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上蝶+番外 作者:高雨莫离(晋江vip2012.11.1完结,np,腹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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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反袭无疑是成功的,如果除去霍南朔所中那一箭的话。
霍卓珏加快了手上动作,和霍进廷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厚重的盔甲卸下,内着的里衣几乎全部被染成暗红,箭头仍深深扎在皮肉里。霍卓珏不敢再动,让开身子让早已等候一旁的军医接手。
帐篷里明明挤满了人,却很安静,只听到压抑的粗重呼吸和刀锋割开皮肉的钝响。我抱着膝盖远远地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这种曾让我兴奋的味道如今闻在鼻端竟然有点厌恶,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军医手脚麻利,片刻后我听见有声音开始汇报伤口情况,注意事项等等。没有听到霍南朔的声音,倒是霍进廷追问了几句伤情。随后人群让开路,军医拎着药匣退出帐外,
我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响起,底气倒还充足,正吩咐霍氏兄弟营地部署防御的事。众人屏气噤声地听着,等一轮吩咐下完,一众将领施过礼便向帐外退去。
最后只剩下霍氏兄弟,霍南朔道:“你们也下去吧。”
霍卓珏略显唠叨地又叮嘱了几句,和霍进廷转身向外走,路过我时,霍进廷收敛了一贯玩笑的面庞,只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好好照顾大哥。”
霍卓珏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出账。
帐中清静下来,我仍坐在原地,半晌,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过来。”
我起身整了整衣角,走到床榻旁,此刻方才看清楚他:脸色略显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青渣,那双黑眸却炯神依然。身上已经换了一袭青色长袍,襟口半敞,隐约露出里面包裹的白色纱布。
他伸手一拉,我跌坐在床边。
“吃过晚饭了?”
我点点头:“你不在,我吃了两人份。”
他低笑出声,牵动胸口伤处不禁微微皱眉。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憋了一会,问:“你吃饭了吗?”
霍南朔摇了摇头。
我正想早知道就给他留一点了,耳边听得他道:“你出去让阿准拿些现成的吃食来。”
我依言走到门口,刚撩起帐帘,一直候在外面的周准已迅速转身,见是我,微躬身道:“姑娘可有吩咐?”
我转达了霍南朔的话,周准小跑着去了。我回帐刚坐了不到片刻,周准便端了个托盘进来。
托盘上是一碗金灿灿的小米粥,四碟小菜,一盘包子。
我将粥拿过来,递给霍南朔。他看着我,不接。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我纳闷地瞅瞅手里的粥,又看看他:“你不饿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霍南朔没有直接回答,口气里带了一丝无可奈何。
我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喂我。”语气不太好。
我疑惑地问:“你胳膊也伤了?”
霍南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看他没有一点打算自己动手的意思,心想不会是真伤了胳膊吧,便用汤匙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霍南朔脸色稍霁,张嘴喝了,抛出一个字:“烫。”
我舀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咂咂嘴:“还行啊,不太烫。”
他脸色又沉。
我想这男人着实挑剔,起身抱着碗到桌边,随手抽了张纸折了两折,拿在手里对着碗一通猛扇。
扇完我端着碗回到床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这回不烫了吧。”
霍南朔张口喝了,淡淡地“嗯”了一声,脸色神情难辨,但好歹不那么阴沉了。
一碗粥喝完,我拿了个包子递到他嘴边。霍南朔略微嫌弃地皱眉:“你洗手了么?”
“啊?”我被他问得一愣,还没等答话,他已张口咬了半拉包子。
一顿饭下来,我被这位别扭界的祖宗搞得手忙脚乱。
霍南朔吃了两个包子,第三个咬了半个就不肯吃了。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他吃剩的包子塞到嘴里,三口咽下,剩下的包子一个不落,在三分钟内进了我的肚子。
无端多了顿宵夜,我撑得直打嗝,一抬头,霍南朔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我下意识摸摸脸,没开花呀,正想问,他已扭了头,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
几日来对他的别扭我已习以为常,起身将空的碟碗送到门外,周准接了,问需不需要送热水进来。我想起他每日无论多晚回来,总会洗洗涮涮才睡,便点头应了。
热水很快送了进来,我拧了毛巾,走到床边拍了一下他的肩。霍南朔睁眼淡淡瞟了一下我手里的毛巾,又看了我一眼。
这下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了。
我认命地给他擦了擦脸,或许手劲稍大了点,霍南朔微微蹙眉,但终是忍住了,任由我举着毛巾糊墙般在他脸上擦来抹去。
脸擦完了,我犹豫了一下,问:“别处要擦么?”
霍南朔冷冷地瞟我一眼:“你说呢?”
那就。。。擦呗。
我解开他胸前的对扣,避开伤处,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擦了下去,每擦一下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声:这身材,委实诱人。
该紧的紧,该窄的窄,一丝赘肉也无,虽然在温泉边已看过一次,但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还是让我忍不住热血沸腾,脸上早已是春光洋溢。
后来据霍南朔描述,当时我看他的眼神,就跟饿绿了眼的狼没啥区别。
上身擦完了,我眨着绿油油的眼睛瞄向掩在锦被下的下半身,眼见霍南朔阖了眼没有叫停的意思,一把抓开了被子,手伸向腰带,拽开。。。。。。
霍南朔好像真的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用,他的不配合导致我的动作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把长裤褪到了膝盖下,露出了里面浅色亵褌,和健长笔直的腿。
我盯着腿窝那处无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哇,好大的一包啊。。。
在我沉浸在“大”的震撼中难以回神时,嘴角突然尝到一丝温热,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好熟悉的味道。伸手一摸,满掌鲜红。
就在此时,霍南朔突然睁开了眼,一看我的模样眉头顿时拧起,探身伸手扳起我的下巴,迫我仰起脸,另一只手夺过我手里的毛巾,边擦着我口鼻间的血渍,边斥道:“让你擦个身也能弄出这么多事!”
