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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6部分

小说: 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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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岁的年纪,卫青从没这么羞怯惶恐过,他的脸涨得通红,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是啊,当初为什么盯着那黑眸子看……皇上怎么知道自己在雨里……又为什么要拖他回来……自己理解的那双黑眸子中的含义倒底是不是真切……
“你是朕的卫青,朕一个人的卫青,永远是……你不能逃,因为你知道松柏的用途……卫青!”刘彻突然坐起来,也拽他坐起来,“朕今夜可以不要你,就算你欠朕一个人情。但你要记住,是你亲口告诉过朕,松柏的用途,一字一句朕都还记得。你生是朕的人,给朕托梁架栋,平抚四夷!死是朕的鬼,黄肠缇腠,一棵苦心黄柏,随朕羽化登仙!永远在朕的身边……说!”
清凉的泪珠春涧般飞下寒眸子……
……
“卫青,高皇帝的《大风歌》可会念?”
卫青深深的点点头。
“念!”刘彻看着那寒眸子中惶恐落尽,沙里澄金般的点点英睿光芒,心里咚咚的跳,“大声念!”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彻挑起纱帐,拉起卫青往帐外走……
大风扬起柳叶上的雨珠,东方已然一片绯红,满目青山绿水荡尽了暑热,年轻的帝王和他年少的臣子映在绚丽的朝霞中,广袖当风下的厚润手和赤裸臂膊上的骨鲠手,悄然握在一处,融合在广袤大地一派青草香中……

9…12

(九)

