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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尘路-第4部分

小说: 尘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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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圣旨成为笼罩帝国上空的阴霾,持续一个月的杀戮将帝国逼进了崩溃的边缘,所幸姓王者不多,四十万人而已。帝国在停血之时,冬去春来之际残喘至今。

而皇帝自姓为天,天意。

“我王兄就是个疯子。”王风再次道出了这句话,随后又想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哈哈笑道:“他居然疯到认为只有你能杀了他,原因就是他那次没能杀得了你。你说好笑不好笑。”话音刚落,他便乐不可支的狂笑着,散了杯中酒,湿了白衣衫。“所以我也只能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能在他眼底下存活。我要活着看你如何杀了他。”

两片花瓣在王风的狂笑中不甘的落下,洒了一直的酒在空气中弥漫出孟昶不耐烦的味道,他敲了敲桌面,打断了王风的疯癫不悦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戏,看一场好戏……”

戏还没有开始,剧本还没有补完,演戏的人正在陆续的上场。

春日温和的太阳娇羞地隐去在不可知的远处,留下的那点余光在花从中收缩,在街头攒动的人群中渐渐逝去。

夜在轮回中不可逆转的来。

春风吹得有些紧,半开的小窗随着风豁然敞开复又猛然合上,惊醒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

“就这样走了?”王风抬起头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对面,不满的嘟哝着,站起身来伸手抹去酒渍在脸上留下的一条黄色曲线,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躺下。

并不是睡觉的好时辰,但在好戏开始前的养精蓄锐却必不可少,况且这春风中总是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倦意,好似一位少女温柔的轻抚全身都透露着难言的快感,睡觉已成了必然的选择。

方圆的小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看到那个让他感到恼恨的人离开客栈,他听到从门缝中传来的轻鼾,他想到新纳那位小妾光滑不堪一握的腰肢,乐不可支的从楼梯上返回倒了一壶酒急匆匆钻进小妾的房间里。

房间临窗的方桌上摆着一坛酒,几碟小菜。酒是十年陈酿的女儿红,菜是刚出锅依旧热气腾腾的菜。单瑛坐在精美的雕花木椅上清冷地看着窗外,窗外行人渐少,窗外春风卷起几缕尘埃落下时却多了几片花瓣,窗外清亮的月光将街道染成了一个黯淡的白昼。突然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竟比月光还要清亮几分,仿佛怀春少女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一个传闻中能杀了皇帝的人。

第五章 简单的因果(上)

皇帝在朝堂上随意的笑语却让群臣又过了一个心惊胆战的日子。能听却不能记住,记住了又不能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这句话也就成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秘密总有被泄露的一天。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里,在一颗大好头颅飞向天空喷洒的鲜血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又多了一些。对于这些只能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人来说,这句笑话却成了溺水将亡前飘浮在水面上的那根稻草。

房间的门被打开,方圆站着门口眨巴着眼睛,不由得愣了神。“这是什么情况?”方圆迟疑的迈进了房间,小心的关上门,一脸不解的问。

单瑛转过头来,对着方圆微微地笑了笑,笑如青莲浴水。“虽然你应该有点意外,但你的表现却有些过火。现在你看到的应该让你高兴才对,可你的表现却让我觉得有些委屈。”单瑛站起身来走到方圆身前,从他手中接过酒壶极为轻柔的扶着他坐到了方桌对面,从方桌上端起早已经倒满酒的酒杯送到方圆嘴边,温柔的喂他喝下。

一杯酒下肚,火在心中留。火自然是是欲*火。方圆知单瑛不敢害他,故而放心的喝下杯中酒,然而此刻却是真相不明,他也不敢造次,像一只提线木偶般任由单瑛摆布。

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肥胖的脸上竟有几分和谐的意思,单瑛伪装的心变软了几分,她吃吃笑道:“若是你一直这副表情,今晚的情趣便要少了很多。我被你强行纳了门,又被你占了身子,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经承认是你的人。只是前几日心中仍有几分怨恨所以才对你不理不睬。如今我已想通,既然已经注定是你方家的人自然不能再作小女儿姿态。我惧怕若哪日你恼怒于我,那时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方圆一脸兴奋拉起单瑛的双手,激动的道:“单瑛啊,我可是真的喜欢你,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虽然娶你进门的手段有些不堪,但那也是我的心啊。如今你能想通便好,你且放心,我方圆活在世上一天,便一天不会负你。”

方圆细细的捏着单瑛柔若无骨的手,心底的欲望不由自主的升腾起来,肥胖的嘴唇就要印上单瑛如花般娇羞的脸,却被单瑛及时抽回的手挡了住。单瑛娇羞道:“夜还长,你猴急什么,今夜你可以随便对我。”

方圆不停搓着手,只剩下嘿嘿傻笑。

“我听小莲说,你今日居然亲自替两位客人倒酒,想必是哪两位贵人了。我心里想着你今日应该会有些疲倦,所以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用纤纤玉手捏起一块切得细薄的牛肉放入方圆口中,单瑛柔声说道。

方圆脸色剧变,脸上的肥肉恰如被几根细线向上提着,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略有些惊惧的问:“小莲可曾跟你说她听到什么没有?”

单手捂住嘴角掩去一丝冷意,单瑛娇笑道:“小莲哪敢听你们的谈话啊!她只是送水时路过,见着门没关紧于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连两位贵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你瞧你,也太紧张了。”

方圆重新坐回椅子上,讪讪笑道:“这不是怕客人有意见嘛。若是客人知道他们在客栈里的谈话被人听了去,下次也不敢再来了。那两个人原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之间曾得到过他们帮助,所以为他们倒酒也是应该的。”一把抱过单瑛坐在腿上,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疑惑的问:“小莲是谁?我怎么不记得客栈里雇过这个人?”

