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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喜盈门-第121部分

小说: 喜盈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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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远和按住她的手:“知道你心疼我就够了。但还是要当它的,它这么显眼,不当它当谁?”他要演苦肉计,叫全水城府的人都知道,他龚大公子,穷得要当衣物才能养活妻子,才能撑起门户。
明菲道:“要轰动效应,那不如当我的首饰。”
龚远和哂笑:“还没到那个地步。怎么闹怎么当,拿我的就行,要真是到了要动你衣服首饰的地步,我都没脸见人。”
奇怪的思维方式。当他的不丢他的脸,当她的就丢了他的脸。可在明菲看来,已经是一个家,当谁的都丢他的脸。明菲道:“你好歹也是个七品官,就不怕人家说你太做作了?”
龚远和摊摊手:“做作?我又没大肆张扬,谁都知道我手散,喜欢大宴宾客,喝酒赌钱,俸禄不够用,不好意思用妻于的嫁妆,当当衣服有什么奇怪的。”
明菲见他坚将,也就寻了包袱皮将那件缂丝貂毛扳风包起,赶紧换了衣服,夫妻二人坐上马车去了蔡家。
陈氏早就准备好了酒席,见二人一到就催着上酒上菜。明姿仍然推病没有出席,蔡光仪缩在一旁低头喝闷酒,半点兴致全无,明佩倒是高兴得很,因为明玉不去登州,她便可以近距离讨好接近陈氏了。
胡氏先是盯着龚远和与明菲看了一歇,不停地开二人的玩笑,陈氏沉了脸:“还有小孩子在呢,说这些作甚?”
胡氏这才住了嘴,转而开始八卦:“知道么,袁韩林家回来了,扶着袁三公子的灵柩回来的。他媳妇儿命真好,都这样了,还能抱着个大胖儿子养老。”
席间众人除了明菲以外都知道这事,只不过家中有喜事,便没提起而已。现在听胡氏讲起这件事来,众人都有些唏嘘。
涵容道:“三弟妹这个是什么说法,人家没了夫君,怎还说命好?”
胡氏冷笑了一声,斜瞅着蔡光仪,怪腔怪调地道:“嫂嫂啊,这不是命好是什么?都要死了的人,还能留下骨血,有了儿子,自由自在,不愁后半辈子没着落,要是不想守,还可以随意改嫁。初嫁从夫,再嫁从己,看上谁就是谁,可不是美死了!总比那一辈子没个望头,还要受气的可怜人好。”说着眼圈就红了。
明玉和明珮闻言,都红了脸借故走开。陈氏清晰地看到蔡光仪脸色雪白,一双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就连筷子也拿不稳,不由大是快意,嘴里却道:“老三家的,你再当着你妹妹们说这些,我是要骂人的。”
胡氏撇撇嘴,将碗筷一推,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吃不下了。”也不管席间众人的神色如何,甩着帕子走了。
蔡光仪又闷头喝了几杯酒,也不声不响地跟了去。
蔡光庭对陈氏道:“母亲,若是他二人真的合不来,其要和离,就不要勉强了。”
陈氏慢吞吞地将四姨娘夹给她的虾饺喂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品了一回,才开口道:“作为长辈,我总是希望他们好的。家和才能万事兴,他们就是闹着,我也要劝着,但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也没办法。”这意思便是,胡氏要和离,她是不会拦着的,关键看胡氏自己可乐意,可想好了。
四姨娘幸灾乐祸地抿嘴笑道:“是呀是呀,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是拦不住的。”
因为蔡光庭等人要急着赶路,酒席很快便散了,陈氏指挥着众人将蔡光庭夫妻俩、明玉的箱笼包裹一一检查一遍,确认无误,送上车捆好,道:“我和华哥儿就不去送你们了,三姑爷和三姑奶奶替我送你们到码头罢。”
