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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婧语春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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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乱芜杂,错综烦乱。
  最终交织成让人难以辨识难以面对的面貌,矗立在我的面前。
  竭力平复着内心陡起的波澜,我低垂下眼帘,不与他目光相接:“大夫没有听过,自然是因为它是市井野语,不经之谈。”我缓缓一礼,“苏己见过景大夫。”
  他似有些失神,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回以一礼,缓缓伸出手来:“上来吧。”
  那只手,修长优美,骨节分明,掌中的薄茧因长年握剑拉弓而生,昭示着属于男人的力量和温度。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景,或许我会因这样的一双手心跳怦然,脸颊泛红。
  可是现在,浓重的迟疑让我的手臂似有千钧沉重,脱离了理智的范畴,无力响应他的邀约。
  沉默,对峙,似有隐然的张力凝滞空中。
  他收回手臂,淡淡地望着我,不说话。
  我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我还要穿履,自己来吧。”
  匆匆上岸,擦脚,穿鞋。
  整个过程,他仿若有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如芒刺在背,说的便是我此时的感觉,夜晚风凉,我身上却密密地渗出一层冷汗。
  “夫人接到我的信否?”他淡而凉的声音传来,好似月光洒了一地。
  “信?”我怔住,“我没有……”
  “那箱东西便是煜的回信。”
  我僵住,有什么东西似在霎那间撕裂开来,浓郁的痛感弥漫全身,胸口窒得几乎透不过起来。
  不想面对,尽力回避,却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
  我极缓极缓地转过身,肃然望着他,无声。
  他唇角微微翘起,更像是含了一缕讥嘲,道:“问题还挺严重,我以为夫人已经想清楚了,却,原来并没有,不管青嫘对你说了什么,我只问你,如果萧君的事真是我做的,你会如何?”
  心脏骤然一缩,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血液渗出来,我微微颤抖着,道:“你……你怎知青嫘……”
  他打断我的话,执拗地追问:“你会如何,手刃我为萧君报仇?”
  他雪亮的目光,像冰湖中寒月的反光,又像刀刃锋利的光芒。
  我紧紧地握紧双拳,力持镇定:“不,我不会。”
  “哦?”
  我缓缓道:“社稷有难,虽死不避其责,他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国君。即使他真的不幸了,也走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需要女人多做什么去狗尾续貂。更何况,”我眼中含泪,“在萧国有难前,他特地把我和曼儿送还苏国,就是想让我和曼儿好好活下去,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泪水一滴滴滑落,洇染出一朵朵润湿的水迹:“而且,景大夫对苏己有救助之恩,苏己不敢或忘,即便……苏己也不会对大夫有不利之举,今后会尽力服侍大夫。”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深深地黯然下去,唇角依旧微微翘起,却似一朵哀伤的花:“原来……夫人还记得煜的相助之恩,可是这种相助,有怎是无条件的?”他目光缓缓地移向远方,如被暮色笼罩,“煜把那箱陶人送与夫人,便是告诉夫人煜的……情意,这样的情意,夫人觉得,煜会把楚王引向萧地,灭了萧国,从而让楚王把你掳到后宫,或者赏赐给某个位高权重的臣下?”
  我不禁呆住。
  他看向我,似苦笑又似嘲讽:“夫人这般揣测,煜是应该为夫人的智力着急,还是应该为煜在夫人眼中的人品着急?”
  我脸上火辣辣的,万千变化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惊诧、羞愧、轻松、感奋……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泪盈盈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人,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臂又伸到我的面前,却是手心朝下,手指下垂,理所当然需要人扶的模样:“不是说要服侍我么,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扶?”
  我:“……”

  ☆、别宫

  第五十一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有一瞬的发蒙,但随即便依言走过去轻轻托住他的手臂。
  他掌心翻转,牢牢地牵住我的手,向别宫的方向走去。
  两幅广袖悠然垂落,我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都不敢接受别人的目光。
  绕到别宫前,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别宫内,堂前只有棠一个人,见到我们,忙走过来憨憨地问:“夫人要用膳么?”
  景煜“嗯”了一声,淡淡吩咐:“让人点炬。”
  我刚开启的口又闭上,暗想,这里谁才是的主人?
  堂内堂外灯光亮起,他看向我,眉目温然:“需要煜换一身新衣否?”
  我很是莫名,下意识地扫一眼他的身上,衣质上乘,做工挺好,最难得的是经过一路长途跋涉还能保持纤尘不染,我不禁奇怪:“这衣服甚好,为何要换?”
  他目中蕴了微微的笑意,悠悠跳动的火光中,如有光华暖暖流转。
  我静了一瞬,难得地反省自身,礼尚往来:“需要我换一身衣服否?”
  他隔案握住我的手,青檀般的嗓音优雅清晰:“夫妻之义,在心而不在表。”
  夫妻……
  我先是一愣,继而大窘,刚刚退去的热意又滚滚袭上。
  幸好膳食及时送来。
  食器一样样摆上案,服侍的人除了棠,还有一张陌生面孔,想是他的随侍仆人。
  所有的食器都摆到一个案上……
  整个室内只有一张食几……
  我蓦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抬头看他时,只见他泰然自若地坐在我的对面,已经悠然拿起食匙。霎时,仿如一道闪电贯进脑海,我突然福至心灵般地恍悟了。
  “共牢而食”四个大字扭扭摆摆地舞上我的头顶。
  怪不得他会提什么换新衣……
  怪不得他会说什么夫妻之义……
  我看着那精美的食器间不合时宜地蹲进两半葫芦瓢,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地昭示我:今夜,是我的新婚夜……
  我忽然有点半身不遂的前兆。
  虽然知晓两人的关系,知晓他的来意,但直到此时,我才如此明确地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要人服侍否?”耳旁,他的声音低缓道。
  我神智尚未归位,闻言,模模糊糊地跟着重复:“要人服侍否?”
