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第7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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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迪不甘心，因为他要给铁鹰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
五千年龄在三到六岁的男女幼童被秘密集中了起来，在一千骑兵的护送之下北上，他们将顺着冰洋沿岸，绕过断魂岭，前往阿巴特人以前所居住的极北之滨，在这里延续铁鹰的血脉。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唯一的一个让铁鹰延续下去的方法。不过，前提是河套认为铁鹰已经被斩尽杀绝。因此，在苦思良久之后，多迪干脆将所有的族人全部集中到了乘风海子，并且向河套下战书，公开决战。面对着河套战无不胜的精锐大军，铁鹰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不过河套至少不会怀疑自己还有隐藏的力量。
对于铁鹰的异常，骆祥也很是奇怪。如果心中有疑惑，骆祥一定会立刻去求证，结果很不幸，最终还是让骆祥看出了端倪。
不过骆祥心中也很是感慨，他一连杀了二十多人，这才从一个差点被他折磨的甚至疯狂的铁鹰百姓中问出了事情的原因。由此可见，为了这仅有的一段血脉，铁鹰子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多迪抬起头来，望着有如山岳一般高大的昊天，努力问道：“你将他们怎样了？”
昊天微微一笑：“你说了？”
多迪突然间跪着前行几步，抱着昊天的双腿，大声说道：“昊天陛下，求你饶了他们吧！他们只是孩子，和你们没有任何的仇恨。而且，我们铁鹰全族都特意集中到了这里，你们还不满足吗？”
仙恋尘和辛皎不忍的别过脑袋，秋沐和张月婉也是臻首轻垂，这个铁一般的汉子，为了自己的族人，为了几千幼童，不惜低下高傲的头颅，不惜向自己的死对头下跪甚至是求饶，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第729章血脉延续
昊天望着骆祥，骆祥苦笑，给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你自己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多迪，你放心，我们还没有派出骑兵追击。”昊天道。
多迪闻言，只是抱着昊天的双腿不停的磕头。大草原上的泥土比较松软，多迪的人头之上满是青草和露水。如此神情，便是连玄机和骆祥都有些按捺不住。
“多迪，我昊天答应你，将你们这五十万人斩尽杀绝之后，绝对不会派出军队追击。”昊天吁了口气，最终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我放他们一马，但是五十年内，绝对不准踏入我神州领土半步。”
“我？”多迪疑惑地道。
“不错，就是你。你通知他们之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昊天淡淡地说道：“来人，备马，让多迪将军离开。”
多迪脸上一阵风云变幻，看着仙恋尘牵来的战马，对着昊天和骆祥等人一人三个响头，这才翻身上马，最后注视了一眼战场，策马扬鞭而去。
多迪的身影越来越小，昊天终于忍不住说道：“先生，你说我这样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骆祥摇头：“主公，铁鹰已经完了，仅剩三五千幼童，又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我们根本不可能将塞外的少数民族斩尽杀绝，既然如此，留着他们又有何妨？况且，多迪将数十万人集中到了这里和我们正面作战，至少减少了我军三万的损失，就看在这三万将士的份上，我们放他们一马也说得过去。”
昊天点头，不管怎么说，铁鹰的所作所为已经赢得了河套的尊重，即便双方是生死对头。
一阵出神，昊天突然说道：“先生，你说多迪回去传达我们的命令之后，他会怎样？”
“他会亲自前往我们神州，将脑袋呈给主公。”骆祥淡淡说道。
昊天笑笑，继续将目光投向战场。多迪的被俘，严重打击了铁鹰的士气，加上河套大军的四面合围，铁鹰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铁鹰的五十余万子民，已经快要落幕。
秋沐差异的看着昊天，昊天终究还是心软了。在杀人数以千万计之后，即便是铁血心肠如同昊天者，也开始心软了。不过，心软是一码事，行动又是一码事。昊天即便心软，可是该杀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也是昊天性格的矛盾所在。
“军师！”
“主公有何吩咐？”玄机惊讶的上前答道。
昊天沉吟半晌：“过一会儿，让将士们挖几个坑，将铁鹰部落这数十万子民一并埋了。虽然立场不同，不过他们确实是真正的勇士。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民族的未来留下了生的希望。亡国灭族的关头，他们并没有逃走，并没有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他们只是在思考着民族的未来。”
顿了一下，昊天接着说道：“这样的民族，在我昊天征战天下这么多年的历史上，从来没有遇到过。”
骆祥插话道：“不，主公，是有的。”
“哦？”昊天和玄机等人都有些惊讶。
骆祥微微一笑：“主公，难道你忘了我们神州子民吗？就像是当初的壶口会战，数十万父老乡亲为了民族的未来，他们毅然拖住了东北三国联军的脚步，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昊天点头，不错，当日的壶口会战便是如此，此战，二十万将士埋骨沙场，六十万父老以身殉国。大概就是觉得铁鹰和自己比较类似，因此昊天终于心软了。不然，按照河套一如既往的斩草除根风格，现在早已经派出骑兵沿途追杀。
就在乘风海子大战爆发的同时，秋明大草原上，照样是战火冲天。面对着河套数十万骑兵的四面包抄，孟菲斯左冲右突，可是根本无法延缓河套骑兵的行进速度。四路大军的将领都是整个神州大陆最顶尖的骑战名将，即便是北线的五小郎君，他们比之孟菲斯也毫不逊色。
孟菲斯其实并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三十万秋明骑兵若是全力突围，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河套骑兵根本拦不住他。只要他肯付出代价，必定能够逃脱对方的追击。但是，孟菲斯根本放不下青草原中的数十万秋明子民。如果他逃走了，这些子民根本挡不住河套大军的攻击。
