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的血-第5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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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参谋是坐在一辆吉普车上，车子摇摇晃晃的沿着崎岖不平的公路往前走……对于这样的公路我是充满了回忆，通往前线的公路嘛……因为平时承担太多太多的运输任务，而且在这条公路上往来的都是满载兵员或是弹药的卡车，甚至有时还有可能落下几发炮弹或是打上一场小仗，于是这路况就变得惨不忍睹，即使部队有安排人员在这条公路上养护。
这不由使我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尤其是那些我们曾经战斗的高地上……在那里发生过的一次次战斗，失去的一个个战友……
而张参谋也是心事重重的一声不吭，所以吉普车内就是一片沉闷……只有发动机发出的一阵隆隆声和车身摇晃时车窗的啪啪声。
“张参谋！”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就随口问着张参谋：“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吧！情况怎么样？目标是否还活着？”
张参谋闻言不由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鄙视，眼里则充满了愤怒……
“杨营长！”张参谋回答：“你所说的目标……指的可是师部的两名通讯员？如果是的话……那我告诉你，他们还活着，同时我们也没有把他们当作目标……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战友。是我们的兄弟！无论如何……我们都把他们给救出来。而不是……”
张参谋的话没说完。但我却明白这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么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有机会将那两名通讯员解决掉，但却没有这么做！
后来我才知道这的确是真的……有一回师部也狠着心下了舍小保大的命令，将渗透进巴洞的侦察员分成两个部份，一个部份是主力……表面对巴洞发起佯攻想要救出通讯员，但其实主力却是另一个部份，一个由两人组成的队伍，带着炸药包偷偷的潜入通讯员被关押的屋子……他们要做的只是在里头引爆炸药与里面的人同归于尽。但可惜的是……执行任务的战士最后还是下不了手！
他们不是自己怕死……因为他们进来之后基本就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了。他们是看到了将通讯员活着救出去的一线希望……也就是这一线希望，使这次任务功败垂成！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说这个决定不对吧……那的确也不对，战场更应该理性一点，该舍的时候、该狠心的时候就必须狠心，否则就会给自己的部队甚至是全军带来更惨重的损失，就像现在这样……侦察兵的伤亡就还在继续！
要说这个决定是对的吧……那其实也对，因为你只需要换位想想……如果被关押着严刑拷打的人是自己……那么你能轻易下得了这个狠心吗？
打仗的兵常常就是这样的思维……因为他们同样都是兵，同样都是在战场上跟敌人拼命……所以，如果咱们弃伤员不顾，置战友的尸体不理。其它战士就会想……明天如果是咱们受伤了、牺牲了……是不是也是这个下场？
同样的……对于被俘的那两名通讯员，战士们也会有这样类似的想法。所以这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利益的问题。而是关于军心和士气的问题！
“我没有其它意思！”我说：“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
“我知道！”张参谋眯了眯眼睛：“你们一来……基本就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是吗？”我苦笑了一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理由很简单！”张参谋回答道：“因为解决他们远比救出他们要容易得多！”
我不由沉默了，因为张参谋说的的确是事实！
“而且你们也与这两名通讯员无关！”张参谋说：“你甚至都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亲人……你们需要的只是完成任务，所以……你们没有理由选择救他们！”
我还是无言以对……因为张参谋的理由很充分，如果从完成任务的角度出发的话……的确是像他说的这样！
“这是他们的资料！”张参谋将一叠文件递到我的面前：“我希望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先了解下这些……”
我接过那些文件随手翻了翻……这是这两名补俘的通讯员的资料，左上角分别是两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余下的部份则写着出生年月、家庭状况及履历等……
很明显，张参谋是希望我能先“认识”他们……但我却对此没有兴趣，只是瞄了一眼就把这些文件递还给了张参谋！
“这不是我需要的资料！”我说。
张参谋看起来十分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后又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了，冷冷的向我报告道：“目标被关押在巴南东北角的一所临时监狱里……该监狱是由一座废弃的工厂改造而成，因为三面环山位于我军的火炮死角，所以无法提供炮火掩护……其另一面环水，使得我侦察部位难以展开兵力……而越军却有两个特工连，以班排为单位占据周围的要地，我军几次沿不同的路线发起偷袭……都因为中了越军的埋伏而死伤惨重！具体的战斗经过和伤亡情况都记录在文件里……”
我看了看伤亡人数……已经由张司令告诉我的两百多人发展到了三百余人……而且这些伤亡都是发生在这两天的事……可想而知这仗打得有多惨烈！
再翻了翻手中的文件，我就下令道：“把命令传下去，停止一切营救活动！”
“是！”张参谋麻木的应了声。
在他的眼里……这两名通讯员似乎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了！
