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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纯爱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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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把陈曼的右手从大腿上拿开,她还在春风中双眼微闭,鲜红的嘴唇吐气如兰,酥胸蠢蠢欲动,这位北大博士生可能是太累了,她需要在春风里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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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华的男生和女生都换上了单薄的春装,他们青春的肌体散发出诱人的活力。
   我像一只在春风里奔跑的小鹿,与他们擦肩而过,在朱自清先生所描述过的那片荷塘边,我似乎捕捉到了苏梳那纤细的背影,她情诗一样若隐若现,把我弄得晕头转向。
   看来,八十年代出生的漂亮女孩,就是如此羞涩而有趣。
   荷塘还带着冬的味道,但残枝败叶经过春风的吹拂,就像陈曼的酥胸一样蠢蠢欲动,虽然把荷塘的残枝败叶比喻成陈曼的酥胸,无论如何是不恰当的,但面对春天,它们内在的萌动却没有什么两样。
   我在荷塘边站了半天,看清华女生把衬衣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紧身背心,举着V字形手势,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她们一遍一遍地摆出姿势拍照。
   至少有四五次我被拍进去成了她们青春的背景,我不知道她们以后翻看这些照片时,会不会注意到我。我叼着半截香烟,手拿一本诗集,三七开的头发乌黑发亮,俨然三十年代的风流文人。我东张西望的样子,不难猜出是在追寻某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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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梳肯定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和陈曼在一起,看到了陈曼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离我的尘根很近的地方,作为一个清华女生,她肯定明白陈曼那只手意味着什么,我和陈曼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陈曼躺在我身边,那她就不必躺在同一块草地上了,少女的心是敏感的,我想苏梳甚至是带着一肚子怨气跑了。
   在清华校园恍恍惚惚转了一圈,除了那些青草一样鲜嫩的学生,还是那些学生,在计算机系楼下看到一个背影很像苏梳的女孩,但赶上去侧脸一看,哦!是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她的胸脯似乎没有,走路的样子也不太自然,我想她可能正来着初潮,对少女生活充满了困惑。
   没找到苏梳,我只得重返那片草地,在陈曼还没睡醒之前躺到她身边。

第42节:我想我还是离去比较好
   但我赶到那片草地的时候,陈曼却已不见了。轻风吹拂,阳光普照,青草正在疯长。
   草地上有几只鸽子小资一样走来走去。
   陈曼躺过的地方青草倒伏,呈现出如同美人鱼般的人形。
   此情此景,让我不禁百感交集,真是世事如风,难以预料。
   刚才还是两个美女在一块草地上呈现诱惑状,让我困惑不堪,但转眼就无影无踪,空留几只无知的白鸽对着春天撤娇。
   清华的阳光是如此撩人,但我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是重新躺到草地上去,还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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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还是转身离去比较好。
   苏梳肯定是一位还没完全开窍的姑娘,就像热情、善良、头脑简单的东北大嫂一样,对男人的理解不可能有什么诗意,没有把我看成流氓就算不错啦!
