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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床前明月光-第3部分

小说: 床前明月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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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以后,他们便会为我换上藏配在中枢〃神经系统〃中的芯片,重新整理我的记忆和行为记录,再次植入皮肤之后,我便是一个完整体,具备一切时下流行的机器人所拥有的优点和缺点,当然,产品宣传的广告里,他们会很乐意于把我的优点夸大十倍,然后把我的缺点忽略不提。 
  新的商品很快就会再度推出市场。在新买主的决定还没落实之前,商品的展示牌上写的将会是 
  OE第六代新型仿生,CT78。    
  〃光。〃身后有人拍拍我的肩。 
  我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一脸笑意,用手在我面前摆了摆,是不是我的表情显得太惊讶呢?他也疑惑起来: 
  〃喂喂喂,你不是已经忘了我是谁吧?〃 
  〃你在叫我?〃我问。 
  来者的笑意被我这一句话扭曲消散,他皱了皱眉,不过随即恍然: 
  〃看来他们真的把你的记忆晶片也换掉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冰凉的脖子。我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叫名月。〃他回复一丝笑意,表情里面有种我看不透的光华,那闪烁着的炫惑目光隐在薄薄的镜片后,我仿佛看到了里面混含着一种了然一切的同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停了一下。他的神色让我极不自在。我转开了话题:〃你不是叫我光吗?〃 
  〃那是你'上一辈子'的名字。〃他轻轻地笑:〃不好意思,用了这么奇怪的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习惯了,这是职业病。我是……〃 
  〃我知道。〃我接了上去:〃我看过你写的小说。〃 
  他有点讶异,挑了挑眉,没有说下去。 
  我们坐在公园的露天茶社里,中心里面不会有比左岸更美的地方,天气有点凉意,他就叫了一杯咖啡。 
  〃可以问吗?〃我看着他。 
  〃问什么?〃名月反问我。 
  〃我上一辈子的事。〃 
  〃我不知道。〃 
  〃但你认识我。〃 
  他笑了笑:〃是,因为你站在我家楼下,还掉了一颗螺丝。〃 
  想了想,接着说:〃何必想,都过去了。他们会把你的记忆晶片换掉,就是不要你做同样的事。〃 
  〃我做过什么事?〃 
  名月手里握着咖啡杯,温热的气体一直泛起浅白的烟雾,升上去,便掩着他迷蒙的视线。他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他说:〃我不知道。〃 
  我没有认为他在骗我。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淡淡的,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稳定。 
  〃你的小说很奇怪。〃我说。 
  〃哈哈,是吗?〃名月眨了眨眼,这不是一个作者在听到如此奇怪的评断而应显露的表情:〃常常有人这么说。〃 
  〃除了我,还有谁?〃我抬起头,感兴趣地问。 
  〃她,他们,每一个人。〃名月笑。〃现在加上你。〃 
  〃她是指爱玛?〃我说:〃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女孩子。〃 
  名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记得?〃 
  他的眼睛转动一下,立即释然:〃对了,她经常跟我到中心去,你当然见过。〃 
  我不答话。 
  我知道他刚才那一刹的怀疑,一个被换取了记忆晶体的机器人,不可能保留再生前的记忆。但我没有告诉他,我对爱玛的记忆,却并非来自他所猜想的合理途径。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场景下,看到莫名其妙的片断。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这只说明,我的故障仍未完全修复。 
  故障。对了,机器人永远不会生病,他们只会故障。 
  没有药治的重病人类会死去。就像无法修复故障的机器人会被解体。 
  〃你的书很畅销,在中心里面,大家都喜欢谈论你的作品。〃这样说着的时候,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后面。 
  〃是吗?〃名月仍然是意义不明地浅笑着:〃那很好。〃 
  我留意到名月手腕上浅浅的皮肤标识码,他的型号很旧,我还以为这种产品早已无法流通。如果他故障的话,恐怕找不到合适的配件再生。 
  但他看起来真精神。我想着,他似乎很喜欢咖啡的味道,一直端在手中,惬意地闻着它的气味,却一副不舍得喝掉的样子。 
  我呆呆地凝视着他,不经意之间,竟喃喃地吐一句奇怪的话:〃好苦……〃 
  名月听不清楚,抬起头来看我,问:〃你说什么?〃 
  我啊了一声,不觉掩着嘴别过头去,〃没有,我说你的咖啡什么也没加,味道一定不好吧?〃 
  这一次,名月真的定定地看住我,他的目光充满探究,里面浮现出我解读不了的内容。他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从来不喝。〃 
  我不敢看他,怕这样一看,所有秘密就会被全部掀翻出来一样,他一定起疑了吧?我不安地想着,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或许他什么也没发现。 
  我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神经质起来。这是一种奇怪的反应。我一直以为只有人类才会如此情绪化。 
  因为他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我只好赶紧换个话题:〃为什么你会写小说?〃 
  〃因为想写呀。〃 
  〃这真是一个好理由。〃 
  〃那为什么你又要看我的小说呢?〃 
  〃因为想看呀。〃我说。 
  〃这也是一个好理由。〃他笑。 
  〃我说过,你的小说很奇怪。〃我说:〃你的书,主角全部都是人类。〃 
  〃这有什么问题?〃 
  〃但你不是人类吧。〃 
  〃那又如何呢?〃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怪〃在哪里。 
  我很认真地说:〃身为一个机器人,你却沉迷地代入人类角色表述他们的故事,你不觉得这样做是背叛了自己的身份?〃 
  名月有一点点的惊异,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光滑平薄的镜片后,可以看到他异常明亮清澈的眼睛,他说: 
