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布鲁克林2-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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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布鲁克林,甜蜜花香,青涩空气,旋转的落叶,永远的布鲁克林,可爱的人儿,青春和回忆以及时间。
…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Sabrina,现在尚未到三十,毕业于纽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分校,主修是基础化学,现在供职于纽约某保险公司,文员而已。不必知道我的姓,也不必知道我住在哪里。
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大都市里,或许你跟我曾经在十字路口擦肩而过,或许在地铁里,我们曾经握着扶手,并肩站立,或许有过那么一天,我曾经敲开你公寓的铁门,向你推荐我们的保险业务。
又或许你我曾经是亲密依偎的情侣,如今劳燕分飞,形同路人,或许我们曾经在布鲁克林分校上过同一节课,在同一个教室里,那时你我相邻而坐,我鄙夷你的书呆样,而你则看我张狂的打扮,自以为了不起地假装埋头读书,实际上是在偷窥我的胸部。
顺便说一下,我的三围是89,64,88
又或许……我们曾经是相当要好的朋友。
但是这些又都不重要,你我只是这个巨大蚁穴中的两只工蚁,卑微地苟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投地。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曾经以为自己是未来的第一夫人,而现在,只能在老板手下,赚取自己的口粮。
工蚁。
请暂且停住你的言语,听我讲我的故事,这又或许不是我的故事,而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奇异经历,而我只是以执笔人的身份讲述这个故事而已。
有多少人曾经梦想过成为超人,蝙蝠侠,又有多少人希望在这日复一日的庸碌无为中,发生一点有趣的事情呢?我想,每个人都有一点吧,只不过,做完了白日梦,还是得回到地面上来,继续做自己的工蚁。
假如我的故事算是这平凡生活中的一点精光,那我情愿把我这贫乏的人生奉献出来,供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不过,就算我发毒誓说这是千真万确,大概也会被你们当做奇幻小说来看吧。
就算看这篇文的人一百个人中有一个人会有那么一点点柔软的心痛,那么我也心满意足。就像天际的流星,转瞬而逝,毕竟也会发出一点光芒,留在你心中。
就像那两个人……
某一天,突然闯入我的生活的两个人……
那天是被汽车的引擎吵醒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费力地以最大功率怒吼的引擎,犹如一匹困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睡魔的怀抱中硬生生攫出我来。痛苦简直难以言喻。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两块铅,四肢更是因为通宵敲键盘,酸痛难忍。
会在这时候搬来的人,是谁么?邻居?
天花板尚且泛着淡蓝色,但窗帘外已分明显出黎明的晨光,不过对于我这样的夜猫子来说,也等同於正常人的凌晨两点。
试问,时间尚且是周末,在这个夜生活丰富的地区,还有谁不会抓紧时间赶快玩乐?
想必现在同我一样,也有许多人在被窝里咒骂这不知好歹的新房客吧。
“妈的!”
我暗自咒骂了一声,掀起半个身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耳塞。
虽然把海绵质的塑胶体塞进耳孔里相当于酷刑,但是能够稍稍阻挡那可恶的吼叫,我也安下心来,继续埋头大睡。
而马达声,也不知不觉地,被掩盖在睡幕之外。
消失了。
醒来了去打个招呼吧?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坠入梦乡,这是最后的一个念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即使闭着眼皮,也能看到一片橘黄。
窗户朝西,下午时室内就满是阳光,嗅到暖暖的气息,就自然醒来。窗外有鸟叫,门外有人声。
吃喝拉撒睡,现在一片饥肠辘辘,我抚摸着肚子爬起床,随便套上一件外套。楼下就是便利店,去买了吐司来吃吧。时间不等人,昨晚的计划书,今天再弄一天,大概就搞定了。
顶着鸟窝头睡眼惺松地出门,下楼的时候,刚好有人拎着印有便利店字样的袋子上来。
这个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人,我在这个五层公寓中来往时,唯一比较注意的家伙。从拐角处走来,顶着一头耀眼的白金色短发,即使在午后的阳光中也毫不逊色,柔滑如丝。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我注意到他的袋子装得鼓鼓囊囊的,有成双的牙刷和拖鞋从中露出一角。
他的衣服看起来质地良好而且干净,洗熨得很笔挺。
在我同他擦身而过时,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熏衣草香,袖口的名牌也很闪亮,手指修长有力。
好男人。
这是我对他下的第一个定义。
可惜的是名草有主。有便利店袋子里的拖鞋和牙刷为证。
注意到我在看他,男人突然微微转过头来,说:“下午好,Sabrina。”
他的眼睛是苍蓝而略带银色的,睫毛很长,同样的白金色,有种精灵的错觉,鼻梁高而坚挺,嘴唇很薄,略微带着笑意。
他就那么微笑着像是跟熟人打招呼一般地对我说“下午好”。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转过神来跟他回话。
就那么木讷地站在拐角,看着他上楼,转弯,消失在楼道中。他的肩宽,臀窄,腿长,标准的模特身材,一个美男子。
而且他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名草有主也一样。
单身女性渴望的,不就是这样的艳遇么?应该是今天的新住户,搞不好是邻居,搞不好……
心情陡然开朗,我哼着小调下楼,看来以后会有一段愉快的回忆了。
不是么?