   而陈曼,陈曼就不同了,她说不定是被他老公宋秋波叫走了,这段时间她一直与我在一起,宋秋波能在清华的草地上找到她,旁边还并没有我这样讨厌的家伙,那他们是多么浪漫啊!在春风吹拂下双双离去。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转到了清华东门,经过重新修建的清华校门高大漂亮,怀揣梦想的大学生们在阳光下走来走去,我不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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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清华东门旁边一家小卖店里,我买了三瓶灰尘很厚的燕京啤酒,店主老大妈要用抹布擦啤酒瓶上的灰尘,我说没这个必要,不碍事,拎着啤酒我一直走到清华与北大相连的那条河边,在途中我还从一个报贩手里买了好几张报纸,诸如《京华时报》《北京娱乐信报》,还居然有印刷精美的《广州青年报。都市周刊》,这张报纸在全国发行至少超过了60万份,成了中国追星族的必读物。据说清华北大的大一学生把这张报纸都贴到了寝室床头,这张报纸的老板是我的一位老朋友,80年代诗坛名人曹剑先生。
   在河边我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啤酒。不一会儿,我就把《京华时报》读完,这张报纸似乎都是广州来的报人在操作,它的风格酷似《南方都市报》,大图片,版式硬朗鲜明,说不上彻底市民化,这点与武汉的《楚天都市报》区别很大。这帮广州报人深受《南方周末》的影响,看得出他们还保留着市场化了的人文理想,他们除了弄通俗有趣的市民新闻,还搞了不少历史、文化与国际性的东西,只是包装得更生动。
   喝完一瓶燕京啤酒,我感觉到胸口发热,但屁股与后背发凉,这毕竟是初春的河边,于是我把《广州青年报。都市周刊》的铜版纸封面铺到草地上。这期封面是刚演完《桔子红了》的周迅,她穿着旧式旗袍,一付红杏出墙的小妾模样,对不起了,红得发紫的周迅小姐,对不起了,老朋友曹剑兄,我只能一屁股坐到《广州青年报。都市周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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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河水发绿,在我的印象里,这条河从来没有清彻过,其实,在我看来,这条河就像一条臭脐带,把北大与清华紧紧围着。
   当然,它唯一的好处就是为北大清华的学生提供了一个谈情说爱的场所。
   同时,它也为我们的诗歌兄弟、北大毕业生戈麦提供了一个投河自杀的可能。戈麦是继海子、方向等〃诗歌烈士〃之后又一位自杀的短命的诗歌天才。
   我费了好大劲,才用牙齿撬开了燕京啤酒,我连续灌了好几口,一股变质的麦芽气息充斥了我整个肠胃。
   我在想,当时戈麦在这臭水河里挣扎时,会是什么感受呢?河水在夺他命的那最后一刻,他是不是违背他的意愿呼喊〃救命〃?我想有可能。
   我又灌了一口啤酒,春风吹得我有些醉意。
   我想,假如我当时在河边喝啤酒,又碰巧戈麦在这里投河,投河的一般都不会游泳,会游泳的人投河只能像屈原那样怀抱一大块石头跳到河里去,我游泳还行,我肯定会跳到这臭水河里把戈麦救起来。
   但戈麦肯定不买我的帐,决不会把我看成救命恩人,尤其是想自杀的诗人,他的自尊心一定非常强烈,自杀在他看来是诗歌艺术的一部分。
   他一定会对我破口大骂:〃你这酒鬼,为什么把我救起?还不赶快把我送到河里去。〃
   〃老兄,何必自杀嘛,你的诗写得那么好,虽然读者不多,但身边肯定不缺漂亮美眉,何不与我一起干了这变质的啤酒,玩玩你喜欢的美眉,青春非要这样淹死不可吗?〃
   我的话使戈麦若有所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臭河水,但水草还沾在头发上,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像周星驰一样胡言乱语?美眉是什么东西?是狗屎吧?〃
   说着,他一把夺过我的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喝完,〃我说,老兄,你去玩你的美眉吧!我走了。〃
   他纵身跳进河里,臭河水把他的头一下子淹没了,他完成了他神圣的诗歌之旅。
   我看得目瞪口呆,诗歌的诱惑如此巨大!在戈麦眼里,美眉就是狗屎!多么了不起的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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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初春的河边陷入对戈麦的想像。如果我的想像冒犯了在河底沉睡的戈麦的灵魂,以及还活在人世的他那帮诗人朋友,那就只能请求他们对我宽恕了。
   下午的阳光照得我暖洋洋的,我打着酒嗝,把《北京娱乐信报》盖在脸上,透过报纸,我看到阳光在天空走动,我看到风在树枝间穿行,我看到春天无处不在。
   《北京娱乐信报》上一个黑体大标题吸引了我:歌星高枫疯逝。这小帅哥是我的老乡,从小在武汉音乐学院长大。众所周知,他以一首《大中国》一炮走红,进入红歌星之列,在娱乐圈里混久了,便沾上了娱乐人士该有的毛病。报上说他成了瘾君子,成了同性恋者,他得的不是什么肺病,而是艾滋病。这个在舞台上活蹦乱跳,底气十足的小帅哥,在艾滋病的折磨下很快就死掉了。

第43节:他是不是被艾滋病吓死的?
