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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部分

蜀山剑侠传外传-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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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只看煞了个小春,当时蹲在一旁没敢出声,等杨、姚二人一走远,再也憋不住劲,忍不住哈哈大笑,只笑得肚子作痛眼泪双流方始止笑欲行。忽然想起切身利害,老寨主为人阴险狠毒,今日之事如被知晓,焉有命在!越想心越害怕,暗忖:将才那两人嘴里刚说大话吓人,便遇见了对头,一个还吃了一嘴的屎,此去对头决不饶他,昨晚死的人便是榜样,就算他当真到处埋伏有人,也还要遇上才得受害,遇不上呢,无论如何总比回寨送死强些。这般大雪,隔几步就不见人,正好逃跑,闻得塔平湖那边善人甚多,何不逃到那里,也许能遇上救星?即便真个不行,就说归途一人雪中迷路,赖着活得一时算一时。想到这里,一鼓勇气,仗着久居路熟,便改道往塔平湖边跑了下去。小春此去另有遇合,暂且不提。

那杨灿、姚大成二人去寻胡行捷和俘虏的下落,一面还得提心吊胆防人暗算,真个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不敢分毫大意。杨灿更是难受,深悔自己不该当时疏忽,事后变计,闹得功败垂成,棋错一步,满盘皆输。如非中途分却人力”,三个人监看着一个俘虏,怎么样也不会失闪。胡行捷定是遭了敌人毒手,才会声息全无就失了踪,弄巧和昨晚同党一样,连命都保不住。二鼠垂头丧气,愧愤交加,一会便赶回原就立的所在,差不多把那附近一带雪地都踏了个遍,终没查见丝毫踪迹,又恐人少势子更单,还不敢分开来找。正在踏着雪具联肩滑行,加细寻找之际,忽听耳旁又是哈哈一笑,接着便见雪花飞舞中,一条人影劈面冲来。姚大成正在前面,因听笑声耳熟,又惊又愤,那雪势又大,来人偏又是个急劲,匆匆未暇寻思,只当敌人出其不意迎面袭来,也没看清来人面目,前仇在念,急怒攻心,不问青红皂白,当头一拐打去。身侧杨灿比较目力敏锐,人也要仔细些,闻得笑声,虽也持鞭警备,目光注处已略辨出来人是谁,可是大成的拐业已发出,拦阻不及,这一下如被打中,不死必带重伤,一时情急生智,顾不得出声呼唤,用尽平生之力,照定大成左肩往外一推,虽然推出老远,来人右肩已被那拐扫中,“嗳呀”一声几乎跌倒。同时大成拐打出后,雪花飞舞中,也看出了来人的面目,无奈势发太急,再收不住,总算有这一推,没有伤中来人要害,死于非命,想起笑声可恶,真说不出的气苦。忙上前面看时,杨灿已将来人扶住,果是地行鼠蔡英,且喜伤势还不甚重,只紫肿了一大块,未将肩臂打折,尚是不幸之幸。

三人见面一说经过。蔡英说到了魏家,正见房主老驿卒在那里收拾房舍,两个仆人不在。一问那老驿卒,说适才来了一个胡子老头,和沙、崔二管家说了几句活,便唤房主收房,说主人现已移居三道岭,除主人衣物细软、兵刃带去外,余者家具以及书籍用品被褥之类全数都送与房主。说完,三人踏雪,匆匆往三道岭这条路走来,一会便被雪花遮住。房主只喜欢发了一笔外财,看着满屋子东西高兴,老昧昏愚,别的一概不知。行至此间,也闻得有笑声,并不知道出了变故。刚看出你们面目,想喊问因什往回走,没有出口,就吃姚老弟一拐,几乎打死等语。

