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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遥来归-第21部分

小说: 遥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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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岫暗忖,那自己在现代用香水的时候,岂不是以一株移动花果树的形象在四处走动?她不觉好笑起来,又问,“为何要将玫瑰压在髻下呢?玫瑰花好,便簪在头上不好么?”

果然又换了一颗白眼,漱玉喝了口茶,方道,“簪花也不是随便的。你能明白这假花的好,又怎么能不知道鲜花的妙呢?时花之色,白为上,黄次之,淡红又次之,最忌大红,尤忌木红。你若是把一朵红殷殷的花儿戴在头上,就算我不笑话死你,你亲哥哥也会被你活活吓着。”

“可是我看他们迎亲嫁娶的时候,都是头上戴的满满的,也没人笑话。”若岫小声嘀咕。

“你倒是个聪明的。人说女子这一辈子只该戴一个月的珠宝翡翠,就是指出嫁的那日到满月卸妆,父母置办一场、翁姑婚娶一次,非此艳装盛饰不足以慰其心。你看那新娘子个个满头翡翠,环鬓金珠,除了那一头的珠翠,你还能看到什么?她青丝是不是黑亮柔顺,她人长得是黑是白是美是丑,全被那一脑袋的金灿灿压住了。女子的饰物本身就是装点而用,点者,何也?就是不需多,但凡三样以上,便要受其桎梏了。”

若岫猛点头,她每每看到有些妇女满头的重物就觉得脖子梗儿发麻,如今得知平日里无需如此,方安下心来。

“我看你的簪子就很好,簪子玉质为上,色浅而润,服帖不跳、形状简单、流畅自然。”漱玉指着自己匣子里的簪子,果然没有色泽很深的,也没有镂空雕花的。

若岫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我娘留下的,她读过书,据说品味很好。”

“抱歉。”漱玉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伤心事,连忙道歉。

“没关系。”若岫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她的确完全不在意,但总也不能说,我一点都不在意,你请继续说,这样好像也太狼心狗肺了。

漱玉看她如此,便从匣子里捏出一对小巧圆润的耳钉,转移话题道,“再看饰耳之物,它有个好听的俗称,你知道吧?”

“不知。”若岫茫然摇头。

“这个,又叫‘丁香’。为何?愈小愈好,或珠一粒,或金银一点,便可做家常佩戴之用。若是赶上盛妆艳服,则可略大其形,但也不能大过三两倍去。光小也不够,还要精细雅致才好,千万不能打个缨络在耳朵上,就算是上元灯节,也没必要将一串灯笼挂在肩头,算是给人添亮儿还是怎么的?”

漱玉缓了口气儿道,“你虽然样样懵懂,却因为读过书,也有些品格,还有,你娘亲留下的都不是俗物,加上你平日里的疏略懒散,竟也能穿戴的不差什么,我之前还一直没看出来,想来你也是有些根骨,我也不再多言,只是捡这几个要紧的和你说说罢了。”

“多谢姐姐提点,”若岫欠身行礼,却让漱玉拍了回去,不管之前的若岫究竟如何,她自己对古代和现代的审美差异就全然不知,如今经过漱玉的指点,对穿戴打扮有些了解,想来漱玉自视甚高,品味应该也不会差,总算是以后不会犯太大的错误。

漱玉忽然笑了,“姑娘的打扮,其实还是要靠自己参悟,这和僧人悟道也没什么两样。”

“被你这么一说,这穿衣打扮还倒是大道了?”若岫失笑。

“你还别说我胡说,我问你,‘美’此字,何解?”漱玉问道。

“‘美’,”若岫有些了然道,“却是真不好解。悦目为美,而何谓‘悦目’?典雅自然悦目,然‘典雅’二字尤为难解。”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漱玉合掌,“美人靠的不光是穿着、打扮、皮相光鲜,还在神韵。‘神韵’二字是美的根本,却也是最难捕捉,故而我说美也需悟,貌既已定,还需装点,装点之余仍需更悟,悟得还未必就能做得,真真是天下难事之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岫叹道,“如今总算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漱玉果然非凡人,怕是连最细致的物什,都能让你说出这般的大道理,舌灿莲花,不正是说你这样的人么。”

“岂不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漱玉得意洋洋。

“听你如此乱解佛经,也不怕遭报应。”若岫撇撇嘴,古人不都很信这些的么,怎么这姑娘如此肆无忌惮的?

“该遭报应的人多了,我排最后一个,轮到我还早呢。”漱玉笑道。

这么说着,外面却来了个丫头,说是乐水来接若岫回去,两人方才发现天色已晚,渐近黄昏。

第二十九章 枯泽童山

最近一段时间神出鬼没的乐水和吴圣学今天早上似乎回来了。

若岫因为近来总是在袁家和漱玉凑在一起,已经有日子没见到这两个人。今日是漱玉婶婶的生辰,若岫便独自在吴家的小书房里看看书、补补课。若说起来,小书房本是吴圣学的地盘,如今因为他经常不在,就被若岫鸠占鹊巢的占住不放,现在已然是她的休憩之地。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听起来却不是丫头的细碎步子。

若岫懒懒地靠在贵妃塌上看书,听到动静也没有回头,只笑着道了声,“今儿就饶了我罢,我都要被爹爹卖去换钱了。”

预料中的笑声没有传来,若岫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却在瞬时间红了脸。文瑾竟然和乐水他们一起进来了!

文瑾面上也有些尴尬,但很快平复下来。

“你这丫头,浑说什么呢。”乐水走过来用书卷敲了敲她的头。

“哎。”若岫小心翼翼的揉着痛处,直起身来坐好。“怎么今儿个都凑齐了过来?要出发了么?”

