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的柴米生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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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简笑：“得了，你这东北话说的可有多地道，麻溜地，结婚吧。”舒韵撇嘴：“别转移话题，妈都在电话里跟我唠叨好几次了，好象我那未来姐夫没过了老丈母娘的关啊。”她坏坏地笑：“要不要田小亮过几招给他。”舒简擂她：“去你的，有你个毛孩子什么事。”舒韵不依不饶地：“嘿嘿，我看他那照片不错，比田小亮长的可帅，尤其穿军装那张，我精神上支持你。你真不要田小亮秘传几招。”舒简扭着她的耳朵说：“小样的，有个田小亮看把你给得瑟的，我告诉你，你可看紧了，对人家好点，人家容易吗。”舒韵认真的说：“这是缘分，知道吗，缘分是什么，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舒简妈在外面叫：“你们躲房间干什么，出来吃饭。”
饭后送走田小亮，舒简妈又开始数落舒韵，也难怪。田小亮和舒韵大学同学四年，就追求了她四年，结果舒韵好象总是慢个半拍，等到毕业了也没给人家一个准确的答复，等到田小亮考上了老家的公务员，都上班了，舒韵好象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离不开他，田小亮一得了准信，立刻辞了工作，杀回北京来，全是为了舒韵。可等他一回来，找了个IT企业打工，舒韵又不肯结婚了，两人就这么拖着，舒韵经常跟舒简说，田小亮好象大米饭，吃了没什么大滋味，可要一天不吃吧，还真挺难受。舒简妈说：“这就是婚姻的感觉，你现在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舒韵就是不肯，她说：“我姐还没结婚呢，我急什么，我要再玩两年。”
舒韵不结婚，其实有她自己的想法，在这一点上，后来舒简妈认为，二女儿远比大女儿在婚姻问题上成熟。尽管舒简学历高，而舒韵只是普通学校的普通本科生，但经历远比学历丰富而重要。舒韵学的财务会计，一毕业就进了电力系统，电力系统是垄断行业，舒韵的收入一年比一年高，单位福利待遇也是一年比一年好，而舒韵自己也是按部就班，一年比一年进步，也混了个小小的财务科长的头衔。而田小亮，为了舒韵辞了老家的公务员，单枪匹马跑到北京，一开始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后来又进了咨询公司，最后才在现在的公司扎了根，但不论从收入还是从社会地位，跟舒韵都差了一大截子。舒简原来以为舒韵嫌弃田小亮的条件不如她，很为田小亮抱不平， 后来舒韵说，事情不是这样，舒韵说：“我知道田小亮好，但我希望他更好，不然以后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我受不了，而是他受不了。姐，你不知道，他们东北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骨子里，那种大老爷们的劲头十足。我要比他挣的多，他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我现在不急结婚，给他点时间拉平差距，婚姻才能少一道坎。”舒简听了她这番议论，简直是刮目相看，自己可从来没想到这么深刻。舒韵说，这有什么，有的事情，看的多了，自然知道。你在学校里，哪里知道这些。
数落过舒韵，舒简妈又来叨叨舒简，无非是找工作啦，发论文啦。舒简要他们不要操心：“我导师够烦了，我要不按时毕业，他能杀了我。”舒简爸说；“就你这种博士生，也要个厉害导师来管才能成材，不然就是浪费国家资源。”舒简笑：“爸，你敢说你那些硕士不是浪费国家资源。”舒简爸叹口气：“我们做老师的，也只能尽尽本分，整个制度有问题，这可不是我们普通的老师能 解决的事情。”又说起今年的课题申报，难度比以前大了，很是头疼，实验室人手也不够。
舒简爸搞环境工程，前些年是很吃香的专业，结果各个学校也是一窝蜂的上，很多土木系也分出个环保专业了，这几年就业形势也严峻了，课题申报竞争也很激烈。舒简听了爸爸的感叹，才知道，原来不是只有工商学院、人文学院日子难过，连理工科的学院日子也一样难过，高校压力越来越大了，就说老爸当初很应该选择历史去研究，不应该搞环保这种劳什子专业。若研究了历史，不用读透二十四史，只需要瞄上几句应时应景的注解，舒展一下想象力的翅膀，选择一些时尚而浅显的语言，就可以去电视上某某讲坛娱乐大家，多好。也不用现在为了这么几万块的小钱，又是表格又是资料地填，做些无用的工夫。
舒简替老爸算了一笔帐，每年招10个硕士5个博士，常年的就有30个硕士10几个博士在手上指导，这个是有经费的，每个月硕士是200…300的生活费，博士是600…700之间，另外每个人还有几千块的培养经费在导师手上，另外导师要给他们不定期地补助些钱，不然这些学生不饿死也要去打工累死，这笔钱是要导师开销的，差不多就要一年20万用在这上头。为了满足自己和学生的论文要求，必须提供最低限度的科研设备和耗材。舒简爸搞给水排水，每年在设备更新和折旧还有耗材上的投资也要20万才勉强可以维持，此外，还需要参加一些比较知名的国际会议，需要出差，好在，舒简爸在北京，这样国家部委的课题申报可以不用将差旅费打在其内，省不少开销，就这样，也要有个几万块，才敢出去跑。所以，舒简这么七七八八一算，舒简爸一年也得忙活个几十万，才勉强可以维持这40几口人的温饱问题。有的导师没这个能耐，只要吃学生的培养经费，但舒简爸还算厚道，学生的培养经费能不动尽量就不动，尽可能给学生报销些费用，就这样，学生中舒简爸总算口碑不错。这是理工科的情况。工商院的博导，人人以为是要发大财的，实际不是，因为什么东西都上物以稀为贵，MBA刚登陆的时候，就叫物以稀为贵，所以个个毕业出来都牛气冲天，非CEO不干的架势，但现在MBA铺天盖地，种类繁多，现在要跑出去说自己是MBA，只怕还不如MPA来的有声势，因为MPA至少告诉人家你还有份公务员的工作，MBA只能代表你差不多花钱赶上了个可有可无的时尚，找工作的时候，要拿这个出来，只好博的一笑，所以，舒简知道，不要说MBA，就是新鲜出炉的工商院博士，也千万不能真拿自己当回事。可惜，这个事实，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想到这些，舒简对郑大奎和陈家声更是充满同情。当博导，也挺难混的。