众人寒喧几句,明菲和涵容、明玉手牵着手正要登车,忽听蔡光仪的院子里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大哭起来,嘈杂成一片。
四姨娘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拿帕子掩住口,睁圆眼睛道:“这是怎么了?又扛上了?这小两口可真是不看场合。”
陈氏皱皱眉头,叮嘱蔡光庭等人:“赶紧上车吧,这里有我。”
蔡光庭摇头:“家中有事,叫儿子怎能放心?”随手指了玉盘:“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玉盘才走了几步,就见胡氏孪边一个陪嫁婆子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地跑出来喊救命,看见陈氏等人就扑了过去:“夫人救命,三公子要打杀我们三少夫人了。”
余婆子见她模样吓人,忙一把捂住蔡光华的眼睛,呵斥道:“乱叫什么?吓着夫人小姐们要你的命!好好地说怎么回事。”
那婆子语焉不详:“出门前还好好儿的,回来就闹了起来,三公子揪着我们少夫人的头发打,奴婢上前去拉,就被三公子一个茶壶砸在了头上,救命啊……”
陈氏沉着脸点起几个粗壮的婆子,命明菲等人在马车上候着,带了蔡光庭、涵容进去处理。虽然知道蔡家的事瞒不过龚远和,但这一幕给他看见明菲还是觉得丢脸,心中有些不自在。见龚远和将蔡光华接过去骑在马上玩,连看都没多看蔡光仪的院子那边一眼,方觉得好过了些。
陈氏等人进去后不久,吵闹声停了,只能听见一条尖锐的哭声,犹如拔钢丝一般,忽高忽低,尖锐刺耳,哭词极精彩:“你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有本事打女人,没本事生儿子,还养通房装门面,我呸……”
明玉涨红了脸,捂着耳朵缩进车里去。龚远和“扑哧”一声笑出来,含笑扫了明菲一眼,明菲根狠瞪了他一眼,也缩进车里去,想想又觉得好笑,胡氏真是强悍,敢当着婆婆大伯的面这样闹。
约过了一刻,陈氏、蔡光庭等人出来了,玉盘和珠钗扶着扳头散发,抽抽噎噎的胡氏,几个婆子还扶着个满头血污,全身无力的翠儿。
陈氏先命人将胡氏和翠儿扶进去,走过来神诗气爽地吩咐蔡光庭等人:“快去了,误了时辰不好。”
明菲担忧地道:“母亲,您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陈氏笑笑:“没事儿,他不敢怎样。”
明菲看到她身边那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婆子,知她早有准备,也就不管她,扶着涵容上了车,命人出门。
涵容低声和明菲咬耳朵:“你三嫂,可真看不出来,个子小小,看着娇滴滴的,力气却不小。太过泼辣,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和你三哥正抱作一团在地上滚,你三哥拽着她的头发不放,她也咬着你三哥的耳朵不放,多亏去得及时,不然你三哥耳朵都要掉了。”
明菲道:“翠儿又是什么事?”
涵容笑道:“你三哥不是打伤了胡家的陪嫁婆子么?你三嫂便也打破了翠儿的头。我看这个情形,和离是迟早的事。你大哥刚才还和母亲商量,胡氏若是求去,多赔胡家点钱。”
明菲便知蔡光庭这是因为间按地害到了胡氏,心中不过意,但看涵容的模样,是半点不知情,也就不点破。
将蔡光庭等人送至码头,龚远和便带着明菲将马车赶向水城府最大的当铺“春和押”。
第140章 典当(二)
到了春和押门口,在街边停下马车,龚远和将洗萃叫过来,取了包 袱递过去:“你去当当,要当七百两银子。”
洗萃翻开包袱皮看了看,问:“大爷,是死当还是活当?”
龚远和道:“当然是活当!爷的东西怎能死当?
待以后有了银子还 要赎回来的。”
洗萃摸模头,为难地道:“大爷,这个不容易吧?”
现在是夏 天,当铺总要习惯性压价的。
何况这东西只要进了当铺的门,原本值 得一百两的能值得四十两就算不错了,又是活当,哪里能当得这么多银 子?
分明就是一笔不成的买卖。
龚远和道:“怎么不容易?
二夫人当初可是花了一千五两银子才帮 我做成这件大氅的,如今不过要一半,怎么就不行了?
叫你去就去,啰 嗦什么?
