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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陌月流光-第12部分

小说: 陌月流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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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本能才让她不至于拐进某个深山里做一辈子野人,四周太安静了。看不见、也听不见,这真是做梦的好地方。

她又在做梦了,每当寂寞的时候她就会做梦,梦过去的人和事,还会梦未来,她想象中的未来。那真是一个漫长的梦,整整梦了七年,七年中有许多场景在梦中反复的出现。比如那个春天,蚕宝宝们快要吐丝化蛹的日子,她一边哭一边采着桑叶,因为要不了几天她就要把亲手养大的蚕宝宝送进开水,活生生地煮死。她心疼,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连哭好几天。坊主会把死掉的蚕蛹拿来做菜,分给她们吃,可她从来没吃过一口,她那么喜欢吃而且怕挨饿的一个人,那段日子却总是吃不好。

“小月儿,你怎么不吃?”

她又想起了那个宠溺的声音。那次在京师,某个据说是闻名天下的饭馆里,她和几个师兄坐在一起想尝尝那里的美食,叫了几个特色菜,其中有一道居然是一盘蜂蛹。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被炸得脆脆的蚕蛹,她吃不下去。师兄们以为她没胃口,哄着她,知道她喜欢吃各种美食还特意给她夹了几个。结果她把整只碗都丢到了地上,把几个师兄气得够呛,后来她赌气一个人跑到金缕泉看景,还差点和人吵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印象模模糊糊的。

马突然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但立刻就看到了原因。

路中间横躺着一把剑鞘,在微弱的月光下发出了幽幽的光,陌月认得那是慕容的剑鞘。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连从不离身的剑的鞘都给弄丢了。

“看来他们真的遇到强敌了……”她叹息,又说,“活该……”

不过除了那个可恶的小王爷之外,其他人对陌月都还不错,她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愿他们都能逃出来……只可惜被萤蛊盯上了还能逃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了吧!陌月心中不由一痛。他们都把她当朋友……除了那个混蛋。

想到小王爷陌月又想起慕容最后对她说的那番奇怪的话:“姑娘也别怪殿下说话难听,令师确实是亏欠殿下,虽然那不一定是令师存心所为,但也确实是因她而起。一个孩子,母亲冤死,自己又受尽旁人欺凌,父亲的漠视,这种滋味想必姑娘是不会明白的。”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陌月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和皇室子弟打过交道,更不要说得罪他们。可听他的语气,她倒成了害死小王爷母亲的凶手,还害得他受人白眼。

她只去过一次京师,是因为京中发生了大事要全城戒严他们才早早离开了,至于那件大事……陌月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想起一桩往事。陌月吃了一惊,该不会是他吧……

第十三章 往事如尘

当年正是大旱之年。

那日她带着满腹的委屈一个人跑到金缕泉边,看见泉边竟用黄金装饰,想到一路走来多少百姓因当地连年旱灾饿死在路边,尸骨无处埋葬只能推进康江底,当地的官员只说是当地百姓得罪上苍,所以降下天火,百姓苦不堪言。一时气愤便当这众多游人的面骂道:“八千里康水骨做了床,还口口道是天火降。”说的是八千里康江河床被尸骨铺满,上面不怜惜还责怪百姓得罪上天,这本来只是当地百姓的一句愤慨之言。

这句话在遭受旱灾的地区是人尽皆知,但在歌舞升平的京师之地,根本没人听得懂。有人好奇想问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突然间天昏地暗起来,一时间满城恐慌,城中百姓奔走惊叫,乱做一团。有人举着锅盆乱敲,意图吓走食日的天狗。也有人跪地求告苍天,饶恕众生罪过。更有人乘机大骂说什么昏君无道才会遭来天谴。总而言之,待天狗食日过后,京城中已经是满目狼藉。

刚好此时三师兄找到了陌月,一边哄着她一边要带她离开,因为城中混乱他们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趁乱施展轻功回到暂住的客栈。结果第二天城中就传出了,天谴之日有神仙降临的可笑传言,更有人说神仙当时还说了一句预言。

历代帝王日食之后都要下罪己诏,昭告天下陈述自己的罪状。当时还是先帝在位,天朝第五代君主东定元算不得明君,但也说不上是昏君,不过有些爱面子,明知是做做样子也不愿意下这罪己诏。宫中是非多,小人更多,有人看出先帝的想法,便乘机进言说天谴降临不一定就是皇帝的责任,说不定是宫中有妖人作祟。于是先帝也乘机免了这个罪己诏,反而在宫中大肆搜查所谓妖人。这时有心人便将那句所谓的神谕编出一套说辞,有意无意地传到先帝耳朵里。先帝大怒,当即令人处死了神谕中影射的一名后宫妃嫔。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陌月只晓得因自己的一句气话,京师里闹得沸沸扬扬,宫中还有一个嫔妃因此获罪。后来当她知道事情经过后,虽然也有些后悔,但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她却不知,当时在金缕泉边竟有一个画师,凭着记忆将神仙的样貌画了下来。后来陌月在碧罗江又和无数的江湖豪杰见了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神仙其实是五柳夫人的传说。这个传言让一个少年整整恨了她七年。而这一切陌月根本一无所知。

原来陌月一句话中的三个字“八千”、“火”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秋字,先帝后宫中刚好有一位秋嫔,无巧不成书,这个秋嫔的娘家姓吕,又刚好应了“口口”二字。这么一来,再被有心人一宣扬,便是无中生有也成确有其事了。