2
生活就是这样,某一天,有一个人突兀地闯入你的生活,或者是两个,或者是许多个,总之,从此变得丰富,但又有一天,他或者他们又消失得无踪无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你对他的记忆会越来越浅,越来越淡,直到变成灰色的影子,漂浮在意识边缘,但永远也不会彻底淡去。
洗涤剂可以洗去衣服的污渍,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东西抹擦掉记忆,痛苦的,难过的,不堪的,无法回首的,像一个计算机,如果内存太满,速度就会变慢,磁盘可以清理,内存可以整理,记忆呢?
说起来,我还记得大学里有一个同学,曾经跟他走得很近。可惜现在想起来,居然连对方的五官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曾经陪伴我度过那么几年快乐时光的人。
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大概。总是独来独往的,不管是在实验室,不管是在教室还是图书馆的,总爱夹着基本砖头似的书,慢慢地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不急不慢,不急不慢,偶尔有叶子掉在他的黑发上,背影像画儿似的。
本来是跟这种人完全没有关系的,那一次看见他在图书馆翻什么书来着?似乎是跟中世纪巫女大屠杀有关的书——奇怪的人。也是因为那次才跟他搭讪。
他被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搭讪,很是有点措不及防,脸上甚至泛起淡淡的红晕。
好玩,这么腼腆的男生,我还很少看到呢,至少在我的生活圈子里。
奇怪的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脸孔。
怎么会呢?曾经那么亲密的朋友?
还有,后来怎么了呢?甚至在二十五岁之前我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保持联系?如果持续地交往下去,或许我们会结婚,然后我现在就是抱着孩子在街心花园闲逛的黄脸婆啦。
其实想想倒是蛮幸福的,如果是跟他的话。
可惜。
做白日梦啊白日梦。
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其实天并不是那么蓝,云也没那么白,相对纽约混浊的空气而言,算是比较晴朗的天气啊)痴痴傻笑,突然就被一只肥肥的手拍了一下肩膀,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与其在那儿傻笑,不如拿出点儿精力干活。OK?”吃饭像猪,长得也像猪的肥胖男人(有一只难看的红通通的酒糟鼻的男人)训斥道,沿着隔间的小道继续耀武扬威地走下去。
妈的!
我冲着他肥硕而扭动的屁股做了个鬼脸,继续痴想下去。
如果他还在纽约,那么或许我们有一天会见面吧。如果他还没结婚,我也没结婚,我就跟他说“我们结婚吧!”。
相对来说比现在要幸福的生活,依稀记得那个人寂寞的背影,连微笑都带着一丝丝无法散去的寂寥,总是像十九世纪的英国绅士似的发音和语调,但是很温和,想要待在他身边,只是单纯地与他共渡沉默时光,就觉得连空气都仿佛是甜的。
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很喜欢他的吧。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连他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不是在证明其实我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喜欢他?)
他现在在哪儿?
有心爱的人吗?
啊不想了,再这样下去,明天经理要的企划就没法按时交上去了!所谓生活啊~~~~
最近几天白金发美男子表现不佳啊,既然对我有点儿意思,何不趁机送点儿蛋糕曲奇,要不直接一点,附近pub那么多,叫我去喝酒我也很乐意啊~酒醉之后,意乱情迷,共赴云雨,多么美好!
我有点小小的失望哦。
这年头,好男人都去搞同性恋了,我不是说假的,我公寓楼上的那个金红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儿就是一例。
结果肥猪部门经理男在我没有按时完成企划的情况下,大发雷霆,我被迫加班至晚上十一点,加班费为零。
等到我筋疲力尽地从地铁爬出来,再走出地铁站,再走到我的街区,再在楼下便利店买了权当晚饭的全麦面包,再爬上楼梯之时,几乎有一半都死掉了。
说到这个缘分么,还真是有意思。
刚爬上楼梯还黑咕隆咚的,我摸索着把接触不良的电灯打开,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
深更半夜的,还真是蛮惊悚的。
我一个区区弱女子,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还真是无法自保那。于是我提高警惕,向发出声音的楼上望去。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花点笔墨描述一下鄙人寒舍所在之楼,位于布鲁克林某大街某某号的五层公寓,有纽约街头公寓的一般外表——以窄高台阶同街道相连,红砖墙壁,巴罗克式的小窗户,楼道又窄又黑又小,有股馊味儿(我拒绝承认那是尿骚味),鄙人住三楼,冬冷夏热的便宜单人套间。
不过二楼因为房东突然发神经,据说是要改造楼梯口的两间单人间成铺面出租,故而那两间房子现在现在处于赤裸状态,我也很方便地看到我梦想中的白金发美男子。
以及另外一个男人。哦不!
也不是我对gay有偏见,只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太太太有魅力让人觉得他不能被广大女同胞共享简直是暴殄天物。真的!
两人就像偷情被人发现似的杵在原地,试图掩饰自己的丑恶勾当。
“Hey,Sabrina~”金发美男子扯起一抹笑容,试图跟我套近乎。
我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俩不是在偷情,金发美男子身边的黑发男人肩膀上停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猫头鹰。
像宠物般的鸟儿温顺地坐在主人(?)肩上,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正处在相当尴尬的境地,一边咕噜噜地叫,一边还撒娇似地蹭着黑发男人的侧脸。
“上次忘了自我介绍,Sabrina。”美男子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我是Draco,Draco Malfoy。很高兴见到你。”
“Draco!”黑发男人警告似地叫他。那个叫Draco Malfoy的人没说错话呀?!
我有点手足无措地把便利店的袋子从右手移到左手,承接了上次擦肩而过以来的首次正式介绍。
“Hey!我是Sabrina。Sabrina Sherlock。”我说,“那么他是……”
男人没有回头。
D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