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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66部分

小说: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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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示意木澜继续说下去。许是不经意的晃动了身子,鬓边的梅花簪流苏拂过耳畔,的响。几乎是下意识的,兰昕伸手将那簪子取了下来,直到握在手里,她才觉得尴尬不已。
心底是不喜欢这裹着金的绿萼簪,可毕竟是太后所赐,怎么好当着皇上的面儿取下来。何况脱簪到底是不好的意头,平白无故的,难免失了体统。
正思量着重新戴上或许太碍眼了,就听弘历道:“皇后素来不喜欢这样的金银翠饰,不如丝绢珠花,价值虽轻,却有轻灵之美,不失皇后尊贵的身份。这样独具匠心的金裹玉簪,手工精致,坏了可惜,不放收着,时常欣赏就好。”
这样一句寻常的说话,既解了皇后的尴尬,又不伤太后的颜面。且说这样的关头,皇上还是很关心自己,兰昕眼眶微微发红,心里满是感激,低眉道:“多谢皇上。”
锦澜不敢显露喜色,迅速从皇后手里接了簪子,打心眼里替皇后高兴。虽说才犯险毒毙了皇上宠幸了的芷澜,可到底皇上疼惜皇后的心思比怨怼更多。冲着这一份情意在,锦澜就觉着皇后必不委屈。
至少皇上待她的心是真诚的,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木澜听帝后说完话,这才忙不迭捡起一串珠子,正是方才皇上掷向张常在的。“皇上,倘若珠子并不能证明常在小主的清白,那么这丝线必然可以了吧。”说着她捻着扭转丝线,来回几次,才听见“咯嘣”一声,那丝线断成了两截。
“皇上请看,这穿着当门子珠粒儿的丝线,是内务府的出品,细六股成线。”木澜边说,便交给了小太监拿到近处给皇上过目。“可张常在领着奴婢重新搓了八股的中粗线,小主说,鎏金珠子略重些,倘若珠串断了,怕秀贵人有损伤。
这才不辞辛劳,亲手搓了粗线,又因为珠孔细小,这才足足花费了三日的功夫穿才做好。皇上,您请过目啊,这些换成当门子的珠串,真的并非我家小主穿成的,这些线可都是六股的。”
“有何依据?”兰昕听着这回的证言还有些可信度,心里不免松快了一些。“你说珠串以八股中粗线所穿,可有依据?”
木澜郑重的点了点头:“纯嫔娘娘可以为小主作证。那搓成八股的细线,原就是从娘娘那儿拿来的。也是娘娘帮衬着搓了好些,看着我家小主穿得了其中之一的门帘子。”
张常在听了木澜的话,也忙不迭的捡起一根珠串,扭断了线来数。果然一根儿也不多,真就是六股的而已。这一惊奇的发现,果真让她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弘历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内务府的程永才身上,声音略透出严厉的责问道:“这几个月以来,除了秀贵人,还有哪一宫向内务府拿过鎏金珠子、丝线之物?”
程永才听出皇上的口吻不寻常,刻意放慢了语速,谨慎道:“回皇上的话,方才李公公问起,奴才已经翻查了内务府的记档。除了秀贵人宫里要过鎏金珠子,再无旁人了。至于那丝线,基本上每个宫里头都有领取,粗细不同,用量亦不同。奴才将记档带了来,旦请皇上过目。”
“朕不看了。”弘历略微摇头,言简意赅道:“六股丝线,哪个宫有领取?”
程永才连忙翻开记档,逐一道:“回皇上的话,六股丝线慧贵妃娘娘着人领过、纯嫔、金贵人、陈贵人亦都遣人来领过。”
陈青青大惊,顾不得礼数连忙分辩道:“不可能,臣妾从未领过此物,何以会有如此的记档?程公公是否弄错了?”
