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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一品匠女-第52部分

小说: 一品匠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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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太子的生辰贺礼还没有买,总归都是来了一趟、干脆就又挑上了。”周廉彻坦然自若地喝了口茶水,斜睨了元绍华一眼,“倒是你,平常也不见你喜欢孩子,难得今天这么有耐心地愿意陪玩啊!”

“不晓得、看着有缘吧!”元绍华摸了摸下颔,“小家伙根骨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练上几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齐家可是平民,你少乱帮忙出主意。”周廉彻低声说道,“你看齐玥的样子,就晓得人家不欢喜这条路……等等就少说这方向的东西,免得人家以后都不让你上门了!”

元绍华摸了摸鼻子,本来还想辩上两句的。但齐玥此时已经带了两个丫环回来,他们只好打住了话题,先看起东西了。

“这个玉钏是用上好的暖玉刻的,因为本身的霜色就很不错,原本的工匠也就没有刻意再去做什么雕刻、反而是镂上点金掐银丝,把花色衬的更柔和美丽了。”齐玥打开了第一个盒子,简单地替元绍华介绍道,

“至于第二个,是一对碧玉噤步。三少爷说令姊喜欢简单但不失雅气的东西,就我所知、大文朝的一些作品都可以算在此类,不过三少爷又说想作捱件,我就没把摆饰放出来、只拿了这一对噤步给你看看──这是一位无名匠人的作品,不过因为他不是专作这个的、平日也都作农务,一辈子只出了不到二十件的作品,最后都卖给了路过的家父……不过,即便如此,东西倒是都很别致,很有收藏价值。”

说完,齐玥便让元绍华自己考虑,也不作打扰、就拿出了最后一个盒子对周廉彻说了,

“而这一对呢,则是刚刚听了您的要求,草民忽然想到的作品……来自大宇朝的一对夫妻工匠的作品──双鲤鱼玉佩!”

“双鲤鱼?”周廉彻挑眉,“这、不是只书信的作用么?”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古喻是,这一对玉佩也是。”齐玥笑着,一面用丝帕托起了那玉佩、一面说道,“那对夫妻是少见的天才,许多成双成对的玉件都是由他们所出的。而这双鲤鱼,不但是其中最为惊艳的杰作、而此玉佩更是雕成镂空的,可以在其中藏上信笺──非是借火而烹、不得见鱼中信,故有双鲤鱼之说。”

周廉彻眼神一凝,有些深沉地审视起齐玥的表情。

他虽然有对元绍华解释,但从头到尾、可都没有说他要送给谁、又是甚么样的一个对象──

但偏偏齐玥拿出的这一样东西,却一下子就切中要害,那一对鲤鱼均是作工繁复精细:俩双鱼头相交颈、鱼鳞也都彷佛透着丝丝水光。这等细腻之十,却也未曾显得女气;若是他与周廉谦同时带着,也不会让人轻易觉得奇怪。

齐玥一开始就猜到是要给周廉谦挑的,这下子大大方方地认由周廉彻打量,也没有什么拘谨,

“这也是因为您刚刚的说法,让草民一下子就想到了此物。双鲤鱼世上仅此一对,若王爷所赠之人相当重要,那么送这双鲤鱼,肯定就对了!”

“姊姊!”蓦地,齐南阳清脆的声音响起,让周廉彻不得不吞回本想说的话,任由齐玥转头去看向元绍华的东西。

听着齐玥声音温和地朝两人介绍各种古玩,周廉彻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人物。许是年岁小的关系,就是不刻意遮掩,只要衣服穿得宽大些、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可偏偏从挑剔的角度看去,就可以发现齐玥实在是瘦得可以。衣袖间微露出的手腕纤细得不可思议,颈部看上去也是脆弱得可以,彷佛只要一个碰撞、就会不小心折断。

“这个碧玉像呢、是大夏朝初年一个老匠人刻的。”齐玥看着齐南阳拿起的一尊小弥。勒。佛,微微一笑,“阳哥儿眼神可真准,这玉雕是从同块玉所刻成一套的,连带着玉。观。音、玉莲花等物,都是只有孩童掌心大,供孩子们辨认嬉玩所用!整套原本是一共一十八件,但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尊弥。勒。佛了──现在若是拿到外头去、恐怕能炒到五百两银子呢!”

齐南阳和元绍华两人又敬又畏地看着那小小的弥。勒。佛,总觉得相当不可思议──这才成人三指宽的小东西,竟然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

“没想到玥阳楼的收藏,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啊……”元绍华感慨地说道,“早知道先前都让人来这儿挑礼物就好了!”

“这也是要看缘分的。”齐玥笑着摇摇头,“外头本就是当铺,东西来来去去的、也拿不准每次都有大家能相中的东西。而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几样,都算是玥阳楼的家底,平常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给人挑的──毕竟当初也是请人四处挑货回来的,卖一样、就少一样……如果不识非常相熟的,还真舍不得卖人呢!”

  

 080。 青玉玺(一更)

“托福,这下子我倒是能送出与众不同的礼物了!”元绍华满足地捧着那装有碧玉钏的木盒,朝着齐玥感激地一笑,“家姊总嫌我挑的鄙陋,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一次满意过──看来这次有机会雪耻了!”

“你不是送虎牙、就是送豹皮,纵使稀罕、也不是谁人都乐意收得!”周廉彻没好气地在一旁说道。

“这回不是在你的帮忙下,终于挑对了么?”元绍华不满地瞪了好友一眼,随即讨好地朝齐玥笑了笑,“再过没多久家母的寿辰也要到了,只怕还得接着麻烦你了……”

“哪里,玉件古玩这类的东西都是看缘分,有没有合适还真是不好说。”齐玥顽皮地一笑,说道,“若是不合令姊的眼缘,只管拿回来换没有关系!”

