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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静女-第47部分

小说: 静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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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青青是我认识的女子。心里时常莫名的冒出这个名字,对着某人,更有呼喊而出的冲动。”
君傲然怅然一叹,寂寞的仰头看着天上明净皎洁的月亮,掩下心头说不出的苦。
“某人是谁?”心中一紧,蓝玉几乎是屏息等待答案。
“不知道,好像是身边的人。一眼扫过她们之后,喊人的冲动才出来,再想一一对照时,却对不上。她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熟悉,根本就塞不上。”
他专心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努力的将自己心头的感觉准确的表达,试图借着这认真的清理,顺便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玉,青青是不能说的秘密,对吧。我不是想违期提前抽取,只想证明心头的感觉。”
努力搜索后,已然意识到是不能碰触的话题,他依旧忍不住想求证。因此他收走了仰望天空的视线,认真的看着蓝玉。
“你感觉到什么呢?”
她真的很顾虑他的感受,怕会伤害他,所以小心提问,不肯轻率的回答他。
“感觉她好像是很重要的人。心里好像刻意藏压着这个名字,每次无意想起这个名字,它就想要努力挣脱出来。想记起,却力量不足。玉,告诉我,青青是谁。我怕一时的忘记会伤害了她。”
“然,在我这里,你连感情都可以放心的寄存。证明你是知道我铁面无私,不会私心泄露。就算是你自己,不到期限也不能徇私。我只能告诉你,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往往伤害的只是你自己。记不起来,就是怕那个人还会来伤害你。”
十分坚定的拒绝,没有因他眼中一时的疑惑茫然心软。
“不要提这个名字,最好将它彻底忘记。你还未答我,今晚为什么这么不快乐?”
话题骤然转移,虽有一份抹去前话的刻意;更有一份不曾放下的关心。
“身为一国之君,竟被偏邪巫蛊控制玩弄,屡屡作出遭人耻笑蠢事,已让孤深觉愧疚。如今又违逆众望,缩躲忍耐秦人,孤对不住一朝忠臣。”
静默的将自己的心绪整理好,君傲然才沉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他们会理解的。受蛊控制,非你所愿。至于送赠神器因由,今晚,君夷安不是解释了吗?”蓝玉温声安慰。
“不管他们的陛下做了什么令人失望的举动,他们都不置一句冷言,甚至始终如一的对我不离不弃。还坚信我的每一番决定,如此忠诚的臣子,让我无比惭愧。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样的决定,一开始是我迷乱的错断。看着他们积极热忱的做好一份几近完美的修复提案,我真的很感动;当自己不得不亲自在朝堂上否决了他们的这份提案,甚至宣布将宝器赠与秦人,将他们的希望彻底摧毁,我又倍感愧疚。因为这样的举动,甚至连累他们一同被人骂作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如此侮辱,对每一个名重于利的贤臣良将,何其难受。然而,他们却陪着我默不作声的忍下了毁谤。应声虫,我听了都觉得难受;这么可敬的臣子,不该因我而受伤遭骂。他们,应该跟随更好的君主。”
终于,他一五一十,将心头的不快吐尽。
“所以你今晚一直在挣扎,想寻找一个合意的决定,最终还是左右为难,没有改变初衷。”若有所悟,蓝玉了解的说道。
“受下了他们一杯一杯的酒水,本是当作我致歉的心意。可是离开了,脑袋却很清醒的映现出一幕幕丑陋的过往。心中难受至极,感觉体内恶蛊就在血液中嚣张流窜。满心厌恶,只想将之全部吐出。吐着吐着,就忘了初衷,只由着心,想吐就吐,好像心里装满了很多不甘愿的东西,想一次将它们清除。所以,才会吓到了你。”
坦白心事,一开始不是那么容易,到最后,虽然仍旧没有解决心底的矛盾,他却只感彻底的轻松,没有一分的尴尬。
蓝玉听得警觉,抓住他的话低头认真思索片刻,忽然诧异抬头,仔细端详他的气色。许久,才小心求证:
“然,近日可曾感觉体中蛊毒势头渐弱?”

