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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云板几更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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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无望。我不愿见你失望,也不愿自个儿失望,咱们以后都彼此善待些吧,毕竟是夫妻,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她睁开眼,看见他补服上的金线在屏风半透的纱幕后面扑闪一下,寂灭了。

他轻轻掩上清婉居的门。

20

20、十 。。。

扇儿自打摸出喜脉的那一天开始害口,吃什么吐什么,甚至起不来床。她额娘邱婶以为兹事体大,于是也来伺候着,暗自对她说,“害喜厉害是好兆头,胎息旺。”她身上懒了,可以从早晨睡到傍晚,再从晚上睡到一大早,老太太又皱眉说,“这可不好,馋小子懒丫头,可别生个闺女出来。”扇儿不耐烦道,“您就别念叨了,原本这孩子也是突如其来的,要是没有它,我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可怨的。”她轻轻抚着坦荡如砥的小腹,那里头现今成了她身上最金贵的地方,有了它,自己便和胤禩有了骨血相溶的关系,而不只是单单的肌肤相亲,余下生生死死随人愿,她了无遗憾。只是想起宝琪有些许的伤心,自己总归是背叛了她,她觉得将来应该把孩子献出去赎自己的罪,这孩子多半会由宝琪带,她还不够格。她倒放心,宝琪带一个田田尚且视如己出,何况胤禩的亲骨肉?扇儿在眼里,她的福晋是善人,贝勒爷也有着一片好心。胤禩这几日没过来,她只当是他们夫妻情笃,这样自己也安心了,哪知道胤禩自那日进宫述职后,便没有回来。府中上下笼罩着一种天倾地覆的阴霾,只有她不知道。

春晓来瞧她,绣了个小孩子肚兜给她,“一开始想踅摸点进补的东西送你,可是总觉得不合适——你现在是金贵人,可不要乱吃东西,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好,就想起这个,还是上次给自己做的,你别嫌弃……”说着眼圈红了,背过身去。

扇儿忙安慰道,“说着说着,怎么又想起从前的事儿来了,转眼也小半年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有了,还不快么?总是这么悲伤着,对身子也不好。”

春晓握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岂是为自己的小心思打算的人?只是近来府中多事,唯有一桩值得高兴的,也就是你的身子了,你可得给贝勒爷争口气。”

扇儿惊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么?”

春晓忙转意道,“没有,没有,瞧我这人,一着急就误了嘴。”

扇儿拍了下她的手背,“好姐姐,你着的什么急,就告诉我吧,你这么说一半留一半,我岂不是更顺不过心思去么?”

春晓道,“也罢,索性告诉了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要着急动气,你是有身子的人,况且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

扇儿郑重地点头。

“贝勒爷前几日去宫中述职,就没回来。福顺儿回来,说皇上发了怒,着即把爷锁拿了,福晋急得没法,第二日皇上下了御旨,竟是革爵。”

扇儿大惊失色,“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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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府里的一个相士,说了些不该说的。”

“那没人想辙么?”

“福晋跟九爷、十爷和十四爷商量了,九爷他们要去作保,却不知后事如何。”

扇儿想起在热河亲历的废太子与圈禁大阿哥之事,只觉脑袋轰然震响,听得春晓道,“都听说大阿哥二阿哥的事刚了,没想到这次竟是爷,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办好。”

扇儿站起来向前踱了两步,失神念叨,“不会的,不会的……”打了个晃,瘫倒在地。

听到胤禩陷事的消息,宝琪仍在病中。福顺儿着急上火地回了事,却说得没头没脑,什么在神武门外等着,御前的管事公公魏珠差人报信说爷没当好差事,皇上一气把他锁了交到宗人府监押起来了,命我回府打典些个被褥寒衣,天黑前给送到北长街南口去。宝琪躺在床上,感觉胸口仍旧憋闷,却好似被利器生生豁开了,切肤般地疼痛。她问道,“你问清楚来人没有,爷到底因为什么被羁押,是否触了皇上的逆鳞,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问了,可是来人是个小公公,只说什么也不知道。”

宝琪顿感事态的严重,御前当差的魏珠本来与胤禩相交甚厚,此时不愿出面,连句话都透不出来,一定是异常棘手了。她支撑着起来,让捻儿给她靠上迎枕,嘱咐捻儿道,“去准备两床被褥,还有爷的夹袍坎肩内衫,掂对几套来。对了,再嘱咐厨子做几样合口的吃食。快去!”

福顺儿继而问道,“还要不要找九爷来?”

宝琪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道,他们必是已经知道了,还用得着我去支会么?她亦没有心情,只是千头万绪,心思全飞去宗人府的高墙内。真是冤家,饶是关起门来斗得你死我活,此刻还是犹如被刀劈去一半身体一般,掏心挖肺,就只想要换那个人回来。她对福顺儿说道,“去准备一身家仆的衣服。”

天渐渐黑了下来,京城深秋的夜是一个亡命徒,冷面冷心地扫了所有生机去。福顺儿驾着一辆轿棚马车直奔北长街尽头,扑面一阵罡风,马被风刀吹得直打秃噜,一个东西钻进福顺儿的领子,他叫了一声,抓出来,只是片败叶。车内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怎么啦?”

他忙回答,“福晋,没事儿。”

宝琪低声斥道,“没用的东西,慌什么。”她已换了普通家丁装束,压低帽檐儿想要混进宗人府中去。福顺儿早劝道,“您这样儿怎么行,怎么看也不像。”

“天黑呢,他们看不真。”

“要是被人认出来呢?您怎么也是个皇子福晋,好歹找门路打典一下,见一面还是难事么?”