“陛下,陛下……”,春陀前思后想还是压低了声音搅了刘彻的酣睡。
快九月了,天还是有些闷热。皇后搅得他日夜不得安宁,女人难缠啊!好容易这两天不知什么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刘彻难得一个人畅畅快快、安安静静的睡个觉,春陀又嘤嘤嗡嗡的磨唧什么?!这是什么时辰了?天还黑着呢。
“……什么事……”刘彻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
“呃,奴卑听说……”
“磨磨唧唧的什么事,快说……朕还要睡呢……”
“那个卫青……”
刘彻睁了眼睛,“怎么?”
“让人给虏走了……”
刘彻腾地翻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不派人去找?!”
“……奴卑不知,但听说骑郎公孙敖已经把人给救回来了……”
“……”,听说人回来了,刘彻倒放了些心,重新躺下,嘴抿成了一道线,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说“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朕羽林里的人……”
刘彻的黑眸子映着烛火光,能是谁呢?卫青……有几个人知道他啊?韩嫣?不会,自从上林苑回来,快两个月了,他再没去过上林苑,连句话也没给卫青传过,就是为了保全他。韩嫣的官,他升了;人,他没冷落,偶尔韩嫣夹带一两句,也还是一个多月前的那几鞭子的事。再说,韩嫣跟随他多少年了,深黯他的秉性,早就知进退,识时务,顶多言三语四的冒几句恃宠而骄的酸话。那么……还有谁知道有个卫青啊?皇姐?更没道理了,卫青最初就是她的举荐啊,她是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啊……
“这个……这个奴卑,呃,不知道……”
“……”,刘彻敏感的盯着春陀的脸,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叫醒朕……是不敢说吧……不是朝廷命官?那就是皇亲国戚……皇亲国戚……“咝……”,刘彻的黑眸子忽然亮了一道光,又慢慢的合上了,良久慢慢说,“卫美人的有喜的事回过太皇太后没有?”
小皇帝越来越不简单了呢,春陀没有回话。
哼,要皇后去传这个话给老太太,怕是……怪不得她这两天这么安静了呢,原来另有图谋,话是传到姑母哪里去了吧……闹到禁宫外面就以为朕不知道,还真是费了心神了呢!宫外闹够了,宫内还能闲着?子夫身怀六甲,不会也……原想盖着匣子以保珠玉,没想到眼瞅着是要龟玉毁于椟中了,“春陀,你天亮就去告诉太皇太后,问她老人家,卫美人该怎么保养……”
春陀抿抿嘴,“奴卑尊旨。”
刘彻侧身向里躺了,却丢了睡意……
春陀像是在等着他继续发问,沉了很久,他也什么话都没有,春陀看了看他的肩背,躬身退下,脚步声要转过屏风了……“春陀……”
“奴卑在……”
“……”,刘彻沉着不说话……告诉朕一半儿是吧,让朕打哑谜?明知道朕还想知道卫青的伤,就是跟朕卖关子是吧?!想摆弄朕?抓着朕的脉门了?休想……“哼,夜半惊驾……”
“奴卑怎敢?!”春陀吃了一惊,忙跪下,“回陛下,呃,陛下,他是又挨了鞭打,不过没有大碍,已经没事了……这两天在建章营中将养的好……”
“‘这两天’?”刘彻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呃,奴卑该死。”
“哼,春公公该死?朕还欠着你寅夜冒雨赶车的情呢……”
“奴卑不敢。”
“春陀,去领赏吧,朕谢你的日子还多着呐……”刘彻满意的偷笑,“你下去吧。”
春陀蘸蘸脑门上的汗,退出去。
看来,卫青离得是有些远了,刘彻拢起双臂,怀里空荡荡的,犹如失了黄口小雀的苍鹰。不行……不在眼皮子地下看好了,怕是万一有个闪失……不放心呐……应该放到身边来,又不能放得太近,抬抬眼能扫着是最好不过了,没有个名目啊……做官嫌年纪小了点吧……小有什么的!朕说行!皇后专宠两年却不能生养,如今卫美人有了身孕,老太太是该高兴的……想来也许……
……
“回陛下,太皇太后十分见喜,吩咐太宰行仪,列入妃嫔,叫卫美人在侧室好生调养,特别请了太医,专门服侍卫美人。”
……
雀鸟呼晴,泛舟太液池,那玉莲花正袅娜动人,晓风荡起一层细密的涟漪,摇着堤岸绿玉如斯的未央柳。
刘彻笑了,“传卫美人登舟来见。”
弱柳扶风的卫美人比先时略富态了些,却愈发显得温柔恬静,仪态万方了。
“臣妾卫子夫参见陛下,陛下圣体安康。”
刘彻忙扶起来,最喜欢她的柔顺体贴,就像这玉莲花一样的柔和,“子夫啊,朕看你越发白净细嫩了。你为朕生个小皇子吧。”
卫美人红了粉面,“陛下,臣妾也日夜盼望是个小皇子。只是……”
“怎么?”
“只是人们说,如臣妾这样身怀六甲,面皮越发白皙,多是女儿……”
“哈哈”,刘彻揽着她笑了,“是吗?什么道理啊?”
“女孩儿养人……”
“哈哈哈,那更好,先给朕生个一样体贴标志的小公主,养足精神气血,再给朕生个白胖结实的小皇子嘛。”刘彻凑近她的耳际悄声说。
卫美人低垂了粉梗,恰如一池摇漾的白莲花,脂玉般的肌肤沁润淡雅的清香。
“子夫的弟弟今年有多大了?”刘彻没来由的问。
卫美人愣一下,“回陛下,臣妾的弟弟卫青该是过十四,将满十五岁了。陛下怎么问起他。”
“你一人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个娘家人也显得冷清。”
卫美人眼圈一红……
那神情可真像啊……刘彻凑近了她的耳根,“自从你进了宫,还没见过卫青吧。”
卫美人含泪摇摇头。
“是啊,宫门一入深似海啊”,刘彻叹了口气,“朕对你体贴眷顾,免不了你要在后宫受人嫉恨。你要自己多留些心。好在你性情温顺,不声张,也免免朕的是非。如今又怀有龙种,朕已然酌人禀明了太皇太后,老太太点了头,朕也就放了你这边的心。朕这就传旨,封你为夫人。朕选卫青任建章监,总领禁宫防卫,他可以得闲进宫探望你,你们姐弟也不用离散。”
卫美人要伏拜,被刘彻扶住,“臣妾姐弟,出身寒微,不敢要宠。臣妾得陛下体贴眷顾,已是草芥之人仰受天恩,陛下若如此,只恐难伏众议。臣妾不敢……”
“什么出身不出身?!谁看不过,谁给朕也怀个龙种!!”刘彻不屑一顾的说,“春陀。”
“奴卑在。”
“传旨吧。”
“奴卑尊旨。”


