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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部分

圣魔之血-第238部分

小说: 圣魔之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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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地震!?”

    “别抬头!快爬下!”

    亚伯护住诺耶,头顶落下细碎的泥灰。要是天花板掉下来,故事也就到此划上了句点——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小时,其实却只摇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在地鸣突然消失的时候,振动就和出现那时一样,唐突地定住了。

    “……好、好大的地震。”

    “说地震……是有点怪。”

    诺耶的声音僵硬。眼睛透过碎裂的玻璃窗,注视窗外的景色。

    街上依旧街灯闪亮,马车与汽车整然有序地来回行驶着。绿荫深浓的行道树连根树枝也没少过。如果要说异常,那就只有一脸兴奋来回叫喊的路人,正在对着车站方向指指点点。

    “看来摇晃的只有这幢建筑。”

    “太扯了!那居然不是地震……对、对了!巴雷人呢!?”

    神父总算想起了任务,随后跳了起来。一边被地上的龟裂绊着脚,一边跑向走廊的尽头,然后一口气推开了门——“……咦?”

    在圆框眼镜深处,呈现冬日湖面色泽的眸子为之冻结。

    那里是原本该有月台的地点。

    在那块区域,原本该有通往罗马的最后一班列车正喷着蒸汽,赶着搭车的乘客与前来送别的家属则将月台挤成人山人海。

    可是,在现实当中,门对面所看到的却是陷落的天花板残骸与死亡般的静寂,还有堆积如山的瓦砾以及渗漏而出的红色水洼……

    桑兹车站的三号月台彻底崩毁了。

    I

    从椰子树荫下的室外餐厅一眼望去,可以看见蓝色的海洋与白色的巴塞隆纳。

    船只在港口络绎不绝地进出,市场上面摆满了海鲜。在宛如石头迷宫的旧市区中,耸立着巴塞隆纳主教所在的圣。艾列司纳大教堂。还有享受购物之乐的市民熙来攘往的闹街……从山丘上面的公园往下看,南国的午后是和平而富庶,还带着点异国风情。

    “结果根据警方的调查,似乎并没有发现爆裂物的痕迹。看来是着眼在车站建筑过於老朽上头……你有在听吗,亚伯?”

    “当然有在听啊,诺耶修女。”

    套装美女由成堆的报告书中抬起头来,亚伯。奈特罗德则是点头装出正经八百的样子。那表情相当认真,眸子里头还洋溢着真挚的热情。

    只是他嘴里塞满了西班牙海鲜饭、两手所握的叉子上正叉着烤成金黄色的腊肠,在表达诚意方面不能说是毫无疑问。再加上桌面摆得满满、将近有五人份的午间套餐……店里角落身穿七彩民族服饰的女服务生,露出有点害怕的眼神。

    “败给你了……你打算把这些全吃掉?”

    “呵呵呵。因为很久没正式出差了。如果用经费先吃个饱,回到罗马就能保用三天。不,要是回溯记忆,足足有一个礼拜左右……”“你这穷酸性格,从半年前到现在一点都没变……脸颊沾到东西了。”

    套装美女从一脸自豪张大鼻孔的神父脸颊,取下西班牙海鲜饭的饭粒——圣马歇谛女子修道院的诺耶。宝儿修女哀叹似地摇了摇头。

    在看似刻意皱起的眉毛底下,修长的眼眸原本正温柔地笑着。看那沉稳的表情,或许有点难以想像,她便是於半年前开始以“情妇”这特殊名号,让教廷敌对人士陷入恐慌的派遣执行官。

    “啊,谢谢……对了,诺耶。这回多亏有你,太感谢了。你真是帮了大忙。”

    亚伯一边手脚俐落地剥着热气直冒的烫虾子,一边朝着旧同僚点头示意。

    “让已经卸任的你来帮忙执行任务,我也感到很过意不去,不过呢,最近艾方索大主教人在罗马。因为这个缘故,警备很需要人手,教廷那边缺人手缺得厉害。”“艾方索大主教不就是主教阁下的叔父?欸,原来他还活着。”

    “是啊,目前担任科隆大主教,这回好像有整整五年没回到罗马。託他的福,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都忙得半死。连你都受到牵连……”“我不介意啊!身为教廷的人,出手协助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诺耶端起闲置在旁的拿铁咖啡杯子,然后摇头。摇曳的黑发发出沙沙声,发出淡淡的麝香香气。

    “而且,我正好对修道院的生活感到无聊,卧底搜查也很有趣……只是有点那个。看到犯人就死在眼前,可能有点不甘心。那个多明尼克——不,那个叫巴雷的人很坏吧?”

    “目前可以确定的有四十八件杀人罪。再怎么说,他都免不了死刑。”

    詹姆士。巴雷,前伦迪尼姆大学教授,是两个月前被发觉的大量诱拐与活体实验——通称“梦幻岛事件”的主谋。

    此一事件虽然在表面上已经藉由Ax得到了解决,但也因为巴雷本人行踪不明,结果无法将他逮捕。

    Ax掌握到巴雷利用假名,在巴塞隆纳此地拥有制药公司的事实,是在距今一个月前的事情。

    然后,接替抽不开身的正规派遣执行官,在多明尼克公司担任卧底,查出社长多明尼克正是改头换面的巴雷本人,则是卸职留在巴塞隆纳的前派遣执行官诺耶修女。也正因为如此,看到犯人在自己眼前死於意外,想必更是不甘心。从昨晚就抱撼到现在。

    不过亚伯的感受也是一样。这男人曾给许多孩子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却不能亲手将他逮捕——“对了,车站的修复工作做得怎样?”

    亚伯发出连桌子都听不到的轻声叹息,然后用故作振奋的神情改变了话题。

    “据说警察和消防全数出动?还顺利吗?”

