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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回头说爱你 作者:塞北雪原(晋江2014.01.15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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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的目光落在刚刚爬出屏幕的那张照片上。金黄色半是通透的叶子铺满大半个画面,树下,一个身穿风衣的长发女子,在仰着脸看那片透着星点亮光的金黄。
  那是成双。
  天明的印象里成双也大抵算的个相貌不错,但委实跟美女不大沾边。可这张照片里的成双却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依旧是很中性的风衣,牛仔裤,站在一群苍劲的老树群里,却显出了不一样女子特有的刚毅,身体的线条细长,算不得优雅,简单大方的入眼看着就是俩字——舒服。
  天明想到刚认识成双时那筷子似的小身材,瘦溜的像竹竿,平坦的像搓衣板,没成想似水流年匆匆,倒冲出个如花美眷,时间它到底是把杀猪刀还是整容刀?
  天明想仔细看看那张照片,鼠标轻轻一拨,又扯出一串近照。满满的都是成双,有侧脸,长发半遮面,有回头粲然一笑,有仰望,单手遮眼。这些照片的清晰度很好,有得背景还做了虚化,使画面中的女孩儿更加突出。这些照片应该出自专业摄影师的手吧,天明揣度着,慢慢往下翻看。
  最后一张引起了天明的注意,那是一张人物照,没有过多的风景,照片里两个人的姿态像极了之前那张,依旧一男一女,只是女人换成了成双,男人则是一个更加年轻的帅哥,有张典型韩国花样美男的脸,标志的瓜子型,细长的挑花眼,微露的唇缝里一排灿灿贝齿,他的一只手搭在成双的肩上,成双微侧着头,做一个调皮的笑。
  像是一股电流通进心脏,安睡心底的一只鸿鸟猛然惊起。
  作者有话要说:  


☆、19

  成双喜欢各种类型的美男,天明一直都知道。
  以前无论何时何地成双看到美男子都会急不可耐眼冒红心的报告给天明,包括她那道貌岸然的前男友,俨然把天明当成了一闺中密友,一把自我良好的此生花痴唯与你共享的“无私奉献”精神把自己感动的够呛。
  我TM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对一堆小白脸感兴趣,天明心里飙泪,奈于成双淫威,也因久抗议无效,便自动变成一垃圾通道,电话放在左耳,全当自己是个垃圾桶,过了脑子右耳出去直接销毁。
  常言都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唯有他舍得花大把的气力大把的时间去研究你的性格、习性甚至细微表情,而且据说恨越深也就越理解这个人。所以好多大片里明明是生死对头的两个人面临生离死别时往往冒着生命危险来一场华丽话别,道一句生不逢时、相知恨晚,一派惺惺相惜的维和感。
  卓越说这话是不对的,最了解你的不是敌人而是暗恋你的人。因为敌人毕竟是敌人,能长久卧底贴在你身边的没几个,而暗恋你的人却可以随便以个老友挚友或者蓝颜的借口在你身边做上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的卧底,尽管这样“没出息的人”也是少数。
  你就是最没出息的那个。卓越说着,一巴掌抡到天明脸上。
  这一巴掌没扇疼,倒是让天明挣开了眼,他抬手揉揉脸,并没有火辣辣的痛感,方才明白只是一场梦。
  他这场梦,算不得春梦算不得秋梦,梦里美女二三悉数被人撬走不说,还白白挨了一大耳光。不管怎样,梦就是梦,所谓春梦了无痕,黄粱熟了书生醒了,就又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生活。
  郑天明同学果断起床洗漱,急急奔赴那处大好青年们乐此不疲的战场。
  客户来电说九点到,天明对昨天整理出来了东西做了简单分类,为防止出错又看了一遍,做最后的熟悉。看完了也就将近九点,他和甄姐下楼接客户,点头哈腰陪了一上午,单位安排的饭局又殷勤的给上司挡了几轮酒,下午接着陪大佛,晕晕乎乎到三点,总算把那几尊大佛送走。
  坐在椅子上的天明大脑好像持续高速运转的cpu,烧得势如燎原,乱得一塌糊涂。他本不是善于周旋的人,做个产品讲解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但是饭局上的周旋他实在不是行家,到现在,他都不是特别清楚上司到底是怎么拿下的订单。
  不对,订单拿下了吗?天明一惊。
  既然老将出马,那就一定拿下了。天明暗自点点头,只有订单拿下了,他这几天熬掉的秋膘才有价值,所以必须是拿下了,一定是拿下了。
  天明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掏出被沉默了一天的手机,看看有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惦念自己。确实有一个未接来电,天明眉角不自觉挑上去,待看清是成双,那颗雀跃的小心脏顿时冰封。
  此刻,成双应该在她所想往的胡杨林里,在那片盛开于萧索的鲜妍明媚里,也许身边还有一个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的帅哥做陪衬。她不会在此刻惦念他,倒可能来个电话炫耀站在身边的那个人。
  天明使劲掐了一下眉心,把手机揣进兜里,伏身桌上开始做今天的善后工作。下午的阳光透过一面玻璃墙铺成一片,形形j□j的人经过,不断斩断那一方阳光。斜斜一角金黄覆到天明的背上,在来往的人影里,有那么个瞬间脆弱的像是暴雨里一棵新发的幼苗。
  天明整理完所有东西,抬起头发现办公室几近无人,才想起来陆小海虚与委蛇的再见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天明想要不约陈曦吃饭吧,但又转念一想人家姑娘时间上确实不太方便,一个电话过去试探性问一句,果然今天不能出门,于是他嘘寒问暖几句把时间改在明天就结束了对话。挂了电话,肚子很应景的咕噜响了一声,天明中午喝了很多酒,压根儿没吃几口菜,现在肠胃又隐隐的疼。得,还是回家自己来碗热汤面吧。
  连汤带面两大碗,天明吃得心满意足,扶着渐渐缓和的肚子乐呵呵的的躺在沙发上翻手机。成双那个未接电话又不经意的闯进他的脑海里。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多少孽啊。尽管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天明还是拨通了电话。
  “嘛呢?想我啦?”