秋嫔被平白无故地赐死,又因为这件事,连这位秋嫔的膝下原本有一位六皇子也就不受先帝的待见了。天朝的皇子一般十六岁就要受封离宫独居,而这位六皇子却是直到先帝过世已经十九岁还没有受封出宫,就连朝中百官也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今上即位后,念在兄弟之情便为这个六弟建府令其独居,却因为国丧而始终没有受封为王。但一般来说出宫独居就已经是王爷,即便没有受封,他身边的下人也很自觉的改口称他为王爷了。

这个皇子的名字叫扬昊。

陌月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了,若他就是六王爷扬昊,那么就真的是她先欠了他。但是他杀死了七闲山庄中那么多人,就算一命抵一命他现在应该反而欠了陌月的才是,当然他是不会这么想的。

陌月的内心开始挣扎了。

记得前日她伺候他喝药的时候,他说:原本是想抓住你的师傅让她来做他的下人伺候她,羞辱她,不过现在是她的徒弟,也勉勉强强。那时他说得虽然平淡,但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恨意太明显了,当时陌月还十分不解他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现在想来他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不抓住陌月本人是不会罢休的,他根本就不曾放弃过报复。

陌月摇摇头,驾马继续前进。无论他是怎么想,他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扯平了,大不了以后她不再去找他的麻烦,待查清听雪等人的事情这件事便算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害死了他的母妃,也该有个交代。

月亮慢慢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她闷闷地指挥着马缓步前进,心中却总有几分不舒畅的感觉。

不该这样的,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欠他,不找他算账已经是自己宽宏大量了,为什么心里那份沉重始终挥之不去呢?

马儿轻声嘶叫,似乎在告诉陌月它还有体力可以继续跑。陌月拍拍马儿的头,拉了拉缰绳准备忘记身后的一切,远远地离开,胸口的伤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那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来自何处,陌月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火烧七闲山庄的夜晚,扬昊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带了四个高手却满脸的自信,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那四个高手,她却再也没见过。

不对!!陌月心中突然惊叫起来,不对!绝对有问题,她终于想通那种异样的别扭感出自何处!扬昊是个不受百官和自家兄弟待见的王爷,无权无势,才搬出皇宫两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不但一举倒平了应该是固若金汤的七闲山庄,更把七闲山庄遍布全国的产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怎么可能!除非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谋!

不知道六王的真正身份之前陌月并没有这种感觉,而现在陡然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陌月猛然调转马头向来路狂奔回去。

没告诉我主谋是谁之前,六王扬昊你不能死!那个人就算是皇帝,我也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马儿欢快的嘶叫了一声,一路向营地飞奔而去,带起了一道滚滚的尘烟。

第十四章 阴火

“个没良心的马,说要回去居然这么高兴……”

想狠狠地抽它一鞭,却发现没有鞭子,只好发狠似的锤了两下马头,那点力气无疑就像是在给马搔痒。

她伤重未愈,力气一时用大了,气血翻涌不已,身子一软就从马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未落地时,她心中叫苦,莫名其妙地伤上加伤,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呢?

不回来可以吗?恍惚中,好像有个女人在笑着对她说,陌月不认识她。

她摇摇头,把幻觉晃走。用手按了按地面,发现自己没有落在坚硬的地上,而是掉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她坐起身向四周看去,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营地,不得不说那匹没良心的马在回头的路上要卖力的多。

地上一摊一摊的,是帐篷的残骸,因为火堆早就已经熄灭,所以陌月一时间没有在意。

可是一个人都不在,都跑了吗?

她摸了摸身下柔软的东西,手感细腻均匀,低头一看,登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是灰,雪白的细灰,白如初雪,细得像女子用来为自己增添几分颜色的脂粉,柔滑地像天锦的雪纺绸缎,在地上铺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陌月的心凉了。这是萤蛊的阴火燃烧过后流下的灰烬,只有那纯青的阴火才能留下如此纤细的灰烬。无论是死的东西,还是活的东西。

原来,他们都死了吗?她默默地站起来,挨个数着一堆堆人形的灰烬的数量。一个、两个、三个……十六个、十七个,才十七个,至少还有一半人逃走了吧!但也不敢保证就没有逃到一半才被追上烧死的。

不知道他们在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做梦一样?她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个念头。说来也怪,自从陌月见到萤蛊出现后,脑子里总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像很早以前和它们有过一段交集。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蛊虫,只是经常听某个人说起而已。

因为有风,所以雪白的灰烬很多已经被吹散,在地上铺了细细的一层,上面布满凌乱的脚印,也有马蹄印和车辙印。就连崎岖的官道上也一路留下了浅浅的白印,切,居然还有空套车牵马,想必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陌月伸手拉住马的缰绳,就要上马,忽然看见那一地的雪白中有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她走过去蹲下查看,却是一截绣着绿色鸟头花纹的的黑色的丝绦。

陌月小时候是在纺织作坊做过养蚕女兼绣工,普通布料绣纹样式只要看看,一般都能看出个四五六。她仔细观看这样式少见的丝绦,黑色缎面,除了王爷和慕容是没有人用这么贵重的布料。但慕容一向只穿青衣,王爷也不可以使用这么古怪的花纹,那么这古怪的丝绦是从何而来。

她扬起眉,眼见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这一来来回回居然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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