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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坐看尘起时-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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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进天牢。二则王爷功勋彪炳,更战死沙场,圣上不得不顾虑太后、其他王侯及百姓们的议论,绝不会明着搜捕我们。”

陈良道的分析十分中肯,从京城匆匆赶来,较为平常地接受了沈燏遗命的沈珈皱了皱眉,道。

“要拥立王妃,须得长期谋划。眼下我们可以抹去痕迹,藏匿起来,但是王妃必须回京面对圣上,谁也无法保证圣上不会暗中对王妃下毒手。”

书房里一片沉默。的确,对弘光帝来说,把东静王带来的所有影响全部铲除,无疑是去根的最好方法,一如他干脆地派密卫杀死沈燏。

“我上呈了两份折子,其中一份是给太后的。我对孟太后有所了解,不管怎样,燏是她的儿子,就算她放弃燏,但不见得会狠心连燏的子嗣都要杀死。”

绿岫环视众人一眼,继续道。

“而且言辞中透露出担心因为燏亡故带来的生活上的衰败,这一点应该能激发太后的怜悯,也多多少少能让弘光帝对我放心吧。”

大家对视一眼,这份折子会有用,但一个习惯于猜疑的皇帝的心思,又能有几分把握?

萧泽侧眼看看身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的兰尘,眉又皱得紧紧的了,等会儿,又该拿手不停地去抚了吧。

真是,总是把眉皱疼了都不知道!

收回目光,萧泽看向绿岫。

“王妃。倘若您的孩子是女儿的话,那么,母子应该都能平安吧。”

绿岫不觉一怔,随即明白了萧泽的意思。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她身上,连兰尘也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把目光挪开了。

绿岫笑了出来,虚浮的笑容挂在唇角,她淡淡扫过这书房里的每一个人。

“可以。不过这样的话,就不能离京城太近,而且要提前产期。宫里头早就知道预产期了,他们会做好安排,我们想动手脚都动不成。”

得到绿岫的同意,他们便谋划起来。

这是一批善于布置的人,他们对这昭国了如指掌,根据绿岫的预产期,他们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而偷天换日的地点就选在了玉阳县。

来的钦差是内阁学士孟栩,这个任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幸而他们该撤走的人都已撤走了,临海水师都尉、禁军都尉率领属下将官将孟栩接入行营。陈良道是沈燏请来的幕僚,弘光帝一直没有给予他实际职务,因此无权面见钦差,便留在书房中等待钦差召见。

孟栩没有见他,他先来拜见了绿岫。于礼,这自然更说得过去。

“下官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孟大人多礼,请起。”

“谢王妃。”

在下首落了座,孟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绿岫。年初的婚礼上。他就曾见过这位让人好奇的女子。那时只觉得看着倒是位颇有担当的绝世美人,今日再见,她依然美丽,不是寻常世家女子的娇弱华贵,而是另有种倔强得仿佛高高在上的美,脸色不好,一双眼睛却炯然地回视着别人看过来的目光。

“王爷之事,还请王妃节哀顺便!”

绿岫轻轻地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红榴调制的养身茶,这才慢慢道。

“孟大人,太后怎么说?”

“太后深为悲痛,并殷切期待王妃平安回京。”

“真的吗?”

“是,下官不敢妄语。”

听到这句话,绿岫低低叹息一声,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

“孟大人,王爷已去,留下我们母子,你说,我们可还能长居京都?”

“王妃何出此言?王爷虽已故去,但您贵为东静王妃,小世子更可袭东静王爵位,当然可长居京都。更何况王妃在王爷去后,力挽狂澜。竟派兵拿下天龙海峡,让东月国闻风丧胆,此等功绩,当为巾帼之荣!想必京中现在已广为流传王妃之智勇,此亦东静王府之荣!”