  “那是呗。”
  “扯淡。什么事儿?”
  “没事儿,现在没事儿了。”
  成双的声音脆的像瓷片儿,但天明一下就听出来问题所在。话说干脆掷地有声是真的,但这瓷片儿是摔碎的,假的不自然:“得,别跟我扯淡,没事我长途你漫游给移动做贡献啊!”
  “嘿嘿……哥们儿你都成精了。”
  “程旭……给我打电话了。”成双磨磨唧唧半天,终于开了口。
  “我c,他干吗啊他,还有脸给你打电话。”天明像只点燃的爆竹,“噌”的窜起来。程旭就是成双那个貌若潘安仪表堂堂的前男友,当然这是别人眼里看到的,用天明的话说他那是典型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衣冠禽兽,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天明与人交善,很少这么不客气的骂一个人,特别是对程旭,天明几乎绞尽脑汁把能用上的词都用上了,什么卑鄙下流龌龊不要脸之类的,文的武的雅的俗的,可劲儿往那人身上堆。尤其当天明想起他深更半夜捡起蹲在街头哭的成双时,他觉得这些话还是太轻了,远不足以表达愤怒,似乎只有生吞活剥食肉饮血才足以泄愤。
  所以再听到这个名字,他不能不火。
  “别理丫的,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还记着没?”
  “老死不相往来,再见他我不姓成。”
  “你记着就行。”天明平平火气,尽量压低了声音,可还窜出一股子火药味。
  “我没那么沉不住气。就是心里不舒服。”
  成双耳根子特别软,禁不住别人三言两语。当年程序脚踩两只船被成双发现,哭哭啼啼的分手没几天,就又被那孙子几句甜言蜜语哄回去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天明也愿意相信洗心革面这事儿的可靠性,可后来他发现浪子终究是浪子,妈的,他只是后头看了一眼错过的风景转身改走了另外一条歧路。所以当成双一而再再而三跟他哭诉的时候,他冲冠一怒直奔成双学校,意欲找那贱人火拼,终是被成双拦下了。
  成双幽幽怨怨的说你打不过他。
  天明早就想到了这层,但打得过打不过,需要的时候那也得上,可以输在气力,但必须赢在气势。他没去,并不是因为真的打不过程旭,只是他不相信有蝙蝠侠那样为人类正义打拼的英雄。确切的说,凡是有缘由,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为成双伸张正义。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不接他的电话?”成双的话更像是自问。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事。”天明的火气终于压下去一些,也就回复到他惯常说话的语气,好像成双的世界都与他无关。
  “我接了。”
  “嗯。”天明轻哼一声,他已经尽力压制自己的心里升腾的那股无名火,终究没能全部压住,语气里或多或少带出来一些。
  “你不用担心,真的。”成双的话说的很淡然:“我愿意听他说,说他过得多不好,说他过得不顺利。你说人是不是都这样,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天明一乐,原来他以为成双接电话的举动是犯贱,现在看来原来她是在看别人犯贱,看来时间流过或多或少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的,至少有些人学会了隔岸观火,甚至推波助澜。
  “呵,你也学会这招了。我看还真是不用为你担心了。”
  “天明,我也长大了,明白要靠眼睛去分辨是非而不是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我可能还不具备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是总有一天会的。我还做不到置身事外视他为粪土,但他也不会在我的生活里产生任何波澜。我觉得从今天开始,我和他再无瓜葛,不对,是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瓜葛。”
  天明很少听到成双这样的说话语气,像在讲一本书的读后感,她已经学会了从伤痛里找教训,从故事里找经验:“我没有脸面跟你说这些,对吧?”
  “没有,我特欣慰能听见你说这些。”从最后一句里,天明敏锐的感觉到成双还没有她说的那么洒脱,至少她不再说“天明我该怎么办”,这总归是个好事儿,因为成双真的在成长。
  世界待人的态度也许是公平公正的,可人的资质却不尽相同。比如卓越遇到坎坷可以很快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朝目标前进,请注意是朝着目标,因为目标没动,但他可能已经在摔倒的地方换了一条路径。而另外一类人,确是不折不扣的慢热型,走得很慢,摔倒了爬起来的也慢,而且不懂得变通,不撞南墙不回头。
  很不幸,成双和天明都算是这类人里边的,所以前者为了一份所谓最美好的感情受尽挫折,后者则为了一份持久的动容百般自虐。慢虽然慢,但成长总会来,而且长时间描摹下的伤口,在记忆的巨石上刻得会更加深刻。
  “天明。”
  “嗯。”天明还在自我感慨,漫不经心的回一声。
  “我想谢谢你。”
  天明心口猝然一惊。
  “真心的谢谢你。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有些晚,但是你还能听到,我还能说给你听,总算是个补偿。”
  天明想说我不需要补偿,话没出口就反应过来这是大忌,哑然失笑。
  他觉得背后有条波涛汹涌的河,河里流淌的是他认识成双的十年时光,浑浊一片,波浪滔天。他觉得他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放弃了在这样混论的河里能打捞到什么的想法,可是当成双第二次庄重向他道谢的时候,他有片刻的失落。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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