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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霸爱独宠:兰陵王妃-第83部分

小说: 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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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燕都,性情孤傲,睥睨天下,从来都是狂妄而又桀骜的,宛如长生天之子,高高立于云端,逼得人要去仰视他。然而此时,我站在他面前,他却坐着仰望,执手相对时,他的眸中隐含了一丝企盼,是不容拒绝的脆弱。

“不。”我缓缓的从他的手里抽出双手。

一抹深深的失望自冰绿色的瞳眸掠过,狂佞而倨傲的冰冷笑容再次勾起,他猛然起身,高大的身躯,迅速遮住我头顶的光亮,而他的脸,隐回黑暗的阴影里,绿眸缈茫,如海水一般深不可测,让人心生怯意,恨不能远远逃离。

“好。”他的手往我腰上狠狠一带,逼得我踉跄向前,他的声音冰冷,“既然你执着于我们彼此利用的关系,那么,你是否该拿出一点诚意来?”

我慌然抬手,白晳的柔荑挡住他即将落下的吻,他一怔,手心传来的温热,让我的脸颊泛起微红,我迅速收回手,低首垂眸道:“我说不,是因为现在还不行,我说过,我必须得拿到木杆大杆的一纸盟约,还有,就是要等到长恭离开雁门后,我才能……”

我极力扮出娇羞怯弱的模样,只因我知道,燕都的性格,容不得人直接拒绝,唯有与之委婉周旋,才能让他暂时罢休。只要我拿到那一纸盟约,就可保长恭安然无虞,只要我不随长恭一起回邺城,他就不会被我牵连而违了高湛的那道密旨。

而到了那时,我自然会另有打算。

燕都,望着我,冷冽的绿眸,有着仔细的探究,他是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我青涩而拙劣的表演,精明如他,怎会看不透呢?不,他其实全都明白,只是,不去拆穿罢了。

他不信我,正如我亦不信他一般。

一丝冰冷的笑意在他唇角溢开,“好,我会给你一段时间,盟约,明天就会送到高长恭的手中。”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里,不理我瑟缩的躲避,灼热的吻印在我鬓角,“一个月后的六月初六,本王将在王庭内,举行最盛大的婚宴,迎娶你做我的王妃。”




等爱 ;3

汉代时,远嫁乌孙的细君公主不习惯塞外的生活,作《悲愁歌》遣怀,歌里唱到“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以马车载着毡帐逐水草而居,哪怕是突厥王庭所在,亦是城郭与毡帐并存。

我现在所在的银帐,就是一顶穹庐帐。

一睁开眼睛,就能望见穹庐之顶精绘的九重天幕,一层层延伸,云纹图案精美斑斓、祥光环绕。帐中悬狼头,挂宝刀,陈设简单而不失尊贵,处处彰显贵族男儿的气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帐顶的天窗照进大帐,一道道光柱里,有细细的尘埃在舞蹈。

我悄悄掀起帷幕,往那边卧榻上望去,发现燕都已经不在帐中。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进来,我慌然垂下帷幕,脚步声渐近,一个清甜的女声,“木姑娘,你醒了吗?”

竟然是阿依丽的声音。

“阿依丽。”我掀开帷幕,果然是那美丽的异族女孩,她垂首立于一侧,金黄的辫梢垂于丰满的胸前,长而翘的睫毛轻颤着,宛如翩跹蝴蝶,她的手中捧了一套宝蓝色的衣衫,精美繁复的花纹,分明是突厥女子的衣衫。

见我掀帷,她冲我微微一笑,道,“木姑娘,请您换衣衫吧。”“这衫?”她恭敬的答道,“衣衫是王爷吩咐我送来的。”我想了想,再着汉装藏匿于燕都帐中,确也不方便,于是起身,依言让阿依丽帮我换衫。

“阿依丽。”我吞吞吐吐,有些迟疑该如何开口。阿依丽眉睫低敛,十指纤然灵巧,她替我仔细系好腰带,轻声道,“你放心,王爷吩咐过我,不该说的,不能说。”

“呵。”我浅浅笑了,又问,“阿依丽,你不是在公主身边的吗?”

