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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宋时明月-第226部分

小说: 宋时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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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祖仁是个“职业小报告”,他做官的主要任务就是不停向朝廷打小报告,因为有赵兴这层关系,他现在的小报告主要是风月事,而矛头也不是苏轼了。是赵兴——这是两人预先商量好的。
  如今,杨祖仁每隔几天,都描写出一段非常苟且的赵兴泡马子的情节。在他笔下杭州有名的官妓都曾与赵兴发生过零距离接触。其情节之缠绵,让赵兴一定怀疑,这厮到了现代准是个年轻小说高手。
  当然这里面还有赵兴地功劳,杨祖仁写好故事梗概后,都会将信函不封口的交给赵兴,然后任由赵兴润色,回头他再誊录一边。然后通过赵兴的鳅栈发往京城。这里面很多精彩的段落是赵兴添加地。他经过现代文化的熏陶,论起编造苟且细节来。连杨祖仁看了都自觉想象力贫乏。
  嗯,如今阅读并誊录赵兴改过的小报告,已经成了杨祖仁夫妇俩最大的乐趣。宋代娱乐项目虽然多,但按杨祖仁的身份,他又不能处处与苏轼打成一片,所以只好待在家里,眼巴巴的期待赵兴送回来地信函,嘴里整天嚷着:“更新啊,快更新啊。怎么还不更?”
  这样的人,今天都出现在堤岸上,一起品尝新茶,可见新茶的魅力。
  苏轼品茶,怎能没有诗呢,在座地都是熟人,他地诗却是写给不在场的周安孺,长诗,乌鸦鸦一片字,赵兴只看清最后几句话:“乳瓯十分满,人世真局促。
  意爽飘欲仙,头轻快如沐。
  昔人固多癖,我癖良可赎。
  为问刘伯伦,胡然枕糟曲。这场面,毛滂是马屁界的快枪手,别人说不出的话,他马不停蹄的拍着响亮的马屁:“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呀!”
  这也是赵兴的心里话,他原本也想说这个词,没想到毛滂比他地手脚快。这厮地马屁拍到了点子上,他一说完,满场全是上下晃动的脑袋。
  赵兴品味着那两句诗:“乳瓯十分满,人世真局促——这是绝妙好词,确如醍醐灌顶。”
  唐宋人饮茶,以茶汤多沫为佳,沫白如乳,所以常用“香乳”、“细乳”来指代茶汤,“乳瓯”就是盛茶地茶器。这两句诗的意思可以理解为:茶器里的茶汤可以注到十分满,人生在世却有种种欠缺,不可能这样圆满了。或者,更进一步:满是茶汤的小小茶杯真是广大,杯外的人世反而狭小局促。
  但是,细细咀嚼这首诗,“乳瓯十分满,人世真局促”的涵义似乎远不止这些。它的意味说不清但能体会到,真是——醍、醐、灌、顶。
  在场的歌伎湛琴琴拍着手,没等诸位招呼,便清唱起来:“明月几时有……”
  歌声婉转,站在苏堤上欣赏苏词,眼看着西湖景色晴日娇媚,雨天幻奇,六桥弥漫于云水之间。两岸垂柳如少女长发如丝,路旁樟木也厚重如云,远处三潭在雾雾霭中隐约可见……简直美不胜收。
  苏轼是个肚里藏不住话的直爽人,他有才,而且知道自己有才,也得意于自己的才华,周围人的吹捧让他沾沾自喜,湛琴琴吟唱的苏词更让他熏熏欲醉,等湛琴琴唱完,他得意的问:“我词与柳学士何如?”
  第二部 优雅的贪官生涯
  第2147章 始乱终弃
  对苏东坡的问题,湛琴琴低头浅笑,答:“其间亦有别。”
  苏东坡惊问:“为何?”
