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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宋时明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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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挚刚才只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较为年轻的陈公川地奢华,根据两人的穿着,他马上就明白刚才掷出珍珠的是房间里的锦袍人,而不是赵兴。
  做官的人讲究沉稳,讲究不露声色,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他对赵兴的朴素很满意,但神色中没有表露出来,他的摇头是认为,赵兴这样朴素的人,是不应该跟陈公川这样出手毫不顾忌的纨绔交往。
  “年轻人,诫之在燥,诫之在奢,诫之在贪,一掷千金……不,一掷万金,岂是斯文人干的?”刘挚说的语重心长,但他也明白,训斥的对象不应该是赵兴,不过这时代文人就是这么含蓄,陈公川与他不熟——当然赵兴跟他也不熟,但既然他跟苏轼有一段同狱之情,所以他认为有资格代替苏轼训诫赵兴。
  “离人所做所非,老夫也曾听说了,当年子瞻去了黄州,生活无着。幸好有离人照顾,别人都说那是诗酒之赌,子瞻兄赢了一个好徒弟,但我却知道,子瞻眼界甚高,平常人亦不入他之眼。
  我知道离人行事稳重,性不张扬,但没想到今日初到汴梁,却露出本来面目……“
  刘挚知道自己这番话压根把火力目标弄错了。但这种说话方法的叫做“旁敲侧击”,就是明明想针对另一个人,但却把目标对准了旁边的人,故意冤枉这位旁边人以引起争辩,然后义正词严的进行驳斥,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刘挚已经准备了满肚子的话,等待赵兴辩解。但他没想到,赵兴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诚恳的承担下了一切责任:“长者训,寤寐不忘!”
  刘挚这还能说什么,他提到嗓子眼的话一下子都被咽了回去,偷偷喘了几口气才把气喘匀。喘匀气之后。他长叹一声,感慨:“恨吾不得离人!”刘挚也经过了贬谪的生活,他知道那段待罪生涯有多苦闷,而苏轼更是“乌台诗案”的首犯,遭受的迫害比他遭受的凶猛十倍。然而,苏轼却能得到赵离人这样一个慷慨义士的全力的支助,使他地贬谪生涯不再苦闷。
  刘挚对赵兴很满意,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穿着打扮很朴素,行事一点不张扬。又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令他对苏轼的好运气充满了嫉妒,这才让他发出感慨——我怎么没有赢得这样一个门生?!
  “今日朝堂上,子瞻倒是说起过离人”,刘挚语气缓和下来。撇都没撇陈公川一眼。大咧咧的在残席边坐下,用教训的口气继续说:“得离人的帮助。子瞻呈上了那箱海外铜钱,撇清了自己的干系,这倒让新党哑口无言。
  眼看快要科举,子瞻又是主试官,离人不该如此张扬……嗯,今日殿上,子瞻已经申请进行别试,官家准了,离人啊,你这几天就搬离子瞻地房子……“
  所谓“别试”,是宋代科举考试的一种回避政策。当主考官与应试举子之间有亲戚关系或者有师徒关系的干联后,主试官可以申请“别试”,即对这些有干联的举子专门设一个考院,单独考试。
  在整个中国社会,唯有宋代的考试有这种回避政策,连现代的公务员考核都不实行这种回避,或者虽有回避政策,但实际上不执行。
  回避政策防止了科场舞弊,看来,苏轼是担心有人再挑起事端,抢先把他与赵兴地关系公之于众,但这些公布所产生的副作用是——那场“诗酒之赌”因此名扬天下。
  刘挚就是在今日散朝后,知道了赵兴的名字,也知道了赵兴与苏轼的关系。这几年,赵兴即使远在海外,苏轼依然在受着赵兴的照顾,赵兴通过天下酒楼,源源不断的对苏轼进行“伙食补贴”,“诗酒之赌”公之于众后,朝堂上无论新党旧党,都对苏轼那令人发指的运气充满了不平。
  这厮的运气……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即使把这厮贬谪到蛮人出没、仇人近在身边地黄州,这厮也能找见一个赞助人,把地狱变成天堂,今后还怎么为难他?