 




、065 幸运星

飞鸟护日挑起的事端终于告一段落。第二日,宫里暗地的蜚蜚流言,便迅速转了调。往时的摇头失望,变成了理解夸赞。
虽然昨夜暖日阁里的辨析惹来了他在身后的注视,但怎么说,他们还是没有正面相对,不算违背诺言。冬雪依然信守着对蓝玉的承诺,能避就避。尤其是昨晚听得他酒后莫明唤出的名字,她躲得更加彻底。一大早煎好了药,便又躲回日月殿后的小庭院,晚上勤政殿的烛花也没去剪。
怕留在日月殿里独孤铭他们会生疑,在小院里呆过了白昼,晚上便依着往日的时辰出了门。跑到承平殿去帮着守殿的宫娥做些琐碎的活事。
实在没事干了,便跟随大伙围坐在一起,安静的听着她们闲话家常。时候差不多了,才别过大伙,一个人静静的走在树林附近的蜿蜒小路。
瞧见今夜星光灿烂,点点繁星静谧迷人。便打消了早点回去睡的念头,追着闪耀的星星随意在宫道上走着。
星星,一直是她的最爱。尤其是心情烦躁时,仰头看着静耀的星辉,心境会跟着星空变得宁静清幽。只是最近,抬头仰望星星,眼里常常是一片湿润。
想起那日他因杜鹃而起的癫狂,还有事后蓝玉的澄清,她便忍不住埋怨那个曾经光华明朗、雍容大度的人。为何偏偏对一个名字怀有那么深刻的憎恨?甚至耿耿于怀至今?一声青青,听来多么温暖。偏偏是无心的一道呼唤。一个曾经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因为恨,忘记了她,让她的梗郁久久难散。
仰头看向天上点点闪亮的繁星,冬雪静静的倾诉着心头的抑郁,感受着夜的静谧。许久,心情缓缓平静下来,循着夜空星星点点的光亮,思绪忍不住寄望在许久的从前:
“你为何要告诉他我是十青青?”
同样是漫天星光的墨蓝天穹下,小院里两个人肩并肩抬头看星星,她放心的将白日里被好友刻意压住的疑惑和不满说出。
“你看那个男的,时常盯着你看。必是对你有意。如若把你的大名说出,就是煽风点火给自己惹麻烦。”
头仰得有点累,好友悠闲的坐直,随手捡来一旁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画着。散漫不正经的回答她的质问。
“瞎说。我们萍水相逢,不曾做什么惹人注目的事?他无端怎会说喜欢?何况,给他援手的是你,要喜欢,要报恩,对象都该是你。”她不以为然,微微笑道。
“我是救了他。但这一路上,待他友善的始终是你。再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就算什么也不说,啥事也不做,只是静静的走着,坐着,还是像朵花一样吸引人。所以惹来那人目不转睛的观察、欣赏呀!”
好友说得直接,将整日里自己的发现一一说来,似乎不想让她若无其事的视而不见。
“是你多心了。莫再胡乱猜想,让人听到可不好。”以为好友又在打趣,她硬是将挑起的疑惑压下。
当年的欢声俏语,鲜亮尤在耳边。冬雪独自抬头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从前仿佛就在眼前。只是当年那个无意遇到的他,如今已记不起她,见面形同陌路。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唤了一声,连忙将眼底的湿润眨下。悄悄收起仰望星空时的孤单,回转身,又是一副温雅娴静的笑容。
看见身后的队伍,容上的微笑瞬时收住。
今夜,很不幸运——居然会碰上抄小路徒步回宁心殿的殷帝。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么近距离的照面,很想满足不小心撞上的视线,让它们放纵的看个够。可是她记得,他对她并不熟。
勤政殿里因红烛而起的劝告,承平殿前良师之资的争辩,已经过去很久很久。记得那时是大暑时节,如今已然秋风阵阵。然而这一些,对她而言,已是最近最近的相处。自从答应了蓝玉,今日是他们首次的正面相对。
身在咫尺,却能让时光在两人之间留下这么长的一段空白。冬雪自嘲一笑,原来自己这么能忍。如果没有昨夜的碰巧,隔时许久不见,他还会记得身边有个冬雪吗?