  湛琴琴曰:“公词,须用丈二将军,铜琵琶,铁绰板,唱相公的大江东去浪千迭。柳学士却只用十五六小女郎,唱他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可也。”
  苏东坡鼓掌大笑曰:“如卿言,柳自胜我也。”
  周邦式这厮不给面子,他拍着手吟诵道:“优人词组具褒弹,柳永填词胜子瞻。一曲大江东去也,不如杨柳晓风残。”
  众皆苦笑。
  苏东坡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此,在场都是望着他取笑的人,但谁的笑声都没有他响亮。他自豪的笑声最爽朗。
  如果被取笑的人是陈伊伊,估计她会恨死你,指使学生整死你,找尽机会骂死你;如果是贾易、刘安世……但苏东坡笑着,他指着周邦式哈哈大笑。
  苏遁不解,在众人的笑声中,他好奇的问:“嫡父,你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别人笑我,我笑自己”,苏东坡笑罢,一把捞起苏遁,顶着太阳往堤尽头走,边走边笑,笑的全无忧虑。
  在场的其他人不动,他们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若无其事的品尝着新茶,赵兴本来准备跟着苏轼,但看到苏轼那洒脱的背影,他止住了脚步,满心喜悦的走出了亭子。看着秀美地西湖,心里充满满足。
  今年仍是一个灾年,感谢苏东坡,杭州百姓有了轮毂水车,可以抽取地下水抗旱,而去年节余的粮草的还算充足,所以杭州虽然遭遇了连续第三个灾年,西湖岸边穿梭的百姓脸上却全是安详。
  凉亭里歌声再起,演唱的是杭州官妓的头牌白楚楚,这妮子在杭州绰号“九尾妖狐”。赵兴看了白楚楚的媚态,几乎怀疑潘金莲是按照白楚楚的形象描绘出来的。
  如果用现代人的目光分析白楚楚,可以说白楚楚是个非常擅长形体语言地人,她会用她的身体作出各种媚态。那些媚态含而不露,令人觉得高雅当中,如细雨般潜移默化的被吸引,不,严格的说是被勾引,不知不觉中。你会觉得这女子可爱到了极点,像一个珍宝一般,只想捧在手里呵护。又想贴近她。溶化在她身体里,恨不能两个人并做一个人。
  白楚楚地歌声比起廖小小来,演唱技法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她那略带低沉而沙哑的嗓门,像块吸铁石一样,将人耳朵吸住,令人生怕漏了一个字。担心听错了美人的表达。亭子里的人已经神不守舍。只有赵兴这样,见识过叶玉卿、叶子楣的歌声的人。才能把持地住,他半只耳朵倾听着歌声,另外一只半耳朵在倾听堤上的杨柳声。
  不知什么时候,湛琴琴走出亭外,冲赵兴做了个揖,口称:“大官人,你怎的不进去?”
  赵兴望着这位扮演“秀秀”地演员,心里充满温柔,随口问:“你们带来地那几场剧,我已经看遍了,什么时候演《西厢记》,我可很期待看到崔莺莺。”
  湛琴琴还没有答话,秦观端着一杯茶悠悠闲闲的钻出亭子,听到了赵兴说的后半句话,他得意的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茶水,说:“没问题,离人不是说过七月七演《西厢》,绝无问题,七月七必定能让你看到《西厢》。”
  宋代最流行的戏剧就是《宦门弟子立错身》与《西厢记》、《辗玉观音》。廖小小从京城带回来这个戏班子,原本她们最拿手的就是后两个戏剧,但赵兴一直没让他们表现《西厢记》,是因为他从其他渠道得知,这时候地《西厢记》基本上还在沿用唐代元稹地小说《会真记》(又名《莺莺传》)。
  《莺莺传》原作是一个男子负心,始乱终弃,给女子带来侮辱伤害的故事。这是一个“才子佳人”地恋爱,张生与莺莺一度相爱,终于负心背弃。张生是一个玩弄女性而毫无羞愧的儒士,他对莺莺始乱终弃,完全符合儒学的礼仪道德,甚至被歌颂为改过自新,重新恢复道德礼教。
  唐代的《莺莺传》到了宋代,已经不符合宋代的道德基础,宋代人极其看不惯对始乱终弃的歌颂,已经有不少人着手修改《莺莺传》,但这些版本的修改由于文学水平的限制,或者说由于他们自小受的“都都平丈我”的教育,他们的改编依然脱不了不经过父母之命私定终生的谴责。他们竭力想转圜这个话题,但情节转换很生硬。