  这场“诗酒之赌”几乎成了所有朝廷官员的终极梦想,身在官场,新旧两党争斗地那么厉害,谁不希望在自己身处困境的时候,凭借自己的才华,以一首诗文赢得一个无怨无悔,慷慨解囊、毫无索求的追随者。
  这是万众期盼的风雅事件。
  接下来,出于嫉妒,刘挚把赵兴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当然,这种教训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种荣耀,他在本着一种爱护地心理,教导赵兴如何为人处事……
  刘挚的话篓子直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结束,是廖小小最终把赵兴解救出来,她装作困意难耐,与宋小娘子一起歪倒在席上,鼻中故意发出响亮的鼾声,打断了刘挚的兴致勃勃。
  等到刘挚意犹未尽的告辞而出,廖小小连忙跳起来,打着哈欠说:“啊也,我真的困死了,常听说刘挚铁面,这黑厮真是唠叨起来没完……大官人怎么走?”
  赵兴一直在琢磨。刘挚走的时候,为什么意味深长的盯了周邦彦一眼。秦观与周氏兄弟都喝醉了,他不去盯名声更盛的秦观,反而注意相对来说处事小心地周邦彦。怎么回事?
  过度专注让他没听清廖小小的问话,廖小小以为他也瞌睡了,不由分说便安排伙计搀扶酒醉的周氏兄弟回家。等到赵兴回过神来,秦观已被安排上了暖轿,另外一个轿子空着,等待赵兴乘坐。扑天雕李应睡意朦胧地站在轿边。等待他回家。
  出于现代人心理,赵兴礼貌的询问两位女士是否需要送她们回家,一听这话,廖小小笑了,她掩着嘴,笑声清脆:“呀,我原本以为大官人是块木头。毫不解风情,没想到大官人却有如此手段。但不知今晚你想送我们哪个人?我?宋小娘子?”
  宋小娘子的脸已经赤红,她推搡着廖小小,拒绝的态度明显。赵兴刚开始还纳闷,见到两位女孩的打闹,突然恍悟。
  这是一个“人约黄昏后”的时代。半夜要求送女孩回家。实际上等于申请做入幕之宾,要求同床共好。
  可送人回家,顺便登堂入室——这不是西方习俗吗,宋代怎么也有这种规矩?
  明白过来的赵兴尴尬地一笑,马上转移话题:“要不,我让两位伴当送姑娘们回去?”
  这话一说,表明了赵兴对宋代的风俗是真不懂。两位姑娘不再取笑,她们按照礼仪告辞。赵兴带着萧氏兄弟。陈公川,重新回到大街上。他站在宋代的街道上,深深嗅了一下1087年的空气,冲着行人稀少的街道大吼一声:“我在这!我看到了!我爱死了这里的一切!”
  陈公川已被刘挚的废话弄得昏昏欲睡,他被赵兴这声大喊吵醒了,揉揉眼睛。不满地说:“什么都好。就是老夫子太唠叨了!”