  〃光,有件事你似乎搞不清楚。自机器人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起,我们的立场应该是与人类共存,而非与人类对立。我以人类为主角,并不等于我在否定我自己。〃 
  〃但人类就是人类,机器就是机器,我们永远不会一样的!〃我突然激动地说。 
  〃如果你是这么想,那的确是永远不会一样。〃名月倒无所谓,他并不特别急于反驳我。但我知道他一定有着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像他所写的书。 
  〃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我颓丧地低下头。〃我跟以前不一样吗?〃 
  〃重组之后性格难免会有点改变,你不必太过在意。〃他安慰我。 
  〃我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与记忆不太相容,有时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 
  〃我会不会永远也修不好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名月温柔地拍拍我的肩:〃你太忧虑过度了。〃 
  〃仿生仿生,〃我无奈地笑:〃没想到连这样负面的情绪都那样的逼真,为什么当初不干脆直接植入正面的性格模式就算了。〃 
  〃你不觉得多方面的情绪才比较有生命感吗?高兴的时候就会笑,伤心的时候就会哭,这样感情才完整。〃 
  〃机器人的感情是完整的吗?我还以为那是编写在晶体上的一堆程式而已。〃我有点不屑。 
  〃你真的那样认为吗?光。〃名月又笑了。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又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说: 
  〃难道不是?〃 
  他没有回答,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咖啡杯子的边缘。 
  咖啡已经凉掉了。他的目光放得很遥远。最后他依然用了今天最常说的一句话来结束我的问题。他说: 
  〃我不知道。〃 
  我常常觉得他在思考着一个无边无际的问题。因为他的眼光有时会变得很迷茫。 
  太阳直射的光线十分微弱,这个城市总是顶着一片灰蒙蒙的天,名月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时间,他说: 
  〃糟糕,原来我已经坐了这么久,我得走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我也反射性般突然站起。因为动作过猛还带翻了身后的一张椅子,椅子落地的响声惊动了茶座的客人,他们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这边。 
  名月显然也被吓到了。他愕然的表情凝在我的面前,然后他试探地询问了一声: 
  〃光?〃 
  〃你要走了?〃我紧张地问。 
  〃是呀,我约了爱玛在中心等,她现在一定已经开始在抱怨了。〃他笑:〃你知道,让女孩子等待是一件挺严重的事。〃 
  〃你讨厌我吗?〃我继续紧张看着他问。 
  〃讨厌?〃名月似乎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词般:〃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因为我刚才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想你一定是讨厌我了。〃 
  〃讨厌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名月开着玩笑,他说:〃到我讨厌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放心。〃 
  他推了推眼镜,挎上那个几乎占去他一半身影的帆布袋,说: 
  〃我真的不能再跟你说下去了,不然爱玛就要发脾气了。〃 
  名月转身就走。我在后面大声地问: 
  〃我们可以再见面吗?〃 
  他回过头来笑笑。没有回答。光(下) 
  我有一个家。 
  这个家里,有父亲,有母亲,有我,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 
  〃小炎,快来试试这个。〃母亲走进我的房间,把一件手编的毛衣在我的身上大概地比了比。说:〃看来大小刚合身,太好了。〃 
  我站起来,听话地把衣服穿到身上去,转了转身,母亲便笑了。她说: 
  〃天气开始凉啦,不多穿件衣服不行。啊,你看你,房间还是这么乱。〃刚说完就立刻动手收拾起来,还一边说:〃今晚我烧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早点下来吃饭。〃 
  我唔地应了一声,母亲整顿好一切,掩上了房间的大门,便离开了。 
  来到这个〃家〃已经快有一个月。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依稀之中,我觉得自己曾度过一段与此相似的日子。 
  这个家庭很温馨,很和谐。不大也不小,普普通通的小屋子,原本住着一对恩爱的夫妇。他们有一个孩子,在外面读书,名字叫小炎。 
  小炎寄读在学校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一个月前,他发生了意外,死亡通知直接寄到了家里,小炎的母亲当场晕倒在地,这个打击让她完全崩溃。 
  好不容易转醒的妇人,放弃了那段可怕的记忆,她依然每天定时收拾小炎的房间,依然定时地给远在学校的儿子写信,依然每天每天地对丈夫说:小炎今年毕业,这个暑假就会回来了,终于可以看到他,真好。 
  不忍推醒妻子的丈夫只好附和,他说:是,我们的孩子马上就会回来了。 
  为了维持妻子脆弱的梦,第二天他就前往摩卡工业园,挑选了合适的〃小炎〃。 
  这就是我新的任务。以小炎的身份,愉快地与这对善良的夫妇生活在一起,合约期为六十年。 
  我离开了R2中心,走进了这个家。 
  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我的父母对我都很好,我也对他们无任何不满。况且六十年很快就会过去了,我到底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我常常做梦。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对我们来说,睡觉是数据编整的过程,把日间的行为或事件记录下来,进行重新排列,存入深层记忆库,然后安然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再不断重新录入新的数据。以此确保资料齐全,但为什么会做梦? 
  是不是我的资料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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