杨、桃二人一听,难堪自不用提。连番失利,那笑声当然又是仇敌弄鬼,借刀杀人。自忖决非其敌,无奈胡行捷无故失踪,生死之交,怎么也得找出下落才够交代。正自互商进止为难,忽听身侧不远有人发话道:“无用的鼠辈!无怪人说鼠胆最小,遇见猫儿,连朋友也不顾了。念在你们吃屎挨打,外带一场耗子耍长鞭,这么冷的天,会在雪地里溜出满身臭汗,真算难为你们。还给你一条鼠命吧!”杨灿惯使飞镖,能应声打人,百发百中,自从遇警,早已入手囊中准备,因敌人厉害,笑声时远时近,又知敌人目力异常敏锐,拿不准一定地方,未敢轻发,及听敌人近在咫尺,长篇大套的说,心中暗喜,悄悄取了三只镖,装着侧耳静听,猛的手一扬,照准发话所在连珠打去,敌人语声忽止。方以为受伤倒地,三人各舞着兵器,缓步戒备着走出了十来步,果见雪地里伏卧着一人。姚大成莽气未改,上前便要按去。蔡英眼尖,见那人所着衣履似乎眼熟,忙喝:“且慢!”用脚一拨,未见动转,那人头脸身上雪花布满。姚大成也看衣服颜色材料俱与胡行捷所着相似,忙伸手翻转他身子一看,谁说不是?胡行捷睁着两眼,满是泪痕,只说不出话来,身子僵直,像是被人点了哑穴,见了三人,眼皮一合,便晕死过去,雪中还有血迹。细一查看,那三只镖全都打中在他的腰腿之间。三人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一心还想救活,怕伤了风,不敢将镖起去,纷纷各脱重棉,将他连头裹住,由姚大成平抱着回寨再行救治。刚抱起走没几步,又听身侧不远有人发话问道:“你们想着伤心么?原本还你一只活耗子,你们自己偏要打他半死,再假作怜惜,这算是什么好朋友!我那点穴法轻易难解,此时更解他不得,回寨碰他运气去吧。你们此番到新疆,没住几天就死了两鼠,燕山五鼠的名儿快去了吧:没的叫人笑话。”敌人一面未露,三人全吃了大亏,畏若鬼物,空自切齿痛恨,哪里还敢再有动作?只杨灿站定发话道:“朋友,你赶人不上一百步,上风也被你占够了。我等学艺不精,死而无怨,此去隐姓埋名,不学成本领决不出世,但有三寸气在,终还有相见之日。朋友既是高人,这般藏头露尾,专一暗算伤人,岂是英雄丈夫所为!何不现身露名,我等日后也好登门领教。”那人哈哈大笑,答道:“做你的清秋大梦呢!你的话哄鬼!你们如肯回家学艺,老婆儿女交给谁养?再说也得容你告退呀。你们害得人也够了,今天不过遭点小报应就难受了。我并非怕事,我的名字刘老四他准知道,不为他,我今日还不和你们逗玩儿呢。你们不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早晚必见得着我,不必忙在一时。再不我和你们今晚在三道岭刘老四那里再会,不见不散如何?”说罢,声音渐远,没再听下文。

