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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人间正道是沧桑-第69部分

小说: 人间正道是沧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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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娥躺下,立青自言自语地说:“搞老本行,可不又得和立仁打交道了。他那副参谋长负责的,就是情报。”
  “斗了十几年了,早不新鲜了。”林娥说罢,发出轻微的鼾声。
  “心理素质太好了!”立青感慨。
  第二天一大清早,立青坐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前往佳木斯,处理土改搞过火引发的报复事件。
  立青走后,林娥在立青的宿舍清扫整理。整盆的衣物浸泡着,林娥**着双脚在盆内踩踏,水花四溢。床单被套晾晒在绳子上,迎风招展。
  “小林,忙呢?替杨部长打扫呐!”东野后指的一名干部路过,同林娥客气地打着招呼。
  “是啊,别提他有多脏!”林娥笑着回答。
  “立青做的是不管部长,特别部长,自己也特别,自己也不管好自己!”
  “他不管,我管!”林娥笑得灿烂。
  晚上,立青回来。走到宿舍前,敲敲门,没有回音,只得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后,发现宿舍已被林娥收拾得焕然一新,样样东西井井有条。炉子内燃了旺火,炉子上炖着食物。床铺卧具洗得清清爽爽。
  立青忽然发现,桌子上留着一张信笺,拿起一看,是林娥写的。
  “立青:我在值班,近几天情况多,好在已有突破,同事们信心满满,非常欣慰。看到你整天劳碌奔忙,居无定所,食无定时,非常心疼。你丝毫也用不着有别的想法,因为我理解一个人对他最初钟爱恋人的全部感受,就像我对瞿恩。我不会要求你忘却什么,因为我自己也难以忘却。瞿恩已经绝尘远去,尽管他时常会在梦中拜访我。瞿霞虽已有了老穆,但那八年铁窗的创痛无法消除,你要理解她。我在住院时一位护士告诉我,瞿霞在狱中受到酷刑,再无生育能力,她与老穆的爱,近乎父女……”
  读到此处,立青忍不住闭起了双眼,手上的信笺在颤抖,他颓然地坐在床沿上,手上的信笺飘然而落……
  三十一
  国共美三方军调小组使命结束,瞿霞从沈阳来到哈尔滨东野后指,看望立青和林娥。立青和林娥在宿舍里招待瞿霞吃饭。
  “……再添点饭?再添点?”林娥客气道。
  “不了,一点也不要了。”瞿霞放下筷子,笑着批评立青和林娥,“一看这样就知道你俩从不开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马虎?”立青强词夺理地说自己工作忙,顾不上这个家。“立青,不是我说你,家得像个家的样儿,我和老穆忙不忙?不也是散多聚少?可每次只要到一块儿了,哪怕是三两天工夫,都规规矩矩地正常过日子,哪像你们?”瞿霞数落着。
  “行了,瞿霞,就要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了,眼下是最困难时期,都在勒紧裤腰带,哪有心思过小日子。”立青听得有点不耐烦,挖苦瞿霞,“还真是军调小组的,跑我这来军调来了!”
  “你杨立青别这么副腔调,做报告训人训惯了?林娥怎么说也是我前嫂子,代表她讨伐一下你这个大男子主义不行吗?”瞿霞一本正经。
  “……噢,又做我的老师了。”立青耍起了调皮,屋内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林娥看了一下手表:“我这到点了,要上机了,你俩谈着。”她招呼立青:“柜子里有点咖啡,你替瞿霞煮一杯,我先走了。”
  门带上后,立青吁出一口气来,看着瞿霞。瞿霞回避立青的眼光,沉默了。
  “喝咖啡吗?我可不会煮,你自己动手?”立青说着,从柜子里取出咖啡,放在瞿霞面前。
  瞿霞笑了笑,自己动手煮了。
  立青看着瞿霞忙碌的一招一式,不由说:“……有时候,我真想回到从前。”
  “从前,从前哪儿?广州?上海?还是南京?”
  “能说说南京吗?那一段,我最弄不懂了。”立青当然怀念的还是广州、上海,两人相处的日子。南京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地方。因为除了瞿霞在南京坐了八年监狱,瞿霞和穆震方好上,也是在南京那座城市。
  瞿霞盯着咖啡壶:“你应该了解,我事先已给了你明确的提示,我不想延续入狱前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对你不公平。”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会在乎那些吗?”立青说。
  “我真的太累了,老穆的臂膀适合我。我没有心力再照顾你,只想被人照顾……”说着,瞿霞为立青倒出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像现在这样,我和老穆一起,这些事都是由他做的……”笑嘻嘻地送到立青面前,“喝呀,这可是在你家里。”
  “我的家,也就是你瞿霞的家。”立青说。
  瞿霞动情了:“立青,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再说这话吧,到时我会来照顾你的……”
  立青慢慢地端起了咖啡。
  在对国民党电台进行技术侦测中,林娥捕捉到了一条由东北“剿总”发往南京的督促电,看后,她对电讯员说:“看来他们的军费亏空够大的。马上把这个送给东北局首长,首长近来尤其关注敌人的经济和军费情况。”
  电讯员正待转身去给首长送电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林娥:“同我们一直在电波里打交道的那个杨立仁,听说是你丈夫的哥哥?”
  “工作之外的事少打听!”林娥没好气地说。
  “听说就是因为他,你来东北后从不亲自发报了?”电讯员依旧好奇。
  林娥叹息了一声:“是的,他太熟悉我的手法了,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她以技侦室主任的身份提醒大家:“工作要十二万分的谨慎,东北剿总的那些情报官们,太狡猾了,是我们的老对手!”