“奴才不敢胡说。”程永才显然有些激动,生怕弄错了事情,惹得皇上不满,心急火燎道:“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且说日期正在秀贵人领取了鎏金珠之后。分量还不算少,足足有三团。请皇上过目。纵然奴才有十个胆子,亦不敢冤枉常贵人小主啊。”
“是呢。”兰昕笃定的点了头,饶有兴味道:“程永才不过是当内务府的差事,实在没有必要平白冤枉了你。陈贵人,你说没有领过六股丝线,何以这记档上会如此写。且这赫然记着领用之人,正是你的近身侍婢芝澜。”
锦澜屈一屈膝,不给陈贵人反驳之机,声音清亮道:“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方才去陈贵人的寝室,并不曾看见鎏金珠子与六股丝线,倘若真是芝澜领取了三团儿,不可能一点儿也剩不下。毕竟六股丝线通常只用来串珠子,制珠帘,总不可能拿来绣花,做寻常的用途。
这么说来,虽然经过几月,亦不可能丁点不剩,未免天奇怪了。”
“芝澜呢?”陈青青惊的花容失色,颤抖的语调着实走了音,突兀难听:“皇后娘娘,一定是芝澜让人收买了,陷害臣妾的。只求您恩准,让芝澜上前对峙。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儿,臣妾必然要问个水落石出。”
苏婉蓉查问过钟粹宫上下一干人等,正领着芝澜与云澜过来。听见陈青青心慌意乱的声音,不由心烦,连连加快了步子:“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臣妾正巧领着芝澜来了,陈贵人既然要问,此时便仔细来问吧。”
“芝澜。”陈青青大喝一声,猛然起身朝着她走过去。“我自问待你不薄啊,你何以要这样陷害我?何时让你去内务府领过六股丝线,为何我一点也不知情。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当着皇上的面儿,你必得从实招来,说啊。”
面对形同泼妇的陈贵人,芝澜的心狠狠一抽,疼的她险些闭过气去。眼圈一红,她的泪水便扑簌簌的掉下来。只见她稳稳当当的跪在了陈贵人身前,连连喊着冤枉,那样子活脱脱的可怜,让人揪心。“小主,奴婢冤枉啊。若不是您的吩咐,奴婢哪里敢擅自做主,自己去领丝线?
奴婢一直一心一意的效忠于您,绝无二心,又怎么会又收买之说。到了生死关头,您欲脱罪,却不能这样诋毁诬蔑奴婢啊。您要芝澜死可以,却不能这样冤枉奴婢。死了还背负着背主求荣的冤枉债,芝澜心有不甘。”
越想越觉得委屈,芝澜缀泪哀求:“小主,您就杀了奴婢吧,奴婢情愿痛痛快快的死,亦不愿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毁了清誉。”
“你说什么?”陈青青恨得牙痒,自以为阅人无数,能洞察人心。却连自己身边的侍婢都未曾看透。不用说皇上与皇后了,就连她都要被眼前这个孤苦受屈的芝澜蒙蔽了,险些以为自己当真冤枉了她。可事实就是事实,陈青青没做过,叫她如何能认下来。“好哇,以死明志,那你就去死吧,命丧当场,或许我会信你所言!”

第九十六章 :人静蛩喧天欲霜
芝澜并未被陈贵人三言两语喝住,反而愈加冷颜坦然:“既然贵人这么说了,奴婢也不敢不从,清者自清,以死明志又有何妨?只盼着小主您不要再诋毁奴婢的清誉,让奴婢可以死得其所,安安心心。。”
言罢,芝澜攥了一把滚落在地的当门子珠串,连着绳子就往口里吞。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一大把珠子吞下去,人随即噎的翻了白眼,雪白的脸庞登时红紫起来,双眼凸起,样子狰狞可怖。
“李玉。”弘历唤了一声。
众人这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纷纷出言制止。李玉连同两个小太监将芝澜架了起来,头朝下拍打后心,迫使其将那些珠子吐出来。
好一番折腾,芝澜的性命才算保住,人却奄奄一息的不成样子。口里不住的呕出泛黄的酸水,着实狼狈不堪。任是谁也不会觉得,她果真背主求荣了。反而宁死不屈,颇有心气儿。
兰昕将目光锁定在陈青青的面庞,疾言厉色道:“陈贵人当着皇上与本宫的面儿,这就要灭口了么?”