三人是羞愤急怒不打一处来,也不知如何才好,一个个啼笑皆非,万分狼狈,轮流抱着胡行捷,茫茫如丧家之犬,跑回三道岭去。人寨一看,除刘煌、冯春诸人外,宫门三杰中的阴阳手碧眉俞天柱和铁翅子秦贤,连同前后四拨人等,有一多半在座。冯春一见三鼠抱了一人,慌慌张张,跑进寨堂,胡行捷没有同回,知道又生事变,忙迎上去。大家也顾不得相见寒暄,全下座围近身侧,解开一看,才知胡行捷被人点了哑穴,受伤甚重。这种武当内家中的点穴法,外行还解它不得。冯春和三鼠等人虽然也会点,但又另是一功,所以杨灿初救胡行捷时,就被敌人警告,也不敢妄行破解,正自途中发急。侥幸俞、秦二人俱是个中能手,差不多各内家点穴之法俱能通晓,见状大惊,忙间:“被人点倒,隔有多少时候?这穴道点得甚狠,过了时限,不死也必残废。何况身上又受了三下镖伤,被冰雪一冻,血全凝冻了。”三鼠匆匆一说,俞天柱道:“这还幸是敌人手下留情,没在交还人时将他点醒,否则他周身俱被冷气封闭,穴道一开,寒气再往内一逼,当时虽能活转,见了你们一出声,说不了几句话,人便没有命了。”说时,秦贤在旁,早命人取了两个洗澡用的长大木盆,一注冷水,一注温水备用。俞天柱等水取到,先不解破点穴法,只将胡行捷所中三镖起去,从行囊内取来三张膏药贴好,人抱放在冷水盆内泡着,说:“首须将凝冻的气血化开才能救治,因为时尚属不久,或者还有回生之望,只是残废在所难免。”一面说着话,目光注定胡行捷,一张乌黑的冻脸渐渐转成了灰白,又抱向温水盆中浸着,直到胡行捷面色转成苍白,双眉微皱,似有痛楚之容,才将他水**自盆中抱起,由秦贤和冯春二人接过去,面朝下捧好,然后一手握定他腰问致命要穴,以防真气断脱,先伸二指,运用内功加足力量,照准背上第四根肋骨气眼上一点,就势急中加快,抡圆手掌,朝他背上一掌打了下去。只听叭的一声,胡行捷哑穴解开,周身停滞住的气血筋骨全被这一下拍开震活,“嗳呀”一声狂喊,口张处喷出一大块带着淤血的浊痰,虽然苏醒转来,四肢兀自还抖战个不住。俞、秦二人知他受伤太重,寒冷已极,忙将刘煌备就的更换衣服接过。因危境尚未过完,顾不得再给他解去湿衣,双双各用鹰爪大力重手法,伸手朝他身上接连几划,一片裂帛之声过处,湿衣成块碎脱,现出赤体,紧跟着用布一揩干,匈匆将棉裤给他穿好;因他两臂还不可抬动,只能戴上皮帽,外用衣服披好,又取了几床棉被皮褥重重围住,改由杨灿、蔡英二人双双捧定,微微抖动。先时离开寨堂中盆火甚远,渐渐再往火前挨近,嘱咐胡行捷用鼻子呼气,从口中徐徐喷出,闭目养神,不可言动。隔有好一会,才放在火前备就的木炕上面躺好。俞天柱过去揭开他头上蒙的衣服一看,两眼圈变成乌黑,面容已转红紫,知已脱死,不由暗道一声“侥幸”,命人取来姜汤,喂了一碗,再取出内用活血定神之药与他服下,重治镖伤。

忙乱了一阵,天已黄昏。众人见了这般惨状,无不痛恨敌人入骨。三鼠与他生死交情,更是忍不住凄然泪下。胡行捷觉着体气稍复,伤处先是麻木,后又上药止痛,除周身似水浸一般寒冷无温外,别无痛楚,听三鼠说不出敌人姓名形状,纷纷胡猜,急于述说受害经过,好供众人搜索仇敌的参考,先朝大家普遍道了一声感谢,便要张口。三鼠恐他说话劳神,正要劝止,俞天柱连说:“无须。此时他危机已过,说话无妨。再者我们此来关系重大,一到就连伤多人,栽了跟斗。适才已由我发下转牌,通知天山南北两路各地英雄,一体严拿凶手和刘四兄的逃女,又命牛善、罗为功、赵显等七人,在附近各地暗中搜查仇敌与金、朱二贼等的踪迹。我料定除刘四兄逃女主仆或许远走高飞外,金雷老贼一定保了小畜生仍在这里附近潜伏,昨晚投宿之家大是可疑,可惜你们太已粗心,没细查他们行踪,不过还拿它不定,晚来我二人亲去便知分晓。最奇怪是冯兄平时人最精明,也会沉不住气,走了失着。我二人如晚来一步,不特误了大事,还几乎冤屈刘四兄,中了仇敌反间内讧之计。你们在自人多,又是久闯江湖,竟会坠入圈套,损兵折将,这是哪里说起!一个无好结果,休说诸位弟兄,连我二人回去也无法交代。难得胡兄亲见敌人形相,不是小弟夸口,只一听便知他是什么变的。先时胡兄气接不上,也说不出,如今已将复原,有什打紧?就算为此伤点元气,要我二人不来,这条命不是白送的么?”

三鼠被他一顿抢自,说得哑口无言。蔡、姚二人只是干着羞愤,还未深思,杨灿原也是条好汉,只为一时为利所动,受人役使,虽然酬优遇厚,但是一班同辈凡位出己上的,大都颐指气使,以势凌人,一得意全染了朝官气习,一些不留情面,尤其是所行所为往往违心,奉命差遣,又不得不昧心尽力去做,自身言行更须加意谨饬,稍有不慎,立有身家性命之危,哪怕平日患难生死之交,顷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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