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杀人事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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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看看就出来还不行吗？〃尚荣恳求道。
〃对不起，林姑娘現在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请以后再来吧！〃里边的人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尚荣再次恳求，里边的人还是重复刚才那句话。
看来再求下去也没用，尚荣丧气地摇摇头，环视四周，忽然看见个小丫鬟正在路边采花编花篮玩儿。
尚荣走上前去，尽量和气地问道：〃你是大观园里的丫鬟吗？〃
小丫鬟摇摇头：〃不是，我是老太太身边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
〃都叫我傻大姐。〃
尚荣听了，差点儿笑出来，但马上就忍住了：〃是吗？这个名字有意思。你是老太太身边的，怎么不在老太太身边，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是不是偷懒啊？〃
〃不是不是，是老太太和太太叫我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叫你到这里来呢？〃
〃这个嘛……〃傻大姐瞥了潇湘馆一眼，实话实说，〃让我看着林姑娘是不是会从潇湘馆里出来。老太太说，她要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睡觉还好，要是去参加婚礼就麻烦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尚荣呆住了。那么慈祥的老太太，连个蚂蚁都不轻易踩死，怎么对黛玉这么狠心呢？女人哪，年龄越大越可怕。当然，跟面前这个傻大姐说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怎么样？林姑娘一直在里边吗？〃
傻大姐点点头：〃对，我一直在这儿看着呢，没有人出来过。〃
〃里边还有别人吗？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傻大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有啊，叫什么名字嘛……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说完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叫紫鹃，没错儿，就是紫鹃！〃
〃紫鹃？你没记错吧？〃尚荣问。尚荣知道，紫鹃是黛玉的丫鬟，对黛玉忠心耿耿。
〃没错儿！刚才我隔着窗户偷偷往里看来着。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老太太只让我在外面盯着，没让我偷偷往里看。〃
〃知道了。〃尚荣轻轻点了点头。黛玉有病在身，当然要留人照顾。换句话说，紫鹃在潇湘馆里，证明黛玉也在潇湘馆里。
尚荣对傻大姐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我也想隔着窗户往里看看。算了算了，不看了……不过，我这也是为了完成上边交给的任务，还是看看吧。是那边的窗户吗？我也看看！〃尚荣说完就向窗户那边走。
〃干什么的？〃身后响起一个柔和但很坚决的女人的声音。
尚荣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站着。年龄比住在大观园里的小姐们年长几岁，穿着朴索，没戴一件首饰，妆化得很淡，但气质非常螅拧！�
〃啊，李纨夫人，您好！〃尚荣认识面前这个女人，她是贾宝玉的嫂子李纨。〃您没有去参加宝玉的婚礼吗？〃尚荣问。
〃我当然不会去的。〃李纨微笑着，看看身边的儿子贾兰，〃我是寡妇嘛，最好不露面，以免带去不吉利。〃
尚荣马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但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为了摆脱尴尬的境地，尚荣跟贾兰搭起话来。
过了一会儿，尚荣环视四周：〃好安静啊……这大观园里， 就剩下你们母子二人了吗？〃
李纨微笑着：〃对，宝兄弟的婚礼嘛。我让丫鬟们都过去了。
〃那些小女伶也都过去了吧？婚宴以后还得唱戏吧？〃尚荣没话找话地问。
李纨摇摇头：〃她们没去那边，不过嘛，也没在这边。〃
〃什么？那她们到哪儿去了呢？〃尚荣觉得有些奇怪。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些女孩子都是有父母兄弟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卖到荣国府来，还能一辈子在这里唱戏？想问家的呢，就给她盘缠，不想回家的呢，就给她找个人家。也有效仿妙玉出家当尼姑的，总之是一个不剩，都走了。〃
〃是吗？〃尚荣吃了一惊。这个消息尚荣是第一次听说。对于贾家发生的大事小情，尚荣一直密切注视着，也一直派手下人打探看，但是，一下子走了12个人，他竞然没有得到一点儿情报。
是自己太粗心了呢，还是有人故意隐瞒呢？
〃这也不奇怪，您想，她们之中的龄官差点儿被鸳鸯的亡灵拖进湖里，鸳鸯和晴雯的尸体也是在她们居住的梨香院罜被发现的，哪儿还愿意在这里待下去呢？〃
难道这就是她们全都离去的理由吗？尚荣在心里对此表示疑问。莫非她们知道某些秘密，甚至参与了某些行动，主谋者为了保住自已，才把她们遣散的？
〃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尚荣一下子全明白了，好像一下子看透了发生在贾家的一系列杀人事件的真相。他转身就跑。
〃喂！你怎么了？〃李纨冲着尚荣的后背，用奇怪的口气问道。
尚荣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他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贾宝玉正在举行婚礼的荣国府。尚荣一定要见到贾宝玉，他有话要问宝玉，问过之后，就能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为了使真相大白于天下，粉身碎骨也不怕！
第十二章 林黛玉血染新婚宴
1
〃哟！这不是尚荣吗？你这是怎么啦？〃
贾宝玉看着匆匆闯进来的赖尚荣，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微笑着欢迎他。贾宝玉在自己的新居里，和新娘并排坐在椅子上，正在跟周围的人们谈笑。新娘的盖头还没有被掀开。