第六十八章 办公楼
车队在公路在摇摇晃晃的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汽车就来了个急变转进了一个山坳口，几分钟之后我们就看到了一道道铁丝网、一个个机枪堡、一层层的围墙……
我随便瞄了瞄这个基地的防御就不由暗自心惊……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出入口就只有山坳口一个，但这个山坳口及周围的高地都在我军部队的强大的火力控制之下……更重要的是里头的空间不小……放眼一望足足有几平方公里，几乎就可以说是一个平地。
像这样的地形……很明显是适合做为一个弹药库或是补给中转站用的……其原因很简单，四面环山就意味着越军的远程炮火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都很难打到这里头，除非越军使用空袭或是迫击炮！
空袭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以越南那微弱的空中力量，要跟咱们打空战尤其是先动手就更不合适……到时是越南先在空军方面动的手，咱们中国只是还手……到时苏联迫于美国方面的压力想帮都不敢帮。
至于迫击炮吧……一方面炮手看不到这盆地内部是个什么状况，很难准确命中目标，另一方面我军炮兵要比越军强大的多，而且还占据了高处……随时都可以将其迫炮部队压制住甚至一口气炸上天！
也就是说……这基地就像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其城墙就是围绕在基地四周的高地！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是猜对了……这里原本的确是做为我军这个方向几个师的补给中转站的，也就是从昆明方向的补给会源源不断的运送到这里。然后再分成几条路线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各部队！
此时在这里防守的正是337团的两个营……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防守。则是因为这个中转站临时改建成了供我军营救那两名通讯员的基地……
之所以要这样大动干戈。则是因为我需要用到直升机……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直升机并不仅仅只是二十架直升机停在这里那里简单，它时时刻刻都需要各种养护人员。
这一点在汽车驶进基地的大门我就看到了……一架架直五改在广场上整装待发，养护人员正在做着精心的检查，这样子好像是只要我们需要……随时都可以驾着这直升机出发似的……由此也可以知道上级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
不过这也不奇怪……在战场上，有时一条有价值的情报甚至会顶得上几个师的部队，何况这时被俘的还是两个知道我军密码翻译的通讯员，一旦他们顶不住……就不知道有多少条有价值的重要情报要落到越军手里了！
“杨营长！”我刚走下车。就有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军人走到面前来握着我的手说道：“我是337团的团长潘方林……感谢你们的支援！我们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我看了看就要黑下来的天色，问了声：“潘团长……我们什么时候适合行动？”
“这个……”潘团长不由愣了下，就回复道：“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但这也要看情况……不能太心急，否则容易坏事！”
“嗯！”我点了点头，潘团长的这个答案使我知道他们对这件事是心急如焚……甚至心急如焚的还有可能不只是他们，还有126师、还有我军的高层……
于是我一挥手……就向身后刚下车的战士们下令道：“马上进行适应性训练，所有干部集中会议！开会！”
“是！”战士们应了声。
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尤其是对飞行员来讲……因为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虽然也是直五改，而且看起来还有许多养护人员在检查和维护以确保其万无一失。
但问题就是……每个飞行员都有自己的习惯。不同的直升机操作起来也会有些差别……这就导致了飞行员在用别的直升机时会有些陌生感，这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同时战士们以及飞行员们需要时间来适应这里的气候和气流！
再说了……也只有飞行员们带着战士们亲自来操作一遍。才能确保直升机上装的弹药量符合我们的战术！
战士们当然也了解这一点，于是二话不说就开始了适应性训练！
我则跟潘团长一起来到了会议室……一走进会议室就看到几个参谋，照想他们应该是潘团长安排他们来向我们汇报情况的，一看他们的脸色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我就知道他们这几晚很有可能都是通宵未眠为这件事操心了！
等我们一行人坐好了之后，一名参谋就在墙上展开了一张地形图边指边说道：“我先来介绍下总体情况……这就是越军关押我军通讯员的巴南钢铁厂，防守这里的越军已经由两个特工连增加到了三个特工连……”
“三个特工连？”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现在任务的难度又呈级数上升了。
“不错！”参谋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越军特工是做好长期驻守这个工厂的准备……其两个特工连布置在工厂的四周，另一个特工连则布置在钢铁厂里……越军在巴南的布置就是轮番驻守，到达了劳逸结合的效果！”
这就是我刚才皱眉的原因……原本越军只是驻守在钢铁厂外围，也就是说其内部空虚……以前的话，其内部顶多就一个排另加警卫排或是指挥部之类的，而现在却有一个连！
很显然的是……这会给我们空降救人造成很大的麻烦！
“根据我们的情报！”参谋指着钢铁厂的一个角落继续说道：“目标被越军关押在这里……这里原本是钢铁厂的办公楼，所以是一幢独立的小楼……周围的视线很好，而且有三条道路通往工厂的各个方向，一旦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