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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傲气凛然-第71部分

小说: 傲气凛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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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一声震天的哀嚎:“他们骗我们来要杀我们啊,弟兄们抄家伙啊——”
“杀啊——”
“杀了蒲殿俊——”
“杀朱庆澜啊——”
怒吼声、枪声响成一片,台上众多军官率先逃命,六个大箱子转眼被打开,白花花的银元引发哄抢,抢不到的人抬起枪见人就打,叫骂声、弹丸的啸声响个不停。
周围的五千新军官兵刚完成训练不久,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吓得扔掉武器仓皇逃窜,匪xìng犹在、胆大包天的部分新军官兵很快加入到哗变行列,在阵阵叫喊声中随着人流冲出东校场,怒吼着奔向城中富裕的藩库、盐铁道衙门、大小钱庄和银行,数千乱军一路上不停开枪,到处抢劫,整个成都局势骤然失控。
更为要命的是,留守东大门的百余名巡防军,也随之放弃守卫城门,加入抢劫放火的作恶行列,枪声、惊呼声、叫喊声惊动了驻扎东大营的数万各地保路军,近十万大多由绿林好汉和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被拒之门外长达数天,吃不饱穿不暖早就满腹怨恨,此刻眼看城门大开,城中混乱不止,怎么会放过这个迅速发财致富的机会?
近十万乱军很快就在一群反应迅速的头目带领下,发出震天的呐喊,浩浩dàngdàng地杀进城中,加入烧杀抢夺的行列。
一时间,城中惨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无辜的民众倒在大街上,一间间民房被踹开,一团团火光冲天而起。
正在北门城楼上巡查的萧益民大吃一惊,立刻命令马队火速冲入城中,命传令官带一个小队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冲进总督府协统防守,其余各队尽一切努力,阻挡叛军的烧杀抢掠,拯救无辜平民和孩子;命令三个步兵队尽快占据振兴路和汉江路口,设置路障工事,架起机枪严阵以待,对任何胆敢手持武器发起冲击的人杀无赦;命令隐蔽营中的炮兵连以最快速度把火炮拖上西、北城墙,瞄准南北两座城门和皇城北面的两个十字路口,做好一切炮击准备。
半个小时不到,城东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四起,城楼上的萧益民手握望眼镜,心如刀绞,看到麻刚和樊春林几个没命似的跑到城下大喊大叫,萧益民立刻冲下城楼,拉住麻刚和樊春林的手一阵低语,麻刚和樊春林喘着大气不停点头。
机灵的副官郑长泽已牵来四匹战马,麻刚和樊春林四人二话不说,飞身上马,分成两组飞速赶往城西和城东方向。
北城门外,从川北赶来的三县保路大军大喊开门,萧益民探出身子通报情况,三县一万多好汉顿时吓得面无人sè,想起多日来振字营官兵的热情照顾,再看到城墙上刚刚架起的火炮和一排黑洞洞的重机枪口,竟没有一个人再敢叫喊了。
几个头目略作商量,在城下大声向萧益民承诺:“川北义军绝不进城,祸害父老乡亲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干。”
萧益民顿时松了口气,站在城楼上高声致谢,然后匆匆跑到城楼南面举目遥望:不断响起的枪声中,古老的成都城已是烟火缭绕哭声震天,靠近东校场和东大门的一片片民房相继被大火吞噬……
突然,右前方振兴路和汉江路口方向传来密集枪声,萧益民脸sè铁青大为震怒,命令值守军官严密封锁北门,带着吴三和小飞冲下城楼,策马赶往交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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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风暴(六)

  汉江路十字路口南侧,满脸是血的巡防军头目李光华正在高声喊叫:“弟兄们,成都城最富的地方就在前面,只要杀进去,十几家大银行大钱庄就在眼前,杀进去抢钱抢枪抢婆娘,冲啊!”