“别瞒我,孟大人。我虽长于民间,但京里头的事多少还是知道的。王爷不在,单我一个前南安王弃女,故东静王之妃,就算灭了东月国又如何?一年,两年。十年,我能保得东静王府多久不衰落?王爷生前虽留有一笔不菲的财富,可京城权贵何其多?孟大人,我们母子,我的孩儿,真可得保一方安宁天地?你是燏的亲侄儿,燏常说你是最为清明的一个人,你说,可以么?”

孟栩缓缓拱手为礼,避开绿岫直直的视线。

“王妃多虑了,有圣上和太后在,王妃与小世子何愁不得安宁?”

“……圣上么?太后么?”

仿佛激动被安抚了似的,绿岫闭一闭眼睛,轻声道。

“不求多的,我也不求多的,只要我的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不被人欺侮,能够遇到可心的人,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我就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王妃尽可放心,回京之后,圣上与太后定然不会忘了王爷,不会忘了王妃与世子。”

绿岫再不遮掩自己的疲倦,她垂下眼眸。

“多谢孟大人吉言。我累了,孟大人请回吧,这是王爷的帅印,也该交给孟大人了。”

“王妃请多保重,下官告退。”

接过女侍奉上来的帅印,孟栩最后看了绿岫一眼,长揖之后,退出门外。

海风一阵一阵的,很强,打在人脸上生疼,孟栩眯起眼看向那片奔腾不息的大海。那是比书上描写的更能震撼人的气势,和大漠、和高山、和都市完全不一样。不过,大漠高山该是什么样。孟栩也说不上来。他读遍天下书,这却是第一次走出京都,说不上有什么感受,但是深呼吸一下,胸腔里冷冽的似乎还带着海水咸味的气息舒服得让人想叹息。

这就是东静王鏖战败敌的地方么?

战争已经结束了,他,是来收尾的。东静王,东月国,一战了结,从此,这片海域再无纷争。

“大人,您请先歇息片刻,下官已命人备好房间。”

“多谢刘都尉,不过本官想四处走走。”

“那下官派……”

“刘都尉客气了,本官只是没来过海疆,瞧瞧新鲜罢了,都尉只管忙去吧,本官转转就回来。”

“是,那下官就不打扰了。”

孟栩点点头,带着几个侍卫悠然踱开。

他的确只是四处走走,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呢?尽管没能把东静王笼络的势力斩草除根,尽管东静王妃的指挥能力让国人为之一惊,但一切究竟是如他所计划的,如圣上所希望的了。东月国败走,东静王紧接着就在战场上死去,凶手无名,再没有人有那份能耐可以威胁到那张高高的黄金的宝座。

除非东静王那尚不知是男是女的遗腹子有朝一日也要来谋夺皇位,但真到那时,又有几人识得如今威名如雷贯耳的东静王?

所以,余下的,只是把东月国逼回新月半岛上去,用临海和七星群岛彻底切断那岛国无谓的妄想。再有,就是扫清因为东静王而聚集起来的势力,安抚或者剿灭,任何手段他都使得出来。

孟栩不杀生,孟栩只毁灭人的欲望,只下令取人的性命。

谁都怨不得他,人既要去图名图财图权图抱负,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准备。而这代价,自然也是由不得人选择的。

背着手,孟栩在一处海堤上停下,面向着难测的大海,他忖度着最后一步棋的走法。

朝中虽已有一番整肃,但东静王的党羽其实并未完全清除,对方行事隐秘,他也无法尽数掌握。然失去东静王,若不出意外的话,这批人也自然就没有了叛逆的目标,能归顺是好,不能归顺,可知是有内幕的,顺藤摸瓜便是。孟家已经跟圣上绑在一起,再无路可退,只能除去一切隐患。