    “还差得远呢!你想想,天花板什么的不是全塌了?至少要一个礼拜……搞不好还得花上一个月。”“伤患的救援工作呢?”

    “月台虽然有两百人以上,不过全数罹难。不晓得能否找到巴雷的遗体……就算找到了,我想也很难拚出原形。”“是吗……”

    不论是旅客、还是前来送别的家人,大概都想不到自己的生命竟会中断在那个地方。两百条人命、两百份思念、两百……

    亚伯将手伸向眼镜,掩住了在无意识中皱起的面庞。他察觉到诺耶正朝着自己凝视的视线。

    於是一边推着镜架一边露出傻气的笑容,在油炸麵包上用力咬了一口。

    “嗯,好吃!真是不错。你要不要嚐嚐看?”

    “那我来一个就好……哎呀,好吃。不过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那座车站,而且还是那座月台整个崩毁了。”“是啊,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过最近常发生这种意外……已经是第六件了吧?”

    诺那将手伸往身旁架上的报纸。整版满满都是昨晚惨剧的报导。不过她纤纤手指所指的并不是歇斯底里风格的报导,而是条列在尾端的五个建筑物名称。

    “全都在这里吧?两个礼拜之内发生五件……不,加上昨晚那个就是六件?即使把老街的因素列去考量,似乎也太多了点?”

    “你也觉得古怪?我就是这么认为,所以稍微调查了一下。结果找到有趣的东西。”

    从紧身裙底下伸出的修长双腿换了个姿势,前派遣执行官用手肘撑着桌面。眼球往上翻,盯着亚伯的脸。

    “这五件建筑物,和多明尼克制药之间的关系都不大好。有敌对公司的研究所、或是打算进行调查的政治家私宅……如果说是战纯的意外,你不觉得太奇怪了?”

    “……所以不是意外,而是犯罪?”

    “可以这么说。”

    诺耶靠在交握的手上的头微微倾斜后点了点。用她难得一见的含糊口气自言自语。

    “可是,要说是犯罪,用的又是什么手法?既没有爆裂物的痕迹,又没有地震。居然可让大的建筑物倒塌……”“还有犯人是谁?最可疑的就是巴雷,不过巴霤昨天就死了。”

    “问题就在这里……”

    深得我心——彷彿与前同僚的疑问同调似地,修女摇了摇头。然后顺道提出一项建议。

    “所以,接下来我想到公司去露个面。到董事长办公室去翻翻,说不定会有什么收穫。”

    “这样不要紧吗?”

    亚候歪着头,表情似乎不太赞同。

    “万一巴雷牵扯到什么怪事……”

    “要是牵扯到什么怪事,那就更得揭穿他,不是吗?你我特地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哎,也是啦……”

    她所说的没错。不过亚候还是无法认同似地继续追问:“对了,由我到公司去。这么一来……”

    “你在公司蹓躂,那也太显眼了吧?由我出面,无论哪里都不会有无聊人士来阻挡我。这可比让古怪的神父在那里晃来晃去、四处徘徊要安全得多”“哎,可是……”

    “亚伯,你还是那么爱操心。”

    细白的手往前伸,轻抚着神父的银发。在不自觉抬起的视线前端,黑色的眼眸正带点寂寞地微笑着。

    “你老是这样,忙着替别人操心。从我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把别人的负担和痛苦揽在身上。结果自己的痛苦别人却看不见——你对周遭的人,难道就这么没有信心?”

    “不、不是这样。啊,对了,是因为我比较没烦恼。我只要一想到困难的事,脑袋就会开始发烧……”“你看看,到现在还是讲这种话来掩饰。车站的事,其实你一直很担心对吧?你在怀疑那不是一般的意外,而是某种犯罪——举例来说,就像是为了让巴雷消失而设计的恐怖攻击之类的。

    你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那里追捕他,才会把周遭的人牵连进来……你很担心这些,不是吗?“

    “……”

    “我就知道——你的心情马上就写在脸上。”

    亚伯紧抿着唇、沉默不语,诺耶在他额头上面戳了一下,再度露出微笑。脸上已经看到刚才的那份淡淡的哀戚之色。释怀的笑脸,就像姐姐看着不中用的弟弟一样。

    “像你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担下来,我觉得非常不妥。在你身边,各式各样的人明明很多。你要对这些人多点信心。像卡特琳娜大人、凯特、还有托雷士……对了,那个会性骚扰的神父还活着吗?”

    “你说里昂?噢,他正活力充沛的待在牢里。”

    “算他命大。那傢伙还曾经在作战途中趁机对我袭胸……没能敲烂他的脑袋,是我在任时期的唯一遗憾。”诺耶恨恨地噘起了嘴,朝着罗马的方向一瞪。这时在监狱里面,也许有某人的气喘病正在发作。

    “哎呀,糟糕。都这么晚了。我该走了……你放心。要是有什么事,我会马上用无线电和你连络。”“……等、等等!”

    “嗯,有什么事?”

    单手拎着提包、站起来的诺那回过了头。望着她白皙的面庞,亚伯嘴就像缺氧的鱼一般不停地开阖着——“呃……谢谢你,诺耶。”

    “我不是说过了,叫你要改一改,别说”谢谢“这样的字眼。你就不能说”噢,交给你了“?

    你是男孩子吧?“

    “噢……噢,交给你了。”

    “嗯,很好。”

    修女噗嗤一笑,用手指按着嘴唇。原以为她要丢个飞吻,越过桌面往前伸的手指却直接印上了亚伯的嘴唇。

    “……拜拜啰,亚伯。下回见。”

    望着神父嘴巴开开、全身僵硬的样子,诺耶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轻巧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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