转天是周末，舒简非要拉着舒韵去逛街，说是马上要迎接新一轮面试的考验了，装备跟不上，底气十分的不足。舒韵从包包里翻出一把卡来说：“咱去王府井还是燕莎吧，随你挑，我们今年的劳保我还一分钱没花过呢。”舒简奇道：“劳保是什么，工作服吗。”舒韵抿嘴笑：“不错，工作服”舒简说：“工作服谁要穿啊”舒韵装腔做势的说：“怎么不穿，我们单位都穿的发的工作服，我这个裙子和包包都是。”舒简笑：“不错，不错，你们单位领导品位不错，知道公文包要发GUCCI的，工作服要发PORTS”仔细看看，又摸摸，又问：“不是秀水街批发的吧。”舒韵撇嘴：“你就知道秀水街。我这个用劳保买的，嘿嘿，好象在王府井买的。你知道什么，我们单位劳保每年发1万多快呢，原来就发几千，我们新领导一来，工会主席就跑去哭穷，说的跟大家都受苦受难似的，结果领导说‘几千快能干什么，买条裤子都不够，涨点。‘哈哈，今年劳保发1万5呢。就是没现钱，发卡。”舒简吐吐舌头，“你们领导真牛。”舒韵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真心诚意地资助你，咱们去买衣服。”舒简说：“谢了，二小姐，你那几千块的工作服给我穿上，我连路都不会走了，估计要不就天天琢磨着怎么把它再给换成现钱，要不就把衣服当爷伺候。我一穷人，我可受不了这个折磨。我去秀水街。”舒韵知道舒简的脾气，也不坚持，说：“那好，我陪你去，老外都去，咱也能买。”两个人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秀水街原来就是一个服装批发市场，后来卖国际名牌的仿货卖出了名，其实卖仿货的地方全国各地都有，秀水街独树一帜的原因还是国际市场开拓的好，不管说英语的、说法语的还是说日本话、韩国话和俄罗斯话的，来了北京都慕名要去秀水街。尤其是那些俄罗斯和非洲的，来了背个蛇皮袋，全然不顾自己外宾的高贵身份，成天在秀水街转，总是收获颇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秀水街的仿货水准很高，少有粗制滥造的东西，而且同步更新，一般专柜卖什么款式，隔天去秀水街留心找，就有，没有，老板也准备好了画册，告诉你什么时候会有。
秀水街在国际友人的圈子里名头这么想，难免不惹上点知识产权的麻烦，曾经有一段时间美国人和欧洲人旗帜鲜明地要反假货，北京市的有关部门也配合了一把，秀水街的小老板们就听话地把看家的货给收了，无非也就是把衣服的标签给剪了收好，仿的一模一样的包包给藏仓库里，偷偷摸摸留个画册在抽屉里藏好，碰见国际友人背着个大包来转，就压低音量的拿出来。执法人员来了，就很配合地作出安分守己的良民样子，这样搞一段时间，小老板按耐不住，又张狂起来，执法部门就象征性地整治一下，小老板们再收起来，再按乃不住，再整治，周而复始地，整治的和被整治的好象调皮的情人互相调情，感情愈发地好了，而秀水街的生意一直挺红火。
按说舒简大小算个知识分子，研究方向跟知识产权沾点边，很应该抵制冒牌货。但就好象国人支持盗版的热情久胜不衰一样，不是因为文化素质法制意识不够，实在荷包里的钞票太不丰富，没有以自己的口粮保护别人的知识产权兼而丰富别人的税后收入的勇气和素质。所以管仲精辟地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也就是伟大革命导师马克思先生说过的最朴实的话：“一切的社会关系都是经济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舒简的古文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的不怎么好，这两句话还是能够理解的，所以抵制还是不抵制冒牌货，保护不保护知识产权，不由博士学位决定，而由荷包决定，这个不仅她自己没有什么争议，估计在同样荷包贫瘠的法学博士中间也一样适用，秀水街是多么有吸引力的一个地方，不仅有钱人爱，没钱人更爱，不仅国际友人爱，爱国的青年学子更爱。
两姐妹从秀水街地下一层开始转起，舒简看中一个中号的旅行包，老板一张嘴要450，态度热情。老板在这里盘踞多年，要以前，一看见同胞，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除非是台湾同胞、香港同胞和海外侨胞，要是河南同胞、陕西同胞，只当没看见。这也难怪，秀水街的老板口味高，大部分只对外国朋友表达好客的感情，自己的同胞是不客气的，也不稀罕那点生意，但这两年，傻呼呼的老外好象变得聪明了很多，杀起价来眼睛都不眨，比中国人不厚道多了，才慢慢有老板肯招呼同胞。这个老板是转弯比较快的。舒韵来这种地方少，平时都在燕沙混，按照平常人的逻辑思维，把450拦腰一砍，200出点头，觉得可以买， 看惯了燕沙的标价牌的，到这一看，什么都便宜。舒简拉拉她手，示意不要出声，指了指店里另外一个客人。那是个40岁左右的黄皮肤女人，乍看，和中国人一样，仔细一看，从神态上就能分辨出是韩国人。韩剧里女主角的妈妈着装都很优雅，但现实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