等不了了,她想到,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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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关,也得先见一面去。“顶多是让那起子人多个笑料吧,也不至于怎么着。”她瞧了福顺儿一眼,“你也甭怕,事在人为,万事有我。”【﹕。。  。。】

到了宗人府大门外,福顺儿上去知会,她抱着一个包袱,跟另一个男丁在后面等着,值班的门房倒十分客气,却是说,东西递进去,不许人进。

福顺儿道,“通融通融,我们这儿还带了食盒,入口的东西怎么好传进去呢,有差池您就得担干系,再说还要把换下的官服拿回去呢。”一面递了敬奉。

门房许了,却只许福顺儿进。福顺儿忙把宝琪推过去,“让他去,拎着食盒,再把补服换出来就行。”

门房借着昏暗的宫灯抹擦一眼,放她进去。她一路提着食盒,低着头,引路的连照路的灯笼也不打,只摸黑领着,时不时回头提醒她留心脚下,未几到了一间四面高墙的小院,院中单一座高房,窗格里亮着幽黄的光。进屋去,他还在灯下坐着,不像被审讯的样子,亦有二人看管,领路人只说,这是八阿哥府里的人,看守见她提了食盒,玩笑道,“金枝玉叶果然不凡,身陷囹圄之时也是要排场的。”宝琪寻思胤禩必是要支走这几个人才好行事,只怕他不知道是她来了,要问她话,她一张嘴一定是要露馅的,于是迅速低头在方桌上摆了碟碗,又打开包袱取出换洗的衣裳,尽量引胤禩先支走旁人。只听胤禩道,“劳驾你们几位出去吧,让我把补服换下来,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只怕玷辱了这身衣服。”那几人提醒了几句便走出去,她才松下一口气。待脚步声远了,宝琪道,“可恶,宗人府羁押的不都是些王孙么,干嘛非说这风凉话。”

胤禩忽而听见这话,知道是她,给她脱了帽去,借灯光看真了她的面容,“哎呀,怎么真是你。”

“我得见见你。”她说道,帮他解补服的盘扣,他却还愣着看她,说道,“你病好些了没有?”

“已经不碍事了。是不是因为张明德的事?都是我害的你。可我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她才解到他的第三个扣子,心想怎么这么紧,那些丫头们都是如何系上的?

“你不用介怀,那个相士只是个引子,皇阿玛是气我没办好差。”他任由宝琪摆布着,时而举手时而转身,却想不到自己动手去脱。他说过,他被人摆弄惯了。

“那会怎么处置,跟大阿哥他们一样么?”

“还不清楚。”

她好歹把补服拔下来,回身去取便服,心中一阵酸楚。

“告诉老九一句话,凌普没供出宰白鸭的事,皇阿玛不知道。”儿女情长都是附带的,这才是正题,最首要的一句。她郑重地点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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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好家里。”

“我知道……”

他打断道,“答应我。”

他模糊了那个特指的对象,她听懂了,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冲他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为他穿衣,银白坎肩精白袍,靛蓝如意纹镶滚,他很高大,她像是在绕一个大青花瓶子。“这几天谁给你穿衣服呢?他们又不准派下人来伺候。”

他嗔怪道,“我自己又不是废人。只是这一字襟的坎肩太费事,你几时见我穿过?就这么一件压箱底,也难为你还能翻出来。”

“我又不是伺候你穿衣的,怎么知道。”她狡辩着,一路来想好的温存倾诉,都来错了场合,不提也罢了。

“走吧。”他说道。她胡乱团起他的补服,把朝珠草草往中间一塞,听他无奈地唉了一声,知道自己又不讨好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来的时候,她反而想笑,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夫妻之道么?照章办事,情话尽免,倒是和理政一样务实。但她一样满足,爱情到底只是慰藉自己的梦幻,一个女人自给自足地爱着一个男人,却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这真是荒唐。自己今夜为什么要去探他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于他的重要,是做给他看的,还是给自己看的?她来不及想通,只是手指伸进包袱里,抚摸着补服光滑的纹路,摸到那串冰凉的珊瑚珠子,于是一个个扣起来,想念着他在乾清宫太和殿垂首侍立的样子,一颗心像是秋海棠般绽开了。后半夜又发起烧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作一颗颗珠玉,像门帘一样被线穿到一起,而这线慢慢枯朽了,断了,她化成了碎片,却每一片都不是自己。她自己的魂是那样轻,如一片海棠花瓣,飘起来,羽化成仙。她清唱起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竟是吴侬软语,把捻儿吓坏了,以为是撞邪,摸到她滚烫的额,惊叫起来。

第二日她端着小瓷碗吹着药汤,胤禟来了,跟她隔着宫纱屏风说话。胤禟对她从没什么避讳,只是还跟着胤禵。她把胤禩的话转给他们,问他们怎么办。胤禟道,“若是皇阿玛为了张明德的事,自然是冤枉了他,我反倒脱不了干系。但是我就想不通,他那日只在你们这里停留了片刻,也根本没对八哥说什么,皇阿玛反倒知道得比他还清楚,到底是谁泄密呢?”

宝琪道,“兴许是那个相士嘴不严实自己说出去的吧,这个就别说了,我只问你们有没有辄帮帮他。”

“这个……”胤禟沉吟着,“还有一件事,皇阿玛把内务府给八哥主持,八哥没下狠手查办凌普,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宝琪见胤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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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顾左右而言他,急了,摔了下汤匙道,“若不是他顾及你们干下的好事,替你们隐瞒遮掩,他会办砸了差事?细数来这两桩事都逃不了你,如今他陷了事,你反倒往后潲,岂有这样做兄弟的道理?大不了都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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