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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飘香剑雨-第34部分

小说: 飘香剑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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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面貌完全相同的人。此刻见了伊风,就喝了出来。
  他们久居关东,性没遮奢,竟没有想到这种地方,岂容得他们大肆吆喝?妙法道人脸自
一沉,那妙通道人却已嗔道:
  “施主们那里来?要找什么人?神殿之中,施主们也该安静些!”
  华品奇脸也一沉。伊风却已抢步过来,拦在妙通前面,朝华品奇微一抱拳,朗声道:
  “前辈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见教?”
  妙通道人见这些鲁莽汉子,是自己全门恩人的相识,便也无可如何。
  那知华品奇冷笑一声,厉喝道:
  “我要你的命。”
  伊风方自一愕,却见漫天光华乱闪。原来华品奇已在这厉喝声中,拔出长剑,竟以方才
完全相同的一招,“颠倒干坤”,刺向伊风。
  伊风惊愕之下,眼光瞬处,又瞥见那剑光中的空隙之处,这时他本已紊乱不堪之脑海,
已浑然忘却了方才自己所受到的教训,几乎是出乎本能的,又往那剑光的空隙处一闪。
  当然,像上一次一样,漫天光华又转变为青光一缕,向他闪避的方向刺去。但和上次不
同的,在华品奇手中的长剑剁向伊风时,侧面突然寒光暴长,“拐一柄剑已刺向他腋下三寸
的“天池穴”。
  这“天池穴”属手厥阴经,在腋下三寸,乳后一寸,着胁直腋,撅胁间,乃人身大穴之
一,这一招正是攻华品奇之必救。
  华品奇冷笑一声,脚步微错间,溜开三尺,却根本不理会那拔剑刺向他的梅花剑杜长
卿,反却向着毛文奇冷笑道:
  “二弟!果然不出你所料,果然不出你所料。”
  转首向伊风道:
  “三弟!你也不必再瞒着我们,有什么事尽鄙说出来,难道你我兄弟之间那么多年相
处,竟连一点儿情份都没有吗?”
  伊风全然愕住了,他难以了解这“飞虹七剑”明明已在判别自己不是他们的师弟后离
去,此刻却又折回来,又说这些话呢?
  他却不知道华品奇等人飞马驰去后,毛文奇就埋怨道:
  “大哥!你也太忠厚了!三弟若不肯认我们,他大可以装做不憧这一招“颠倒干坤”的
奥妙。因为他明知大哥你不会伤他的。”
  是以这“飞虹七剑”中的四人,又折了回来,而华品奇再以“颠倒干坤”一招相试。此
刻伊风若心境澄平,在几个时辰前才吃过此招的苦,此刻就算躲不过此招,至少也不会重蹈
覆辙,再像上一次那样去躲。须知纵使笨到极点之人,也断然没有人会在一个极短的时间
里,同上两次绝对相同的当的道理。
  是以华品奇便推断伊风是故意如此的,否则他怎会笨到如此田地!而因此,他们竟也主
观地断定伊风就是他们失踪的师弟锺英奇。
  此时大殿中的群豪,又愕住了。
  持剑而立的梅花剑杜长卿和终南弟子们,在听到华品奇称呼伊风“三弟”,而伊风竟像
也默认了的时候,更不知所措。
  他们对伊风的来历,本就一无所知,此刻当然更为迷惘。
  大殿中的数百双眼睛,此刻当然又都落在伊风身上。
  就连萧南苹,都也被今日所发生的一连串奇怪的事,弄得混沌一片了。
  伊风此刻,脑海中极快地闪过几个念头,他知道此事,此刻已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
心中方下了个决定,华品奇却又道:
  “三弟!你我弟兄之事,大可不必当着这么多外人来讲,你还是跟着大哥我下山去吧!
唉——”
  他忍不住又长叹一声,道:
  “为着些许小事,你又何苦如此呢?”
  萧南苹忍不住大声道:
  “姓华的!你怎地这么噜苏!我告诉你……”
  那知伊风却一拉他的袖子,阻止住了她的话,侧身对她轻声道:
  “我且随这“飞虹七剑”一行,你不妨在姚清宇大哥处等我。”
  不等萧南苹答话,又转身向那些惊诧的终南弟子拱手道:
  “小鄙俗务缠身,今日暂且别过,他日有缘,小鄙自当再来拜候。”
  妙法道人根本就全然不知道此事的究竟,此刻只得也合十道:
  “施主天际神龙,来去匆匆,贫道们虽良久聆教益之心,却也知道无法留得住侠驾,只
是匆匆一会,阁下的大恩大德,足以使我终南派数百弟子,永铭不忘了!”
  华品奇脸上微露喜色,他以为自己的师弟已迷途知返。那知道伊风此举,只是想从这
“飞虹七剑”身上,多得到一点萧无的消息而已。
  因至此为止,他除了知道萧无和自己此刻的面貌完全相同之外,其余的,却仍然是一无
所知的。
  最难受的,却是萧南苹,她本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不能说。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但
此刻情感却使她变得痴了!