我刚要辩解,鼻子已被他捏住:“别说话,捏一会就不流了。”
我这个夜歼百人,江湖中闻风丧胆的魔头蝶九,因为看一个男人半泄的春光而华丽丽地流了一地的鼻血。
还能再丢人点么?
血很快止住了,我灰溜溜地拿着染了血的毛巾去水盆洗,回来绝口不提擦身的事,直接倒在地上,一睡遮千丑。
床上又传来某人阴沉的声音:“谁准你先睡了?”
我装睡不理。
“擦个身把自己弄得一鼻子血,明天我得问问卓珏,怎么。。。”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从地上跳起来,床上,霍南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神情,揶揄而欠揍。
不过我在腹诽之余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我叹着气,扶他躺下,又把被子掖好,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只要明天不发烧就没事了。”
霍南朔没有答话,反问:“你懂?”
我不屑地撇嘴:“我可没你这么娇贵。比这重十倍的伤都受过,没人伺候不也一样好好地活到今天?”
“谁做的?”
“我师父呗。”我揪着被子一角玩着,“她脾气不太好。”
霍南朔沉默了一会,道:“跟着我,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我漫不经心地一笑,心想:你少欺负我点就行。
手腕突然被抓住,霍南朔盯着我,目光似乎直接看进我心里:“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欺负你。”
我傻了,这男人,会读心么?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后来我不知何时睡着了,朦胧中只觉有温热的肌理在脸上摩挲,轻轻的甚是舒服,我美美地作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梦。
第11章 狼口脱险
垂曳而下的双层帷幔遮敝了大部分视线,只依稀能看到两个相拥而卧的身影。
霍卓珏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帷幔后,霍南朔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
因为霍南朔受伤,所有的军务汇报改在他的帐内进行。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进出出,恭恭敬敬地说着些打群架的必备条件,我百无聊赖,趁着没人留意,溜出帐外。
霍南朔的大帐在营地中央偏后的位置,除了守卫和高级将领,没有闲杂人等。
我找了处阴凉坐下,回想起第一次和霍南朔见面时,这个冷厉的男人用手掐我脖子的情景。再到昨晚他负伤别扭地让我“照顾”,心中忽然觉得:其实他也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坚不摧。这个认知,让我感觉自己和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距离近了不少。。。
眼前忽然一暗,我沉浸在思绪中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抬头一看,霍卓珏正微微俯身凝视着我,因为背着光,他脸上神情难辨,黑漆的凤眸中带着淡淡的黯郁,我眨眼想细看时,他已撩袍在我身边坐下。
“前哨回报;殷刃已经开始撤退了。”
“嗯。”
“大哥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毕竟他的伤不算轻,而且快入冬了,粮草储备、御寒衣物等等都是问题,我们也觉得给他们个教训就好。”
“嗯。”
“不追击并非忌惮殷刃。胥国君荒淫废政,声望一年不如一年,亡国不过是指日可待。倒是离国,近年来出现了一支神秘的民兵军,以蝙蝠为标记。虽不过数百众但行动迅捷、战术精良、攻击力强悍,且行踪诡异难测,被当地人称为“蝠翼”,其首领至今身份不明。蝠翼军以御防而非侵略为主要目的,像此次我与胥国此等争战,蝠翼必在旁窥查,以防中途异变。我和大哥时常感叹,离国君无能,其国民倒是人才辈出,竟有此等舍身御国之士,不枉他这国君位子多坐得一时。”
“嗯。”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么?”霍卓珏侧过脸,看向我。
我摇摇头。
“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回杲国。”
“。。。。。。”
霍卓珏凝视着我;一字一字地问:“若儿;那样的话;你待如何”
那样的话;你待如何
我垂头望着脚下葱葱绿草:“我要想一想。”
虽然并非期待中的答案,霍卓珏仍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摇了摇头,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期待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回到帐里的时候,霍南朔正坐在条案后执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去哪了?”
“随便走走。”
我走到另一侧的桌边倒了杯茶仰头一口气喝了半杯,握着杯子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身上带着伤,怎么就起来了?”
“你也说过了,不能太‘娇贵’。”
我被噎得没话说,霍南朔却忽然抬起头,深幽如墨的瞳眸扫过我,“这算关心我么?”
我再次无语,似乎我尴尬的样子取悦了他,霍南朔微微扬唇,低下头专注于手面。
“你们。。。要回杲国了”
霍南朔停下笔;抬头审读地打量我:“卓珏告诉你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手握着茶盏把玩着,思忖着要怎样跟他说以后的事。其实让我头疼的是,对于以后,我根本毫无打算。
“杲国是个很美的地方,古风悠然,民性朴直。帝都昌荣繁锦,走在街上随处可见楼阁商铺鳞次栉比,一脉生机勃勃。珍馐美味更是数不胜数,从流传百年的民间小吃到奢豪精致的宫廷盛宴,其味之美冠誉九州。若是在城里呆得闷了,春分时节去得乡间,放眼皆是绿意盎然,到了秋收的时候,便是一片金灿灿。赶上一年一度的万花节,更可一睹万蕊斗芳的奇景,更有聪慧民妇以花入馔,创出百道花宴,不仅色泽雅丽花香扑溢,同时兼有食疗的作用。。。”
我正听得出神;霍南朔忽然停住;伸指在我嘴角一抹:“流口水了。”
我忙不迭地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眼巴巴地催他:“接着讲啊。”
“讲得再好也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