才疑惑着,就听得他漠漠说了一句“十冬雪,见你一面还真难”,未曾回答,又被他命令一句,只好乖乖的跟在他的队伍后面。
收起所有因他而起的情绪,冬雪微笑着仰头跟满天可爱的繁星说声再见。
LuckyStar,幸运星。
青青曾经教她的一个词忽然从脑中冒出。她说,星星能带给人幸运,原来是真的。
宁心殿内,君傲然一脸沉寂的走进了内室。尾随而来的是平日伺候他的一行女官。有人轻轻的将更换的衣巾放在屏风一侧,有人静静的将温热刚好的茶水放在圆桌上,有人轻柔的将床铺好。早已提前回来等候的作司李丽青,此刻悄然无声的接过宫女早已准备好的物件,先行一步立在屏风处安静等待着。
室内漫溢着非比寻常的压抑,似乎人人都感觉到了殷帝沉抑的情绪。平日里熟练无差错的琐事,此刻做来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成了帝王迁怒的替罪羊。
随后而来的冬雪,直到进入了这光明的雅室,察觉到一室的不寻常,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晚的殷帝,心情又很不好。是压抑不住的蛊毒在暗中作崇,还是他果真心情不好。
出于真心的关怀,冬雪忍不住抬眼打量他的神情。凑巧见他拿过作司丽青手中的毛巾,朝她吩咐一句:“十冬雪,你来。”
冬雪心里暗自摇头,自己何时得罪惹恼了尊贵的陛下,让她竟受这样的折磨。微笑退下的作司丽青,若是小气之人,心底有多么恼恨她!
很想再斗胆说一句,她不熟悉这样的伺候,顺理成章的将差事拒绝。可是将毛巾塞过后,殷帝便冷然的转进屏风的另一边。他今日的心情当真很坏。
冬雪知趣的压下了到口的拒绝,静静跟了进去。稍稍想了想该如何下手,瞧见屏风一边,有热气氤氲漫出,即使不熟悉这里的操作,她也知尊贵的殷帝陛下是要沐浴。
于是步履轻盈的走上前,替他宽解束缚的衣带,留剩一身单衣。随即停手,转而拿起放置一旁的木梳发带,抬手轻轻替他梳理头发。临睡之前,可不能让他的头发弄湿。
他很高,虽然自己抬手就能梳到他的头发,但盘扎发髻是在头顶,即使抬起双手也会比较费劲。
正打算踮起脚跟,一直肃立着任由她梳理的君傲然毫无预警的走向一旁。原本抓着他一把头发的冬雪见状,及时松手。也不管刚才细心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如何凌乱,更不敢出声埋怨他随意不知会人的举动。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猜想他想干什么。默不作声的他不似受蛊毒困扰,应是心有所恼。
才看着,就撞上君傲然转身投过来的一眼,只是冷漠的一眼,随即又坐在一边的座榻上。冬雪终于明白,他是想坐下,让自己能轻松的盘扎头发。蓦然醒悟,她立即拿起东西利索的跟过去。看见尊贵的陛下闭上那双夹杂情绪的眼睛,冬雪安然的绕到他的身后。
知他心中有消解不去的烦恼,曾一度为他忧心,此刻却故意的视若无睹。眼见他的沉默不寻常,也懒得管顾。只因她突然记得,为他排解心情,自有人在。
何况他此时种种隐约的情绪提醒冬雪——自己似乎是源头。她不愿多事的招惹他的防备和排斥,好不容易消失在他的圈子里,不想再度引他注意。每一次都要犀利的刺痛他,甚至激烈的斥责,已让她身心疲惫。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跟他时时对峙着,终有一日被他视作可恶的瘟神。即使不得他关顾,起码的和平也满足。她不喜欢争强好胜,那句句激烈刺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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