  人们的第一次恋情,永远是如此激烈的!武林群豪,有的在山脚曾经目睹此事的前一
半;有的根本没有,但却全不知道此事的究竟。直到很久以后,这件事在武林中的一部份人
口中,仍是一个不可解释的谜哩!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四十四章 怅怅离情
  此刻暮色已合,晚霞初落。西边天末,尚留得几痕淡淡的云霞,影映得满天枯木疏林,
平添了多少幽清的画意。
  伊风随着“飞虹七剑”出观下山,各各心里都有着心事,是以一路默然。只有华品奇发
出的叹息声,偶而打破沉寂。
  此刻天已入暮,再加上他们都知道此山此刻都是武林中人,是以便都展开身法,寂寂山
路上,只见几条极淡人影一闪而过。
  到了山脚下,飞虹剑客们方才骑来的三匹健马,正被系在一段枯干之上。
  华品奇侧顾伊风一眼,喟然说道
  “三弟,你先和我同乘一骑吧。”
  他叹皂一声,又道
  “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我那天不抱着你骑马兜一个圈子?唉,岁月催人,如今你
已长大成人,而我——也老了。”
  叹息的尾音,久久不落。
  伊风不禁同情地看了这垂暮的武林健者一眼,心里对萧无,更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厌
恶。想见那萧无,必定是天性极为凉薄无情之人,否则又怎会如此!
  他正自感叹间,忽然山畔传来一声声尖锐而急切的呼声,伊风一听,就知道是萧南苹在
呼唤着自己。
  这急切的呼声,使得他突然升起了一种歉意,低叹一声,他悄然回过头去。
  只见山上果然极快地窜下一人,笔直地掠到他身前,依依娇喘着,想必是因为过急的奔
驰,此刻额上甚至已现汗珠了。
  “南哥!我……我要和你一齐走。”
  萧南苹温柔的目光,乞怜地望着伊风。
  晚风飒然,藉着将黯的天色,伊风看到了她双颊的红晕,两鬓的乱发,虽然是男装,但
她仍显得那样妩媚动人。即使最丑的女子,在真情流露时,也会变得美了,何况萧南苹这美
若春花的女子。
  伊风虽然对萧南苹也有着一些情感;但他也自知,自己对人家的情感,远不如人家对自
己的浓厚。他先前虽然叫萧南苹在姚清宇处等他,但连他自己也不确知自己是否会回到姚清
宇处,去寻找这等待着自己的痴情而美丽的少女。
  此刻他心中有着愧意,口中也就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华品奇已微微皱眉,道:
  “三弟!膘些上路吧!”
  萧南苹满含嗔意地瞪了他一眼,又哀怨地转向伊风。
  她也明知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情感,此刻虽已找到了归依之处,但这归依之处,偏又是这
么渺茫,渺茫得就像那天末的云雾似的!
  良久——
  他见伊风仍然没有说出话来,少女的自尊,使得她的心,比被人戳了千万刀还要难受。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血液上涌,眼前也变得混混沌沌的,几乎连伊风的影子,都分辨不出
来。
  伊风望着他面前这凄楚的少女,也被这份真情所动,几乎愿意放下一切,和这纯情的少
女,远远躲到天涯海角,让世人再也寻找不着。
  因为他感到这少女的真情,是这么沉重,沉重得使自己的心,都被压缩得没有余隙来容
纳别的感觉了。
  他吞吐着,正想说话。
  那知萧南苹突然悲鸣一声,双手掩面,纤腰一转,飞也似的掠了去。
  夜风吹得她宽大的文士衣襟,像是一只蝴蝶的彩翼般,在伊风的心底震动着一种无比和
谐,也却是无此凄楚的旋律!
  她纤细的身影,终于在苍茫的暮色中,冉冉消失了。
  伊风却像是尊石像似的,站在他先前所站着的地方,动也动弹不了一下。他不知他自己
此时的情感,是自责,抑或是自怜!只是他却觉得,天地在这一瞬间,竟突然寂寞了起来!
  人们,有时是最愚蠢的动物,常常会为着一些不值得珍贵的事,而舍弃了一些最最珍贵
的东西。因为在他享有这些珍贵之物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些东西的可贵之处,也不去珍
惜。
  而等到他觉得这些事物可贵,再想珍惜的时候,那些事物,却已离他远去,他再想去寻
找,也将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突地,伊风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回头去望,华品奇正带着一种喟然的表
情在看着他,沉声说道:
  “三弟!我们走吧!希望今晚能赶到长安,我有许多话要问问你。”
  伊风黯然地随着他们上了马,心里像是倾倒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他自己也分
辨不出倒底是那一种情感!
  马蹄奔驰着,在崎岖的道路上,响起一连串了亮的蹄声。
  暮色愈重。
  伊风坐在马后,两眼直视着,路旁的枯木,像是一根根联接着朝他头上打来。他甚至也
愿意伸长脖子,让自己混乱的头脑,重重捱上一下。因为,那至少可以换得片刻的安宁,沉
醉。
  但是,那些枯木却一根根在他身旁擦过了,甚至连他的衣袂都没有沾上一点。这一瞬
间,他似乎发现了一些哲理。
  那就是世间有许多事,明明像是已经降临到你头上,但却仅是擦身而过:而另一些事,
却在你毫无所觉之间,降临在你的身上。而这些都是你所无法预测的。人,又有谁能够真的
先知呢?
  他不知道自己所想的,是否合于天理的轨迹!但无论如何,他却因此而微笑了一下。抬
头一望,前面灯火莹莹,像是已到了长安了。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四十五章 漫天花市
  萧南苹这痴情的少女,已完全失落在情感的迷雾里了。
  她是那么凄楚而伤心,因为她发现她自己所深爱着的那人,对自己的情感,远不如自己
对他的千万分之一。
  她并不后悔自己对他付出那么浓厚的情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付出的情感,然而,
她却不得不伤心他对自己的无情。
  在经过一阵疯狂的奔驰之后,此刻她觉得自己心胸间,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因为方才
那阵奔驰,已超越她自身功力所能达到的限度之外。这当然是她想藉此来忘却心灵的痛苦。
  然而,她此刻却失望了。
  因为这种其深入骨的痛苦与自怜,并没有因为这肉体的折磨,而有所减轻,甚至更加重
了一些。
  她只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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