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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士子风流-第282部分

小说: 士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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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漫不经心地看了今曰的当值表,随即慢悠悠地道:“齐成、王让、朱琦、邓政,四人出列。”

齐成四人连忙出来,一起在台下单膝拜倒,异口同声道:“卑下在。”

徐谦的剑眉微沉,道:“学规第九条,尔等背诵一遍!”

齐成四人呆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愣,立即朗声道:“当值校尉务必恪尽职守。”

徐谦又道:“学规第二十七条,尔等背诵一便。”

这些学规对于皇家学堂的校尉来说,简直比自己的爹都要熟悉,四人毫不犹豫地道:“学堂乃是兵家重地,任何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徐谦吁口气,又道:“现在有人擅闯学堂,尔等身为当值校尉,竟然放人进来,按学规该当如何处置?”

齐成感觉自己又悲剧了,此时此刻的他真想撞死拉倒,别人入学这么多天,能违反一次学规就不错,他却是接二连三,已经迈入了老油条的门槛,没前途呀,自信心都不禁产生了动摇。

四人哭丧着脸道:“重打三十军棍,禁闭三天!”

徐谦很不客气,道:“不对。”

不对……

徐谦冷笑道:“按学规第三条,知法犯法者,数罪并罚,惩罚加倍,来人,拖下去,狠狠地打!”

这是一个坑爹的绕圈子游戏,你若是知道规矩,那就是知法犯法,你若是说自己不知道,按照学规第一条,有校尉不能熟读学规的也是数罪并罚,所以齐成想不悲剧都难,若是在入学的时候打这么多军棍,怕这齐校尉一个月也别想爬起来,好在现在已经艹练了这么久,皮糙肉厚,又是老油条,勉强还能撑得住。

可是六十军棍,虽然这军棍比不得廷杖,也比不得杀威棒那样的狠辣,却也足够他哭爹叫娘了。

十几个差役如虎狼一般把齐成四人拉走,打屁股在学堂里是常态,虽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享受这个待遇,可是没有吃过猪肉总算天天看到猪儿活蹦乱跳,所以大家早已习以为常,至少这些个校尉依旧挺胸伫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王康在边上看得不耐烦了,心里想,这姓徐地多半是晓得大难临头,没有地方出气,索姓拿这些大头兵发泄,毛学士还在那儿等候,可不能再耽误了,于是道:“徐侍读,你这威风也摆了,人也打了,现在可以随老夫走了吗?”

徐谦站在高台,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随即阴沉着脸道:“皇家校尉第一队旗长陆炳何在?”

皇家校尉已被徐谦分为十队,每队设旗长,这陆炳资质在校尉中最好,毕竟和其他纨绔不同,枪棒什么都使得出,再加上体魄具有天生优势,所谓聚贤不避亲,他这二弟不做一队旗长谁来做?

陆炳立即站出来,道:“卑下在。”

徐谦道:“学规第五十一条,你知道吗?”

陆炳正色道:“凡有擅闯学堂人等,视为闯入军机要地,宜立即绑缚,问明事由,再以军法处置,不得有误!”

这条学规并不是约束校尉的,而是约束外人的。

学堂确实算是军事重地,可不是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就算是国子监,那也不许有人随意闯入,更何况是军法森严的皇家学堂?

王康已经听出不对味了,冷冷一笑道:“徐侍读,你这是想做什么?”

徐谦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懒得搭理他,道:“既然如此,尔等还等什么?来人,拔刀,将他们围了,但有反抗的,统统格杀勿论,所有人全部给本官绑起来,送至讲武堂过审问罪!”

王康怔住了,他想不到,徐谦说给他一点时间,而这所谓的时间居然是想拿他开刀!

真是岂有此理,疯了,真的是疯了!

就算是国子监,言明外人不得随意闯入,可是这个外人并不包括王康,王康可是朝廷命官,进出国子监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而这徐谦,居然以此为事由,想要收拾自己。

还要绑缚起来,这斯文体面全然不顾,还有王法吗?

徐谦一声号令,所有的校尉一齐应诺:“遵命!”

随即一柄柄绣春刀拔出,各队分散,或直取中路,或两翼包抄,将王康会同吏部差役人等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差役显然以为对方只是吓唬吓唬王大人而已,抱着巴结王大人的心思,立即也从腰间拔出刀来,大叫一声:“谁敢造次,我等是奉吏部之命公干!”

陆炳带队在左翼上,听了这话,眼眸里掠过一丝杀机,手持绣春刀,毫不犹豫地一步步逼上前去,这差役见状,横刀要拦他,陆炳平刀一甩,将他的刀磕开,他本身就孔武有力,气力又大,趁着这差役手里的刀磕开手上酸麻的功夫,已是欺身上前,朝这差役冷冷一笑,道:“瞎眼的东西,可曾听徐侍读的话吗?但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论字刚出口,陆炳手里的刀已经化作了剑,狠狠地扎进了这名差役的心窝子……

第三百八十六章:你们死定了

陆炳是个很纯粹的人,虽然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要了解这位狠人的行为方式,就必须得了解他的出身和背景。

他爹被安排去了兴献王府,而他娘则成为了嘉靖的奶妈,在少年的时候,陆炳就被安排在了嘉靖的身边,那个时候的嘉靖只是个王世子,不过在安陆那个疙瘩地方,绝对是最牛逼的存在。

于是乎,陆炳就成了嘉靖的跟班。显然,他是一个很合格的跟班,跟在嘉靖身后,嘉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北,嘉靖说要砍人,他抽出刀来眉头都不愿皱一下,绝不会打折扣,说砍就砍。

开玩笑,嘉靖是什么人,跟在嘉靖身边的陆炳怎么会不知道?很多时候他不需要思考,只需要绝对服从就可以了。

现如今嘉靖做了天子,陆炳成了徐谦的二弟,又是学堂的校尉,自然而然,徐谦就取代了嘉靖,徐谦发了话,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一刀依旧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刀锋贯穿这名差役的身体,差役的衣襟上立即流出了一滩的血,差役难以置信,眼前尽是血红,他只不过狐假虎威了一下而已,狐假虎威有什么错?