一根手指指着方圆眉心轻轻按着,单瑛有些哀怨地道:“小莲你都不记得,是你把我们一起抢回来的。亏我还想着怎么对你好,说不定哪天你也把我忘了。”

将娇小的身躯往怀中紧了紧,方圆一脸正色地道:“这事绝对不可能,我就算忘了我老子,也不会忘了你。我老子可没有你这么大有胸脯,这么光滑的身体。”话未说完,双手便已经探入了轻薄纱衣中,握住了那一对高耸。

与进行中的动作相反,这厮依旧保持着一脸的正色,仿佛此刻做的是一件圣洁崇高的事儿。

单瑛却有些不情愿,柔软的身躯似一条游鱼不停扭动,方圆怀抱与方桌之间的微小空间竟被她轻而易举的钻了出来,钻进了床上横放着的棉被中,仅露出羞涩的半张脸,她声如细丝道:“你先去洗澡。”

方圆乐呵呵地关上门,走到后院脸色骤然变冷。他可以不知道一个人,却不会不知道做过的事,更可况是关紧房门这样的小事。唤过两个正在搬着酒桶的小二,寒声说道:“小莲你们可知晓?这个人有问题,给我盯死她。”

“不,直接杀了。”方圆冷声说道:“我怀疑她跟单瑛有别的目的。给我查清楚她们来春城这些日子的动向……”

交待完这件事,方圆在后院里闲逛了会儿,然后推开了那扇门,脱了衣服爬上了那张床抱住那个温热的人。

单瑛从方圆肩膀探出头来,双手环抱住方圆宽阔的后背,低声说道:“明天刘云过寿,你带我去吧……”

“好。”方圆柔声应道。

灯熄了,春意却正当时。

书房是一个男人极其重要且私密的地方。

借着墨卷书香的遮掩,避开黄脸婆不善的注视,做那风流快活之事:娇软红袖在怀中揉捏,红唇轻吻渡过的酒,是何等的惬意。

先帝评价刘云的书房,只用了短短五个字“不似读书人”。

那时刘云正当不惑之龄,从容不迫甚至有些骄傲的应道:“读书人的似,毫无根据,一桌一椅就可读书。邻居院墙破洞下可为书房,囊萤映雪亦可谓书房。读书人读的是书,可不是毫无用处的风雅。”

刘云的书房内,一张书桌,几卷圣贤书整齐摆放,一方澄泥砚、一支北国雪狼毫笔,几张洁净的纸。这样的摆设从边境不知名的小村庄带到了帝都,又延续到了春城。看起来并不像个书房,倒可以算得上带了几许墨香的柴房。

“你于我有恩。从边境到帝都的路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们从漫天大雪中围着暧炉喝着酒开始上路,到帝都后围着暖炉喝着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帝都的雪。”

“你对我说过你的雄心,我便对你吐露我的理想。你是皇帝,我就成了宰相。你纵容我的骄傲,容忍我的刻薄,一次次与我谈论未曾照射过光辉的土地,打不完的仗,砍不尽的头。”

“可惜你死得太早,死得太蹊跷。我就是不想让你死得蹊跷,所以我也快死了。帝国如今的模样,我不知道还有何面目去见你。”

“如果没有那场风雪,该有多好……”

刘云站在书桌前,提笔许久艰涩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命”,字迹潦草且凌乱,满纸的荒唐,满纸的留恋。

放下笔盯着这个字凝视半晌,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由激动变成兴奋,由兴奋变成激扬,再由激扬变成了惊愕,最后化成无尽的苦涩,双手将纸拿起揉捏成一团而后又细细撕碎洒向空中。

想做的事不能做,该做的事无法做,又何必留恋。

纸屑在空中四散飞舞绽开出一朵美丽的春花,白色的花。花瓣落地在刘云的脚下细细涂抹。

刘云愣愣地看着花谢后满地的白,互不相连的花瓣里找不出丝毫挥毫的笔墨。

隔着屋顶自然看不到星空,月光正亮自然也看不到星空,刘云却似乎感觉到头顶上方的虚空里一颗星辰发出黯淡的光随时都会熄灭。

“命也……”刘云喟然长叹负袖离开,留下满地苍白。

白色的纸屑在被关上木门陷入黑暗中的书房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房梁上静悄悄趴着的一双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眼睛慢慢睁大就像愤怒中的野牛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可以跳出眼眶。白色的纸屑散乱排序却在地面上简单的勾勒出命字的轮廓。丝丝的黑色从光芒中飘出附着在关紧的门上,一笔一划像是刘云挥舞着笔在门上书写,最后一笔回收时留下的丝许瑕疵竟也丝毫不差。

字成那一刻,没有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没有仙女飞天百花齐放,静得让人心慌,静得让人心悸。整个房间变成一张简单的图画,作画者只是简单勾勒也几笔轮廓,图画里的物件只能模糊的辨认,看不到细致,看不出生意,如同死寂闻不到呼吸。

房梁上的人慢慢倾斜然后……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落下。羽毛在空中下坠的总是缓慢,慢到让人心急;下坠的身体却是在慢慢变小,那又眼睛睁得却很大。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身体在慢慢变小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说不出,因为他说不出来。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鲜血四溅,身体此刻成了一幅不断缩小的画,小到孩童般小,小到手掌般大,小到需要用眼睛仔细寻找才能看到的针尖,然后再也看不到,什么都没有了。

画依旧是那张画,画却不再是那张画。

书房的对面就是一座亭,走出书房就能看到,白天碎裂的石板正在清冷的月光下说着一种心情。没有了泡茶的人,没有了搭在石质栏杆上的藏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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