〃尚荣，你也来参加我的婚礼？谢谢你了！〃贾宝玉螅说厮怠�
赖尚荣表情僵硬：〃就算是吧。不过，在下还有别的话要说。关于发生在贵府的一系列杀人事件。。。。。。〃
〃哦？这么说，你已经调査湥С耍啃资质撬剑俊ā�
〃至少在下个人认为已经调査湥С恕Ｏ惹竽患䜩~，能让在场的人暂时退下，让在下跟您单独谈谈吗？〃
宝玉对尚荣的请求付之一笑：〃让在场的人退下？有那个必要吗？祖母和母亲暂时回房休息了，跟下在场的都是以海棠诗社的成员为中心的至亲的人，而且都是年轻人。没有必要回避她们，她们也都很关心那一系列的杀人事件，让她们听听也无妨嘛！〃
〃可是……〃尚荣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探春、惜春、袭人、平儿……都是那一系列杀人事件的见证人。本来尚荣只想跟宝玉一个人谈的，既然宝玉这么说，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吧。〃尚荣一咬牙，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各位请听我说，宝姑娘，不，宝二奶奶也请听我说。最近一个时期，以大观园为中心，先后发生了一系列杀人事件。关于这些事件的真相， 以及施用的是什么样的诡计，还有，凶手究竟是谁……”
〃行了！用不着那么长的开场白，我们会认真听的！〃宝玉打断了尚荣的话。
众人听宝玉这么一说，立刻把目光投向尚荣。那是真挚的目光，是魅人的目光，是富有魔力的目光。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尚荣开始了他的长篇推理演说。
〃首先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发生在荣国府和大观园里的一系列谜一样的杀人事件，看起来好像是不可思议的奇事，实际上都是人为的，可以称之为奇术。
〃请让我按顺序说。
〃第—个事件是迎春小姐被杀。这个事件最不可能的一点就是，明明众人在湖这边看见迎春小姐被人掐死了，可是跑过去一看，既没有小姐也没有凶手。而最不可解的是，小姐的尸体后来在泉水深处被发现了。凶手在逃跑之前，为什么要把尸体扔进水里去呢？
〃理由很简单，迎春小姐并不是那时候被掐死的，而是在那之前就被掐死了。凶手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迎春小姐被害的具体时间，才演出了发生在小亭子里的戏剧。
〃是的，众人亲眼看到的迎春被掐死的场面，只不过是一出戏。而且那出戏并不是真的在湖畔的小亭子里演出的，而是在另外搭的布景里演出的。
〃布景没有搭在岸上，而是搭在了湖面上。各位可能会问，那可能吗？我的回答是，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制作布景所需材料大观园里都有，把布景运到湖面的船也有。更主要的是，演员是现成的，她们就住在梨香院里！〃
说到这里，尚荣停顿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所有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儿厌倦的意思都没有，这反而让尚荣觉得压力很大。伹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我应该把迎春小姐被杀的经过详细说明一下，但我想暂时放下这个话题，先来说说王熙凤夫人被杀之谜。这个事件最不可能的一点是，本来应该在水月庵，也就是馒头庵过夜的，可是她忽然飞越夜空，在自家院子里坠落身亡，而且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熙凤夫人的上衣飘然升空。实际上，这是个很简单的戏法。诸位知道天灯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贾宝玉脸上依然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尚荣接着说：
〃天灯据说是三国时代的诸葛亮发明的，诸葛亮字孔明，所以天灯又叫孔明灯。最初是传递军情用的。现在还有一些地方保留着放天灯的习俗。所谓天灯，就是用竹蔑做一个椭圆形的骨架，用又薄又结实的纸糊起来，一端敞着口，绑上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的中心用钉子固定好蜡烛，然后点燃铕烛，利用热空气上升的原理将其送上夜空。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那是因为各位没有见过放天灯的场面。蜡烛点燃以后，眼看着天灯不一会儿就忽悠忽悠地飘将起来，越升越高，随风飘向远方，直到蜡烛燃尽。
〃当然，一盏天灯的升力是有限的，亮度也是有限的，但如果把几盏天灯连在一起，升力和亮度都会增加，把一件女人的上衣带上天空是很容易的。另外，衣服可以把天灯挡住，人们只看得见衣服，看不见天灯本身。怎么样？明白了吗？熙凤夫人遇害那天晚上，诸位在馒头庵看到的怪现象其实就是天灯！〃
众人听得出了神，房间里安静极了。
〃好了，所谓的不可能其实都是可能的，而且是不难做到的。剰下的就是不可解了。为什么要把熙凤夫人的衣服升上夜空呢？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让人们误认为熙凤夫人是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送回自己家里的。为什么要造成这种假象呢？不用说，当然也是为了迷感视听，给破案制造困难。
〃对了，还有一件必须提及的事。其实熙凤夫人根本就不在馒头庵的房间里，窗户上的人影也是不存在的。当时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平儿。现在我想问一句话，平儿被绑起来，是违反她个人意志的呢，还是不违反她个人意志的呢？〃
〃我……”平儿想说些什么。
〃算了！让他接着说，我非常非常感兴趣！〃宝玉制止了平儿。
〃谢谢！〃尚荣向宝玉行了一个礼，接着说了下去。〃那么，当时各位看到的窗户上的人影是什么呢？那是比天灯简单得多的骗人把戏，而且在现场留下了证据。所谓证据，就是那个倒下摔坏了的烛台。只要用纸片剪一个小人的形状放在蜡烛一侧，就能在窗户上映出人影。人影飞快地移动之后，房间里就暗了下去，是烛台倒下造成的结果。人们进入房间以前，用纸片剪的小人早就被很容易地藏起来了。
〃恐怕王熙凤夫人早在那之前就已经被杀害，陈尸自家院子里了。那个院子，正面大门是从内側插好了门闩的，东西两个便门和后门都是从外边插好了门闩的。这意味着什么呢？可以肯定地说，这只能意味着凶手是先把尸体搬进院子里以后再从东側或西側的便门出来，然后从外側插好门闩的。插好门闩以后， 隔着院墙把洋油灯扔进去，造成王熙凤夫人是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