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暖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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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瑞林扫了一眼他，很满意他表露出来的对妹妹的担心，但是眼睛还是落在了暖春的身上。看着这个不卑不亢，眼睛虽然看着自己，却没有和自己的眼睛对视的丫头，他心里的喜欢又多了些。
“你今年几岁了？”
“回皇上，民女今年十四岁，再有一个多月就十五岁了。”
“哦，还是个孩子呢。不过你的表现很不错。”
皇上的夸奖让李仲春松了一口气，可是松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失礼了。因为他这口气松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么安静的御书房几乎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紧张的忙跪下，“请皇上赎罪，臣失礼了。”
齐瑞林看着这个明显是为了妹妹紧张的臣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生气。“平身吧。”
李仲春惴惴的站了起来，这次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自己再出什么状况。
看着小心翼翼的哥哥，暖春再次意识到自己和这个时候的人还是不一样的，虽然看见皇上她也会紧张，却不会如哥哥这般小心翼翼，那种尊敬害怕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反观自己，就显得尊敬由于，害怕不足了。
“丫头，你这次立了功，你想要什么奖赏呀？”一句丫头，让御书房里的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尤其是那位内侍和李仲春，李仲春甚至忘了自己的害怕和拘谨，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眼里的难以置信那么明显，却取悦了齐瑞林。
“怎么李爱卿觉得孤不能这么叫吗？”
“微臣不敢，不敢！”虽然知道陛下并没有生气，可是李仲春还是担心害怕的再次跪在了地上。
“哎，你真是不好玩。”齐瑞林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却再次让屋里的几人呼吸一滞。他自己倒是满意的笑了，他忽然发现，做个老顽童似乎很不错呢。
暖春虽然觉得那么苍老的皇上是为了国事操劳过渡累的，可是也没想过，他会是一个这么和蔼温和的皇上。虽然她不知道在别人面前，他是如何的态度，可是她确信，皇上对自己和哥哥还是有几分欣赏的。这就够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求自己想要的了。
所以她马上跪到了地上，“民女可以自己要奖赏吗？”
齐瑞林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仰着脸认真的丫头，她想要什么奖赏？这年纪的女子能要什么？看她的样子是个精明的，难道还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话已经说出口，自然是要办到的。要是她的要求太过分了，那么就别怪自己狠心了。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栗，还是让屋子里的内侍和暖春感受到了。内侍担心的看了暖春一眼，丫头可要适可而止呀，不然就是你师父来了也要被砍头的。虽然他心里担心，却不能开口，只希望这是个真正聪明的孩子。
暖春知道皇上的担心，自己没有那么想法，自然是不担心会惹恼了皇上的。所以她依然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陛下，民女想继续给这个国家勘测矿场。”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就是齐瑞林都感到了一丝难堪。不是为了别的，是自己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所以尽量放低自己的身份，温和的问：“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勘测矿场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要餐风露宿的。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多有不便呀。就算是你跟着高任学了武功，也不能常年在外面呀？难道你不嫁人了？不生子了？”
“陛下？”暖春故意用内功逼红了自己的脸颊，看起来是真的害羞了。
“哈哈！”齐瑞林满意的看到了暖春的娇羞，“丫头，你已经十四岁了，这不是眼前的事？孤就不信了，你娘能不和你说这个？”
“陛下？”暖春这会可是用娇羞的语气说话的，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撒娇了。可是她却知道皇上喜欢这样的互动，看他眼睛里的笑意就知道了。
“哈哈，好好好，孤就不逗你了。这个不算是什么奖赏，你还可以再提？”听了她的话，齐瑞林已经不担心她会狮子大开口了。所以这次的话说的很放松，眼睛里的神情也是很高兴的。
暖春为难的看了一眼哥哥，让皇上知道她是担心哥哥的，她又看了看陛下，想说什么又害怕的样子，倒是把皇上的心给吊了起来。“怎么，丫头你的这个奖赏很难办吗？”
“陛下，我想的奖赏还真的很多。”说完，暖春似乎因为自己的贪心害羞的低下了头。
齐瑞林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哦，那你说说看。”这次，他只是让她说说看，却没有说是一定答应或者给。
暖春听出来了，就是李仲春也听出来了，所以担心的看了一眼妹妹，希望她不要太贪心。暖春没有抬头看皇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仿佛破釜沉舟似的说：“我想哥哥平平安安，还想要父母健健康康，还想嫂子给我早些生个侄子，还想……。”
“好了丫头，你把当神仙了？还这么多愿望？”齐瑞林的笑容又露出来了。
。。。
☆、第一百零四章 自由
可是笑着笑着，他就回过味来了，似乎从这个丫头进屋开始，自己的情绪就是被她左右的。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暖春，心里在想着这个丫头的不凡之处。心底竟然有着淡淡的遗憾，这要是一个男孩子该多好呀？如果是个男孩子，恐怕她的成就会比她哥哥还要高吧？甚至会成为我大齐国的栋梁，擎天之柱啊。不过是个女孩子，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也对自己的国家有所帮助，自己要怎么用她呢？
“丫头，你就没有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而且是用到自己身上的？”