  按照东北“剿总”的指派,立仁回上海筹款,解决军费的亏空。一到上海,先进家看望父亲。轿车刚一驶抵霞飞路的欧式别墅,就见到了刚放学归来的费明。几年不见,费明已长成大小伙了。费明一见到立仁,立即扔掉自行车,大叫着:“大舅!”
  “哟,费明!”立仁关切地问,“在哪儿上学呀?”
  “教会中学。秋秋小姨在上戏剧学校,她住校,不常回来……”费明说。
  两人说笑着,高高兴兴地进了家门。
  杨廷鹤看到立仁一身戎装,还佩着中将军衔,说:“我才弄明白,原来立仁你已带兵了。怎么样啊,你的部队?”
  “怎么说呢,上下齐心,同仇敌忾吧!”
  杨廷鹤笑笑:“敌忾之说靠不住吧!中国人打中国人,士气能维持多久?”
  立仁听了,一句话也没说,燃着烟到客厅休息去了。
  立华嗔父亲:“立仁上任刚刚一年多,你怎么一点鼓励也不给?”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卖伞,一个卖鞋,你说我该盼天晴好呢,还是盼下雨好啊?”杨廷鹤自有他的道理。
  立华走到客厅,关切地问立仁:“你这趟来上海是公务?”
  “东北军情火急,不是公事,我能抽得了身吗?”
  “做什么?”
  立仁告诉立华,此行上海,是专为来筹集军费。“东北集中了几十万精兵强将,哪一天不需要花大钱。我到了后与他们谈军费才知道,东北一处的军费,就占了国库总支出的百分之四十。如果不是几十亿美元的援助,经济随时可能崩盘!”
  立华也一惊:“难怪上海的物价飞涨。”
  “可不是吗,委座原先不想牵累政府辖区的经济,由国军的全面进攻调整为对陕北、山东的重点进攻,把共军扭在他们自己的辖区内打。可是一年下来,人家看透了你,不上当,跑到你的地盘上来打。这样一来,人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我们的日子却越来越难……”立仁道出苦衷。
  “哼,脑子不发热了吧!重庆时,从领袖到你们这些将领哪个不都是头脑发热,体温烧到四十多度,现在知道了吧?”立华批评他。
  立仁不做声,只顾着闷头吸烟。
  忽然,门房神色匆匆地走进来,对着立华一阵耳语。立华听了,一惊:“真的?秋秋被警察所抓走了?”
  “秋秋的同学来报的信!”门房说。
  立华对立仁说:“立仁,你找找关系,秋秋这丫头我一直担着心,没想到还真出了事。”
  “什么事?”立仁问。
  “还能是什么事,成天和共产党的基层组织搅在一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立仁闭上了眼睛:“咱家又出了个立青……”
  立仁来到上海市警察局,找过去的老搭档周世农。周世农现在是上海市警察局局长,一见到立仁,老远就客气地打着招呼:“哎哟哟,是立仁老弟,您看看您看看,咱们多久没见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立仁问周世农:“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听说了,都是我那些手下做的,他们也没弄清,那是您的异母妹妹。不过立仁呀,你也得管教管教,上海共产党的地下组织,猖獗呀!你说你那么漂亮的妹妹,演点什么不好,偏要排演共产党的话剧?”周世农还算买立仁的账,答应放人。
  “行,我这就跟她谈谈,让她安心学业,不搞就是了。我没时间了,明天还得飞回沈阳。”立仁说着,起身就要走。
  周世农拉住了立仁,涎着脸皮地:“你是飞来飞去的人,东北保安司令部的副参谋长!我有一件事想麻烦您,您看……”
  “说吧,什么事?”
  “东北的黄金价跟上海差出去三成,我的朋友有一批大黄鱼,想搭飞机送到沈阳,地面战乱,运输不便……”周世农绕着弯子,吞吞吐吐。
  立仁用眼睛直直地看着周世农:“我来上海才三天,几乎遇到的每个人,不是炒黄金,就是在炒美元!”
  “那是那是,时局动荡,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啊,嘿嘿!”周世农赔着笑。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出息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立仁答应了周世农用作交换的条件,把秋秋领回了家。
  立青为炮弹制造迟迟不能达到前线供应要求,急得要命。当了解到问题出在钢材上,便同钢厂军代表一起,把铺盖卷搬到厂内,住下来现场办公。
  警卫员拎着铺盖卷,放在钢厂宿舍大棚内的空铺上。几名正在吃饭的日籍工程师一个个面面相觑。这些工程师大多都是改造过来的日本战俘,不愿回到日本,留在中国工作,以为又来了新的同伴,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随着一声“立正”的口令声,立青由军代表陪着走进宿舍大棚。看到一个个站得笔挺的日籍工程师,立青回以标准的军礼,发令:“稍息吧!继续用餐!”说着,立青也捧起饭盒,同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立青一边吃,一边同大家亲切交谈。笑着对一位名叫荻原三平的工程师说:“我也会说几句日语,打平型关时学的两句话,一句是:‘缴枪不杀!’另一句是:‘我们宽待俘虏。’”说着,特意用日语喊出这两句,引得在场的日本人一片惊讶,不知道这位老八路的共产党军队高官,究竟什么意思。“非常遗憾,在平型关,这两句日语毫不起作用,因为我们没能抓到一名俘虏!”说罢立青笑了起来,荻原跟着也笑。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个什么民族啊!从那以后,仇恨归仇恨,但是对日本这个民族,我还是挺尊重的。现在当然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两国已经结束了交战,你们作为雇员在此工作,你们的敬业精神仍然让我们尊重。”立青说。
  “长官,你们对我们很好,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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