   高枫的形象一直是那么健康,阳光般充满活力,可谁知他还是同性恋,他总是唱着那首《大中国》,穿着一件风衣,从舞台这边跑到那边,煽动着现场的气氛,双手在头上左右摇摆,可现在他变成了灰尘。
   我想,艾滋病有时也要拖很长时间,可他转眼就没啦,他是不是被艾滋病吓死的?
   谁知道呢?青春已死,无从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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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戈麦到高枫,我下午的想像在死亡的青春中穿行。戈麦啊,请安息吧!高枫啊,请安息吧!我可怜的兄弟们。
   突然,我口袋里的BP机叫起来了。
   是谁在这样闲适的下午呼我?是陈曼、杨丽娜,还是李宝国、贺迷、徐建设之流?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着把登有高枫死讯的《北京娱乐信报》盖在脸上,他们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而我只是假装沉睡还不行吗?谁也不要打扰我。
   但该死的BP机不一会儿又响起来了。
   我想会不会是戈麦的亡灵在呼我,这位短命的诗歌兄弟在水底还好吗?说不定是高枫先生在呼我,他死后不得安宁,媒体把他狠狠爆炒了一顿,甚至把他与少年章子怡恋爱那档事也翻出来炒作,让正红得发紫的章了怡小姐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假如我能帮你们说话,我一定会帮你们说话的,至少我不会说你们的坏话,其实你们活着的时候就很不容易,死了还遭人胡说八道,这说明人世险恶,不活也罢。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跑到路边电话亭回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操着北京腔调的女孩,对她的卷舌音,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在电话里,我和这位北京女孩罗嗦了半天,因为他的口气天真纯朴,我跟她开起了玩笑。
   〃刚才是戈麦呼我吗?〃我问。
   她说:〃没有啊!戈麦不住这儿。〃
   〃那是不是高枫呼我?〃我装着很认真的语气。
   〃噢!高枫,不!他不是得艾滋病死了吗?〃
   〃别瞎说,昨天我还与他一起喝酒来着。〃
   〃不可能吧?他不是死了吗?〃
   〃我是他朋友,怎么会呢。〃
   〃但报纸上、网上都说他死了啦!〃
   〃造谣,你千万别相信,人家活得好好的。〃
   〃嗯嗯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我接着问她,〃那你这是哪儿?〃
   〃这是清华女生宿舍,我们这里住了张利华、宋红、吴国芳、周媚、苏梳、还有我,六个女孩,挺挤的。〃
   〃啊!六个女孩,都谈男朋友了吧?〃我接着逗她。
   〃除了我比较傻,没人喜欢,其他都谈了。〃
   我犹豫了几秒钟,说:〃我是苏梳的男朋友,是她刚才呼我,她在吗?〃
   〃你是苏梳的男朋友,你还记得我吗?上个星期在游泳池里你还搔我的痒痒,弄得苏梳不高兴,后来我又在食堂里看到你给苏梳喂饭,你好帅好有情调啊!你叫戴苗是吧?但我们宿舍的女孩,包括苏梳,背地里叫你什么,你知道吗?〃
   〃叫我什么?〃
   〃叫你袋鼠,哈哈哈……〃她大笑。
   〃苏梳在吗?〃
   〃她刚上厕所去了。〃
   〃为什么上厕所?〃我故意问。
   〃这这这……〃她结结巴巴,最后她干脆脱口而出:〃她来月经啦!〃
   我想她是被我弄烦了。
   〃你们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燥动?〃我有点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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