七百余名失去理智的巡防军和新军士兵疯狂叫喊,边冲锋边开枪,打死一片哭嚎着逃向汉江路口的平民,北侧简易工事里的振字营官兵愤怒地看着这一切,一个个大声冲着队官大声哀求要求反击。
年轻的队官不为所动,一直等到数百叛军冲到五十米内,这才举起手枪大吼一声:“给我打!杀死这群狗娘养的——”
三百多支毛瑟步枪喷出愤怒的子弹,左右两tǐng德国重机枪上的篷布飞速揭开,密集的弹雨喷薄而出,前方黑压压杀来的数百叛军如同割草一般倒下一片,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冲在后面侥幸活着的扔下武器,掉头就跑。
冲到一半的李光华被眼前惨状吓呆了,似乎全身力气已经散去,手脚毫无知觉,再也不能挪动半步,等他清醒过来肝胆yù裂准备转身,前方的数十人已经倒下,十余发机枪子弹全都打在他后脑和脖子上,呼啸的弹雨瞬间撕裂他的脖子,残缺的脑袋被打得飞射而起,掉到地上时已经看不出是何物。
如林的弹雨在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内没有停息,萧益民飞马赶到时,满眼都是流淌的血泊和尸体,视线范围内再也没有半个移动的影子。
枪声停下,三百余振字营官兵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空气中全是浓重的血腥味道。不少人低下脑袋,不忍再看满地的脑浆和残缺的尸体,自控力差一些的官兵捂着肚子呕吐不止。
萧益民深吸口气,扫了一眼自己的三百多弟兄,良久后才低声下令:“通知工兵连弟兄立即赶马车过来。半小时之内搬走所有尸体!”
小飞已是面白如纸,战战兢兢低声报告:“小哥,还有十几个似乎没死绝……”
“补枪!”
萧益民大吼一声。指着小飞和十几个呕吐不止的士兵:“各小队军官,带你们的龟儿子上去,让他们轮流补枪!”
“是!”
三个队长大声回应。跑进队伍叫来表现好的弟兄。拉上还在呕吐的一帮倒霉蛋生生拖到前方尸体中间,强行命令一个个手脚无力、全身发抖的弟兄端起枪,射杀地上没有死绝的叛军。
“噼噼啪啪”的枪声持续了十余分钟,工兵连的五十几架马车飞快赶来,在场所有弟兄齐心协力搬运尸体,很快就把三百八十多具尸体搬运一空,枪支砍刀尽数收走,要不是剩下遍地的血泊和脑浆仍在流淌。恐怕没人知道这地方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腥杀戮。
一匹快马飞速跑来,马上的郑长泽远远就大声喊道:“大人,尹昌衡将军率领凤凰山一个标的新兵飞速赶来。请求大人打开北门,尽快放他们进城平叛。”
萧益民很是吃惊。来不及多想飞身上马,与郑长泽一起赶往北门,跳下马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上下机枪手和五百弟兄严密监视,把指向城南方向的两tǐng重机枪掉个头指向城门洞,这才吩咐守门弟兄打开城门。
满身尘土的尹昌衡率先策马进城,来到萧益民面前勒住马,大声叫喊:“老弟,赶快集合你的队伍,随我一起进城镇压叛军!”
萧益民连忙上前,牵住尹昌衡胯下躁动的战马:“老哥怎么会在这里?”
“别提了,巡防军在东校场突然哗变,齐齐向检阅台上的蒲都督和朱将军开枪,当场打死我新军参领、队目五六人,混乱中两位都督大人不知去向,新军三个标也随之大乱!我接到急报见难以挽回,立刻翻墙出去,跑到凤凰山拉来这一标新军眼下也只能靠这些新兵了。
“一鸣,什么也别说了,我负责弹压东城区,你负责弹压西城区,我们两部在南城汇合,如遇抵抗,杀无赦!非常时期必须行非常之事,否则整个成都就要毁了!”
尹昌衡着急万分,声音都喊哑了。
萧益民后退两步:“好!老哥先走一步,小弟集合队伍,立刻赶赴西城!”