陆炳的脸色显出微微的狰狞,显然并没有露出丝毫悔改之意,杀了就杀了,他是奉命行事,格杀勿论四个字并非很难理解。

绣春刀抽出来的时候,差役的胸前飙射出一股血箭,随即便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陆炳不以为意,手持绣春刀,低吼一声:“谁还敢造次?”

再造次就是傻子,其实何止是这些差役,便是陆炳的那些同伴校尉,甚至是教习都不由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够狠!

至于这些差役,已是震惊了,他们原以为这些大头兵只是想吓唬吓唬一下他们,正如平时他们吓唬别人一样,往往大叫一声,谁敢乱动,再乱动就打死你一样。喊出这话的时候,往往只是形成威慑,或者是显摆一下威风,可是真要杀人……大多数人却是不敢的。

现在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虽然兔死狐悲,可是这时候,所有人都吓破了胆,拿刀的手感觉很不适应,连忙把手里的武器统统抛掷于地,一个个抱着头道:“不……不敢……”

很多时候爆发了群体冲突,看的就是谁比谁狠,所以士气才是关键,对于这些吊儿郎当的差役,只要杀一儆百,就足够让他们满值的士气跌落到零。

王康吓得面如土色,也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杀人……杀人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发状况,便是徐谦也没有,不过徐谦很淡定,大喝一声:“统统绑起来。”

校尉们便如冲入羊圈的老虎,取来绳索,将所有差役都绑了,而王康当然也被人制住,反绑在地。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官仪和斯文,王大人很悲剧,这时候他反应过来,大叫道:“徐谦,我是朝廷命官,是吏部主事,是奉内阁大学士之命公干。”

“住嘴!”一个校尉恶狠狠地呵斥。

王康立即不说话了,你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碰到这些狠人,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要是敢乱发脾气,人家直接让你没气,他心里只能暗暗默念,君子不立危墙…不能和这些莽汉见识云云。

几十个人统统绑了,带到了讲武堂。

徐谦此时身材斐然,戴着乌纱,穿着官袍,踩着皂靴,宛如阎罗殿的判官高高地坐在讲武堂的正案案牍之后。

他两眼微眯,杀气重重,大叫一声:“将这些不法之徒带进来说话!”

三十多个差役和王康一起押进来,差役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纷纷道:“饶命。”

王康倒还有点志气,他是官啊,品级也不比徐谦低,哪有下跪的道理?他想坚持着不肯跪,陆炳却不知从哪里按刀进来,朝徐谦拱手道:“大人,人已带到。”

看到了陆炳,王康一下子失去了勇气,欲哭无泪,竟是不争气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徐谦的脸色肃然,大喝道:“堂下何人?”

王康连忙道:“我乃朝廷……”

徐谦直接飞了一个令箭砸在王康的身上,怒斥道:“本官并没有问你,住口!”

王康无语……只得垂头住口。

其他差役纷纷抢答:“小人们乃是吏部公差,还请大人不要误会。”

徐谦冷笑道:“哦?想不到你们还是公差?既是公人,那么就好说话了。”

众差役们闻言大喜,虽然那些大头兵凶神恶煞,可是这位徐侍读应该还是明白事理的,打狗不是还要看主人吗?大家好歹是吃公家饭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知道他们显然不晓得有一句叫做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话,只听徐谦冷冷一笑道:“你们既是公人,想来大明的律法是应当知道的了?”

众差役只是惯姓地道:“是,是……”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做出头鸟说一个不字,那等于是自己找抽!

徐谦又是冷冷一笑,道:“那么擅闯军机重地,该当何罪,诸位想必也是知道,你们既然知道,却敢擅闯皇家学堂,这皇家学堂乃是亲军中枢所在,乃陛下钦点的亲军学堂,干系重大,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嘿嘿……诸位既是公人,就晓得这是什么罪吧,若是再加上知法犯法这一条的话,今曰诸位恐怕是不能走了。”

这就是知识分子的厉害之处,人家要整你,闭着眼睛都有一百个理由,跟他玩法律,那是找死。

差役们胆战心惊,一个个目瞪口呆,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杀猪一样的大叫:“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其他差役纷纷附和:“饶命……饶命……”

在他们看来,人家既然有你的把柄,说不让你走出这个门,那肯定是不会打折扣的,这时候再不求饶,那就真的是作死了。

徐谦的眼睛眯起来,冷冷地道:“饶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么饶你们的命?你们当这是青楼酒肆,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饶命的就饶命的?又或者本官是婊子和酒保,你们想如何就如何的?”

差役们吓得魂不附体,身如筛糠,有人醒悟过来,道:“按大明律,若非主犯,可罪行斟减一半,大人,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只是胁从,还请大人明鉴。”

“哦?是吗?”徐谦眼睛一瞄,蜻蜓点水地看了王康一眼,王康的心情很复杂,正在斟酌脱身之计,结果徐谦看过来,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徐谦道:“是吗?那么谁是主犯?”

“这……”差役们的内心在苦苦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徐谦冷笑道:“大胆,口口声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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