  赵兴有时候纳闷,论理说,廖小小在别人也是个私奔的,她怎么会喜欢这样一场谩骂私奔的戏剧,他阻止了戏班演唱《西厢记》,没想到秦观对他的行为大加赞成。
  当时,秦观是喝醉了,他带着醉意,怒气勃发的说:“我早八年前写过一本《调笑转踏》,鄙视那个始乱终弃的张生。做人怎么能这样,莺莺姑娘因为信任,相信了张生的情意,反而要被人指责,而张生那厮,背信弃义反而受到一片叫好。
  元稹这家伙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他写这本传奇,是颠倒黑白,为他的无信无义行为辩解,世人不知,竟然把始乱终弃当作宝,大恨。“
  当时毛滂也在场,他好像发现了知音一样,立刻对秦观说:“秦学士也写过《调笑转踏》鄙夷张生啊,这事我也干过。这话一说,两个狗男女立刻勾搭在一起,越说越热络,最后,竟然决定两人联手。修改出一个全新版本的《崔莺莺传》来。
  赵兴当时在旁边听到,立刻大声附和,为表支持秦观的工作,他决定将秦观该干地活全部包揽下来。此后秦观与毛滂两人便开始全力以赴修改《西厢记》,而赵兴带着一种篡改历史的恶趣不停的引导两人对《西厢记》的修改,每当两人完成一段新曲,他心里总是充满了成就感。
  可惜,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遵循了历史。真实的历史上,对《西厢记》开始动刀子的也正是秦观与毛滂两人。自他们之后。无数大才子投身于其中,他们前前后后修改了一百年,终于把《西厢记》修改成现代人所见到的版本。
  秦观是多情派诗人,而毛滂最终开创的是宋代潇洒派诗词。多情加潇洒,两人这一联手,修改出的新剧本已经有了八成现代的感觉。这就够了,宋代人地观念虽然很开放,但在长久的愚民教育下,他们脑海中还是有一些固有的戒律。这些戒律不可能仅仅在几个月的时间超越,所以赵兴见到秦观与毛滂地改稿后,已经认可了两人的修改。剩下的就是排练了。
  秦观与毛滂修改的戏剧总共有三千多首词唱。其中还夹杂着坐念唱法,总共分十五个折子,十五段场景,在古代中国,这样多的场景转换已经是个巨作了,从当年年初开始,湛琴琴她们已经开始排练。如今听秦观的话。估计新戏已排练成熟,就等进行磨合了。
  赵兴与秦观低声交流了戏剧地排演。湛琴琴在一旁时不时的轻声小唱一段,以为助兴,毛滂听到熟悉的曲调,在亭子里也坐不住了,他提了一个热水瓶,钻出亭外,假意给两人续水,插话说:“我听说赵大人正找人绘制布景,我们可就等大人地布景了,什么时候大人地布景好了,我们就开演。”
  苏堤尽头,一队很明艳的倭女打着竹伞,提着饭食,木屐声清脆的向这里走来,她们走过的路上,一些正干活的厢兵扯起嗓子唱起宋代情歌,哥哥妹妹的喊的声嘶力竭,那些倭女笑声清脆,一边回应歌声,一边脚下加快速度。
  原本苏堤上都是夯土制作地地面,有赵兴参与,这段路改成了石板路,木屐踏在石板上,那种宋代地风韵让赵兴停住了交谈,他带着欣赏的微笑看着这队倭女娉娉走来。
  秦观随时不忘向女人展示魅力,这队青春靓丽、活泼开朗地倭女队伍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他一转身,从腰后抽出金丝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扇面,将扇子摇的像一个辛勤的小蜜蜂,呼呼直响,顺带着摆出最英俊的姿态,微笑的向倭女们亮相,果然引起倭女们的一片尖叫。
  毛滂下手完了,风头都让秦观抢去,他叹了口气,自觉自愿的退后一步,摇着头,半褒半贬的说:“天下间怎会有男人抢去秦观在女人面前的风头,我认输,赵兄你上。”
  赵兴耸耸肩,摊开手承认:“我也抢不过秦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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