她答道,“我想留在王爷身边。”我一愣,心想,一定是她汉语不好,所以表达错了意思。瞄瞄四下无人,我轻声问道:“他将你从囐哒掳来,让你由尊贵的公主沦为一名侍女,难道,你不恨他吗?”

“恨。”她喃喃自语,似乎,正在思索这个词的含义,却又摇头,“我不恨。”

“为什么?”

“燕都王曾经救了我。”

“哦?”我不禁讶然,突厥与波斯联军消灭了囐哒几十万铁骑,让一个曾经称雄西域的国家从此灰飞烟灭,而亡国的公主,却对我说,她不恨她的敌人?

“兵败后,我被波斯王子贺尔米斯达掳走,那畜生当着宫女兵士的面非礼我,他将我如靴底的污泥一般任意践踏,是燕都王从他手里将我救下,保存了我这亡国公主最后的尊严。

当我俯在地上悲泣时,他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来。

我仰首望他,仿佛看到了翱翔在蓝天上的雄鹰。

他的腰间挎着镶金嵌玉的宝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碧绿的眼珠赛过拉瓦湖的湖水,他的脸比天神还要漂亮,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救了我,让我的命运,因他而改变。”

阿依丽说话的语速极慢,常常要停下来思索心中的话该如何用汉语表达,但是,她到底还是说完了,那张清丽绝美的小脸,写满了对燕都的依恋与倾慕。

爱,真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哪怕那人,曾经率领铮铮铁骑,亡了她的国家。

 我们  都是等爱的人 




等爱 ;4

阿依丽帮我辫了两条麻花辫子,黑油油的,垂绦于胸前,上身着宝蓝绣金线对襟短衫,下身是浅紫长裤配黑色靿靴,蹀躞带上金环铿锵,行动时如纤手拂过风铃。闺中女儿春衫薄,一袭胡服,更是显得腰肢纤细,身姿玲珑。

燕都正好掀帘进来,在我转首回望的一刹那,他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艳,居然失神了。

“这样穿,也很美。”他走近我身侧,长腿一伸,双手抱臂靠于一旁,看阿依丽替我梳装,那对绿眸若翡翠流光,丝毫不掩灼灼光华,他低笑着,唇角的笑纹扩散,道,“你们汉人有一个王,为了赢得美人一笑,竟然点起长城上的烽火戏弄各方诸侯。以前,我总是不能理解这种荒唐行径,如今,算是明白了。”

他说的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我斜睨了他一眼,这人拿昏庸残暴的君主自比也就罢了,偏将我比拟为褒姒,我讥讽道,“燕都王,你不是有宏图大志,不是要饮马黄河吗?居然会想到烽火戏诸侯,看来,你也不过才这么一点志气。”

他一怒,却又笑了,“饮马黄河,指点江山自然是我的梦想,但若能江山在侧,还需要美人在怀,这才称得上真正的快意人生!”

我冷哼道,“听你的口气,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一定是个饱暖思淫欲的君主。更何况,一帝功成万骨枯,踩着长城内外无数的枯骨鲜血,只为满足你个人的一已私欲,即使登上你人生的顶峰,快乐也将远离你。”

“你!”他豁然站直,眸中的怒气一触即发,“非要惹怒我,你才开心对吗?”

立即意识到,我现在可是有求于他,赶紧识时务的闭嘴不言。

妆梳好后,偷偷瞄了一眼他,假装忽略他一脸的不悦,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去见大汗了?”

他冷冷的瞧了我一眼,道:“我真想在长城的烽火台上燃一把狼烟。”

我斜睨着他,嗤之以鼻,这人居然还不死心?他却唇角勾起,“你以为我是想引来各路诸侯,博你红颜一笑?”眉峰一扬,讥讽道,“错。我只是想将你一把火烧为灰烬,让你永远止步于长城外,今生今世也回不去中原。”

“你!”这回轮到我怒了。“哈哈!”他却得意的放肆大笑起来。

“疯子。”我只能在心里低低的咒骂。

“走,我们去金帐见大汗。”他似乎心情大好了,转身就走,我正要跟上,他却又停了脚步,“等等。”他转身吩咐阿依丽道,“你去取一顶幂离(注1)来。”

幂离很快取来了,燕都接过来,亲手替我戴在头上。

白色绣金花纱罗幂离,柔软的覆在面上,沁凉的感觉,掩了头发前额脸颊,唯独露出双眼。这是时下女子出远门时所戴的遮面,不禁西域盛行,中原亦时兴。

可现在,我不过是要去一趟金帐,用得着戴这个吗?

