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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静女彤管-第15部分

小说: 静女彤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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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扮相也比这风流,一频一笑生动感人。他也大手笔,包了整个场子,专门抬个戏台唱给我听,我当时听完就哭了。”
“他帮我擦干泪,说’‘你名字里也有个婉字,但我不会是让你伤心离开的陆游,我们一起白偕老,好不好?’”
“那是我这辈子最动听的情话。”
妈妈的眼泪又涌出来,继续说道:“可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彤彤,妈妈是不是太任性,做错了?”
这是妈妈第二次问我这问题,我觉的回答有些困难,说道:“爸爸不是一直在等你吗?”
妈妈愣了愣,眼神无光呆滞看着前方,情绪与刚才截然不同,说道:“他等的人……”顿了下,苦笑道:“但愿是我吧。”
“妈,爸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赵炜管开口说道,声音比平常时候小了许多,像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喝茶吗?

不明白妈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妈妈不愿多说,再问她也不会说的,妈妈在自己认定的事上相当任性。
赵炜管貌似知道些什么,但她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我就像无知的秦始皇,什么事都能感应到,什么事又都不明白。
王叔很贴心地带我们到一家饭店充饥,吃完饭回酒店已近九点,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妈妈说的对,我是认床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宿舍睡的时候,也是彻夜无眠,即使闭上眼睛,脑袋还是相当清醒。
脸上的眼睛闭上了,脑袋里的眼睛却睁着,这是一种精神折磨,相当难受。现在就能想象出,自己铁定顶着两熊猫眼。
揉了揉眼睛,稍稍按摩一下,又伸展了下四肢,洗完脸换上衣服出门。
今天应该会进赵家族宅了吧。
早餐在酒店解决的,汤显毫无意外的没有出现,甚至怀疑他昨晚都没回酒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开个套间呢?这是不是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比喻太不文雅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把侈奢当成习惯的人,是不会轻易改掉这习惯的,这习惯改了,他的价也掉了。
其实此时我也正处于这个纠结结段,只不过与汤显正好相反,要改掉节俭的习惯,迈入侈奢的行列,着实不习惯。
比如说这早餐,从标签上得知,除了中西,还是日韩印泰英法,可以说集合了世界各地美食,光看着就眼饱了,不忍心下筷子叉子肢解它们。
早餐也只是个开始,下楼出门,王叔像昨天一样站立在车门一侧,门已被打开。今天的车与昨天的不同,车身不仅大了一码,外观也更大气,不由地好奇里面又会是什么样子。
妈妈坐进车里,我刚要猫腰钻进去,胳膊却被赵炜管拉住,回头不解地看她。赵炜管很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耐烦,指了指靠位置,意思是说坐前面。
我很好的掩示自己的“错误”。
低头钻进车门的那一刻,看到一个身着中装的男人已坐在里,如果不是赵炜管位住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呢。
那一刻,我的心狂跳不止,匆匆一瞥,看到的不过是侧影,却惊起埋藏在脑里的许多画面片段。
看到他抱过我,亲过我,嘴巴上的小胡子不安分地扎过我,笑着对我说:“彤彤好乖,有没有想爸爸。”印象里他总是问这句,问我想不想他。
我觉的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那个人是爸爸吗?
视线放在外面,又不记得沿途的景物,只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像过年打鼓一样响。
王叔车技很好,车开的很稳,也安抚了我的心脏,对王叔的印象不觉又加了几个分值。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不忍心打破这刻的宁静,怕打破之后,便不再安宁。
不知多久,车无声停下,车门被打开。
一扇繁复雕花铁门哗啦啦地被打开,赵炜管用胳膊踫了我一下,意思是下车。我看着门后的道路还挺长,根本看不房子,这是要走进去吗?
“赵家规矩,入门下马。”那个男人说道。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开始。我尴尬地下了车,心想,这车可比马侈奢多了。
妈妈面容安静地站立在一边,不发一言。看来她是不准备帮我这个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女儿说话了,她现在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妈妈,还是另一个女儿的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她决定回归,从她问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个问题那一刻,她就决定回归到这里。这个名义上的家。
我低头跟着他们走。这宅子建的真好,连路都是大块大块光滑平实的石头铺成,两边更不用细说,皆是叫不出名的花草藤树。
这可比汤显的“宫殿”大多了,与这儿相比,汤显那简直就是一侧所。不过,汤显的“宫殿”再像“侧所”,也是豪华侈奢的“侧所”。
不知走了多久,迎面几幢清末风格的房屋现在眼前,看着白墙土瓦,实则别有洞天,里面的架构显然是经过翻休的。这些建筑基本两层,与周边花草树木结合在一起,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就是赵家祖宅?还真是有些祖宅的味道。
走到偏东面的一幢二层房屋前,那个男人转身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家。”说完转身携起妈妈的胳膊走进去。
门早已有人打开,妈妈没有拒绝,淡定地接受那个男人的邀请,稍瘦的身形偏生出一种淡定从容来。这样的妈妈颇显气度,与那男人相比,丝毫不逊色。
赵炜管对我说:“辛彤管,赵家规矩多,不懂的就要学会问,别呆呆的出丑,丢爸的脸。”临走时又丢了一个白眼。
赵炜管长的真的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翻个白眼都是美的。但我庆幸自己与她长的不同,否则知道自己翻白眼都这么漂亮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抓瞎自己的眼睛。
里面的摆设如我设想的一样,到处都是隔代的产物,椅子,桌子,墙上的挂的,地上铺的。里面很干净,墙角连灰沙都没有,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那个男人说,这是我们的家,我笑了。
另有几个男人把行李一一拎上二楼各个个房间,我看了一下我那个行李厢的方向,与赵炜管的是一个方向,而妈妈的则被带入另一边。
妈妈走到我近前,拉过我的手说:“彤彤,你爸爸在书房等你,去吧。”妈妈用枯瘦的手指理了理头发,继续说道:“看在他等了你二十年的份上,不生气好吗?”
我无奈一笑,他是我爸爸,我怎么会生气呢?
顺着妈妈指的方向,推开那扇厚制木门,里面传出一阵书香气,想不到,他还是个爱书之人。凭这点,就值得善待他几分。
这个想法也仅存活了几秒钟而已。
“这个书房是专门为你妈妈准备的,我不喜欢这些。”
感觉被人当头敲了一下,表情和心情都不知该如何归位,我是个反映慢的人,慢到心里的失落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我看到他略显浮肿的脸上闪过惊奇尴尬,那是种不健康的面色。
此时才敢正面打量他,依旧长胳膊长腿,穿着一身颇有味道的唐装,面色略浮白,像多日未休息的样子。
脸上也多了些皱纹,更显男人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气度、讲究。这种讲究跟汤显的不同,更显洒脱,是经过时间磨砺出来的讲究。
“喝茶吗?”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您女儿吗