“你也知道我们就要出发了。”乐水道,“那还不好好看你的术数,怎的还看起闲书来了。”

“这叫劳逸结合。”若岫撇嘴道,“偶尔换着看看,也不至于看那些看傻了。”

“都说读书开智,却没听说过谁看书还能看得傻了。”乐水敲了她一记道,“就你歪理多。”

那边吴圣学听了这句话却噗嗤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乐水疑道。

“我听你说她歪理多,想到前些日子你不在时,她给人乱起雅号。”吴圣学笑的更欢,索性歪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若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对乐水道,“大哥别听他浑说,他编排人家,还非要扯上我去。”

“我向来喜欢编排人,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乐水你定然想不出,在你妹妹面前,我可不敢称自己会编排人。”吴圣学捂着肚子道。

“哦?”乐水似笑非笑的看着若岫,意思很明显。

若岫不情不愿地道,“哪里是我损人,那天明明是他先编排人家方老爷。”

方老爷是吴家的常客,为人迂腐至极,对若岫很是轻视,常常劝吴老爷让他请若岫搬出吴家,以护吴家清誉。吴圣学向来和他不对付,乐水也因为这事很反感他。恰好他生来发稀,中年之后头顶几乎片草不生,平日只能靠假发掩盖,他们几个背地里经常以此取笑。

“怎么说?”乐水听到这个,来了兴趣。

“他前些日子在青岚寺受了一戒,被师父赐名为由山居士。表哥说他头顶光秃油滑,远远看起来,就像一颗油桃。不如叫油桃居士。”若岫抿嘴笑道。

乐水哈哈大笑,拍着吴圣学的肩膀,“冠文之口,可畏也。”一旁本来还想装镇定的文瑾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还先别急。”吴圣学拍开他的手道,“我这么说,被你面前这位才女笑话了。”

“岂敢岂敢。”若岫哼道。

“她怎么说?”乐水催道。

“她说,枉我还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怎么如此直白,我说,我只听过书中自有颜如玉却没听说书中还能有说人秃头的,她却笑我不知道用现成的典。”吴圣学摇头叹道。

“我倒也不知道书上还有这等典故?”乐水奇道。

“《管子…国准》有云:‘有虞之王,枯泽童山。’童山乃不生草木之山。故而她说,既然有志归隐,非要叫某山居士,就该直接叫童山居士,由山居士却落了下乘。”吴圣学勉强作一本正经状。

乐水正拿茶碗准备喝水,直接泼了出去,文瑾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别说笑啦。”若岫有些不好意思,忙着转移话题道,“前两天你们忙得都不见人,怎么今天得了空过来?”

“我是来看看你准备的如何,顺便告知你们出发的时间。”文瑾笑得温和。

“漱玉虽说已经讲完了,我还是对那些东西看着眼晕。”若岫道,她却不是在谦虚,因为漱玉说的那些总是和八卦五行联系在一起,太极两仪四象、八八六十四卦,漱玉博学,又喜欢扯上天文,什么二十八宿十二次,荧惑乱心、龙尾伏辰,四方非要说成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日为曦和,月称望舒,风作飞廉,这两天光记这些名字就让她头晕脑胀。

“所以这两天开始看这个?”乐水拿起一本《六祖坛经》道。

“我这不是学晕了,需要静静心,也算缓一缓。”若岫讪笑着道。

“缓一缓也好,不过有些事,你也该好好考虑清楚。”乐水意有所指的道。

“我明白。”若岫点头,这正是她这两天不能心静的原因。

若岫也不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总对嫁人这件事情心生抗拒,只是隐隐觉得,若这么答应下来,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若她答应下来,便是注定了要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便是,彻彻底底的和现代断了一切,那里有姐姐,还有……她不敢再想。

若岫有些茫然地看着乐水和文瑾在说什么,却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见,恍恍惚惚的看见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纸片上赫然是自己的笔迹: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不知何处是他乡。”若岫喃喃着,原来她经过这次逼婚的事情,更是不情愿留在这里,原来她心里隐隐的那种感觉,是寄希望于出现奇迹,然后回去……她忽然一个激灵,wrshǚ。сōm突然想到她回去之后其实什么都没有,就算这样,也不能心平气和的留下来么?

她摇了摇头,乐水的疼爱,乐山的依赖,和吴圣学臭气相投的斗嘴滋生的友谊,还有,子默秀气腼腆的脸在脑海里渐渐清晰地浮现,若岫有点想微笑,又觉得安定,这里就算千般万般的差,也是有同生共死过的朋友的呀,总比那里空虚绝望要强得多。

若岫回过神,抬头向前看见乐水正满眼担心的看着她,心情慢慢安稳下来,冲他们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刚才发呆,你们,说了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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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要出去一天~明天早上出门前发一章~中午就不发了~

晚上的话么~~恩~~要是回来太晚~可能就写不出来了~腼腆~~

第三十章 闲言碎语

“这丫头,有时确实可恨。”乐水一脸凶恶,却又自己笑了出来,“刚才白费了半天口舌,你竟然就这么发呆过去。”

“我先前还担心她这性子嫁不出去,你便要为难的养她一世了,谁知文兄却在半途杀将出来,救陶家于水火之中,真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吴圣学在一边摇头晃脑、一咏三叹,引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若岫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又忍不住跟着笑了。

“哎呀呀,我这清誉就是这么毁掉的呀,有这么一个舌灿莲花的书生在这儿,我还想有什么好的形象?”配合得做出一脸无奈状,若岫摇着头踱步过去狠踩了吴圣学两脚。

“你看看,你看看。”吴圣学跳着脚哀哀的嚎。

“别闹了,让人家看了笑话。”乐水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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