时间就在孟菲斯的犹豫不决之中飞快流逝，直到四路大军距离青草原不到三十里，孟菲斯这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根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青草原是秋明王都，虽然是王都，不过城墙却相当的低矮。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草原之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石料用来修建城池，因此城墙几乎完全是由泥土垒成。而且，游牧民族都善攻不善守，因此对于城防的建设根本不重视。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的马刀够锋利，自己的速度够快，这便已经足够。
孟菲斯猛然发现，他的处境和多迪多么的相似，多迪好歹还是主动将大军和子民集中到乘风海子，准备和河套决一死战。但是自己了？空有数十万大军，却被对方一步一步的逼到王都，最终无可奈何的和对方决战。
“走？战？还是死守？”孟菲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就大了。征战沙场数十年，孟菲斯能够从一个普通贵族成长成秋明最杰出的军事将领，他的才华和智慧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面对着几个根本不逊于自己的对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力保自己的安全。
“孟菲斯，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铁岭汗沉闷的声音在孟菲斯的耳边响起：“多迪那个笨蛋，居然以骑兵和河套的步兵正面对抗，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情。柔然刚刚遭受重创，钦察汗自保都略显不足，根本无力和河套决战。因此，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虽然心中苦闷，不过孟菲斯还是张口道：“大汗所言极是。只是，以我们的力量，最多就是暂时挡住河套骑兵的攻击。等到河套步兵荡平了铁鹰，赶来和他们的骑兵对阵，那我们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铁岭汗皱眉道：“一点机会都没有？”
孟菲斯虽然很想说不是，不过话到了嘴边，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大汗，河套的军事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乱石荒原一战，河套以十万士兵的代价，几乎全歼柔然和铁鹰五十万联军。我国将士的战斗力，顶多就是和柔然在伯仲之间。现在不要说击败对方，便是连自保都相当的困难。”
铁岭汗站起身子，高达魁梧的身躯，便是连孟菲斯这样的百战名将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铁岭汗沉声问道。
“如果铁鹰能够支持一个月，那么我们未必不能够熬过今年。如果出城和河套大军野战，我军必定不是对方的敌手。至于据城而守，更是不可取。青草原的城墙根本无法和神州的相比。河套连居庸关和天都圣京这样的坚城要塞都能够拿下，何况是青草原？”孟菲斯老老实实地说道。
游牧民族不像是农耕民族，他们主要的粮食便是牛羊。而青草原的面积有限，里面根本容纳不了多少牲口。况且现在大量的秋明牧民涌到了青草原周围，按照孟菲斯的估计，如果不及时放牧，自己这边最多支撑一个月。不过，铁鹰那边如果能够拼死抵抗，拖住河套本部大军，那么自己这边未必没有机会。只要能够拖到大雪降临，那河套必然会选择撤兵。只是，铁鹰真的能够支撑那么久吗？
铁岭汗断然说道：“孟菲斯，不要将希望寄托在铁鹰身上。横石哈桑何等强悍，还不是被河套轻松灭掉，多迪能够勉强支撑铁鹰到现在，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依靠我们自己，寄希望于别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中闪过一抹狂热，铁岭大声说道：“本汗就不相信，我秋明百年来屹立不倒，今天会葬送在这里！三十万精锐骑兵，只要我们能够上下一心，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孟菲斯的连忙出声附和，不过脸上勉强挤出的一抹笑容，却满是苦涩。
游牧骑兵的强横，乃是塞外和神州的不朽传说。像是在这样一望无垠的平坦地带，一万游牧骑兵轻而易举的便能够击败神州王朝同样的兵力。神州王朝要想征讨大草原。没有三到五倍的兵力，从来不敢轻易出兵。
可是现在，河套大军即便是在同等兵力甚至是弱势兵力的情况下，他们照样敢主动挑衅，并且战而胜之。这样的百战精锐和绝世名将，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够抵抗的。
孟菲斯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这些年来，秋明之所以没有被柔然和铁鹰吞并，孟菲斯功不可没。他东拒铁鹰，西抗柔然，在柔然强大的兵威和铁鹰的不怀好意中艰难的生存，这已经足以证明孟菲斯的才华和秋明大军的精锐。
但是面对着河套，孟菲斯总觉得底气不足。和河套交手这么多年，孟菲斯实在找不到自己有什么辉煌的战绩。即便是在河套最弱小的时候，秋明都奈何不了对方。现在河套已经强大到连看一眼都很危险的地步，以秋明的实力，能够挡住他们的兵锋吗？孟菲斯真的很没有信心。
“孟菲斯，本汗老了，不能在跃马持枪征战沙场，秋明的未来，就看你了。”铁岭汗拍着孟菲斯的肩膀，大声说道。
“陛下如此厚爱，孟菲斯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孟菲斯连忙说道，不过心中却是在嘟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吧。
一天后，河套五十万骑兵将青草原团团围住。看见秋明大军坚守城池，河套方面很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河套便做出了相应的部署。四路大军依旧各自坚守自己的防线，以防秋明骑兵突然冲出。大军之中分出无数的士兵，居然是在下马割草。
此时的大草原上，青青草原苍翠欲滴，加上河套大量的后勤辎重车辆的到来，河套大军的战马根本不缺少口粮。铁鹰方面实在想不通他们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