  他唇角含了一缕澹静的笑意,示意服侍的人退下,一室幽幽的灯光中,独留我和他相对静坐。
  食无语。
  其间,不时用那半只瓢饮酒饮水,看他做着相同的动作,心中略觉怪异。
  饭毕,食器撤下。
  我心跳愈发明晰,低垂了头坐在那儿,自思自己此时的情景,无端地生出一种老树开嫩花的感觉。
  “怎么了?”
  他单手抬下我的下颌,幽深的目光望进我的眼睛。
  极黑极深的眸,如有星光璀璨,明明背光的阴影看不清什么,却让人无由觉得,那眸中倒影着一片如画江山。
  我的脸愈发烫。
  如果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或是一个完全熟悉的人,我都不会如此无措,可他偏偏他是这样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摸不清,看不透,宛如一颗神秘豆……
  我承认,我很紧张。
  他无声地凝视我片刻,低头吻了下来。
  温热的唇一相触,两人俱都轻轻一颤,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呼吸灼热,唇舌的侵略,不留丝毫缝隙,如要烙进灵魂深处。
  我神智迷乱,眼前恍然盛开出大片大片的野蔷薇,那样炽热的颜色,像要把人融成一汪春水。
  混沌中,恍惚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如上演过千遍万遍,彼此细腻的纹理,丝丝契合。
  身体蓦然一轻,他把我打横抱起,唇舌依然与我深深地纠缠,身体却往床榻而去。
  长发铺了一枕,他把我重重地压进塌中,深吻。
  灯光荡漾,长幔低垂,衣物一件件褪去,裸?露在外的肌肤随着他炽热的探索激起深深地焦渴,这迷醉的渴望,由他而起,由他终结。
  巅峰的一刻,脑中晃晃悠悠地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会在听到青嫘的话后难过得几乎窒息,为什么在听到母亲的责备后几乎不能忍受。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远远没有意识到以前,他已然是我心中特殊的存在。
  这份特殊,我不愿它蒙尘,不愿它碎裂,如此而已。
  醒来时,脸颊上痒痒的,仿佛有蝴蝶在脸颊脖颈处嬉戏,最后停在耳垂上,反复逗留。
  睁开眼,炫金的秋光瞬间映入视野,阳光隔着淡烟流水般的轻罗幔缓缓流淌,空气中漫开若有若无的清香。
  “醒了?”低柔的声音宛如春绸,随着他温软的唇,撩到我的唇畔。
  我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含糊地咕哝道:“还未漱口呢。”
  他停了停,道:“煜不嫌弃你。”
  我默了一瞬,决定化开误解:“我是说,你还未漱口呢。”
  他顿住,黑黢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再不迟疑,直接压下来,狠狠地吻。
  强势,不留余地。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碟甜美的小糕点,正被人狼吞虎咽。
  不但被吞去了气力,吞去了神志,连呼吸也被人吞去了。
  我战战兢兢地想,我很快就要变成一张画皮了,被人食尽血肉铺在身下当床单的软趴趴的画皮。
  夜来的旖旎却毫无理智地涌进脑海,连带着全身都激起了难以言喻的红潮。
  直到快窒息时,才被人松开。
  那人眼中的温度和内容,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我气喘吁吁,心跳失速。
  正想着夜来的历史会不会重演时,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位大人,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棠的声音。
  “大夫和夫人还未醒,你等等吧。”另一个淡定的男声。
  “大人你说什么呢,我家公主怎么会这个时辰还未醒,我都听见声音了。”
  “不要叫我大人。”略微恼怒的声音。
  “哦。”
  过了一会儿,“大人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行!”
  ……
  我的脸烫得几乎能烤干一池温泉,推了推身上的人,小声道:“大夫快起床吧,天很晚了。”
  “你叫我什么?”
  他的目光斜斜地睨过来,无言地带起几分桃花色。
  我托腮沉思:“夫上?”他眉梢微挑,我继续,“小明?”他眼角一抽,我微笑,“还是煜煜?”
  “……”
  他身体俯低,挑起我的一缕长发,笑如春风:“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我:“……”
  我誓死捍卫尊严,径自坐起身,红着脸披上中衣,转移话题:“叫人过来伺候吧?”
  他懒懒地倚在床头:“男仆不方便。”
  我道:“叫我的侍女。”
  他口吻凉凉:“太丑的人会玷污煜的眼睛。”
  我:“……”
  我忍着气,自己穿衣系带,走到他面前:“那你自己自力更生吧。”
  他语不惊尘:“煜的衣服破了,自己穿不了。”
  我大概是气糊涂了,没有想“衣服破了”和“自己穿不了”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只一心想戳破他的托词:“衣服哪里破了,我怎么没看见?”
  最后在他不知所云的指点下,把眼睛睁到几乎脱框才在腋窝处找到一个蚂蚁穴口般的小洞。
  我气都喘不匀了,手中的衣服险些直接盖到他脸上:“这也算破了?”
  他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道:“夫人帮我。”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颤,字字咬牙:“我让棠给你缝。”
  他依旧不疾不徐:“太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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