 

 注:幂(四+离),上四下离,明月打不出来那个字。




巫师 ;1

燕都让我戴上幂离面纱是正确的,因为,我们刚走至金帐外,就遇到了阿史那公主。公主一袭骑射打扮,红衣如火映得笑靥灿烂明媚,她远远望见燕都就高声唤道,“叔父。”

燕都驻足,慵然笑问,“兰珠儿,一大早从哪里来?手里拎了什么?”

“是我和兰陵王射的野兔。”阿史那公主一脸的兴奋,她奔至燕都身侧,挽着燕都的胳膊,爱娇道,“兰陵王陪我去狩猎了,你知道兰陵王射中了什么吗?”她的话语如滚珠一般,丝毫不掩灵动美眸中的倾慕光芒,“他射中了一只大雕。”少女的笑声如铃,喜滋滋的炫耀道:“他说会用雕翎给我做一把最美的扇子。”

“哦,兰陵王呢?”

“急急忙忙被人叫走了。”阿史那公主眉头微蹙,吞吞吐吐的说道,“叔父,你知道吗?木将军昨天已经回北齐了。”

“哦,我知道。”燕都轻哼一声。

“那,你跟兰陵王没事了吧?那晚,听说你们在祭天台下……”

燕都唇角勾起笑容,问道,“兰珠儿,若是我与兰陵王起了冲突,你是帮着叔父呢?还是帮着兰陵王?”

阿史那公主一呆,犹豫良久,才扭捏道,“叔父,兰珠儿求你,别跟兰陵王吵,可好?”

“好了,我明白了。”燕都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别人家的女儿,迟早要嫁出去的。”

“叔父。”公主闻言不依了,燕都捏捏她的小翘鼻尖,怜爱道,“你自玩去,我找你父王有事。”

“嗯。”公主依言放开燕都的胳膊,却又好奇的偏头打量着我,问道,“叔父,这位姑娘是谁?”

“兰珠儿,你玩儿去吧。”燕都并不答她,手一伸,直接拽过我的手腕,拉着我的手进了金帐。

金帐内,一个男人转过头来,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近乎妖魅的脸露出奇异的光芒。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杖,杖上坠着刻满巫符的铜片,如果我没猜错,这人应当是萨满巫师。

此时,他腰上所悬的三个腰铃,无风自动,铃铃铃,铃铃铃,清脆的铃声,在金帐内回响。

这名巫师不过三十来岁,一袭霞衣,额系彩绦,腰悬铜铃,左右两耳上各六对金环,手腕上的红镯环,红若欲滴的鲜血,冰冷绿眸,流光凌厉。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那笑,仿佛冰冻了一冬的寒意。

“在紫光中跌落天祭台的姑娘,可否让我瞧瞧你的这枚紫玉?”

细长的手指,白晳得可以清晰可见淡青色的血管,手指向处,梅魄,如一滴紫色的泪,淡紫色的光晕在我胸前流转。




巫师 ;2

萨满巫师的眼珠,亦是绿色,绿得仿佛是万丈深潭,水深如碧,透出一丝丝冷意。

我下意识的将手捂在胸前,摇头拒绝,“不行。”

他手持木杖,一步步向我走来,腰间的铜铃发出声响,清脆、而诡异,扰得人心慌意乱。木杖上的铜片仿佛被风吹起,一片片相互撞击,哗哗的轻响。

他的红唇轻语,吟唱着我完全听不懂的长歌。

随着他的走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植物的清香,沁人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那对暗邃绿眸紧盯着我,仿佛,可以轻易吸噬人的灵魂。

我的心,扑扑乱跳,不由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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