真要不成,你回来寻我就是。”
随手将车帘子放了下来。
洗萃只好抱着包袱进了春和押的大门。
明菲探手给龚远和理平皱着的袍角,道:“你那件大氅真花了一千 五百两银子?”
她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算过,大丰的一两银子大概就值 得三百元人民币的样子,这一千五百两银子要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四十 五万元。
当然,缂丝珍贵,貉皮也珍贵,但这是在没有什么名牌效应 的古代,所以她是不信的。
特别是龚远和这件大氅的面料,并不是精 细的人物花鸟图案,而是简单的几何花纹,最多就是中间夹杂了金丝罢 了,约莫就是五百两银子就够了。
龚远和笑道:“你没看见那貉皮是多么丰盈吗?
那缂丝又多么漂 亮,我婶娘花了多少心思才做成的,她说值自然就值。”
又是一笔烂账。
明菲叹了口气,坐等看戏。
龚远和盯着春和押的大门:“过几日家里大概要去吊唁袁三的,你 就不要去了。
我去一趟就行。”
“知道了。
你还有几天假?
不是说要去再抱几条狗来养,还要去寻 大管事,要建小厨房吗?”
明菲想去也不敢去,袁枚儿哪里会给她好脸 看?
“还有五天,我送你回去就去寻薛明贵。
晚饭莫要等我。
你早点 睡,睡前把追风牵到院子门口,谁来也莫要管。”
“你要什么时候才回家啊?”
明菲想起龚家那一到晚上就黑沉沉, 没什么人影子的大院子,心里有些发怵。
龚远和嬉皮笑脸地往她身边凑:“舍不得我?
我一办完事就回来, 定然不耽搁的。”
明菲见他又不正轻了,懒得理他,道:“洗萃出来了。”
洗萃撅着嘴,手里紧紧捧着那个包袱,走到马车边颤声道:“大 爷,他们不肯。
还嘲笑我来着。”
明菲见他脸上因愤怒和害羞引起的红晕还不曾褪去,便知他定然是 被讥讽得很了。
含笑道:“洗萃莫急,他们愿意给多少?”
洗萃沮丧地道:“只愿意给一百八十两,还说是天价了。”
“这也太黑了吧?”
龚远和模摸下巴,道:“还不到二百两,太少 了,继续去讲,就说要五百两。”
洗萃犹豫了一下,抱着包袱又走了。
天气越发闷热起来,太阳烤着车厢,明菲感觉西汗一阵地往外冒,只得拿着扇子使劲煽,笑道:“可怜 的洗萃,约莫跟了你龚大爷 这些年,还从未受过这等气吧?”
“很热吧?
很快就好。”
龚远和接过她手里的扇子,卖力地给她 煽起来:“他从我这里得到的赏钱都够买房买地娶媳妇儿了,受受气 怎么了?”
明菲惬意地歪在靠枕上,享受着美人伺候,道:“你猜他这回要多 久才会出来?”
龚远和道:“约莫马上就出来。”
话音刚落,洗萃果然夹着包袱疲沓嘴歪地走了出来,要哭似的看着 龚远和:“大爷,人家还是不肯,添了十两。”
龚远和也热得受不了,扯了扯衣领,道:“去给他们说,四百 两。”
洗萃求救地看着明菲,明菲微微一笑:“听大爷的。”
洗萃夹着包袱万分沉重地走到春和押的门口,抬起头看着春和押 的大门,久久迈不动那一步。
明菲大笑:“看看,洗萃都没脸进去了。”
当价格压到二百五十两和二百一十两,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春和 押的大伙计终于摸出来辨明正主儿了。
龚远和遮遮掩掩的,半点没让 人看到他。
那大伙计仍然发现了什么,回去后,爽快地以二百五十两的 价格收下了那件大氅。
龚远和将银子扔给金簪抱着,用马鞭戳了戳哭丧着脸的洗萃:“难 看死了,笑一个给爷看,爷都不觉得丢脸,你难过什么?”
洗萃却是当街一声哭起来:“爷,你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难听,以后你莫要赏小人银子了,也少花点钱,莫 要受这等小人的气。”
龚远和低头闷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好,爷听你的, 这次就不给你赏银了。
等以后有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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