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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凤展记-第1部分

小说: 凤展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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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曦宁若海月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帝都城东桃李花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帝都的东北城角,是这座城中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红香楼、翠玉榭、添香院、丽色轩……十丈软红,销金粉窟,一到夜里东北城角便灯火通明。一座座精致小楼里吴带当风,红袖招展,看不尽的风流阵仗。

和这纷纷红尘隔了几条街的地方却是一片寂静,一座小屋孤零零盖在那里,屋前一株梧桐,屋后一畦春色。那一畦花田,左右两边种的是矮矮花树,中间夜来香、晚香玉、玫瑰、紫荆、牡丹、兰花、石竹、百合各色花卉错落有致,中间或以小矮竹篱隔开,或种了些短短松柏来区隔。一到了夜里,夜来香的香味儿远远播开,隔了老远就能闻到。小屋亮着晕黄的光,显然主人此刻还未休息。

街那头匆匆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到小屋前面敲门:“茉莉姑娘在家吗?”

“在。是谁?有什么事儿?”屋内传来清甜的声音,仿佛这夜来香的香味儿散进人的鼻孔里,然后流遍了全身,听了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姑娘,我是添香院的丫鬟,我家芳韵姑娘打发我来,说请姑娘去一趟,她有要紧的事儿找姑娘呢。

屋内静了一会儿,又传出来声音:“天这么晚了,你去告诉你家姑娘,就说我明儿再去。”

“姑娘别担心,我家姑娘特别叫了些婆子小厮们一起来,在街口等着呢。等事儿说完了,我们再送姑娘回来。”小丫鬟口齿伶俐的说着。

“那请等等,我换件衣裳。”屋内的人吹熄了灯,一会儿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身上穿着深灰的斗篷,戴了兜帽,脸隐在兜帽阴影里,月光朦胧,看不清楚面容。

小鬟福了福身,带着那人到了街口,走出几个婆子小厮,拥着那人往几条街外的添香院去。

    添香院最深处的小院落,便是花魁芳韵的闺房。添香院和别的秦楼楚馆并不一样,里面的女子均都卖艺不卖身,来客大都是读书士人、风雅之士,生意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十分兴旺。添香院的女子个个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花魁芳韵更是其中的翘楚。

“芳韵姐姐,这么晚叫我来,是有甚么要紧事情?”小屋中的女子摘下兜帽,好奇的问着,又见芳韵房中没有客人,不禁有些惊讶。

“茉莉妹妹快坐。这么晚了还让你来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芳韵穿了银红的小袄,灰鼠石青褂,更显得十分雍容美丽。“刚刚嬷嬷叫我去,说是大后日有一件大事儿。城南一贵家的老夫人大后日做七十大寿,下帖子请我去献艺。嬷嬷应了下来,所以这几日就不见客人了,教我专心练习就是。我刚裁了一件新舞裙,是云锦的料子做的,还没绣上东西。我想大后日穿它去,云锦料子名贵,别人绣我不放心,所以急着请你来。

“可是,大后日就要用,这太急了,我怕赶不过来。”茉莉皱起眉,细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

“好妹妹,你要是能在这两天做好了,我给你两倍的工钱。”芳韵急忙说道。

茉莉沉吟了一下,裙子是云锦裁的,锦是丝绸中最名贵的织物,云锦更是用金线提花,十分华美。舞裙应是轻盈为上,最好的舞裙材料自然是缭绫,然而缭绫太过贵重,普通的秦楼楚馆根本用不起。云锦虽华美,但因锦过于厚重,所以很少用做来缝制舞裙,能够以云锦来做舞裙,可见芳韵舞技之高了。两倍的工钱,这是个十分大的诱惑。

“好,我接下了。”茉莉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芳韵大喜,按着定例先付给她一半的定金,命丫鬟将刚裁好的裙子取来给她。