(十)

秋风染红上林苑满目青山的时候,葱郁的青莽荡已然一派金黄,丰沛的雨水涨满山间的湍涧,环抱的溪流,雀跃奔腾。苍鹰赶在皇族秋狩的时节,抿翅探爪猎获从莽间的野兔,仰望苍穹,天高云淡,归雁南征。一群群卸了鞍辔的骏马跑过山坡。
“上林苑添了新景致啊……”刘彻看着眼前一群群的走马,笑着与韩嫣并了辔,“王孙说那是战马还是野马啊?”
韩嫣“噗哧”一声拈酸的笑了,“陛下的鞭子怕是比我更明白些……”
“哈哈哈,你呀”,刘彻只是笑,“那张骞说呢?”
从小到大,张骞看他俩这“调笑令”这么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了,只笑着摇摇头,“臣不知道,陛下还是让韩大夫去问问李当户吧。”
韩嫣知道他是取笑早前同作太子伴读的时候,刘彻和他把持不住狎亵调笑,结果卫尉李广的儿子突然撞见,扯了他就要打,说他大不敬的往事,“张郎官的话今天也这么多起来,该不是跟东方朔那个烂了舌头的搅和到一块儿去了吧……”
“你!”
“哈哈哈,都算了吧”,刘彻虽觉得有意思,还是截了他们的斗嘴,“春陀,叫骑郎公孙敖回话。”
“奴卑尊旨。”
“还兜什么圈子?”韩嫣撇了刘彻一眼。
刘彻鬼笑着也撇了他一眼。“你有那么宽的心胸?” 
“宽不宽的也不归‘臣’管。”他有意地加重那个“臣”字。
“你也跟朕生分的称‘臣’……”
“现在我看呐——是近的才称‘臣’呢……”
张骞听得这酸言醋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小长了这么大了,省一刻的心会死啊……
“臣公孙敖拜见陛下。”
“平身吧,朕问你,这上林苑怎么了这是?”
“呃,是建章监在这里驯养战马。”
“嘁,怎么样,快传吧……”韩嫣牵了他的衣袖。
刘彻只抿着嘴笑,“朕来狩猎,建章监为什么不来随驾?”
“回陛下,禁宫防卫,事关重大,又无圣旨,岂可善离职守。”
刘彻忽然想起卫青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两个月没见了,“你去替换他,说朕有话问他,让他快点儿。”
“诺。”
……
刘彻的黑眸子滑向了远方,墨黑的骊驹,毛色泛着油光,年少的建章监,一身戎装越发英挺……朱红的短襦滚裤,深褐色勾着血红大漆纹的贴身犀甲,和紧裹住小腿将近膝盖的皮马靴,大红的盔缨当风而舞,少年的身形与尚未及壮的骊驹刚好相配,好不神气啊……
卫青滚鞍下马,“臣卫青,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刘彻愣着,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臣卫青参见陛下。”见他没有回话,卫青朗声又说一遍。
“呃”,两月不见,越发出落了啊?刘彻掩不住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他清嗽一声,“卫青,这山坡上的马是怎么回事啊?”
“回陛下,是臣放养的军中战马。”
“既是军中战马,不养在军中,放到这山坡上来。皇家春围秋狩,朕是出手不出手?”
“陛下秋狩,臣未曾接到上谕,未及将马匹收揽回营,陛下责罚。”
“卫青,抬眼回话”,刘彻笑了,“朕想知道的是战马为什么养在这里。”
“陛下”,卫青抬起头,寒眸子里的光是那么的坚定,“臣看过军中战马,常年圈在槽枥间,吃得虽是精粮粟米,养的膘肥体胖,然而终日不动,只有充仪仗时才走两步。”
“那便怎样?”刘彻静静的注视着他那清凉的眼睛,那里的光芒正如这秋天高远的苍穹一样的澄明。
“这样的战马实是外强中干,根本上不了战场。每日笼辔齐全,拘束于槽枥,战马失了本性,中规中矩,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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