两千多新军官兵飞快通过城门,萧益民望一眼jī起的漫天灰尘,带着卫队大步走出北门,向站在护城河北面的一群川北义军首领走去,如实将城中情况向大家进行了通报,请求他们暂时返回钢厂仓库休息,一旦叛乱平定立刻通报情况。
一群朴实的川北汉子连声答应下来,不少人还问萧益民要不要挑些枪法好的弟兄帮忙?萧益民感谢之后婉言拒绝,解释说如今城里太乱,服装杂乱的队伍很可能被误伤,自己的振字营八百弟兄早已经杀向西城,估计已经控制了局势。
夜幕降临,大地变黑,唯有一团团冲天的火光将满目创伤的成都城照得通亮。
自皇城以东、以南城区,到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近十万无家可归的民众哭喊着涌进有城墙的皇城,挤不进去的围在皇城四周痛哭流涕,一队队无辜市民在新军官兵的陪同下,跌跌撞撞到处走,寻找自己亲人的消息或者尸体。
萧益民在一百骑兵的簇拥下,缓缓打马绕过皇城南面,一群群父老乡亲看到马队前高高举起的“振字旗”,不由自主跑出来,跪在路边呼喊“小哥”,没喊几句就哭得瘫痪在地。
萧益民忍着泪再次下马,握住一双双伸来的手,扶起一个个老人,望着一张张熟悉的满是悲苦的脸,禁不住热泪盈眶,短短两百米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伤心自责的眼泪也流了一路。
皇城东南方向的总督府上空仍然烟雾缭绕,突然而至的近千叛军数次猛攻总督府,最后城外涌进来的各路义军也先后加入攻打的行列,均被早有准备的三千边军击退,除了混乱中被点燃两排公事房之外。整个督府没有大的损失,三千卫兵只战死七人、负伤十余人,督府周围却留下了一百多具乱兵尸体。
赵尔丰看到弟子萧益民。立即意识到叛乱已经平定,他上下打量毫发无伤却两眼红肿的弟子,微微点头。接着故意板起脸:“你不在外面指挥。处理善后事宜,来我这儿干什么?”
“学生担心老师的安全。”萧益民低声回答。
赵尔丰摇摇头,叹息道:“几天前,要不是听你的建议,从雅安紧急调来两千跟随我征战多年的边军,恐怕今晚不止烧掉两排公事房那么简单。”
萧益民连忙问道:“损失大吗?”
赵尔丰苦笑道:“损失倒是不大,不过账房给烧没了,要是以后有人接手军政事务。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对了,满城那边怎么样?”
萧益民低声报告:“凤山将军开始不让我们振字营弟兄进入协防,结果被数万乱军打得措手不及。六百多卫兵转眼没了一半,这才请我们八百弟兄进去帮忙。
“学生来这儿之前。去了一趟北校场大营,一万多满méng老少和三万多成都市民井然有序,凤山将军和钟颖将军等人的家眷毫发无伤,全都安排到学生家里,人没什么事,但是满城十几条胡同给烧没了,各家各户损失很大,伤者能救的都送到医院里,不能救的没办法,伤者实在太多了,几十名洋人医生都救不过来。”
赵尔丰重重叹息一声:“多亏你早早制定了应变计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尽管这样,还造成这么大损失,唉……”
“城东十几天老街、城南几条商业街、满城的一半如今都还烧着,粗粗估算死伤不下五千人,具体数字要明天天亮才能知道。我们振字营已经控制城北和城西大部分区域,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
萧益民神sè落寞,声音也沙哑不堪。
赵尔丰抬起头:“那两个无能的都督呢?”
“朱庆澜至今仍不见人影,蒲殿俊被学生的搜索小队在城东北的乞丐福利工厂找到,当时他已换上了一身破烂衣服,脸也用土灰涂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学生把他安置在北门军营里,没去见他,手下报告说他情绪低落流泪不止,一会儿哀求要离开成都,离开四川,说没脸见人了,一会儿又嚷嚷着要自杀谢罪,手下弟兄担心他自杀,派了两个人一直看着他。”
萧益民言语平静,但他的嘴角仍然忍不住lù出嘲讽之sè。
赵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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