见过几次的东静王妃,怎样看都不是个普通的女子,这次临时执掌帅印后的卓越表现,更加深了孟栩的这个印象。如此来说,东静王谋反,她一定知道内情。但是正如他没法以谋逆罪审判东静王而只能选择暗杀一样,他也没有证据将东静王妃缉拿下狱。暗杀的话,太后默许了一个,但出于愧疚,她坚持护着东静王的子嗣;而且,有顾家败落和东静王之死在前,他便不得不顾虑皇族中如睿王、宁王以及各世家的反应了。

再者,与东月国的战事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动刀兵则必折损粮草军力,无论输赢与否。而北燕此次虽因萧门少主萧泽恰在雁城,于阵前斩了其血狮将军挫了锐气,却未伤根本,总会伺机再度南下的。国内若不稳,边疆势必失守,渌州以上无天关可守,他不能冒这个险。

做得太绝,有时候是必要的,有时候,只会把自己逼得被动。

为了保护整个家族,孟栩做事,向来会留一手。

三天后,在一队禁军的护送下,绿岫坐上布置得无比舒适的马车,带着沈燏的棺木,慢慢地朝京城而去。

孟栩带来了多名宫中御医,不过随身照顾绿岫的仍是兰尘。而等离开临海没多久,萧泽的母亲韦月城赶来,易容成兰尘易容后的样子将她换出来。虽然韦月城专长的不是妇产,但论起对药物的了解,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要保证绿岫在抵达玉阳县时临产,倒也不是难事。

为安全起见,兰尘又换了幅容貌,连装扮也换成寻常小厮一个,萧泽则化装成从北地往渌州而去的布商,冬天裹得厚厚的也看不出魁梧上的视觉冲击,倒是他走出来时的那部粗犷的络腮胡子,看得兰尘当场掉了下巴。

好半天,就听她磨磨唧唧地瞅着萧泽问。

“……公子,那胡子贴着,难受吗?”

“确实不怎么舒服。”

“那公子觉得需要靠胡子来增加威猛或儒雅魅力吗?”

“倒也不需要!”

“那公子将来也会留胡子吗?”

“……兰尘,你到底想问什么?”

萧泽终于认真地看过来,俊帅的脸易了容,又被胡子遮得颇有威势,只看着他的眼睛,还真有几分怕人。

“呃,我只是提个建议啊。那个,公子以后能不能不留胡子?”

“……?”

萧泽不解地看着难得露出十分郑重神色的兰尘。

“公子不觉得很……那个吗?你看啊,胡子在外面,就跟头发啊什么的一样,永远‘风尘扑扑’,说不定还会长那什么什么的,而你吃饭、喝水都得先让它刷一道,然后才进得了嘴里。更说不定的是,可能一张口,那胡须就跑到嘴巴里、鼻孔里,多恶心啊——呕!”

一边说着,兰尘一边不由得幻想起来。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呕倒了。

剩下萧泽直直站在她面前,半晌,缓缓道。

“你这话就不能等到我卸了这副装扮后再说吗?唉,真不知道你是存心的,还是少根筋,接下来这些天我要怎么办?”

“啊!对不起——呕!”

不说则已,一说兰尘立刻想起这些天他们俩都得面对面,天,吃饭怎么办?

“——唉!”

重重地叹息一声,萧泽拎起包裹,拍拍兰尘的脑袋。

“好了,走吧。”

吃饭么?还能怎么着,躲进来撕了这假胡子嘛。

不过……

萧泽的脸色有些青白了起来,不说还不觉得,兰尘这么一讲,他也开始无法抑制地想起:萧门中有些人也是留着大胡子的,而且还有颇为宝贝的,算算,一起吃饭的几率还不是没有;不,不止萧门,江湖上留大胡子的更不少,一起吃饭的几率——呃……老天……

可怜的萧泽,不晓得已经多少年未尝过沮丧滋味了,如今却突然被一个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弄成了“垂头丧气”一词的最佳形象代言人。而那罪魁祸首没多久就忘了这茬儿,出了城便舒适地窝进外表朴素的马车里。这两天想得太多,觉睡得不怎么好,旅途漫漫,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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