丫鬟拿过青布包的裙子来,茉莉解开一个角,一阵绚彩光华闪出,云锦果然名不虚传。

“叫那些婆子小厮们来,送沈姑娘回去。”芳韵吩咐一声,门外的粗使丫鬟答应了一声去了。

茉莉重又穿上斗篷,戴上兜帽,抱起裹着云锦裙的青布兜:“哦,对了,还没问姐姐,这下帖子请的,是哪一贵家?竟然让姐姐如此慎重。”

“呵呵,给我一介青楼女子郑而重之的下帖,如此行径,还能是哪一家?”芳韵笑着反问,那些权贵家族,向来看不起比自个儿低等的人,除了城南那一个传奇家族外,再没有人家会这样做的。

“难道是……城南凤家?”茉莉显然也猜着了,惊讶的扬了扬秀眉。

“是。”芳韵点头。

“恭喜姐姐了。”茉莉也为她高兴。城南凤家,皇朝首富,芳韵这次去献艺,必然赚了一大笔钱财。添香院的嬷嬷待姑娘们宽容,是允许姑娘们自个儿赎身的,芳韵也早有了自个儿的打算。

“同喜同喜,你这会儿要是把活儿给做好了,不是也赚了吗?”芳韵指着她怀里布包说道,两人相视笑出了声

芳韵还遣方才的那个小丫鬟送她回去,婆子小厮们在院落外候着,见那丫鬟伴着她出来,上前请了安,就带着她往后门走去。前门大街上灯火辉煌,她来这几条街上卖花、接绣品,一直也都从后门走。如今已是深夜,若让人瞧见自己这个时辰从青楼出去,脸面性命还要不要?从添香院后门走出,是一条窄小暗巷,打这里拐出去,就可以直从大路回家。茉莉手里抱着云锦裙,心中径自想着事情。

城南凤氏,是皇朝帝国的一个传奇。传说他们是凤凰后裔,有上古神兽的血统,凤家是皇朝开国的功臣,却因为这个传说,屡屡被皇室猜忌。因而凤氏不入朝、只经商,虽然世代袭爵,但却与官场没有什么复杂的牵扯。历代帝皇也都对凤家人又爱又恨,恨他们血统带来的威胁,爱他们钟灵毓秀、气傲苍穹。凤家行事与众不同,单看他们对一个青楼花魁下客帖,便可看出这一家族的风流别致之处。的

云锦做成的裙子,上有金线提花,经纬色彩相互配合,华美绚丽。既然是献寿之舞,那必然要华丽好看,既然这样,干脆绣上折枝的大朵花,配上云锦金线,更显得富丽……

“哎呀——”拐角处黑暗,茉莉不防,迎面和一个人撞上。

“姑娘小心。”那人及时伸手扶住,茉莉兜帽掉落肩头,欲举袖掩面,怀中却被云锦裙占住了手。从那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茉莉急忙侧过头去,心中急跳,脸上羞红。

那人见她站稳,本也想放开手,月光斜斜洒过来,却怔住了——月下人半侧了脸,肌肤透着淡淡的月光,又仿佛有一抹彩霞映在面上。娇容秀丽,眼睫低垂,青丝微散,发髻中簪两朵小小茉莉,依稀有暗香传来。

手中覆着淡粉衣袖的手臂挣了挣,似要从他手中脱出。他低头一看,她怀中青布包里露出一角云锦。他手紧一紧,方缓缓松开。一旁小鬟上前,为她重戴好兜帽

“唐突公子了,请恕罪。”那人朝他福一福身,低声说道,后面的婆子小厮们簇拥着匆匆去了。

他站在原地却没动,直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暗巷尽头。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大公子?”跟他的随从见他半晌不动,轻轻唤出声。

“走罢。”他提步往巷外走去,嘴角隐隐有着笑意。那人怀中云锦,是凤家织坊出产。自家的东西,要查它去处,岂不容易?