暖春没有抬头，可是五感敏锐的她还是感受到了皇上的情绪变化。“民女很高兴生在了这个和平的盛世，所以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如果硬要说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就是自由。”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让屋子里的人能看到她眼里的热切。而她的眼睛也让人记住了这个女子，这个不凡的女子。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这双眼睛一直都印在那些见过的人的心里。“我想自由的在这天地间遨游，我想自由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想自由的决定自己的婚姻，所以我想从陛下这里得到自由。”
齐瑞林看着仿佛忽然之间发光的女子，心里也被她的那些话给鼓动了，似乎自己的心也想要这样的自由。自己是一代帝王，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是富甲天下的人。可是自己没有自由。没有遨游天地间的自由，没有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没有能决定自己婚姻的自由。甚至自己都没有勇气说出这些来。这一刻他是羡慕暖春的。她说出来了，说出了她真正想要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物质上的，不是什么实质上的，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可却是这个天下最难得到的东西。至少自己没有，看着书房里的另两个人，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那种期盼，而又遗憾的表情。显然也是如此。只是，这样的自由是否真的有存在过？
叹了口气，齐瑞林难得的情绪低落。“丫头。你这个要求可是真高呀！”
暖春笑了笑，“陛下，其实这个自由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是看你想要的是什么。”
看皇上只是看着自己。却没有接话的意思。暖春接着说：“我想要的自由，只是能为国尽忠，能帮着陛下勘测这个天下的山川，在我的有生之年能一直这样，直到我腿走不动了，眼睛看不见了为止。而作为附加，我想要自己的婚姻自由。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婚姻是掌握在父母兄长手上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皇上：“即使她身份尊贵，她的婚姻也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掌握在皇上的手里的，所以我想要婚姻自由，想要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后半辈子。我也知道这样很不敬，不孝，可是这却是我最想要的。”
齐瑞林看着这个聪慧的女子，心里对于她能勘测出矿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似乎这就是她该干的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虽然她的想法有些石破天惊的感觉，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他不想计较这事，甚至想要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
“好。”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内侍总管张德福走到自己前面，拿出了备用的空白圣旨。他拿起了一直放在砚台上的毛笔，刷刷几下，写下了一道圣旨，一道改变暖春一生，改变大齐国运道的圣旨。
张总管的视线也跟着皇上的毛笔走，越看，心里越惊，但是也越高兴。眼角扫过那个如松柏一般的丫头，心里对于高任很是羡慕。怎么就让那个老小子遇到了这么好的徒弟呢？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么好的苗子呢？是不是自己也没事的时候和皇上请个假，出去转悠转悠，收几个让人惊艳的徒弟？
“张德福，你来宣旨。”写好了圣旨，齐瑞林放下了毛笔，再次坐到了龙椅上。
张总管拿过了桌子上的圣旨，看了看站在地当中的李暖春。“民女李暖春听旨！”
暖春跪到了地上，“民女李暖春接旨！”
当仲春陪着妹妹离开皇宫时，太阳眼看着就要落山了。虽然现在是秋天，可是这太阳落山后，天气还是很冷的。李仲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也就这会出了宫了，冷汗才止住。
看着走在自己身边不紧不慢闲庭信步的妹妹，仲春总是很好奇，一样的父母，怎么妹妹和他和姐姐就差了这么多呢？姐姐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女子，虽然比一般的女子聪明了些，通透了些，可是也没有怎么超出人们能接受的范围。
自己更不用提了，书虽然读的还不错，可是说到做官，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没有靠山，没有人提携，自己永远都会在一个职位上到老。不是说自己没有能力，可是自己真的不善表达，不善专营。
可是自己的妹妹，从小就聪明，他以为这就是很了不起的了，甚至觉得自己的妹妹就是个神童。可是没想到，大了以后，她竟然还这么聪明，而且和别人的聪明不一样。她的心思都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就好比勘测，就好比和皇上的交流。尤其是那番关于自由的言论，她是怎么想的？是谁告诉她那些的？是高师傅？还是她的那些师兄？
可是凭借他和那些师兄的交往经历，他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聪明的，当然了，他们也聪明，可是他们的聪明自己能接受，能理解。而妹妹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惊讶和担心，更多的是不理解。
所以这会，他看着妹妹感到了一阵陌生。为什么短短几年没有见面，她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还是以前的自己并不了解她？所以才被今天真实的她给惊呆了？
暖春感受到了哥哥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知道那些目光里的打量和惊讶，还有担心。可是她知道，今天是自己难得的机会，哪怕暴露些什么，她也是要做的。她一个女子能见到皇上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现在，自己见到了皇上，表达了自己心里想要的事情，而皇上呢，还满足了自己的要求。她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自己真的很幸运，不但重生了，还能遇到一个比较安全的时代，现在甚至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