  “掌灯!”赵兴吼了嗓子。萧氏兄弟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两盏琉璃灯,两盏琉璃灯点亮。用手中的木杖挑起灯来,一个跑到队伍前面引路,一个跑到队尾照明。
  赵兴转身谢过扑天雕的侍应,塞给他两枚金币,而后又吩咐:“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无事,且勤走动一下。”
  赵兴自觉地两枚金币相当于20两银子,李应伺候一晚就能得到这笔钱,该知足了。但他没想到李应却不这么认为,他看到赵兴赏赐“赶趁”人也是一枚金币,赏赐陈宜娘,出手就是一粒珍珠。所以赵兴的赏赐与他的期望值太远。
  浓浓地夜色掩盖了他脸上掠过的那丝怒意,赵兴毫无察觉地把陈公川塞进暖轿里,自己提着那根木棍,迈开大步离开了莲花坊。
  第二天,是一声惨叫惊醒了赵兴,惨叫声来自他隔壁,在阵阵惨叫中,还有陈公川的哀求,赵兴梳洗完毕,慢悠悠的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程阿珠披着一身狐裘,正站在陈公川的窗前,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而屋内的酷刑似乎没有中止地意思。
  陈伊伊快语连珠的逼问着陈公川,问他为何那么晚回来,在勾栏瓦舍都见过什么人,是否有了不轨行为……
  陈伊伊实际上并不是想问陈公川做了什么事,她想知道地是赵兴的行为,程阿珠也想知道,所以她站在窗前倾听,看到赵兴出来,她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做了个福礼,一闪身跑了。
  看到赵兴走进门来,陈伊伊并没有停止,她使劲拧着陈公川胳膊上的肉,仿佛要把满身的愤怒宣泄出来,边拧边恨恨的看着赵兴。陈公川长长地惨嚎,则是她怒火地注解。
  “他是该责罚”,赵兴煽风点火的说:“他没告诉你?昨晚他听了陈宜娘地表演,居然扔出一粒珍珠当赏赐,这粒珍珠在汴梁城价值五万贯……这位陈宜娘也被他赎出来了,伊伊,不久之后,你便多了位嫂嫂。”
  这番话反而让陈伊伊停止了责问,她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赵兴的胳膊,晃着胳膊问:“兴哥,今天我们去哪玩?”
  陈伊伊的高兴。是因为在瓦舍里他的哥哥与那些女艺人纠缠不清,愈发显出赵兴的清白,他哥哥可以纵情,但只要赵兴不风流,陈伊伊便觉得天空晴朗。她恢复了好心情,边向赵兴撒娇边鼓励的看着陈公川,叮嘱说:“以后哥哥多随兴哥去见识一下汴梁风月,别老待在家里。”
  这番话实际的意思是:以后赵兴再去风月场所,陈公川一定要跟紧点。最好寸步不离。
  陈公川不明白妹妹地脸色为什么变换的那么快,他委屈的抚摸着自己青痕累累的胳膊,嘟囔说:“我还没睡醒……姑娘家闯进男人的睡房,好没规矩……让我再睡会儿!”
  陈伊伊没顾理他哥哥的抱怨,欢天喜地的搀着赵兴往外走,她竖着手指头盘点着自己的兴趣:“兴哥,昨天在大相国寺。我们还没有尽兴,今天再去大相国寺,我要买……”
  今天去不了大相国寺,董小亮动作很快,他派的人已赶到了苏轼府上。
  “迪功(郎)大人,我家老爷找地住宅离东华门也不远。沿着这条街再向后走一两刻,在大货行附近,就可以看到一座大院落。院里还有一个小湖,景色没底说。这园子占地约有十余亩,就是位置在外城。我家老爷说了,在内城找这个大的院子不容易,唯有外城……”
  那位管事回话时有点迟疑,赵兴又问:“大货行附近。旁边应该是大辽人使驿馆。”
  管事不知道赵兴虽然没来过东京,但他已经提前叫人弄了一份东京地图。关键的几个位置他都清楚,他对赵兴居然知道大辽人的使驿馆感到惊愕,稍一犹豫,他干脆说明了:“不错,迪功大人素知辽人骄横。那间院落的主人也是受迫不过。弃了院子别居。
  因为院中很大,辽人们推倒了院墙。把后院当作跑马场……如今那个院子空了很久,租价奇廉,原主人宁愿倒贴,只希望住上人,别人辽人糟蹋太狠。
  我跟家主人说过这个情况,劝家主人再找别的房,但家主人说:没关系,迪功郎大人比辽人更凶。与辽人比邻,吃亏的一定是辽人。这也算帮那园主一把。“
  赵兴哈哈大笑:“说地不错!走,头前带路,看看那座房子去。”
  陈伊伊跳了出来:“我也去。”
  这套院子确实很大,但显然缺乏照顾。园中马蹄印凌乱,顺着马蹄印来到后院,倒塌的院墙边围着几个辽人打扮的,他们正悠闲地晒太阳。萧峰一见到他们,立刻闪身用身体遮挡赵兴,他低声提醒:“是头下
  赵兴刚才就在纳闷,听说辽人现在已经接受了儒学的熏陶,知道儒学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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