!父王说,他已经将证据暗暗交给了陆相爷,原本是恳请陆相爷帮忙说句公道话,不想走漏了风声,陆相爷也遭了武功侯陷害致死。草民后来得知,陆相爷的独子逃脱了去,草民想,那证据定是在他的手中……”
  祥庆帝闻言一黯,叹息道:“陆相向来廉洁无私,当年被牵扯进黄河水患赈灾贪墨案中,朕也非常吃惊!不想,还没等朕派钦差彻查,他便畏罪自尽,原来,也是武功侯的杰作!”
  祥庆帝一时大恨:“此人真正阴险!残害了朕多少肱骨良才!那陆相独子,的确逃脱了去,这些年来,却不知究竟在何处。你知道他的下落?”
  周释之摇摇头,苦笑道:“草民不敢欺瞒皇上!这些年草民除了盯着武功侯之外,也在寻找陆相之子,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祥庆帝点点头,叹道:“这也难怪!陆相想必早有准备,他的儿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祥庆帝略一沉吟,便点头道:“这件事朕记下了,你就不用管了!朕会派人去找他!如今武功侯已经伏诛,只要朕露出点要为当初冤案平反的风声,相信他一定会主动出现,要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
  周释之不得不佩服,到底是做皇帝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这是最好、也最直接的办法!
  “是,草民感激不尽!”周释之重新跪下,伏地叩首。
  祥庆帝微微一笑,道:“这是朕应做的,你快起来,无需多礼!”
  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迅速的做出了决断。
  陆相之子,他是必定要第一时间内控制在手的。在公诸于世之前,他必须先看看周释之所说的他手中的“证据”是什么,会不会危害到自己的名声!
  若是有碍,自然要改一改或者干脆销毁另外做一份假的;若是无恙,那便罢了!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做个惩处奸恶、为忠臣伸冤昭雪的明君。
  周释之饶是再聪明过人,到底阅历不够,此时尚未想到这一层。然则即便他想到了,也没法阻止。
  对他来说,只要父亲冤屈得伸,全家人在天之灵得以告慰,那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朕一向来赏罚分明,你立了那么大的功,朕该赏你些什么好呢?”打定了万全主意的祥庆帝心情甚是愉悦,含笑着向周释之说道。
  周释之一愣,诧异道:“皇上为草民一家伸冤,这不是已经赏了草民吗?”
  祥庆帝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笑道:“这个不算!这是朕应该应分的!唔,朕应该赏你个一官半职才行,不然,太埋没了!”
  他略一沉吟,又笑道:“就做个御前三等侍卫吧!等你父王的冤屈昭雪了,那时再说那时的事!”
  大周惯例,御前侍卫大多从皇亲国戚子弟中甄选,祥庆帝封周释之三等侍卫,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相当于承认了他的身份。只等靠山王平反之后再公布天下。
  靠山王若是冤枉,为示恩典,爵位自然是要放还的。
  “草民谢主隆恩!”周释之赶紧跪下谢恩。
  “平身吧!”祥庆帝呵呵一笑,道:“该改口了,不是草民,该称‘臣’了!”
  “是,微沉遵旨!”周释之从善如流,恭恭敬敬起身,陪笑答应。
  祥庆帝见他不骄不躁,礼数周全,心中甚喜。问道:“你身上的伤势怎样了?还要不要紧?”
  “谢皇上关心!有太医院太医们悉心诊治,又用了那么多名贵的药材,微臣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周释之垂首应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无限嘲讽。
  这话若是在他一进殿来祥庆帝便问,那么他心中便会真心感激几分,如今才问了这句早就该问的话,未免叫人心寒!
  “那就好!”祥庆帝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朕索性放你的长假,什么时候伤势完全痊愈了,再来当值吧!”
  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待诏”:回去好好听候传召吧,什么时候叫你来值班你再来!
  周释之自然又是一番感激,感激谢过。
  祥庆帝又问了他几句这些年的状况,好一阵方放他离去。
  出宫的路上,竟意外的,,碰上了陆小暑和廖媛媛,两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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