表面上是询问我,可实质上,他已经动手泡茶了。一套精致讲究的茶具在他手里有来有回,手法相当熟练,不一会儿,一杯泡好的红茶,放在我面前。
我心想,这个爸爸还是不错的,至少会泡一手好茶。
“阿婉说你喜欢喝茶。”
我点头。
“其实我不喜欢这些,早些年为了谈生意硬生生地学了段时间,学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是痛苦的。”
刚激动的心又灰了下来。
心想配合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事也是件痛苦的,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还好,遇见了你妈妈。她教我如何泡茶,泡好茶。每次茶道课上她还附送解读论语课程,觉的挺有意思,慢慢也就喜欢上喝茶了。”他嘴角扯了一下,气度雍华。
这样一个好看又耐看的男人是我爸爸,既高兴又失落。高兴地是爸爸不是个有钱的草包,失落地是这样一个男人伤过妈妈。
“茶好喝吗?”
我点点头。
妈妈泡得一手好茶,看来他没白学,这些年也没荒费,是用过心的,我心里略安慰些。如果妈妈的读书写字泡茶三大爱好,他都没学会的话,这个爸爸不认也罢。
可他毕竟是妈妈选的人,妈妈的眼光向来准,这个爸爸也没让我失望太多,还不错。
“你妈妈这几个爱好,也就学会坚持保留这一项,希望没有让你失望。”
我突然觉的,这就是我的爸爸,连我想什么都知道。这点赵炜管可比不上。尽管我们是同时在妈妈肚子里成长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心有灵犀什么的在我和赵炜管之间是不存在的。
“这些年,你妈妈生我的气,带着你躲着我,你别怨你妈妈。”
这得多大的气,要妈妈非带着我离开?我心里愤然地想。
“你妈妈是个好母亲,把你教的很好,她的优点你都学会了,我很欣慰。在教育子女方面,我确实是不如她,炜管就不如你。”
这句假设推理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可我觉的他说的是客气话,比如刚才下车时,我就不如赵炜管有眼力劲,有小姐气度。
“当年,你妈妈只带走你,也是对我留情,看不得我孤独一人。这些年,我等你妈妈,真的值。”
原来妈妈只能带走一个是这个原因,像妈妈的性情,做事留余地,对心爱的之人尤其留余地。
“我也很欣慰有你这么好的女儿陪着她,至少这二十年,她过的还不错。在这点上,我就得谢谢你。”
爸爸向女儿道谢,还真是不符合我的父女相处观,这个爸爸真是让人意外。
“阿显说你经常练字,是你妈妈教的吧。”
汤显何时喜欢打小报告了?真不像他的风格,汤显有风格吗?哦对了,他的风格就是往死了整我吧。
“你肯原谅我吗?”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进入正题了吧?
我的爸爸。
我静默了五秒钟,酝酿了一下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平静,太难掌握了,开口道:“当年,妈妈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至少是没想好如何称呼。
用“你”不礼貌,用“爸爸”叫不出口,是不习惯这个二十年多年没用过的称呼,小时候也许发音不准地这么叫过他,现在是口齿清楚了,却叫不出来,干脆把称呼省略跳过。
他同样静默了几秒钟,没有回答的意思。大概早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便采用沉默的方式回映吧。比我预想的好些,至少他没拿其他话搪塞过去。
“这是你们上一辈的事情,我一个小辈也无权过问。”转念想到刚才有问无答的对话,说道:“刚才您用了二十个‘你’称呼我,唯独没有叫我的名字。”
他呆了一瞬,开口想解释什么,最终只留下一个口型。
“刚才进来之间,妈妈说让我别生您的气,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妈妈这句话叮嘱的好没道理。”
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是个讲究好面子的人,对于这点倒不排斥。
“小时候我问妈妈,为什么您不来找我们,妈妈就以沉默回答,后来我也就不问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些年,你可曾找过我们?传递过音信?”
他愣了几愣,眼睛亮闪闪。我倒是忘记了,他已经年近五十,已到半百之年,算是半条腿已经踏入老人行列里了,情绪难免会失控。
“昨天晚上陪妈妈游沈园,听完《钗头凤》表演,她就控制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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