“真的假的──!?”元绍华有些吃惊地看着齐玥,再又低头摸了摸齐南阳的头,“你姊姊今天没吃错药吧?”

“你才吃错药!”齐南阳年纪小、会骂人的词汇又只有那几个,人倒是标准恋姊症,半点都听不得人说齐玥不好。眼看着元绍华得了便宜还卖乖,立刻气得蹦了起来,“你们全家都吃错药──!”

齐玥被他这一出顿时笑个半死,连忙把炸毛的小男孩儿给捞了回来,让素娟等人下去服侍着休息。

自己则是又再屏退了其他守在屋里的人,这才回头冷静地坐了下来,

“雍王想必今天来,也不是只想给玥阳楼添点彩头的。您的时间宝贵,楼下也还有很多事情得要草民兼顾──咱们也就不绕那圈子,您这是想好第一样了么?”

“不,今天是想来打听一点事情的……”周廉彻四指紧扣着茶盏,食指则轻卿地摩娑着边缘,低垂着眼睛说道,“至于以后的联系,为了以防万一。会有佩瑾来同你做接洽、不用担心。”

元绍华不满地‘啧’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齐玥看着猝然收起笑脸的两人,也不晓得怎么就突然闹成了这样、暗暗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

“那您今天是想打听什么呢?”

他们平常搜集的消息是要上缴给周仲宁的。虽然周廉彻已经确定是皇帝直属一派的人,同样也拥有调度消息的权力──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不少数据,周仲宁还是常常单边扣着,不让齐玥发给周廉彻知晓……

但人现下这么一问,齐玥不禁快速地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把自己给摘个干净?

周廉彻倏地抬起了头。对上齐玥一双灿亮的墨玉眼。眼神里揣着点试探、缓慢地沉声问道。

“本王听说,大文朝的某套共七件的玉玺……是用同一块色泽浓绿、而质地特殊的翠玉所刻而成,史官认为能发现此套玉玺是个吉兆,意义是奉天承运。集皇天后土之气,凝民心之所向……”

齐玥眼神一凝,顿时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上冲,浑身鸡皮疙瘩一拥而上,脖颈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嘴唇小心翼翼地抿起,就怕自己会不小心惊呼出声。手藏在衣袖里死死地攥着,总觉得对面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睛、已经紧紧地锁定了自己的所有表现!

“但因为两朝交替之时,有个心思歹毒的宫人、在重利所诱之下,悄悄地偷天换日、带着这套玉玺潜出了宫……最后却没有把东西交给所求之人。而是忽然良心发现地改托付给老友,自己则于隐姓埋名地逃亡,却是在流窜回老家时,被人于所杀……”

“而随着这个宫人的死去,这套玉玺的秘密。也就再没有多少人知晓……我朝动用了无数的人力,却始终没有能找到。楼主这方的人脉广,或许、有机会能够也替本王留意留意?”

“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齐玥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地逼着自己迎上周廉彻的目光,强做镇定地说道,“说不准那个老友因为怕惹祸上身、早已脱手了呢?您未有具名道姓、或是给些较清楚的描述……这要打听,只怕是难能下手呢!”

“玥阳楼不是本就擅长收集各方消息的么?”周廉彻没给齐玥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本王也不要求你时限,只希望你能‘多多打听’!毕竟、也有其它几拨人正在找这套玉玺──为了我大夏朝的安定,楼主‘肯定’也会希望它们可以落在正确的人手里对吧?”

“雍王爷的意思是,我就不爱咱们大夏了?”齐玥眼神一黯,嘴唇讽刺地一勾、言词犀利地说道,“我玥阳楼一向奉公守法,可从未依仗权贵而有所行事偏颇──您这番指控,是否太过份了些?!”

“非也。”周廉彻看着眼前怒气上头的人,微微吁了一口气,“只是这套玉玺太过重要,本王得了父皇陛下的密旨,须得尽快在其他人动手前找到它们,这才有些急迫……”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茶、轻轻地朝齐玥一敬,“若方才的话有任何冒犯之处,还有请楼主多多包含。”

齐玥只觉得心脏狂跳,就怕会被人给看出端倪。这会儿听到周廉彻先行服软,也不敢太早松气,只得延续着先前的情绪,故做勉强地板着脸说道,

“只要是王爷有需要、只要是为了大夏好,草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此等怀疑可一不可再,若是您对身边的人都如此,恐也有碍于有志之士、不知该如何效忠于您……”

“楼主的建言,本王收下了。”周廉彻站起了身,轻轻地一甩衣袖,眼神却还是紧紧地观察着齐玥的表情,“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楼主体谅本王的难处,莫要事事为难!”

“若有任何的消息……”齐玥深吸了一口气,硬是与他对是着,“只要对王爷有用的,草民定当知无不告!”

“希望你能记得今日的承诺。”周廉彻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她,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人便转身离去。

也没让元绍华跟着,自己就带着一干护卫,直接上了停在外头的马车,扬长而去。

齐玥死死地盯着雅室的窗子,直到亲眼见了周廉彻的座车离去,这才有些艰难地移动了脖子,瞬间止觉得背脊都要被冷汗给打湿。紧接着,想到两人接连地打着哑谜,又忙看向那有点不在状况内的元绍华,窘然地一笑,

“不好意思,让您见了笑话了!”

“不不……泉珩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应是我向你陪不是才对。”元绍华摇了摇头,“他平日并不是这样的人,让你一下子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齐玥有些疑惑,拿不准元绍华的话到底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她对于周廉彻的判断,很多的时候还是借凿于前两世的记忆。眼下是嘉德元年,唯一可能扰乱周廉彻心思的,也只剩下婚配这一事──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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