更深人静,四周一片花香,花影摇曳,只是寂然无声。

茉莉从添香院回来,再睡不着。今日被人瞧见了面容,若是白天倒还没有甚么要紧,但在这种时辰……她心里有些慌乱。又转念一想,事情至此,多思无益,帝都如此大,那人未必就认得她。她定一定心神,这次时间紧迫,要在一件云锦舞裙上绣大朵的折枝花儿,是个大工程。既然睡不着,那干脆今夜就开始。茉莉又点了几盏灯,她平日里生活清苦,靠种花卖花来维持生活,有时也接那些青楼姑娘的绣品来赚钱。平日绣的都是些小件东西,能省即省;绣折枝花卉针法繁复,还是多点些灯来照明,免得出了什么错。

茉莉将灯放得高高,在简陋的榻上铺开云锦裙,配好了绣线,专注的绣起来。转眼间东方透出光亮,她绣好一朵折枝花,揉一揉眼睛,吹熄了灯,准备略略休息一会儿。外面敲门声响起,这个时辰,肯定是傅大哥来了。她父亲生前于傅大哥有恩,家道败落,父母过世,她多亏了傅大哥照顾,才能一个孤身女子安全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傅大哥请进。”茉莉过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傅松。

“茉莉一夜没睡吗?”傅松进来,看见刚熄灭的灯烛和榻上铺着没有来得及收起的云锦裙,皱眉问着。

“是,这次芳韵姐姐给了一个大生意,要绣一条云锦舞裙,赶着要呢,所以就忙了些。”茉莉给他倒茶。

“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傅松有些担心。

“不要紧的,傅大哥多虑了。我年轻,熬几夜也算不了什么。”茉莉回身收起榻上的裙子,仍用青布包包好,把针线也都收进了盒子里。

“茉莉今年也二十了吧……”傅松垂眼。皇朝女子,大都在二十岁左右出嫁。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往往出阁早些,像茉莉这般,也到嫁人的年龄了。他……有求凰之意,不知她是何想法?傅松心里有些慌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茉莉反不甚在意:“是啊,再两个月也就二十了。按说是要嫁人的,可是像我这样的景况,又有谁会来提亲呢?反倒是傅大哥,是京畿卫的统领,将来前途无量,您比我大上一岁,应该有许多人到家里提亲吧?

“这……”傅松有些脸红,沉吟着不说话。

“傅大哥要趁着这时候,好好选一个合心意的女子成婚,到时茉莉给你们绣对鸳鸯枕做贺礼。这些年来,还是多亏了傅大哥的照顾。”茉莉浑然不觉他的心事,只是自己笑说。

傅松也不知说什么,唯苦笑而已,心中苦涩,茉莉将他当作亲人,却从未有过举案齐眉的意思。他纵有一腔情意,又如何说的出口?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自己回家去了。

 

帝都城南宣阳坊,是王公贵族们聚居之地。凤家在宣阳坊南部,朱红大门,黝黑门楹,二尺台基,露棱侧砌的辇道,七横七纵的门钉,门前石狮子颈上十三花令,昭示着这一家主人高贵的身份——自太祖皇帝始,凤氏家族世袭一等爵位,仅次于亲王、郡王,封国公。

东方露出白色,彩绘丹粉绿结华的廊下,丫鬟媳妇们捧着盥漱用品进出,忽然都蹲下身去:“大公子安好。

曦展点点头,门边的丫头忙打起帘,向里面说着:“老夫人,大公子请安来了。”

里面传出来笑语:“快教他进来,春寒料峭,早上冷,冻坏了我可心疼。”

曦展撩起袍子下摆走进去,珠帘缦地,众人都在帘外服侍,只有紫云在里面为老祖母梳头。“请祖母安。”曦展在帘外半跪请安。

“快进来!”鬓发如银的老夫人笑呵呵转头叫他。

紫云打起珠帘,屈膝行礼。曦展走到镜前,为祖母插上玉簪,又拿菱花铜镜为她照了照。

“昨儿我睡时也没见你回来,又在哪儿熬到那么晚?”老夫人假意嗔怪着。

“祖母,昨儿晚上和钱家谈生意,钱老板灌起酒来没完没了,孙儿假借更衣,才从后门脱身的。”曦展答了,扶祖母起来走到琉璃小几前,吩咐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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