“不是的,皇后娘娘,不是的,臣妾冤枉啊。”陈青青慌忙的匍匐两步,仰面对上皇后炯然有光的双眸:“皇后娘娘,臣妾绝无半点嫉怨之心,断不会糊涂的要去谋害皇嗣啊。且说,这么精细的功夫,臣妾如何能为。张常在懂编织技巧,才能穿好如此精致的垂帘,手艺堪比内务府的奴才。
可臣妾连女红也不擅长,怎么能模仿的一丝不差?还有那鎏金珠子,如何能换成当门子,且还不被秀贵人发觉?水澜不是也说了么,那帘子挂在寝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臣妾平日里谨小慎微,不过求个安心度日,哪里有这手眼通天的本领,不择手段的心思?娘娘啊,此事分明漏洞百,先冲着张常在去了,又将矛头指向臣妾,说不准连纯嫔娘娘都要遭诬陷了,还望娘娘明鉴啊……”
苏婉蓉听着陈青青的话,又扫了张常在一眼,两人看似皆有冤屈,可又具不像是清如水的,必然偷偷隐瞒了什么。
此事一出,着实令苏婉蓉揪心不已。她这样小心谨慎的提防着,却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如此的乱子……
深深压下心头的畏惧,苏婉蓉福身,愧疚道:“臣妾乃钟粹宫主位,出了这样的事,竟浑然不觉。请皇上、皇后责罚。”
弘历心头一沉,转动着扳指,澹然道:“存心而为,必然力求天衣无缝,怎能怪婉蓉你。”
兰昕也是这么想,不由沉颜赞同:“婉蓉你照顾秀贵人的龙胎同时,还要顾着永璋,难免分身乏术。且说,这局布置的精妙,看不出来反而是人之常情。”
略微停顿,兰昕再看一眼身前的几人,总以为不能这样草草了事,遂下了决心,正色道:“皇上,依臣妾所想,不若将陈贵人与张常在就拘在钟粹宫内。待查实事情的始末,再行处置不迟。”
“就依从皇后所言。”弘历轻轻叹息,似乎是真的疲倦了。“李玉,着人看好了,一个都不许死。朕要的是真相,后宫之中,绝不姑息养奸。”
“。”李玉随即召唤人将陈青青、张尔香、芝澜一并带下去。
似乎三人对皇后这样的提议很是满意,都安分以对,没有半点异议。
待人退下,兰昕对苏婉蓉道:“纯嫔坐吧,想来你心中也是疑惑不解的。”
苏婉蓉点了点头,随着身子缓慢的坐下去,已经憋不住嘴边儿的话了:“皇后娘娘,臣妾已经细细差问过钟粹宫上下人等,并无所获。倘若那当门子是人蓄谋已久的法子,那秀贵人身上的红花痕迹,又怎么解释?”
“不是内务府的责任,不是御膳房的过失,必然就是秀贵人身边的人。”兰昕不想隐瞒,如实道。目光清澈的与弘历相投:“臣妾斗胆揣测圣意,以为皇上也有所察觉了。是么?”
“不错。”弘历的脸色总算柔和起来,目光趋于平静,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看上去俊朗不凡,周身散发着淡淡正气却似不容旁人靠近。“朕责罚张常在时,陈贵人面色凝重,忧心不已,似乎是为自己担忧多过为旁人。显而易见她心里有所顾忌,话也不敢多说。直到朕下旨将张常在担下去,她忽然就松了口气。
故而朕笃定此事还有旁的内情,严苛以待,威严相迫,亦不过是务求能观察的再细致些。”
略微有些愧疚,弘历徐徐的说道:“张常在凭白遭冤,已是万分惶恐。朕又苛责决断,必然让她受了委屈。待事情查明后,纯嫔,你替朕好好安抚。这些日子拘着,也别亏待了她。”
“是,皇上,臣妾明白了!”纯嫔后来,并未听见先前皇上说过什么。只知那道“剥皮实草”的旨意,足以彰显皇上心里的愤恨。在她的钟粹宫里,闹出毒害皇嗣的大事,若不是宫里人所为,还能让她保留些颜面。可若真就是陈贵人和张常在,那她无论是否牵涉其中,都将受连带责任。
想到这里,苏婉蓉恨得肠子都悔青了,皇上心里容不下这种事,恐怕嘴上不说,心里也必然介意自己失察之过。恩宠薄寡,怕也就是一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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